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小太监心头大惊,再不敢做多停留,转身便匆忙退了出去。“新儿见过父皇。”脚步在书桌前五步的地方停住,穆云新唇边又是一个妖娆的笑意,再次行了一个浅浅的礼。穆天德的视线终是变得肃穆了起来,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穆云新,将那茶盏放下,声音里略略有些不悦的模样:“这番打扮,成何体统”虽接连行了两个礼,穆云新的恭敬之意却是并不明显,只是冲着穆天德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回他的话,一个转身,便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自从母妃离开自己,他便以着一袭红衣在宫中出尽了名,穆天德早就是因为此事训过他,而穆云新,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之后,穆天德也是渐渐松了口,对于穆云新这般的穿衣,也是默许了。“今日怎么来朕这处了”穆天德的手摸着那茶盏,却是没有端起来喝,视线落在那茶盏的花纹上,低沉着说出话。近大半月,宫中都是人心惶惶的模样。先是宜嫔莫名受伤昏迷,后是宫中私下盛传皇上为断袖之人,再是德皇后受伤,久躺于凌婵殿静养。一时间,宫中平静的表面下,暗潮疯狂涌动,好似只待有一日,会重重爆发而出。御书房内,很是暖和,穆云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听到穆天德的问话,这才抬起视线,看向他。“回父皇,儿臣已是许久都未来探望父皇,心中甚是挂念,所以便来了。”穆云新的嘴角微微一挑,一个笑意翻涌而出,妖娆满满。穆天德看着那茶盏花纹的视线猛然一寒,旋即,手中动作重重一动,那茶盏,便一下子倾倒在了桌上,霎时,浅黄色的小半茶盏的参茶一下子便倾覆在了桌上。说时迟那时快,海公公身形已然快步上前,伸出了自己的袖子,一把将那水渍给掩下擦掉,动作迅速地好似并不是一个花甲老人。穆天德没有说话,眼眸微微垂下,看着身旁海公公的动作,直至那桌上的水已是被他的袖子所擦干,声音才沉沉落下:“下去收拾吧。”瞬间,海公公的动作格外轻微地顿住,却是很快恢复了正常,恭敬地点了点头,海公公端着那茶盏,很是迅速地退出了御书房。只片刻,屋内便只剩下了穆天德和穆云新一对父子俩。书房门口,海公公的端着那茶盏,并没有立即走远,身子有些微微的佝偻,视线里沉沉浮浮,第一次有了较大情绪的波动。自己跟了皇上几十年,向来,皇上不管什么事,都不会避开他,可今日,却是故意寻了一个理由支开了自己。一时间,海公公的视线变得更加复杂,心绪上,明显涌上了酸涩之意。“父皇近来身子可好”穆云新坐在椅子上,笑意始终不减,估摸着海公公离开了御书房附近,这才开了口。穆天德眼中的厉稔渐渐散开,从眼中蔓延开来,渐渐散发到全身,整个人的气息,已然是分外冷峻。穆云新的嘴角妖娆一勾,纵使此刻面前的人,是君主,是自己的父亲,他却是丝毫都不惧怕,一双丹凤眼透着柔媚的光,自是也注意到了穆天德那一头全白的头发。听到穆云新的话,穆天德的眸子终是缓缓地抬起,看向了他。帝君特有的磅礴愠怒伴随着话语而出:“新儿觉得呢”“这般看来,父皇还能这般气力说话,身子定是极好的。”穆云新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个淡淡的斜笑,却又是有着对穆天德基本的恭敬之意。“穆云新”穆天德的怒意终是被这样的穆云新所激出,大掌猛地一拍书桌,身子想要站起,却是瞬时又跌坐了下去,那满满的怒意一下子勃发而出,“若不是那日你殿中的之事朕何故会如今日这般焦心”事实上,穆天德心头最为不快的,便是那杜微微。只是此刻,对着穆云新,也是有了不可遏制的怒意。穆云新的眸子微微收敛,顿了一瞬,重又抬起,笑意虽看着温煦可敬,那其中,却是依旧丝丝透着媚骨之意。“父皇,为何对微微那般大的介怀”“难不成,真如微微所说,父皇介怀的,其实是微微的娘亲”这最后一句话出口时,穆云新的话语末尾,竟是轻轻地笑了起来。“放肆”穆天德的怒意早就是不可遏制,此刻听到自己的儿子口中竟是说出了木黛,更是怒意滔天,一把拿起了离自己手最近的笔架,而后重重地向着穆云新的方向扔掷了出去。穆云新的身形一直浅浅地靠在了那椅背上,余光瞥到了穆天德冲着自己扔过来的东西,眼眸中娆媚重重一闪而过,身形格外迅速,一个点地已然是离开了原先的位置。“砰嚓”那造型格外别致的竹制笔架一下子便砸在了穆云新本坐着的椅子上,瞬时裂开,无数的竹碎片落地。穆天德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道红色身形格外妖艳地转过,旋即,落在了自己的书桌前,和自己所用不同的龙涎香霎时入了他的鼻。“父皇,儿臣的衣服可是新制的,若是弄脏了,儿臣可是会心疼的。”穆云新的双手撑在书桌上,身子微微前倾,高挺的鼻梁下,是那天生通红的薄唇,轻轻地启合,说不出的千娇百媚。尤其是穆云新那大敞着的衣领口,更是因为身子前倾的缘故,袒露无疑。穆天德的眸子里依旧还有着怒意,身子却是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一双饱经风霜沧桑的眼逐渐清晰平静了下来,直直地对上了面前自己儿子的眼。他向来都十分清楚,穆云新,越是这般妖媚,那心头,便是愈发相反的冷静。“新儿,你想说什么”言落,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改了口重新道:“不,朕该问,你想要什么才对。”,,;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