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宋知渺讶异不已,不远处的花凝见她出来,忙迈步迎了过来:“小姐,怎这般快便出来了,可有虔诚祈愿?”
出门前宋夫人特意叮嘱过花凝,宋知渺打小不信佛,但他们却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生怕宋知渺的不虔诚在佛祖面前失敬,这才叫她要好生盯着。
宋知渺却是仍旧盯着那条空荡荡的大道,问:“花凝,你方才在外有瞧见从这头离开的那位方丈吗,他怎走得这般快,一转眼就没了影。”
花凝顺着宋知渺的视线朝那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回过头来道:“什么方丈,奴婢一直站在门外,未曾瞧见何人经过啊。”
这怎么可能。
宋知渺揉了揉眼睛,又怔神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邪门啊。”
花凝一听大惊失色,忙制止她的胡言乱语:“小姐!不可胡说的,佛门之内怎会有邪物,您虽是不信,可千万别当着佛祖的面胡说呀。”
花凝是个小信徒,她曾说,幼时父母离去时,祖母带着她在佛祖面前跪了整整一日,祈愿年幼的她在祖母百年之后能在这个世上有一个生存之地,后来她便在祖母去世时见到了宋知渺。
小小的宋知渺牵着宋夫人的手,看着瘦巴巴的花凝跪在地上卖身葬祖母,便好心让母亲买下了花凝,花凝便一直伴在宋知渺身边,这一待便是十年。
花凝常说,这就是上天注定,是佛祖显灵。
宋知渺也总会戳着她的脑袋瓜不悦道:“难道就不能是你家小姐心地善良吗?”
世间万事,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花凝的信仰和宋知渺的信念兴许皆是存在的。
只是这会,宋知渺仍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知晓了,我不说便是了。”
说完,宋知渺正欲回到殿中将方才未能进行完的跪拜礼行完,一抬眸,却赫然在不远处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冤家路窄。
怎么在这种地方也能碰见他!
宋知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毫无遮挡的位置被陈堰转头之时逮了个正着。
花凝顺势看去也是一惊:“小姐,是陈小侯爷。”
宋知渺脚下犹如生了根一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此前一直被她刻意压在心底不愿去想的那些糟心事这会又涌了上来。
陈堰立在不远处微怔了一瞬,似是也未想到会在这碰到宋知渺,但既是已经看到她,便自不会就此揭过,手头那点麻烦事刚解决完,也正巧与佳人相会,舒缓下心情。
宋知渺瞧见陈堰朝一旁的随从抬手吩咐了什么,那随从便匆匆朝着宋知渺一路小跑而来,恭敬道:“宋姑娘,小侯爷邀您过去有事相说。”
随从传话之际,陈堰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宋知渺身上,自上而下将她来回打量了个遍,眸底淡然温和的神色随着他移动的目光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这种目光宋知渺在梦中见过,在她看不到的位置,陈堰时常回以这种目光瞧她,大多是她身着勾勒腰身凸显身形的衣裙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意味不明,贪婪暗沉。
只是这一回陈堰却是明目张胆地这样看着她,好似他已不想再戴着之前伪装的面具,亦或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宋知渺心中陡然升起几分危险感来,不想应邀,却又避无可避。
花凝立在一旁见宋知渺迟迟没有回应,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小声提醒她:“小姐,要去吗?若是不去,奴婢替您去告知小侯爷一声?”
宋知渺身形微动抬了眸,深吸一口气,还是迈开了步子,朝着陈堰走去。
在宋知渺迈进的那一瞬,陈堰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那看向宋知渺的目光,像是在夸赞一只听话的狗儿一般,对她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至少,他也不想大动干戈。
若真要处理宋家,虽是十拿九稳,但也并非易事,宋知渺能自己想通便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他处处做得天衣无缝,他也在之前分明瞧见她每次都满怀春思,又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叫她竟开始躲避于他,更甚如今还生出了拒绝之意。
他觊觎这朵娇花太久了,耗费了这么多心思,自不可能让其中的些许差错坏了最终的结局。
陈堰眸光微暗,审视般地看着宋知渺如临大敌似的步步走到他面前,直到她轻唤了一声:“小侯爷。”
他才敛去沉色,淡声开口道:“好巧妙妙,在此遇到你,我记得你曾说你并非佛门信徒,今日怎想着到灵溪寺来祈福?”
自那日后,他好似自顾自地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去,自作主张唤她的乳名,更是明显看出她的不愿,还熟视无睹,平常淡然地自然攀谈。
宋知渺觉得很是泄气,好言相说陈堰不听,剑拔弩张她又斗不过,只能敷衍回答他:“出来散心,随便看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