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货就是盘碗碟盏等,站货指瓶尊罐坛等,巨货则是指超大件瓷器。细路货是指制作瓷器的用料、制作、工艺都非常精致和细腻的瓷器。
这次,卢灿彻底点明,这件五彩大盘,就是赝品,工艺品级别。
霍正廷和刘玉伟两人在旁边一言不发,都有些明白卢灿的用意——卢灿有自己开创的润馨瓷器,销量和口碑都不错,他还要长期从对方手中收购“瓷器工艺品”,无非是想要黏住对方,尤其是眼前这件瓷器的制作师傅。
卢灿确有此意。
抛出这样一份长期订单,除了稳住对方外,还有“倒逼”对方的意思——放弃做赝品生意,改成正规窑口,免得古伯与张老这对师徒见面时尴尬,也算他对古伯“曾经恩情”的变相回报吧!
张盛盯着卢灿,眼神微眯,脑筋极速转动。
眼前年轻人究竟是谁?一眼认出五彩大盘是赝品,这份眼力不是一般鉴定师能做到……
还有就是,对方抛出的这份合作,不算差,甚至比工艺品进出口集团通过正规渠道销往香江的价格还要高,他的目的是什么?
人呐,总是习惯以己推人。
张盛常年涉足赝品生意,很自然的认为,对方也想要这么干。
如果眼前年轻人想要透过他的渠道进“高仿”和“精仿”,然后拿到香江,以正品价格销售,那么,这份合作报价明显低了。
他自认为想明白,嘿嘿一笑,“卢先生,这件货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匀来的,所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卢灿眉头一皱,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张老板,我的店内一向不售卖赝品……这样吧,你们出口的瓷器,可以打上工艺品的火漆,这总行了吧?”
张盛摊了摊手,“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
很显然,他依旧不相信。
卢灿搞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在利益团伙中什么地位,与古伯是不是相识?
他很想开口询问,可又怕打草惊蛇,正犹豫着要不要透露身份,坐在他另一侧的刘玉伟在桌案下面,轻轻碰了碰他,又眼神示意了一下。
刘玉伟应该有办法!卢灿放弃了表明身份的想法,朝张盛微笑点头,“那行,等张老板好消息,过几天我再安排人过来与张老板联系,希望到时候能听到好消息。”
从张盛杂货店出来,阿忠抱着卢灿最终花费八百港纸买下的五彩大盘,朝身后看了看——张盛站在骑楼廊柱边,目送他们一行,很远。
回程途中,刘玉伟推推眼镜,问道,“阿灿,你找的这人,很重要?”
霍正廷也看向卢灿,他也意识到,卢灿找的那人,绝不是招揽那么简单。
卢灿犹豫了一下,笑道,“虎博的张博驹张老……蒂姆希应该知道吧?我怀疑做这件五彩大盘和青花抱月瓶的人,就是张老的弟子。”
“我就说嘛,你家窑口的技术牛得很,怎么会为一位大师傅如此兴师动众。”霍正廷相信了,不过他马上又疑惑地问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直接点明?”
“这事啊……说来话长。张老的弟子依旧在缉捕名单上……”卢灿将古伯的遭遇,挑出一部分,简单说了说,“究竟是不是他,我也不确定。”
刘玉伟听得很仔细,他心思很细腻,心中依旧有怀疑——卢灿的表现,单纯以“寻找张老的弟子”来解释,不足以让人信服,可他与卢灿算不上熟悉,也就没有再发问。
等卢灿和霍正廷聊完,他才说道,“阿灿不点明是对的,那位古……师傅,一个北方人流浪到南方……很有可能,被这帮人扣押,为他们干活。”
这也是卢灿所担心的。
南方的氏族势力非常保守,古伯一个外地人被他们羁押,当成摇钱树,没了人身自由太正常。尽管卢灿从瓷器制作中能感觉到,古伯可能已经认命,但,这事不能赌。
“阿灿,这事……你也别急,交给我吧,只要古师傅还在斗门,我应该有办法打听到消息。”刘玉伟笑着安慰一句。
有刘玉伟襄助,还有谢三顺、安福德两帮人在打听,卢灿倒也不是太担心。
抵达斗门码头公司,卢灿第一时间拨通张老的电话,老爷子为古伯的事情,担心许久,这次有确切消息,应该高兴吧。
孰料,接电话的张泽宗却告知卢灿——张老病了,已经住院三天!
我去!卢灿吓一跳,继而揪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