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寺方丈印禅道:“空藏师兄所言甚是,哪怕有禹鼎在,妖修一脉亦不可兴,眼下当务之急是参详‘开元炼魂功,龙象寺与栖凡观不无芥蒂,莫若由老衲去走一趟,三位师兄意下如何?”
印禅主动请缨,空藏、弘光、道信等俱无异议,四位方丈商议定当,各自分头行事,早做打算,以应对接踵而至的大变局。
栖凡观澄心殿内,申元邛拿临湖铜殿束手无策,百般尝试,始终不得其门而入。那铜殿乃是一宗洞天至宝,金仙临湖子祭炼数百年,布下重重禁制,内外浑然如一,若强行破开,殿内洞天随之崩塌,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一番气力。申元邛对禁制一窍不通,要窥探铜殿之秘,只能下苦工,推动道法一分分磨砺,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得偿所愿,他却没这闲工夫。
自打从环湖山归来后,除了接见来访的诸派掌门,做成若干买卖外,申元邛都在琢磨这临湖铜殿,一时半刻无从入手,他暂且将其搁置在旁,记起这些日子栖凡观多收了不少门人,都是罗云、杨兰、李七弦出面,代他传授功法,不知近况如何。一时意动,他唤来罗、杨、李三人,考校一番,指点了几句,随口问起那些新入门的弟子。
罗云、杨兰、李七弦入门虽早,资质并非上乘,年纪又不大,按说镇不住那些外来户,但申元邛神通广大,凶名在外,诸派送来的都是乖巧听话的种子,千叮万嘱,绝无半点骄娇二气。彼辈得三位师兄师姐传下“开元炼魂功”,如获至宝,若是留在宗门,不知猴年马月才轮得到他们,也就是转投栖凡观,才有这等机缘,他们一个个悉心修持,恨不能一天当两天用,没时间动旁的心思。
听得门下弟子如此乖巧,申元邛也觉得意外,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原本指望有人经不住佛门的威逼利诱,将“开元炼魂功”泄露出去,故此来者不拒,一视同仁传下功法,结果投来的齐刷刷都是听话的鸟,反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批“外来的和尚”都是带艺投师,待到“开元炼魂功”有了几分火候,大可遣出去清剿妖物,搜罗资粮,不小心被佛门掳去一两个,熬不住拷打当了叛徒,也在所难免,有这个后手在,申元邛并不担心。
算算时日,距洛神宗宗主柳叶杨登门已有月余,消息早就传开去,该来的也都来了,当了七八个门派的长老,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择日不如撞日,申元邛命姜幼仪备下酒宴,昙羽子召集内门弟子齐聚澄心殿,借着贺新年的由头,师兄弟彼此见个面,喝几杯蛇酒,暖暖身,暖暖心,此后在一口锅里舀饭吃,从今日起正式培养一下同门之谊。
姜幼仪接了这桩差事,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一干狐女齐心协力整治酒席,待到安置停当,诸位内门弟子来到澄心殿,各自入座,饮酒赏舞,杯觥交错,着实热闹了一夜。道门修持一贯清苦,彼辈哪见过这等场面,第一次看到狐姬歌舞,眼波流转,千娇百媚,一个个不禁面红耳赤,对栖凡观的归属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