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小姐一番心血没有白费,总算赚了个“元后之礼”。解语心中正在感概,谭瑛收拾好安汝绍回来了,“莫操心旁的,想想你的婚事才是要紧的。喜服绣了多少?床帘?枕套?哪件绣好了?”张雱心急要成亲,胡都督夫人已上门几回说过下聘礼的事,还说“沈伯爷只有这一位义子,着急得很”,意思恐怕是下了聘之后不久便要请期,嫁妆还不赶紧备办起来?
解语愁眉苦脸说道“还没有。”一点儿也没绣。其实这具身体是会做女工的,可是,唉,真是不想动针线。不想做那就不做了,有这么宠爱自己的爹娘,有千依百顺的大胡子,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安瓒温和说道“时候不早了,解语回房歇着罢。”把解语打发走了。谭瑛似笑非笑看着安瓒,安瓒劝她“这又何必?解语嫁过去又没有婆婆挑剔,小两口清清净净过日子,任性些也没什么。”
“没有婆婆,有公公啊。”难道公公就不挑礼了?大面儿上总要过得去。谭瑛是做母亲的,心思难免细腻,唯恐解语这样疏懒成性,嫁过去后被岳培、沈迈嫌弃。
安瓒乐了。沈迈就甭提了,老顽童似的,和无忌在一起不像师徒、不像父子,倒像是两位性情相投的好友。岳培一向溺爱无忌,只要无忌说好,岳培从来没个“不“字。“这两位,您还怕他们挑剔解语?”
谭瑛也觉有些好笑,“我是瞎操心了吧?”不说旁的,岳培是住在靖宁侯府的,沈迈暂住在无忌邻舍,将来要搬到东昌伯府。不住在一处,见面少,解语真有什么疏懒之处,他们也未必知道啊。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回房安歇。第二天安瓒早早便走了,谭瑛开始一件一件细细盘算解语的嫁妆。她刚刚开始列单子,安汝明回来了,“婶婶,不用量,各式家什都打好了。”他是奉命去邻舍量屋子好给解语打床、桌子、案几各式家什,谁知岳家竟是早已备好的。“靖宁侯从前年开始命人打造,前些时日才完工。”全部用上好红木做成的橱、柜、台、床,做工精美,耀人眼目。
谭瑛楞了楞。橱、柜、台、床这些家什一向是女家备办,靖宁侯早就备好了?这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晚间等安瓒回来少不了跟他提起,“本来该咱们置办的。”怎么倒让男家给办了。安瓒笑道,“无妨,折张银票给亲家便好。”前年开始打造,算算日子,正是无忌和解语回了京之后,自己尚在狱中之时。靖宁侯定是早就盼着娶儿媳妇了。
岳培果然是迫不及待要娶儿媳妇,沈迈也是。胡都督夫人再一回上门,询问“三月二十八是好日子,这日来放定可好?”安瓒寻出黄历来看过,见那日“诸事皆宜”,遂和谭瑛一口应允了。到了三月二十八,安家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的箱笼,其中金银首饰、玉器、珍贵摆件、皮毛衣料无数,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南北干货若干。谭瑛看着一院子的东西有些犯愁,“这么多,往哪儿放啊。”怎么归置?
六安侯府。
傅解意神情廖落,“娘,父亲还是不在府中?”是躲着太夫人么?亲mǔ_zǐ ,能有什么隔夜之仇不成。当家侯爷总是住在别院,成何体统。
鲁夫人少气无力的说道“我理他呢,随他去。”多少大事横在眼前,谁有闲心情管傅深回不回家。他回来又怎么了,不回来又怎么了?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傅解意看着垂头丧气的鲁夫人,强忍住心头怒火,劝道“往事已矣,多想无益,您莫再自责了。”自从靖宁侯夫人过府之后,自己娘亲便是这副模样了,“连太后都知道的事,岂能有假?贵府真是原配尚在世,还流落在外一位嫡长女?这,这……”这样还如何能结亲?顾夫人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最后,掩面而去。
“乖女啊,是娘害了你。”顾夫人走后,鲁夫人便跟发了痴似的,一遍一遍对着傅解意说这句话。鲁夫人深深自责,是自己一时冲动,要整治安解语的,没想到连累了傅解意。靖宁侯府这样好的亲事没了,解意怎么办,解意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