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度,一个家国,为何只有一个君主。为何会是穆天德,并不无道理。能够坐上那万人敬仰高高在上位置的人,绝非等闲。穆云新的眸子里依旧万般妖娆,只是那旁人看不见的心头上,也是实实在在涌上了厉稔和推敲,视线依旧对着穆天德的视线,撑着桌子的双手缓缓地收了回来。身段分外妖娆地退到了远一点的地方,下一瞬,一身的妖娆已然退地一干二净,纵使还是一身红衣,却是变得分外恭敬的模样,身形站的笔直,行了一礼:“新儿并无冒犯父皇之意。”又退了一步,声音愈发恭敬,且好似有着一丝无奈:“新儿承认,对离尊王妃有情意,可新儿,定没有做过任何的越矩之事。”“新儿不过看父皇对微微成见颇深,心中总有不惑之感,一时急切,故而冒犯了父皇。还望父皇恕罪。”穆天德眸子却是丝毫不放松,紧紧地盯着穆云新的动作,面前的这个自己的儿子,竟是越来越让他所看不懂了。对于太子的人选,穆天德并非没有考虑过其他的皇子,却正是因为考虑过,所以才在斟酌过后,确定了太子最终是穆云古。于穆云新,他可以给所有东西,唯独皇位,是他作为一个帝君做不能给的。也是因为出于对穆云古的保护,便有了先前穆天德对穆云新格外关心和爱护的模样。“新儿想要的,莫不是,父皇的这个位子”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将事情问清楚了。刹那间,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起来。父子两人相对而看,一个眸子深沉,一个眸子冷静。整个书房内,沉沉不已,看似平静之下,暗流翻涌而动。足足半刻钟的功夫,两个人皆是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是两两相看,凝重万分。“哈哈哈哈哈。”“嗬嗬嗬。”下一瞬,眨眼的功夫,相对的两个人竟是一下同时刻笑出了声。郎然大笑者,为穆天德。声音低低者,为穆云新。笑声落下的一瞬,穆云新重又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神色恢复了一片正常,笑意十足:“父皇莫要拿儿臣打趣了。父皇知晓的,儿臣向来不喜束缚。”只一句话,说的虽含蓄,却是将穆天德先前所问的话,否定的一干二净。穆天德的眉头此刻也是格外舒展,笑着看着穆云新,丝毫没有了先前那般怒意十足,亦或是平静万分的模样。穆云新的妖娆依旧,只是那神色中,明显多了一丝对穆天德尊重。穆云新的话语落下不过片刻的功夫,神色一转,已是正色了起来:“新儿此次来,是为了百花园一事。”闻声,穆天德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倚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是缓缓地坐直了起来,一双眸子带着厉光看向了穆云新。手搭在那椅子扶手上,逐渐用了力。“查出结果了”声音里,却还是努力平静着。“结果还要父皇亲自查看才好。”“什么意思。”“新儿此番查百花园,确实查出了许多先前所未发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皆是指向了”话语至此,穆云新停了下来,眸子抬起,红唇微张,神色泠然。“季安宫。”鹅毛大雪,果真又落了三日。成片成堆的奏本,开始纷纷然送向了通政司。那一本又一本的蓝色,没有一本不是请奏,望皇上可以放仓济粮。“啪”一本蓝色的奏本被重重地扔掷到了龙阶下,穆天德的一双眸子中是无法熄灭的怒意。怒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指着阶下站着的众大臣,声音分外高扬:“放仓放仓放仓朕要你们有何用除了放仓,便没有一个人呈计的啊”穆天德声音格外之大,重重地落下,在整个龙吟殿上回荡。阶下,所有的臣子皆是低着头,没有人敢吱声。如今这雪已是落了五日,早就是将汀元整个覆没,便是宫中,纵使每日有人打扫,可终究还是赶不上落雪的速度,那雪,很快便又没过了鞋面。宫外,已是有了不少开始闹饥荒的地方,大臣们纷纷都心惊不已,生怕是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问题,皆是上书,恳求皇上开仓放粮。“怎么现在个个都不说话了奏本里不是个个都想着让朕开国库吗啊”一声重声落下,旋即,手扬起,将那摆放在一旁堆起的奏折狠狠地推散落在地上。怎能不怒穆天德很是清楚,若真是开国库,那其中的粮食,是根本不够救济的。而现在,除却粮食的事情,这面前的臣子却是个个都上书要求开仓,再加之宫中那依旧盛传的流言。穆天德只觉得自己的怒意几近要将自己吞没。背对着众人,因为怒意而起起伏伏的呼吸久久不得平静。杜云石并不在这朝堂之上,自从双眸失明,他便是再入宫上过早朝,只是每日会有相府的小厮,在那龙吟殿门口守着,等着早朝结束后同闫陆一那处询问出早朝的内容。“王琦”一个转身,穆天德重现在龙椅上坐下,声音里是浓郁的严厉。王琦站在左侧最前头的位置,一直垂着头,此刻听到皇上叫了自己,身子明显颤了一瞬,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出了队列:“微臣在。”那奏本中,也有着他的一本。若是国库放粮,便是会将粮食送到了每个地域的负责官处,若是真的放了粮,他本想着,又是能从中好好的捞一笔了。却没料,今日的皇上,竟是发了这么大的火。“爱卿是不是也觉得朕该开国库才是”穆天德手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沉沉出声。“微臣微臣觉得臣子们该先自行想法子度灾才是”“是吗”音调陡然变高,穆天德眸子已是霎时泛了光,“朕可是看到,王爱卿的奏本里头写着,想申国库二百斤的粮食啊”,,;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