“小人吴签,见过大人!”
狱长瞥了他一眼,说道:“收拾下东西,明日准备出狱,跟我去拘留房,快些!”
吴签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忍不住落下泪来:“十一年了,我可算熬出来了,呜呜呜——”
这吴签本是一个戏子,九年前因为调戏良家屡教不改被送入监狱,直接被判十三年大狱。
奈何这几年他表现良好,多次获得减刑,这才提前出狱。
看着吴签收拾完大包小包,跟着狱长前往出狱前所待的狱所过夜,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终于忍不住,将碗筷用力往铺子上一震,然后倒头盖上被子睡去。
牢房内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只是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这家伙又犯什么病啊?”
“不知道,反正大户人家出来的,脾气都这鸟样。”
“就没见过这么傲的,都坐牢了还一天到晚摆谱,真是让人看的不爽。”
“这家伙我倒是知道一些,好像是以前什么李家的公子哥,还是前朝的驸马爷!”
“嘿呦真的假的?驸马爷都被抓了?你别吓唬我!”
“我也是听狱卒说起的,以前他们家身份显赫,乃是大富大贵人家啊。”
“嘿嘿,再显赫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阶下囚么?”
“就是就是……”
听着“狱友”们小声议论着自己的身份,中年逐渐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要把他们收拾一顿的冲动,努力平复自己逐渐焦躁的心情。
一夜就这么过去……
翌日清晨,在狱卒的喝骂声中,囚徒们走出牢房到寒冷的校场上集合。
一队手持弓弩的士兵站到望楼上,瞄准下方集结的囚犯,防止暴动和逃跑。
今天牢营没有其他事,就是放风听训,而且也是发薪日。
刑部为了不浪费那么多囚徒的“人力资源”,便在闲暇之余,派遣部分囚犯去给当地大户干活。
当然这工钱十分便宜,只有正常市价的三到五成左右,用以补贴刑部底层财政的支出。
为了激励囚犯帮牢营赚取外快,牢营也会支付他们一定的薪水作为酬劳。
这些酬劳可以在刑部内开的小卖部消费,这价格也实惠很多,算是间接给囚犯减压。
至于多少酬劳?
“发薪了发薪了,赶紧排好队!一个个来!”
千盼万盼,总算盼来了发薪的时候。
“呼伦加布尔,三十五钱!”
“萧岩,二十八钱!”
“叶凡,三十七钱!”
“蔡坤坤,二十二钱!”
一个个被喊到名字的囚犯都领到了自己一月工钱,虽然与外界相比,这工钱着实低的有些天怒人怨,但这却是这些囚犯们能改善生活的最好手段。
“李秀文!”
终于,喊到了这个年近四十的中年。
他缓缓伸出手,却见对面将一叠用红线川一起的铜钱丢到他手中。
“李秀文,二十钱!”
李秀文看着手中辛苦一个月才得到的收入,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一手主导蛮夷入京,终结百万流贼性命的李家世子,竟是落得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