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貂咬了旁人,旁人都快被毒死了。它咬了我,我也浑身发麻动弹不得,可那不是因为我炼了家里的内功。岁忧妹妹,我告诉过你,那是一只蛤蟆跑到我嘴里,被我吞下去了才会这样,那只是巧合。”乔峰闻言,哭笑不得地感叹了一句:“贤弟,你的奇遇颇多啊。”而这时,千岁忧觉得接的血差不多够了,取出一瓶金创药,将药粉洒在段誉的伤口上。一次刺痛,段誉正想将手缩回去,千岁忧却抬头瞪了他一眼,“别动”段誉:“”只好乖乖不动。月光下,少女低着头,她手上动作轻柔地将药粉洒在段誉的手掌上,看他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忍不住取笑:“段誉哥哥,出息啊。”话虽那么说,还是低头,往他的掌心吹了吹。难得见少女这么温情的模样,段誉不由得有些看呆了。这时,木婉清说道:“还是让我来吧。”千岁忧闻言,抬头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好啊。”然后就很爽快地让位给木婉清,而她则是端起那个破碗,语气轻快地乔峰说道:“乔峰,我们走吧。”乔峰虽然不知道千岁忧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乔帮主看着木婉清瞪着段誉的目光觉得自己还是跟千岁忧一起走吧。江湖莽汉虽然不是很懂这些风花雪月,但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还是有直觉的。乔峰和千岁忧离开之后,木婉清看着段誉的手掌的伤口,不由得眼眶一红,“很疼吗”段誉:“不、不疼。”再疼也不敢说疼,段誉对眼前的这个妹妹,心中也十分难舍。大概是他自从见到王语嫣之后,惊为天人,便开始对王语嫣痴心一片,如今再度面对木婉清,心中反而只剩下淡淡的爱怜之情,不再像初始知道真相时那般复杂。木婉清低垂着双目,默默地将刚才千岁忧留下的干净布条拿起,小心翼翼地帮段誉包扎着伤口。她的语气轻柔,却十分冷静:“段郎,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对她那么好,心里有些生气。你与她认识才多久,她竟然也知道你我之事,我听了心中十分生气,我见不得你对别的姑娘好。”段誉:“婉妹,你不能再叫我段郎,我们是兄妹,你要喊我大哥。”木婉清手中动作一顿,原本轻柔的动作忽然变得粗暴,等她帮段誉的伤口包扎好时,段誉已经疼得头上冒出冷汗。木婉清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为什么兄妹就不能当夫妻”段誉汗颜:“因为这有悖人伦,我们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会令家族蒙羞,为天下所耻笑。”木婉清:“那你我一同死了,到阴间去,是不是可以当一对阴间夫妻”段誉惊得冷汗都出来了,“婉妹,你千万别这么想。”木婉清却站了起来,她黑色清瘦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冷清。只听得夜风将她的声音传来“我自从离开大理后,便一直没有回去,我也不想去找我的师父,我恨她。我也不想去找你和你的爹爹,你们所有人,我都不想见到。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她的声音平平淡淡,反而听得段誉心中一阵心酸,他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婉妹。”“别喊我婉妹,谁稀罕当你妹妹”木婉清转头,一双清凉的眸子带着怒气,她上前,双手揪着段誉的衣领。段誉一愣,怔怔地看着木婉清。木婉清:“你曾发誓永不辜负我,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离开此地,远走高飞,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兄妹,你还是我的段郎,好不好”段誉看着木婉清的模样,想起自己曾与她经历的磨难,又想起自己看见她摘下面纱时的惊艳,几乎要忍不住心软要点头。可段誉只是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木婉清的后背,轻声安抚说道:“婉妹,不可任性。”木婉清:“你竟不愿意”段誉苦笑,说道:“到了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又怎会没人知道我们是兄妹婉妹,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永远都无法当你的段郎。”木婉清猛地松手,她站直了身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此时,乔峰正与千岁忧在房中,少女进门就要了纸笔坐在桌子前方在写什么东西。乔峰想起方才千岁忧和蒋舵主说段延庆的时候,说到段延庆曾想害一对兄妹乱伦之事。乔峰,“段延庆想害的那对兄妹,是不是贤弟和木姑娘”千岁忧意外抬眼,“你这都能发现”她觉得自己说得很隐晦了,乔峰怎么猜出来的乔峰一哂,说道:“你不是说段延庆好像跟大理段氏有仇我只是顺着你的话猜测而已。”千岁忧放下纸笔,站起来将纸递给乔峰,说道:“这是我师父的解毒丹配方,能解一些寻常毒药,万一西夏人用的毒药很特别,那肯定没辙。我刚才要了段誉哥哥的血做药引,希望会有用。”乔峰将千岁忧递给他的纸笔接过,其实人练武到了一定的层次,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即便是身处有毒的环境之中,也可运功抵御。但大敌当前,乔峰也不与千岁忧客气。经过了全冠清、康敏等人之事,他已经明白,即使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但架不住别人心思歹毒,还是小心为好。乔峰将配方接过,让丐帮的弟子摸黑出去将药配好了。乔峰:“你明天与段贤弟”千岁忧:“我明天想跟你们一起去赴约。”乔峰眉头微皱,本想说此事不妥,但又听到千岁忧说道:“不是说一品堂来了可以行军交兵的阵仗么我一直跟师父待在古墓中,世面见得少,乔帮主就让我去见见世面行不行”话说到最后,语气也变得调皮起来。乔峰看向少女,她站在他的前方,很是乖巧的模样,可那亮晶晶的双眸总会不经意闪过狡黠,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顺从。他如今大概也摸透了这少女的行事风格,随心所欲得很,万一到时候她只身一人跑到惠山凑热闹,说不定更危险。这时少女又一脸哀求地问道:“乔峰,好不好啊”乔峰:“”最后,他还是听到自己说“好吧。”第024章江湖聚会, 大多数都在晚上。白天之时,民间太多人聚集在一起容易引起官府注意, 而为了避人耳目, 即使是到相聚的地点, 也要分批前往。丐帮与一品堂的相会定于晚上, 城门一开,丐帮的弟子就已经分批离开杏子林的大义分舵,前往惠山。乔峰在屋里跟几大长老商讨事情,千岁忧和段誉等人虽然与乔峰有交情,但毕竟不是丐帮中人,也不便在里面待着。千岁忧百无聊赖,很是自来熟地牵起木婉清的手,“木姐姐,我们走。”木婉清在昨晚问段誉是否愿意跟她一起远走高飞之后, 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此时忽然听见千岁忧这么说, 一愣, “走你要带我去哪里”千岁忧很是快乐地笑着,“我们去买好吃的。”木婉清脚步一顿,“不, 我不去。”千岁忧见状,也跟着她停下, “你不去,那你留在这儿,想做什么”木婉清神色茫然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好像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走,就想留在段誉的身边。可段誉是她的哥哥,她看到段誉,心中既甜蜜又痛苦,更加煎熬。不知道千岁忧眨了眨眼,别有深意地问道:“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木婉清神情怔然,并不回答。千岁忧:“你从小到大,难道没有想要做的事情”木婉清:“我从小与师父一起在幽谷隐居,我师父从来不出门的,我小时候,倒是想到山下玩。可师父不愿意,她说天下男子皆薄幸,不想离开幽谷见到任何一个男人。她也不想我见到男人,更不愿意让男人看到我的脸。”木婉清不谙世事,常年与秦红棉隐居在幽谷中,性情古怪,更是没有朋友。因为钟灵是她师叔甘宝宝的女儿,所以她与钟灵也算是玩伴。但两人性情迥异,她性情喜怒无常,钟灵也有些怕她。如今遇见年龄与她相仿的千岁忧,少女性情开朗,又不像钟灵那样胆小,见到她便毫不吝啬地朝她释放出善意。要是她感觉到千岁忧喜欢段誉,木婉清或许还会对她不客气,可千岁忧不喜欢段誉。从小就在幽谷中长大的姑娘,对人有种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她心中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喜欢笑的少女是可信的。本来姑娘家的心事就难以向外人诉说,木婉清从大理的镇南王府离开后,身边既无亲人也无朋友,心头千千结,无人能解。如今与千岁忧一说,话匣子就打开了。“因为师父从不离开幽谷,她也不希望我离开。只是半年前,她让我到苏州来追杀一个仇人,我追杀仇人不成,反而被人缠上,差点就要被人害死了。是段郎救了我,他救了我,还是世上第一个看到我脸的男人。我师父说过,这世上,只有我的丈夫才能看我的脸。”木婉清语气幽幽,眉目也染上淡淡的哀怨,“可谁知道后来本该会是我丈夫的人变成了我的哥哥,我的师父变成了我娘亲。师父说天下男人皆薄幸,她恨透了这些男人,可她骗我。她不恨男人,她喜欢段郎的爹爹,她也害了我。”她看向千岁忧:“为什兄妹就不能当夫妻”千岁忧眨了眨眼,说道:“只要你们都愿意,那也是可以的,我也没听说必须不能当。你既然这么喜欢段誉哥哥,你干脆直接将他掳走得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他肯定舍不得打你骂你,要是他敢打你骂你,你就哭。你一哭,他肯定就法子,就只好乖乖听你的了。”木婉清瞪大了眼睛看向千岁忧,“你觉得可以”千岁忧:“这当然可以。”木婉清闻言,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她转身就要走,可没走几步,脚步一顿。她喃喃说道:“不行的,段郎即便听我的话,心中也不会快活。那时我与他被关在一个屋子里,有个奇怪的人说只要我和段郎当了真正的夫妻,他就把我们放了。可段郎那时说他宁愿死了,也不会与我做那些夫妻才能做的事情。”木婉清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就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千岁忧站在林中的小道,歪着脑袋看着木婉清自言自语的模样。只见木婉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最后还是走到千岁忧身旁。木婉清:“”千岁忧:“”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木婉清低着头望着脚尖,轻声问千岁忧:“我们去买好吃的,好吗”千岁忧:“”千岁忧微笑:“好的。”于是,一红一黑的两个身影就慢慢地在长满杏花的小道上走远。等他们走远了,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后,有两个男子走了出来。一灰一白的身影,那是乔峰和段誉。乔峰与长老们议事后,出门便遇上了段誉。因为昨天晚上时间匆忙,段誉还没来得及问乔峰全冠清的阴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被木婉清叫了过去放血。如今虽然大敌当前,但该做的已经做了,乔峰正打算在与一品堂相会前与段誉痛饮一顿。两人这才出来呢,就远远看见千岁忧带着木婉清不知道往哪儿走。段誉一见木婉清的背影,就连拉带拽将乔峰弄到一棵百年老树的树干后,模样鬼鬼祟祟,好似要做贼。乔峰虽然被他弄得啼笑皆非,但想起昨晚木婉清和段誉相处时的诡异气氛,也随他去了。谁知这一躲,就听见了千岁忧那丝毫不将礼教伦理放在眼里的一番话。段誉看着千岁忧和木婉清离去的方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忧心忡忡地跟乔峰说道:“大哥,你觉得我是否该将婉妹和岁忧妹妹两人分开,最好永不相见”不然木婉清该要被千岁忧教唆得要将他掳走成亲了乔峰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伸手拍了拍段誉的肩膀,笑道:“贤弟,我看岁忧和木姑娘挺投契,你且放宽心让她们待着。你若是将她们分开,怕且木姑娘真的要将你掳走了当夫妻。”段誉苦笑:“连大哥也来取笑我。”但乔峰说的对,千岁忧虽然行事随心所欲,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可她和木婉清在一起的时候,木婉清身上的戾气好像都被她无形中化解了似的。乔峰望了段誉一眼,心中有些莞尔。大理段氏虽有独门武功绝学,段正淳是大理镇南王,总揽文武要事,很少在中原武林活动。乔峰从前只听说一阳指、六脉神剑的厉害神秘,却不曾听说大理段王爷红颜知己遍布武林。如今看段誉这焦头烂额的模样,心中既是好笑又是同情。风月之事,乔峰自认并不擅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乔峰:“贤弟,该走了。为兄腹中的酒虫已经开始不听话,叫嚣着要大饮特饮一场了。”乔峰和段誉去了无锡城中的酒肆喝酒,酒肆之中,鱼龙混杂,想要听什么武林中的消息,到酒肆准没错。酒肆中消息虽多,但多数已经被添油加醋,传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