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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蔺沧鸣当着众精锐的面说只给他一晚时间,有可能也是查到他们中出了一个叛徒,就逼此人在这一晚动手,否则第二天他们直接回本门就再无机会。


这么一想。霁涯忽然握拳砸了下掌心,这上司的姓也太糟心了!


蔺沧鸣靠在幽冥阁分舵的正厅上首,默默压下想打喷嚏的冲动,一条胳膊架在四仙桌上,以手托腮,面具冰冷沉寂,看起来像在小憩。


正厅挂着幽冥阁三个大字的匾额,门开着,并未点灯,月光铺入像结了层霜。


包袱就简单放在桌上,被蔺沧鸣贴了张符,门外有道人影蹑手蹑脚停在窗边,透过窗缝望了一眼,然后掐诀对自己施了个障眼法,身形原地消失。


蔺沧鸣依旧闭着眼,包袱上的符纸微微动了一下,轻如风吹。


霁涯小心翼翼从房顶上探头下来,焦急地掀起一片琉璃瓦,他眼中流转着浅金的光,足以看透潜入之人的障眼法,但却察觉不到任何属于人的气息。


眼看着那人就要把一瓶药水滴上包袱,蔺沧鸣还不动如山,霁涯终于忍不住了,掷出手中瓦片砸向桌面。


蔺沧鸣面具上红光一闪而逝,他愣了愣,随即转向一个方位,一拍桌面发动禁锢阵法。


伪装顿时被破,阵图的光芒在地面闪动,那名黑衣蒙面人现出真身,双足被制动弹不得,正是幽冥阁的精锐队长。


蔺沧鸣起身视线越过精锐队长,盯着在门口倒挂金钩的霁涯,嘴角抽了抽:霁公子怎不进来呢?


霁涯垂下来的发尾快挨到地上,他伸手撩起来,抱着自己的马尾指指地板:我现在进去,蔺大人把我也抓起来怎么办。


怎么会,我要感谢霁公子配合我缉凶。蔺沧鸣笑道。


霁涯翻身跃下,从容踏入正厅,走到蔺沧鸣身前举起自己的手:不敢当,既然拜入幽冥阁,这是在下分内之事。


蔺沧鸣看了看眼前带着指环的修长指节,没动。


蔺大人是故意试探我,看我敢不敢带着泣血鹃跑路。霁涯挑了挑眉,我若得意真走,只怕死状凄惨,我回来证明我对幽冥阁足够忠诚,而看穿你故意诱敌,关键时刻等我出手相助也算是证明我的能力吧,蔺大人不愧为幽冥阁高层,智计绝伦,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蔺沧鸣:啧。


蔺沧鸣突然有点不爽,他其实没想那么多,霁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想看看这人到底会怎么选,至于泣血鹃和阁主,他也不怎么在乎。


哼,溢美之词暂放。蔺沧鸣从霁涯指上取下指环戴回给自己,反手一掌拍在精锐队长背后。


霁涯清晰地听见了骨头崩碎的声音,他用舌尖舔了下唇,心说真的有点猛。


何人指使你在阁主所需之物上动手脚?蔺沧鸣冷声质问。


队长扑倒在地,却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霁涯想了想,狐疑道:我方才就觉得奇怪,他身上并无人气,又不像被操纵的尸体


蔺沧鸣也皱起眉,他在正厅上装睡,倒不是故意等霁涯出手,实在是真没发现这人潜入。


但这话他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蔺沧鸣抬腿一脚踏在精锐队长背上,一掀斗篷衣摆,霁涯这才瞥见他腿上绑了什么东西。


不说话,那就生不如死吧。蔺沧鸣一甩手中兵器,对着精锐队长的胳膊砰砰来了两下,地上顿时炸开一蓬血肉,地板被腐蚀烧灼的起泡,一阵白烟窜上半空。


霁涯张了张嘴,终于看清蔺沧鸣手中的是什么。


枪啊。


那是一把流线型的精巧火铳,一米多长,能从中折叠,整体是光泽内蕴的暗红,又镶嵌着金边装饰,比起武器更像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霁涯看了看自己中途买的普通佩剑,还有乾坤袋内所剩无几的霁霞君遗产,深感时代变了,突然想哭。


不对,你看看。蔺沧鸣打断了霁涯的感慨,蹲下身去用指尖抹了一下血肉横飞的地面,沾起一点黏糊糊的东西。


霁涯也蹲到他旁边,学着蹭了蹭,虚心求教道:哪里不对?


这不是真的血。蔺沧鸣沉声说,他自然地伸手从霁涯腰间抽走佩剑,直接刺进精锐队长背后,向下一划一转。


霁涯眼皮跳了跳,随后也震惊地抽了口气。


在伤口和断骨之下,并没有寻常的内脏,而是无数机关齿轮和精密运转的链条。


蔺沧鸣意外道:是偃术。


第7章 既来之01


堂口正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霁涯消化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艰难道:他似乎是白天跟你一同上山的精锐,你没发现他身份有异吗?


蔺沧鸣摇摇头:很难确定他是遭人调包,还是一直以偃甲之姿隐藏在墨煞堂。


霁涯见他露在面具下的唇线抿的笔直,就谨慎且懂事地征询道:那我要不先离开,给你们亲密独处的空间。


蔺沧鸣冷了一下,斜睨他:怕知道的太多?


端看在下配不配知道。霁涯谦虚地抱拳。


哼,我已吩咐此地堂主为你分个差事。蔺沧鸣轻描淡写地说,依山傍水,灵气充裕,简单上手。


霁涯一听这工作环境,必不可能是个随便被灭口的炮灰待遇,他又蹲了回去接着看蔺沧鸣研究偃甲。


原著中霁霞君是个剑修,那种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剑修,对术阵略懂皮毛,机关偃术毫无涉猎。


况且以霁涯这段时间对修真境的了解,修真境的机关偃术大家应属紫虚仙门,精妙的机关运用家至户到,但偃术却甚少流通于市,霁涯也难从脑中翻出有用的知识,瞪着不断抽搐的精锐队长实在专业不对口。


能制造出难辨真假的偃甲,秘密混入墨煞堂,在泣血鹃上做手脚,想必针对幽冥阁的敌人极难对付。霁涯拖着下巴,但精于偃术者终是少数,不知蔺大人对敌人来历有头绪吗?


也许这是你献计争功的好时机。蔺沧鸣避而不答。


我只是个粗人,实在不懂机关偃术啊。霁涯遗憾地摇头。


蔺沧鸣用剑挑断碍事的肋骨,再来就过于精细,他顺手把剑刃在霁涯的衣摆上蹭了蹭,插回剑鞘,直接把手探进那堆齿轮当中,粗暴地豁开连接的管道,粘稠的红色不断溢出,在停转的零件咔嚓声中逐渐没过手背。


霁涯用两根手指捏起蔺沧鸣的袖子,免得他袖口被血状液体浸湿。


蔺沧鸣动了下胳膊:既然不懂,盯他做什么。


霁涯看着眼下狼藉的伤口,还有精锐那张十分真实的脸,脸上不断地重复同一个表情,眼皮失控地眨动,喉咙里正发出僵硬又毫不搭调的字词,嘴角扯成诡异的笑。


这脸有点精神污染,挪不开眼。霁涯嫌弃地拿出一块手帕,给精锐的脑袋盖上了。


他忍不住想起中学时那次车祸,一辆载满钢材的货车侧翻,他从同桌的自行车后座跳了下去滚到绿化带,等他爬起来才发现工字钢砸在同桌背上,他第一次如此鲜明直观地看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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