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消失了。他用一种不解地目光看着任燚:何必呢。
任燚抬手看了看表:不要再操心与你无关的事了,你不是要吃饭吗,现在去食堂吧,快开饭了。他算算时间,鸿武分局离这里这么近,宫应弦恐怕就快到了,俩人要是撞到一起,不知道会出什么摩擦,他又不能把严觉赶走。
严觉却没有动,依旧深深地凝视着任燚:如果我说,我也是认真的呢。
任燚皱眉道:严觉,你让我为难了。
你单身,就代表我有机会,对吧。严觉笑道,我觉得人都应该给自己多一些选择。
任燚回避道:你快去吃饭吧。
一起去啊。
我还有点事,晚点去。
严觉失笑:你不会连跟我一起吃个饭都不敢吧。
任燚恼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我真的有事,你先去,一会儿我再过去。
好吧。严觉回头看了看,食堂在哪儿来着?好歹给我指指路吧。
出去就是楼梯,食堂就在二楼,这里这么小,需要指什么路。
严觉却是一副不打算挪窝的样子。
任燚深吸一口气:走我带你去。
俩人刚走出会议室,就见着宫应弦正步入大门,手里还拎着一个礼品袋。
打了照面,宫应弦僵住了,任燚亦是感到不自在起来。
宫应弦瞬间就想起了任燚和严觉的那段采访,以及之前与严觉相关的种种,都令他厌恶极了,他眼睛里顿时冒起了火,毫不客气地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需要向你解释?严觉冷笑,我是守法公民,不用被你盘问吧。
真想盘问你我会出示证件,任何时候任何人都需要无条件配合。宫应弦冷道,算了,你不配让我给你普法。
严觉握紧了拳头。
任燚压低声音道:严觉,上楼就是食堂,你先上去吧。他悄悄观察着四周,幸亏这个点儿那帮饭篓子都已经聚集在食堂等喂食了,否则被谁撞见了这明显气氛不对的一幕,他该怎么解释?
严觉不但没走,反而向任燚靠近了一步,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说:他到底什么毛病啊?
这一暧昧的举动把宫应弦惹毛了,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任燚的手,将他拽向了自己,倨傲道:离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远一点。
严觉也彻底恼了:你他妈说什么?
宫应弦嘲讽道:听力有障碍?
自打俩人关系越来越密切,任燚已经快要忘了宫应弦以前说话有多刻薄、多呛人,他当年也是无数次被气得想打人,换个人不急才怪,他低低呵斥道:宫应弦,够了!你们两个都够了!
严觉满脸阴云:我看你根本有病。
那你还不滚远点?宫应弦拉上任燚就要走。
任燚刚想骂人,严觉已经一步挡在了他们面前,看神情,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们消防员常年跟火打交道,火气都不小,何况是被这么挑衅,严觉伸手就要去拉任燚。
宫应弦狠狠打开严觉的手,手里的纸袋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反手就从后腰摸出了手铐,动作快如流星,一气呵成,金属手铐在空气中发出叮当碰撞的声音,刺激着人的鼓膜。他阴寒地瞪着严觉: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还能站着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是警察,我巴不得你先动手,我会把你像条狗一样拴在楼梯扶手上,并以袭警起诉你。
严觉两眼猩红,抡起拳头就要打,任燚早有预料,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严觉的胳膊,将他向后推去,并厉声吼道:你们俩他妈有病啊!
这吼声终于把食堂里的人都召唤了出来。
严觉气得要往上冲,宫应弦站在原地,满眼敌意地看着他,虽然动也未动,但被西装外套包裹的双臂肌肉明显膨胀,下盘生根,早已经蓄力待发。
严觉,你他妈冷静点!任燚快要拦不住严觉了,朝楼上吼道,赶紧滚下来!
高格直接从二楼栏杆翻过,跳了下来。虽然他们没少训练飞檐走壁的技能,但任燚平时不准他们做这种危险动作,不过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赞赏地看了高格一眼,高格也心领神会地架住了严觉,把人往后拖。
曲扬波站在楼上,四眼一扫,心里就有数了。不同于其他战士纷纷快速下楼劝架,他用比迪士尼公主下旋转楼梯还优雅缓慢的速度走了下来,且笑呵呵地说:怎么回事啊,大冷天的火气还这么大呢。
严觉骂道:有本事你过来小白脸!
严觉你长不长脑子!任燚骂道,你真想袭警啊?!
严队长,别冲动,别冲动。高格耐心劝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啊,不过宫博士这个人性格就是不太好相处,他不是只对你这样的,你真不要往心里去。
闻言,宫应弦皱起了眉,嘴唇抿紧了。
一帮人都拉着严觉又哄又劝的,严觉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行了,放开我吧。
众人松开了严觉,但都护在他周围,以防止他再发难,任燚低声道:你上去吃饭吧。
吃不下。严觉整了整衣襟,狠狠地用眼刀子剜了宫应弦一眼,宫应弦也阴沉地瞪着他。
严觉大步往门口走去,在经过宫应弦身边时,发现了刚才推搡中掉在地上的纸袋子,他泄愤地一脚把纸袋子踹飞了。
宫应弦脸色一变,赶紧跑过去捡纸袋子,等他捡起袋子,怒意大盛地回头找严觉,发现严觉已经大步走了。他低头翻起纸袋子里的东西。
任燚挥挥手:都回去吃饭去。
曲扬波眨巴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想看热闹的渴望,被任燚用眼神赶走了。
战士们散去后,任燚扒了一下头发,感觉比特训一天还累,他咬牙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刚才的表现有一丝半点像个成年人吗?严觉从来没有真正得罪过你,你至于吗?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宫应弦缓缓抬起头,眼圈通红。
任燚愣住了。
宫应弦小声说:坏了。
什么?
宫应弦抓着纸袋子,难过又可怜地说:我要送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