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华沂老区农村,从小就在大山深处长大,对农村贫困的生活状况有一定的了解,可也时时感受着邻里乡亲互帮互助的融融乡情,小时候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就是乡亲们的帮助才使我顺利地成长。”田冬平渐渐平静了下来,认真而充满感触地说着:“在我身上就充分体现出农村空心化的现实,我父母是最早一批离开家乡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现在还在北京苦苦打拼着,我和弟弟从小就被放在了农村,是爷爷奶奶和乡亲们照顾下长大的。”
说到自己熟知的事情,田冬平显得自然了许多,坦诚地看着齐天翔,随后又看着身边的同学们,坚定地说:“这些事情以前我很少说,除了同寝室和班级比较要好的同学,大学四年我很少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不是没有说的机会,而是我自卑,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可以说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我很少见到父母,更别说在一起生活了。”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打工了,先是在建筑工地,父亲干建筑工,母亲给大家伙做饭,后来又在工地旁边开了一家小餐馆,算是有了自己的生意,再不用风餐露宿地到处跑了。可也因为开了餐馆,以往每年春节都可以回家过年的父母,就很少回来了。”田冬平脸色尽可能的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可眼神中却难掩心中的失望和痛苦,接着说:“爷爷奶奶与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尽管父母常年在外边忙活,可我们却很难得到他们经济上的资助,即使拿回来的钱,也是为了盖新房准备的。我们家是全村最早盖起两层楼的家庭,可我们的生活却是全村最为困难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家里的事情很多都是村里的婶子、大娘们帮衬着做的。我从小就会做饭,干农活,我上初中离开村子之后,家务和农活就是我弟弟在干。这样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弟弟也上了高中,哪一年我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家也只剩下了哪栋曾经气派的两层楼。”
说起了爷爷奶奶的离去,田冬平的眼睛里有了些许晶莹的东西,可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望着齐天翔歉意地强笑着说:“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这一说起家里的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齐天翔感觉到了同学们的不耐烦,可还是迎着田冬平歉意的目光,温和地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很有兴趣听你讲述自己的过往,就像刚才你自己说到的,因为自卑你很少谈起自己的过去,现在有勇气面对曾经的艰辛和苦难,本身就是一种心灵的净化和越,我们应该为这种进步鼓掌。”
说着话齐天翔率先鼓起掌来,带动了教室里大家一致的掌声,也给了田冬平极大的鼓励,不由深深地向着齐天翔和大家鞠了一躬,感激地说:“自从我上了高中,我就没有要过家里的一分钱,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干零工挣得钱。我在餐馆洗盘子,在工地打小工,尽可能节省每一分花销。即使是大学我选择的也是不用缴纳学费的师范类专业,平时我担任着几个孩子的家教,寒暑假支教,也是在响应号召的同时,为的还是哪每月一千元的补助,就这样我读完了大学。”
田冬平说着,深感歉疚地补充说:“想想自己支教的动机,真的有些羞愧,别的同学都是无私的奉献才智,我却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