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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2 / 2)

任燚的心猛颤了一下,这一刻,他几乎忘了宫应弦有多可恨。


第134章


任燚抓了抓头发,满脸为难,看着宫应弦似乎真的很难过的样子,想把录音给他让他赶紧回去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个,进去说吧。任燚指了指一旁的会客室。


俩人进屋关上门,任燚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啊。


宫应弦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礼盒,打开礼盒,里面赫然是一副摔坏了的骨架。


它是我养的第一只鬃狮蜥蜴,叫铃兰。宫应弦低落地说,前段时间它寿终正寝了,我就把它做成了标本,想送给你。这幅标本原本有特别的意义,可是现在形状都摔坏了,根本看不出来了。


任燚早就想到,宫应弦送的东西,必定是与众不同,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副动物标本。但见那骨架白白净净的,虽然现在脊骨处断成好几截,但仍然能想象它完好时的样子,定然是用了心的。他道:能粘好吗?


能,但是会有痕迹。宫应弦想起严觉,顿时面显怒容,我就不该放他走!


任燚皱眉道:严觉踢坏了它确实不对,但这件事首先是你不对。


宫应弦瞪着任燚:你还帮他说话?!


这不是帮谁说话。是你先出言不逊的,即便你不喜欢严觉,他毕竟是特勤消防队的中队长,你们应该互相尊重。你这样一次次针对他,既不像个警察,也不像个成年人。


难道他没针对我吗。他一直在挑衅我。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跟你说话的口气不对,他出现在你身边就不对。


你这是什么歪理。任燚轻斥道。


对,我说的话就是歪理。宫应弦咬牙道,就像你的副队长说的那样,我就是性格有问题,难相处,我对谁都不好,谁都忍受不了我,是吗!


高格只是、劝架说的话罢了。任燚说这句话时,底气确实不足,他因为喜欢宫应弦而心甘情愿接受这个人的所有不同寻常,但是其他人呢,遥想他刚跟宫应弦认识时无数次的抓狂,也许其他人真的是像高格那样想的。


也是真心话吧。宫应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你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不是这样想的。任燚毫不犹豫地说,但是这不代表我认同你做的每一件事,比如我父亲的事,比如今天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回头我还得向严觉道歉。


你凭什么向他道歉!宫应弦怒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不是。在还没有决定如何回答之前,任燚已经矢口否认。为自己本能的撒谎,他心头顿时不知是何滋味儿。


宫应弦明显不信: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


我说不是就不是,是你反应过度了。任燚咬着牙坚决否认,他知道承认了一定会引来更多麻烦对三个人都是。他又道,再说,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拿出录音扔给宫应弦,你该回去了。


宫应弦厉声道:什么叫跟我没有关系!


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任燚压抑着满腔的悲愤,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们不过是p友罢了,没有承诺,没有感情,随时都可以一拍两散,随时都可以找别人。


你敢!宫应弦简直怒无可赦,听得任燚的这一段话,头皮都要炸裂开来。


你都敢利用我和我父亲,我还有什么不敢?!


宫应弦的大手抵住任燚的胸口,向后一推,直接将人按在了墙上,他高挺的鼻尖几乎撞上任燚的鼻子,他瞪着赤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准你跟我一拍两散,我不准你找别人!


任燚试图推开宫应弦,却被宫应弦死死地箍住了双手,俩人怒瞪着对方,均希望从对方的眼中找寻些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放开。任燚低声道。


不要。宫应弦哑声说,你为什么对严觉那么好,对我就这么他把我送你的礼物都弄坏了,你还要向他道歉。


如果你懂得做错了事就道歉,我就不用替你道歉。


我怎么就不懂了?宫应弦急道,我这辈子都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可我怎么向你道歉你都还是生气。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任燚怒道,无论是我爸,还是严觉,你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宫应弦咬了咬嘴唇:老队长的事,我知道错了,我错在不该未经你同意就对他进行深度催眠,但是我对他的怀疑和调查没有错,我没办法为我不认为自己有错的事认错。


任燚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宫应弦的话,于公的角度没有问题,但是于私,整件事都是对自己的利用和背叛。


宫应弦凝望着任燚:严觉也一样,他分明是对你有想法,我不知道你是看不出来,还是假装不知道。


任燚疲倦地说:放开我,我不想再说下去了。


宫应弦红着眼圈说:他把我的铃兰踢坏了,你还为他说话,你还不理我,你你也讨厌我吗?我真的让所有人都讨厌吗?


任燚发现自己真是吃软不吃硬,一旦宫应弦表现得可怜兮兮,自己就会心软,他重重叹了一声:我没有讨厌你,你只是跟大部分人不同,而身边的人也大多可以理解你。我们之间也不是这个问题。


那我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任燚觉得自己跟宫应弦之间的沟通就不在一个维度上,他思索片刻,说,你先放开我。


宫应弦看着任燚的唇,喉结滚动着,但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放开了。


任燚看着那只散了架的小蜥蜴,有些可怜,我楼上有胶水,先把它粘起来吧。


宫应弦眼前一亮,已经一个月了,大地熬过了正月春寒,迎来了冰消雪融,任燚也终于开始正面回应他,而不是一直避之唯恐不及了。


俩人回到任燚的宿舍,任燚翻出了502胶水,又找来几只牙签,想把它拼回原样,可以标本碎得很厉害,一时根本拼不回去。


俩人一边拼,任燚边说道:我们先说严觉的事。


嗯。宫应弦不情愿地说。


你要保证以后如果再见到他,要互相尊重,他不是你可以呼来喝去的嫌疑人,他是一个理应得到尊重的消防中队长,跟我一样。任燚低声说,你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屑于涉入人际交往圈,你还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你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就要改变一下自己。


宫应弦欲言欲止,他在意的其实是任燚和任燚周围的人怎么看他。至于其他人,要在意他过去二十几年就应该在意了。但他没有否认,闷闷地说道:知道了。


再说我父亲。任燚的手明显迟缓了下来,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你的共情力太低了,既然你感受不了,那我就告诉你。昨天,我跟我父亲通电话,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宫应弦沉默着。


他说,最近他老是梦到、想到当年的战友,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去跟他们团聚了。


宫应弦僵住了。


我跟你说过,十九年前一直是他避免回去的一年,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但他现在频频触动那一年的回忆,他很疑惑,也伤心,也难过,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要死了,这都是你的错,你明白吗。任燚说着说着,声音又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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