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瓷分为白地釉上五彩和青花五彩两大类。
白地釉上五彩是在已经烧成的白釉瓷器上施彩绘画,二次烧制而成,青花五彩是先用青花料在坯上描绘出一定的纹样,罩上透明釉入窑烧制,再以红、黄、绿、紫、赭等色彩在已烧成的瓷器上进行描绘,最后再入窑以700c低温烧成。
从工艺流程上就可以看出,青花五彩要比白地釉上五彩更繁琐复杂。
不过,不要以为白地釉上五彩就那么简单。譬如卢灿手中的五彩大盘,属于标准的白地釉上五彩,制范和绘制非常规整。
形制上,二十朵仰莲瓣敛口,弧形深腹,两台层式圈足,稳重大方,通体施白釉,釉面滋润。
盘体装饰,大部分以墨彩勾勒轮廓线,后填五彩。
盘内壁分十二块梯形面,每块面内饰绘洞石盆景花卉纹;梯形块面下有短筒式壁,内绘四组花卉图案;盘心圈内绘双鱼在荷花间游动纹饰,鲤鱼躯体肥硕、实形鱼鳞、尾鳍较粗、腹部露白较窄;盘外壁饰上下二道鼓钉带,中间绘四组花卉虫草纹。
底足外圈内饰四件绸带杂宝纹。
所有花卉纹样均为硕大而盛开的花朵居中,勾连形叶片围绕花朵,整体纹样疏密得体,错落有致,采用填色晕染技法,所填色料不溢出轮廓线,给人以浑然天成之感。
这绝对是古伯出手制作的精品!
这件瓷器,在形、釉、胎、工四个方面,已经趋于大成,唯一的缺陷就是做旧,古意依旧不是很明显,与那件青花抱月瓶有些类似,也就是“不够老”。
也不知古伯是不是故意留下这一破绽。
卢灿托着大盘,看似在仔细观察,实则脑海中翻腾巨浪,太多尘封的记忆被浪潮卷起。他知道,古伯会制瓷,但是,古伯的制瓷水平有多高,还真不清楚。因为记忆中,古伯教过他基本的制瓷方法,但是,最后却撇开了他,让他一人在jdz的小窑口,自己摸索。
古伯有这么高的水平,为什么不教自己?
霍正廷见卢灿盯着盘子许久,便凑过来低声问道,“这盘子,价值很高?”
卢灿一激灵,扭头笑笑,“这东西……我看不透。”
话音未落,一直盯着卢灿的张盛,脸色忽地变得阴沉下来,勉强打了个哈哈,“卢先生,这么大开门的东西,你……认为它有毛病?要不……这件东西,还是我自己留着吧。”
古董行中,很多时候“看不透”等同于“不看好”。讲真,张盛没有想到,卢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看破这件五彩大盘——这件瓷器是真是假,他心里明镜儿。
卢灿微微一笑,将盘子放回纸盒,手压在盒盖上,拍了拍,“这件东西,稍后另说。张老板,我们先聊聊双联章和这件赌锈吧。嗯,双联章,你开个价。”
张盛伸出一根手指,笑着晃了晃。
这种手势看似行内规矩,可漏洞非常多,张盛能拿出赌货和赝品出来,自然不是老实人,卢灿才不上当,笑笑,“各地风俗不一样,咱不玩那套,张老板还是直说吧。”
“一万,港纸或者外汇券!”张盛对香江古董市场的价格,颇为了解,报价卡在这件物品在港岛的市价销售上。
“那我还一口?”卢灿挑了挑眉,将第二只盒子,往第一只盒子旁边拢了拢,“这只赌锈物品,至多也就五百八百港纸,算添头。”
张盛看了看那只疑似汉代铜镶玉卮杯的盒子,东西是从象岗古墓中出土,他花费一百块从一位工人那里收来的,就这么白送,有点不甘心,便伸手按住盒子,“卢先生,你很清楚的,刚才我要的报价,并不苛刻。”
卢灿微笑摇头,“张老板,你也应该清楚,那是香江市价,可这里是国内,如果张老板要送到港澳黑市,运费折扣就要拿走将近一半,甚至更多。”
张盛露出一丝愕然,没想到对面年轻人对于私运也很熟悉,他不知道,有好几条暗线往虎博和维德拍卖送货,卢灿能不清楚?
张盛将手收回来,哈哈一笑,“今天就交卢先生……还有两位这个朋友,就按照卢先生说的办!”
前两件,达成交易,一手交钱一手易货,很快办妥。
卢灿招招手,示意阿忠将这两只盒子送走。
“喝茶喝茶!”一万港纸的生意,不算大,不过,像卢灿这么爽快的客户,还是比较少见,张盛有意笼络,笑呵呵地为三人倒上茶水,又伸手准备将五彩大盘的盒子收起来。
“张老板,且慢!”卢灿再度笑着将盒子按住,“现在,我们来谈一笔长久的交易。”
“哦?卢先生你说。”张盛的眼神闪烁。
“张老板,实不相瞒,我在香江乐古道有一家工艺品店,可以代为出售这种级别的瓷器工艺品。”卢灿将盒子往自己面前拨了拨,手指在盒面快速敲击几下,笑道,“这种级别的细路货瓷器,我长期收。趴货五百港纸,站货一千,巨货单件议价,我不负责过关,火漆我们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