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部下们情绪激昂,火热的看着乌力措,“大王,我们准备了三年,如今是时候向大昭露出獠牙了!”乌力措血液沸腾,战意满满。脑海里闪过他之前同危云白说过的承诺。“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待在我眼中一日,大昭就永远天下太平。”乌力措勾唇,他的阏氏还是单纯了点,天下和美人,他全部都想要。毕竟只有经历过惨烈的战争,大昭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太平。他可没有骗危云白。下令,“将计就计,活捉车呼,‘攻打’西胡。”喜宴散的快,危云白独自一人走着,没人和他搭话,甚至没人敢看他。阿碧躲在帐篷后看着他的背影,咬牙,表情纠结复杂,最后下定决心,“----云白!”声音微弱,唯恐惊动别人。危云白继续走着,脚步未曾停顿。四周还有零零散散的人,阿碧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再次喊道:“危云白!”系统以为他没听到,提醒道:“阿碧在叫你。”“系统,”危云白好奇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这么蠢。他明显是在装作没听见。系统有些惊喜,“你、你想知道我的出生吗?”危云白自然道:“天道对乌力措当真厚爱,不止要给他受人崇敬的地位和左右他人生死的能力,还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治愈能力。”“是啊,”系统试图转移到之前的话题,“我不是简单的……”“然而长久的失去让他变得极度没有安全感,”危云白眼中含着怜悯,仿佛他自己就是站在最高处,有着完美人生、可以随意挥发自己善意同情心的人,“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把另外一个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吗?”话题被完美转移,系统不由自主的问道:“云白,你会把另外一个人看得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危云白面色如常,笑着说道:“你就是啊。”系统,“?”“你要比我的命重要上许多许多,”危云白,“系统,我只有你了。”系统感动,“主人!”为了保护系统,他们丢掉他一个人丧命。在别人眼里,系统的命可不比他重要的多。系统收起感动,把此刻的心情记录下来,然后关心的问道:“你不是想……那个啥乌力措,怎么就把纸条还给他了。”危云白,“物归原主。”不,他只是不像乌力措那般直白。他“不喜欢”玩强迫人那一套,他喜欢别人心甘情愿的上前。----但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勉强玩几把。第22章 草原王(22)等乌力措处理完事物,外头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木里耳送来的纸条正放在手边,乌力措搓着纸条的一个边角,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招来一个人,问道:“你有阿吉没?”士兵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回道:“有。”“你阿吉同你是如何相处的?”乌力措想起危云白,只要他一摆出那副不甚亲近的作态,他都想狠狠教训他一顿。“这……”士兵不好意思,“属下和阿吉在一起就会吵吵闹闹,我阿吉脾气不好,泼辣的很,还常拿棍子打我。”乌力措若有所思,“她同你说话是否用尊称?”“怎么可能,”士兵奇怪,“夫妻间还说什么尊称,我同我阿吉说话都是直接的很。”他说的对,夫妻间还需要什么尊称。“危云白,”乌力措双眼微眯,注视着烛光的跳动,自言自语,“看来你还没将自己代入我阏氏的身份。”危云白在看书,暖黄的烛光下其实并不清楚,索性危云白也不是为了看书而看书,他只是习惯了这么做而已。外头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大人,大王让您过去找他。”危云白吹灭蜡烛,“好。”乌力措吩咐人抬来了一桶水,水刚刚落地,危云白已经来到了营帐。“单于,”危云白问道:“您找我有事?”他表情疑惑,但偏偏一开口就戳到了乌力措的怒点,“危云白!”怒意涌上又压下,乌力措压抑道:“你是我的阏氏,不是我的下属,危云白,你知不知道阏氏的意思。”危云白慢吞吞地道:“您的妻子。”“你就是我的妻子。”“乌力措……”危云白,“大昭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口头上的话而已,但谁都没想到最不在意的反而是大昭人。或者对大昭人来说,乌力措无论嘴上说多少遍的“阏氏”,都比不过一个结亲仪式。乌力措奇异的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手伸进木桶,然后宽衣解带,“危云白,你过来。”危云白走进,看着桶内的水被搅成旋涡状的水流,乌力措说道:“本王的心一看到你,就跟这桶水一样搅成了巨浪。”情话直白,先前大胆的危云白现在却开始躲闪,“单于,我----”北戎王脸上扭曲了一下,“你再敢这样喊我试试。”危云白这样的表现,让乌力措有一种他随时都可抽身离去的感觉。危云白从善如流的改了口,“乌力措,大昭讲究很多规矩,”他与乌力措对视,明明暗暗的烛光在他脸上打下晃动的阴影,莫名显得苦涩,“有一些,已经在我身上根深蒂固。”骗人。大骗子。危云白是大骗子。“那好得很,”乌力措被气笑了,“本王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倏地收敛笑意,冷峻着脸抬起危云白的下巴,强势将人拉近,“本王会开始攻打大昭,在杀了那皇帝老儿之前,让他亲自下旨降下你我的婚事,这样,你满意了?”“来,喊声夫君。”乌力措一只手抚摸在危云白的眼角,粗糙的茧子在他脸上带起微微刺痛,着迷道:“我真的应该早就同意大昭皇帝的和亲,这样就会早点得到你。”是我得到了你。危云白瞳孔紧缩,“攻打大昭?!”乌力措心想,连这幅惊讶样子都是这么的好看,英雄冢温柔乡,对野心勃勃的他来讲,这种上瘾一般的人当真危险的很。还好乌力措有足够的实力,能让他把危云白占为己有,让他成为他的笼中之雀。“对,攻打大昭,”乌力措低笑,“我思来想后,只有我统治了全天下,天下苍生才会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危云白喃喃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在……”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乌力措的心中却涌上了巨大的满足和甜蜜,他含上了危云白的唇,贪婪地shǔn xī ,模糊的音节在唇舌交接处溢出,“你什么都不需要想,只需要想着我就够了。”乌力措转身带过危云白,看着他的长发扬起飘在清澈的水中,像散落的花儿一样根根分明的随着水波飘荡,乌力措欣赏的看着,指点点在飘起的发丝之上,“和我想象的一样美。”他衣袍已经脱下,身上被危云白弄出来的痕迹开始变淡,而危云白神思不属。上次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滚烫的吻落在脖颈,水珠被溅起,脸上湿润一片,危云白闭着眼睛,每一次轻微的躲避都会引起乌力措更加凶猛的追逐。送上门来了。“啪嗒”一声,门外摔下一个人,守在外围的士兵匆匆赶来,“大王,抓到了一个刺客!”乌力措狠狠砸了下桌子,随即放开危云白。大昭人眼睛闭着,睫毛颤颤,怜惜心顿起,乌力措柔声道:“是我粗鲁了,乖,别怕。”“乌力措,”大昭人脸上潮湿,分不清是水汽还是其他,他声音有着乌力措从未听过的颤抖,“那我的父母家人,你……”系统情不自禁地安慰他,“没关系的云白,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亲人,他们只是记忆被催眠了一部分,更何况你还没和他们接触过,你别难过。”危云白表情一僵。乌力措含糊其辞,“本王怎么可能会让你难过。”他披上衣袍出去,“危云白,去本王床上待着,那里暖和,还有,本王真是爱极了你的长发。”刺客此时正被一群巡逻的士兵顶了满身的刀,哈赖和巴吉匆匆赶来,“大王,我把人拖下去审讯?”乌力措,“去吧。”巴吉又匆匆将人带了下去。人群散开,哈赖小声道:“大王,‘刺客’明天就回供出车呼,咱们就可以……”“哈赖,”乌力措忽然道:“那群大昭人,明天就让他们启程回到大昭。”哈赖才想起还有这群人,“是!”“还有一件事,”乌力措说道:“暗中向那群大昭人打探出云白父母的消息。”“是,”哈赖挠头,“您是要?”乌力措目光冷了下来,轻声道:“派人去把他们囚禁起来,再传出他们已死的消息,将消息推到大昭皇帝的身上。”哈赖倒吸一口冷气,乌力措对危云白的特殊谁都能看得到,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措!他不由的再问一遍:“您是说,将阏氏的父母,藏起来?”乌力措道:“本王不希望我的阏氏会有机会见到他的亲人。”危云白刚刚的表现,无一不在说明他是如何在意他的父母亲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呵。乌力措决不允许危云白的心里还装着其他的人。----他的父母也不行。他更想直接杀光危云白在意的所有人,但是如果这件事暴露,危云白会恨透了他,所以乌力措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危云白信了,正好一举两得。既除去了他在意的人,又给大昭盖上了罪名。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在他阏氏的心中留下痕迹。第23章 草原王(23)乌力措说的明明白白,哈赖心底发凉,低头应道:“是。”他得好好回想回想之前和危云白大人是否有亲密接触的时候,还要嘱咐下去,千万要注意同阏氏的接触,大王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到吓人。黑夜恢复了安静,乌力措快步回到营帐直奔床上,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睡了过去。乌力措表情瞬间缓和下来。危云白睡在他的床上,全身上下沾染着他的气息。他低头将危云白压在头下半干的发一点点擦干,细致而缓慢,那副神情,比他率兵踏平漠北的时候还来的认真严肃。危云白呼吸清浅,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很,胸膛起伏舒缓,乌力措擦干了他的头发,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一一划过眉心鼻梁,滑出了一道流畅优雅的弧线。睡着的危云白,乖巧的让乌力措心醉。他轻轻拨弄着危云白垂在额前散落的几缕发,眼底的情意带动嘴角上勾,“好眠,今夜可以不梦到我。”然后带着无尽温柔地吻在他的眉间。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他倒在了温柔乡门前。“跟着和怡公主来到北戎的送亲队伍,你们是时候回去了。”哈赖手里拿着一根马鞭,看着底下愣怔的大昭人,“全部人马随着你们来的路线滚回去,你们带来的东西我们大王收下了,记得替我们北戎向大昭皇帝道谢。”已经有人跪地泪流满面的感激,哈赖自言自语,“如果你们能活着回去,而且大昭皇帝还没死的话。”可惜他声音太小,欣喜若狂的大昭人又沉醉在庆祝之中,没有一个人听到了他的话。和怡站在最前排,她揪着手中的帕子,鼓起勇气追问哈赖,“我的侍女可以留在身边吗?”哈赖反问,“你想要留下哪些?”和怡身边的一群侍女心里咯噔一下,认命的低下了头。和怡松了口气,点了几个人,阿碧就在其中,哈赖半点不留情,“有一个人可不能再留在北戎,没有脑子的蠢货谁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和怡惊讶,“谁?”阿碧脖子一缩,哈赖冷笑,“可不就是站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他下来恶狠狠的警告阿碧,“别再搞些小动作,不然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冷汗津津的冒,阿碧身子一软,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瘫倒在地。哈赖满意的冷哼一声走人。和怡脸色难看,哈赖的话往她心口上戳着刀子,阿碧是她的贴身侍女,无论她干了什么受牵连的总是她,冷着脸,“你做了什么事?!”“公、公主……”乌力措在远处神情淡淡的看着,哈赖走过去禀报,“大王,让他们什么时候启程?”“一个时辰之后,”乌力措冷硬开口,“能带走多少东西就带走多少东西,本王不管他们的性命。”“至于那个女人,”他眺望,深邃的眼睛定在阿碧身上,脸上阴霾一闪而过,“你知道该怎么做。”哈赖了然地点头,“大王,打探出了阏氏亲人的消息,是个武职京官,等西胡乱了之后咱们的人就趁机动手,天下这么大!他们想见阏氏都见不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