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冬平同学很坦诚,也很有自我剖析的勇气,这如同他自揭过去一样,都很是可贵。 ”齐天翔微微笑着望着田冬平,鼓励地表达着赞赏,随即才是由衷地感慨道:“在大我面前,自私自利的小我就显得无处藏身,尤其是在内心的阳光之下。动机不重要,结果才真正考量目的,白居易不是有诗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若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吗?大奸大恶往往不是表面现象就可以轻易判断出来的,田冬平同学不说出自己的想法,谁能知道他义务支教的真正用意?依我看,即使是为了领取补助也无可非议,教育主管部门既然放了支教补助,就是为了给支教工作一些实实在在的的帮助,也根本就没有用领与不领来判断支教动机的本意,只要是坚持不懈地完成了支教任务,就是为我省的基层教育工作作出了贡献,就应该肯定和赞扬。”
齐天翔说着话,轻轻地鼓起掌来,再次带动了教室里一阵热烈的掌声。等到掌声渐渐平息下来之后,齐天翔才饶有兴致地建议道:“让我们用掌声欢迎田冬平同学,把他义务支教的感受与我们大家一起分享,大家说好不好!”
看到齐天翔明显对田冬平有着好感,而且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学生们当然愿意附和齐天翔的提议了,掌声再次响起,而且比刚才更加的热烈和热忱。
田冬平再次向齐天翔和大家鞠了一躬,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也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这样的场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仅仅是自己所提的一个纸条,就引起了齐天翔这么浓厚的兴趣,并使自己成为了整个阶梯教室的中心,这在他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只好认真地应付下去。
“我的支教工作是从大一寒假开始的,当时是回到村里时,乡小需要临时教师,我就被村里推荐到乡小担任了临时教师,结束之后也没有太在意,可学校和乡里却很认真地给河大写了鉴定报告,并寄到了教工部,得到了学校和教工部的肯定及表彰。这之后每年寒暑假都是学校安排的支教任务,也得到了县教育局的支持和帮助。”田冬平显然加快了说话的节奏,剪短截说地粗略说道:“我想乡小,以及乡中都担任过任课老师,特别是最后这两年,我自己申请到了全县最穷的乡镇担任了全科老师,在这个只有三名老师,一百多位学生的乡完小,我呆了将近一年,毕业实习都是在这所学校度过的。”
随着话语的深入,田冬平似乎激动了起来,感慨地望着齐天翔说道:“相对于我当初求学时候的困难,这个乡完小的孩子们真是太苦了,由于处在深山区,居住的比较分散,并校之后孩子们上学更加的困难。一百多个学生中,除了乡里居住的十几个孩子,离校最近的也要翻越几座大山,远一点的即使走路也要将近半天的时间。孩子们每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平时吃的和用的,都是家长翻山越岭送到学校来。孩子们就住在学校里,白天是教室,晚上就成了学生宿舍,几十个孩子挤在一个教室里,晚上冷啊!可没有钱买煤生火,更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们改善伙食,即使是县乡教育补助全部用上,也只能保证孩子们不饿肚子,能吃上热饭热菜,就这样的条件下,没有一个孩子叫苦。”
“通过我的观察和接触,学习条件和生活条件的苦孩子们都能克服忍受,最难忍受的其实还是亲情的缺失。”田冬平认真地望着齐天翔,深有感触地说:“这些大的不过十几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孩子,长期忍受着没有亲人关爱的痛苦,忍受着亲人不在身边的无助和孤独。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在外地打工,承担照顾他们生活责任的往往是爷爷奶奶,或者姥爷姥姥,亲情的缺失带给他们的情感伤害和心理阴影是不可忽视的,也是应该引起社会和家庭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