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渺的淡漠令陈堰有几分不悦,他微蹙了眉头,不打算再过多寒暄,直入主题道:“既是得闲,那便同我一道,正巧你与我也许久未有好生相处过了。”
宋知渺不想,她连话都不想与陈堰多说,又怎会想与他过多相处,更不知陈堰这是又要带她去什么地方折腾闲逛,炎热的天气叫她只想回家歇息,可若是她这般说,陈堰也定是会说那就去她家顺道拜访她的父母。
她可一点也不想和他过多牵扯了,虽是强压之下令她有些害怕谨慎,但事还未成定局,她心中仍是抱着能够扭转局势的侥幸的。
心中正想着如何能够推拒陈堰,视线飘忽一瞬,她竟在不远处的屋舍中瞧见江妄正同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眼极力想要看仔细,以至于忽略了眼前陈堰正盯着她看。
陈堰瞧见宋知渺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侧头看去,脸色一沉,不由朝身旁的随从低声道:“他们怎还没走?”
宋知渺闻声回过神来,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去和陈堰拉开距离,不想叫江妄瞧见她与陈堰在此交谈。
“应该已经查完了,可要属下前去查看一番吗?”
陈堰回过头来,宋知渺就在跟前,实在不便与随从过多交谈此事,摆手作罢,又对宋知渺道:“妙妙,可有想去的地方?”
宋知渺还未来得及后退,便见江妄已是朝着这头看了过来,在视线看向她的方向后,目的明确,直冲冲走了过来。
宋知渺心脏重重一跳,对上那双沉冷幽深的黑眸,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他这么气势汹汹干什么?
他走这么快干什么?
他一副将要兴师问罪的模样干什么?
虽然,她或许应该大概,的确有些因他而荡漾了心神,但他们都还未正式有过交谈,他是哪来的自信摆出一副正主模样就这么理直气壮走过来的。
短短片刻间,因为江妄的步伐实在太过笃定,目光也一直锁定于此,叫宋知渺慌乱在心头胡思乱想了一通。
直到江妄当真走到了跟前。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江妄目不斜视,看着陈堰沉声道:“陈小侯爷,此处并未发现你所说的账本,你可是有所隐瞒?”
陈堰一怔,眸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消散不见,对于江妄开门见山的质问,也只是面色如常道:“那东西并不归我管,若是此处没有,那便是在别处,我知道的都说了,别的什么不也知道了。”
陈堰心底升起几分未曾表露出的愠怒,那边的人本是提及若有人找上门查探,他便将藏于此处的账本道出,借以此转移注意力混淆线索便可全身而退。
但方才这几人在此搜寻得这般仔细也没找着账本,只有可能是那边提前派人将账本拿走了。
不知意欲为何,但实在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
陈堰话语间,江妄余光瞥见一旁的宋知渺微红着脸手指不停地搅着裙身,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似很尴尬的样子。
待到陈堰道完,他才收回视线,沉声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先行告辞了。”
要走了?
宋知渺一惊,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匆忙抬眸去看江妄,却见他连半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更是没有要和自己打声招呼亦或是点头问好的意思。
怎的,难道她是透明的吗?!
但江妄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在陈堰颔首作揖后,他便带着人迈步前行,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陈堰了却了眼前事,终得再次与宋知渺交谈,但思及方才宋知渺好似一直未出声回答他,叫他本就不悦的心绪又烦闷几分,出声便带起了几分不耐:“妙妙,想好了吗?”
宋知渺神色一颤,脑海中似有什么冲动闪过,想也没想就口不择言找借口道:“恐怕不行,我方才想起我、我认识那人,我在他那丢了样东西,趁他没走我得找他要回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哪有什么东西。
宋知渺说完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与江妄方才在这连招呼都没打,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一看便是不熟的样子,甚至在陈堰看来他们压根就不认识,怎可能掉东西在他那。
果然,陈堰挑眉追问:“你认识他?”
“认、认识啊。”
宋知渺心虚一瞬,目光瞧见江妄站在不远处,已是准备将马儿牵来,只觉自己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来了。
在回神瞥见陈堰满脸不信更甚完全露出不耐烦的不悦之色时,她心绪一乱,硬着头皮就朝那头大声喊道:
“江妄!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