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消失在严步戈和卢奇面前, 易南淮嘴角勾出一个斜度,眼里有些戏谑和算计,他倒要看看严步戈这小子能坚持多久。
身影出现在杂学苑里的一个法阵前, 易南淮踏进法阵, 回去自己的住处。
离院门还有老远,易南淮顿了脚步, 心中升起预感,他马上放开神识一探, 来了!
易南淮的心情突然有些起伏, 升起久违的激动感, 就像猎人即将收网。易南淮将气息敛得更加微弱,微不可察,他推开门, 带着笑意大声说:“乘主人不在便登堂入室,这可不是君子所为,道友觉得如何?”带着些玩笑感觉的语气仿佛是在与至交老友调侃,但又有刺芒藏于其中。
庭院中与夏侯爵对峙的一位青年男子转过头来, 笑得眯起眼,“若知道友家中养有恶狗,我一定不擅入, 不过这条恶狗未必太小了些,想靠其看家护院,不得再养几年?”
林上森脸偏向易南淮的方向,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难掩, 他用手指着如临大敌的夏侯爵,夏侯爵恶狠狠地咧嘴,真的像一条龇牙的恶狗,不过实力差距在那里,他就算再凶狠,看在别人眼里,只会觉得有些好笑,很难升起害怕的感觉,不过任他再长几年就不一样了。
将易南淮上上下下地打量几遍,林上森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他拖着声音一顿一顿地说:“元婴巅峰,半步化神,你……藏得很深啊,知……”没等林上森说出后面的话,易南淮一个扬手,阻止了他。
然后易南淮手上忽的出现了一块玉简,将其丢给夏侯爵,易南淮告诉他,“里面是救你哥哥的法门,看不懂的可以找我,但需要用到的东西我不会提供,你自己想办法。”
夏侯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他不由将手中的玉简攥地紧紧地,手上筋脉突出,“救我哥哥的东西我自然会准备,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主子,我先退下了。”说完夏侯爵就领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告退离开了,无形无声朝易南淮一拱手,然后跟上夏侯爵,态度恭敬很多。
夏侯爵离开,林上森呵呵笑,“你很看重他,也对,这人成长起来绝对是一柄凶刃,但戾气如此重的疯狗,从留道友,你,栓得住吗?”
易南淮看着林上森,脸上幻术退去,凌厉的真容显露出来,“你心中已有判断又何必问我。”
“知北漠淮,知北漠淮,果然是你,我早该算到是你,你就是哪个变数,太好了,太好了——”盯着易南淮的脸看,林上森笑得有些扭曲,他喃喃自语,压抑的声音有些癫狂,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易南淮面沉如水地打量他。
林上森是一个很瘦的人,穿在身上的道袍空荡荡的,但他瘦却不弱,属于那种非常精干的瘦,他的后脑勺很平,和脖子像是在一条线上,眼睛很小却很细长,一笑就眯在一起,给人一种狡猾狡猾的感觉。他的牙齿有些奇怪,门牙和旁边的牙齿比例有些失调,犬牙又特别尖锐,下颚线条分明,闲闲散散地站着,仿佛没长直骨头一样。
但又不能否认,他生得很俊帅,不是易南淮那种一见惊人的相貌堂堂,而是一种越看越让人自我怀疑审美的帅气,越看越能接受的外貌。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很容易牵引别人的目光,让人产生好奇感和探知欲,不过又有一种令人有些胆寒的威胁感外泄,让人自发的升起一种认知,这个人,不能招惹。
过了一会儿,林上森平静下来,他依然笑得眯起眼,“从留道友,不请我进去坐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易南淮从善如流,“请”
随着易南淮穿过院子,走进前堂,林上森边走边咂舌出声,“还好刚才我没有直接进去,这样隐蔽阴险且威力巨大的法阵,别说化神了,返虚合道想硬闯估计都够呛,从留道友,深不可测啊。”
“过奖了。”易南淮目不斜视,带着林上森在椅子上坐下,抬手倒茶,“怎么称呼,还有三归怎么没跟着道友你。”
“林上森,道号虚幽子,至于小归啊,第一次来泉上学宫,玩疯了,一时半会不会找来。”说到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儿,林上森眯着的眼睛突然没有了那种让人芒刺在背的感觉,十分的温和。
“他不在就好,我想你并不愿意他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哦,我们要谈什么呢?”
“你看到了不好的东西不是吗?并且你无力回天。”易南淮一笑。
“知北漠淮啊知北漠淮,我开始相信那个颠倒乾坤的人真的是你了。”
易南淮端起茶杯轻抿,饶有耐心地等待林上森组织语言。林上森要和他结盟,给出一定的信息是基本的诚意。
过来好一会儿,林上森终于开口,“若是当年我没有出走天机阁,那么现在天机阁为天下所知的就不是所谓的圣女,而是圣子。”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天机叛徒,不是说,天机阁已经将你抹除了吗?”
“没想到,道友你还知道这件事,我原以为天机阁手段够利落,看来还是高估了他们。”
“十九大势力的秘辛,哪一家不互相知道一点。”易南淮不以为然,也不表示,对于林上森这个所谓的天机叛徒,他是一早就有留意。
“其实,叛徒也说不上,不过是发现了天机阁忌讳莫深想要掩盖的秘密。”林上森哼了一声,将喝完的杯子拿在手上把玩,易南淮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