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我一起建四顾门,如何?”
六个人,在雪路上,踏出一串排一串的脚印。
李相夷开口,问其余的人。
“不必了。”李莲花摆摆手。
又不是没建过。
“我知道你没兴趣。”李相夷早有所料。
“我问他们呢。”
南宫弦月答得很利索,“好啊。”
有人志同道合,有人结伴而行,多好的事。
兄长以前也说,三五好友仗剑行侠,是很好的事。
可是,重病缠身的人,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只能说说而已。
他想,他要带着兄长的那份愿望,一直一直走下去。
“小宝,你呢?”
李相夷转向方多病。
方多病其实挺向往的。
四顾门,可不是百川院所能比的。
但他忖了忖,十年已去半数有余。
没几年,他们就要离开这个时空了,还是不要牵扯过多的东西了。
鬼知道,自己和李相夷建四顾门,会影响到什么呢。
毕竟,他和李莲花还有阿飞,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就像与窟颜达一战这件事,若他凭时空优势,功力在小笛飞声之上的话。
他绝不会和窟颜达,在遇龙台那样人所共知的地方相战。
要不然,明面上的万人册第二,就要易主了。
思及此,他心中又不免感叹。
怎么多吃几年饭,还只落得个跟小自大狂一样的水平……
他晃晃脑袋,不再去想。
对李相夷回绝道,“我就不了。”
“我还要跟李莲花种地呢。”
不止种地,还要接案赚钱养痋虫。
“八柳侠探”,怎能少了他方大公子。
到时候,他跟李相夷去了,李莲花身边,岂不是便宜了阿飞。
“行吧。”李相夷目光,掠笛飞声而去。
算了,不必问。
也果然不必问,笛飞声便直截了当地拒绝。
“没兴趣。”
“要建,我也不建四顾门。”
“那你想建什么门?”李相夷奇道。
阿飞除了武学,居然还会对建门立派感兴趣,真是稀奇。
“什么门都不建。”笛飞声说。
都被时空传送了,要建也轮不上他。
话至此处,他瞥了眼小笛飞声。
小笛飞声此刻,正向李相夷摇了摇头。
“四顾门……”
他卡顿了片刻,像是怕说出口后,令人失落。
可到底,总要说出来的。
“我就不与你建了。”
“无颜和三王他们,同我商议,说想要建立金鸳盟。”
上回在扬州,收到他们的来信,就是约他一同商议,建盟之大计。
四顾门为公为义,他对除暴安良没什么兴趣。
况且日后,还打算查办江湖之案,想想都麻烦。
他的时间,若是都浪费在这些事上,哪儿来的功夫练武。
虽然金鸳盟、银鸳盟什么的,他也不在乎。
但如今江湖势乱,独木难支。
邱无涯,他总要杀的;镜天宗,也总要灭的。
弄个什么盟,有人可用,未尝不可。
笛飞声闻言,挑了下眉。
当初邱无涯惹上门来,他的确是想聚一方势力,将其歼灭。
加上无颜和三王,三番几次言说此事,他推脱不下,就答应了。
李相夷的眼神,则黯了一黯。
名字都定好了,想必是没希望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也不好强求。
就是南宫弦月,多问了嘴。
“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啊?”
“那你以后,要找李相夷比武,可难喽。”
他虽然从小,就跟小笛飞声不对付。
但听到这样的消息,以后可能会离得远远的时候,心头还是不免沉了沉。
小笛飞声清楚这点,还是点了点头。
并道,“四顾门又不是不能去。”
是不大好去啊……
当年一边是正道魁首,一边是凶道魔头,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何提串门?
李莲花和方多病,意味深长地瞄眼笛飞声。
笛飞声则轻声哼了一气,“想得倒美。”
然而,就小笛飞声和李相夷目前的关系来看。
日后他去四顾门,是美得方便多了。
可就算有往来,次数上,恐怕也比不得以前和现在了。
李相夷对南宫弦月,长嗟了一声。
“就我们两个人了。”
片刻后,他福至心灵,伸手撸了把狐狸精的狗头。
“狐狸精,你呢,要不要来四顾门?”
狐狸精不明就里,只扭下头,往他手心里一蹭。
要挠痒的意思。
李相夷不明白它意思,收回了手。
狐狸精就跑李莲花身边跟着了。
李莲花帮它抓了两把,话对李相夷,“你就别为难我的狗了。”
李相夷也就随口说说而已。
就算狐狸精来了四顾门,还不是好吃懒做。
顶多,放门口招财罢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莲花楼。
南宫弦月拎着李莲花熏制的腊肉,回南宫府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里的五个人,则上云隐山去。
他们照旧把莲花楼停在山脚。
然后提着年货,往山上走。
由于雪大得前所未有,整座云隐山都积满了雪。
走过的路不见青葱,皆是无穷无尽的白。
以至于这山,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难爬。
即便这样难爬,李相夷也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比四条腿的狐狸精还快。
染着雪沫子的高马尾,一晃一晃的。
小笛飞声也是大步流星,搁他旁边,一块行在前面。
行一段,他们察觉到什么,就回身俯瞰远处的人。
“你们好慢。”
为了让下面的人听见,他们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山里响起了回音。
李莲花拄着竹棍,慢腾腾爬着。
方多病和笛飞声,一左一右陪着他走。
三个人不以为意。
李莲花还道,“是你们太快了。”
是啊,的确是太快了。
六年前的上山路,也是白雪皑皑。
可是一晃眼,走在前面那两个屁大的孩子,已变得高大挺拔。
从小小的幼松,长成了参天大树。
不必再辛勤呵护,而学会给人遮荫蔽日了。
快还有错了……简直是歪理。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想是这么想,到底停下来等他们。
等一段,继续走;走一段,又继续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蒙了一层广大的灰色。
云居阁的灯笼点上了,照着亮。
也一次又一次,照着院门口,站的两个身影。
“老头子,”芩婆打山下张望,“你说,他们今年,是不是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