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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他勾起一丝谄媚的微笑,如果皇室的大人们需要购买燃料,希望您可以考虑我。尼禄象屈尊似的点一下头。再次启程回到家宅时,已经入夜。奴隶在廊柱旁点燃火盆,将悬挂在柱顶的的摇铃摘下来。罗德泡在半人高的木桶里,热水蒸得他面色红润。他靠在桶壁上,被浸湿的黑发贴在肩胛和前胸。他闭着眼睛,后脑勺抵在木桶边上,睫毛沾满水汽,看起来发白。铜制烛台堆起一撮冷却的蜡油,烛火形成光团,象一只只气泡一样悬浮在盈满热汽的屋里。罗德稍稍侧过脸,将潮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就有水珠顺着眼窝的线条流下来。透过氤氲上升的热汽,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尼禄。尼禄穿着银线刺绣的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到锁骨下方,一条砖红色的丝带系在他平坦的腰间。他刚洗完澡就跑下楼找罗德,头发还在滴水,后背洇湿一大片。罗德透过细如线的眼缝看他,慵懒地说:你下楼了?尼禄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凝视浴桶中的罗德。来自一侧的烛光,照透他眼睛的晶体,一下子到达那宛如火山口的棕黄色虹膜。我来找你他开口道,中午时,你答应过我的。罗德挑起一侧唇角,轻笑道:没有临幸下人,还要主人专门跑下楼的先例。这不是临幸。尼禄认真地说,是来找我的爱人约会。他的认真感染罗德也正色起来。罗德游到靠近尼禄的那侧桶壁,一只手臂曲起搭在桶边上。他把下巴压上肘弯,水湿的黑发贴到一半脊背。你太着急了。他说。尼禄的眼睛很亮,我不想让你等。罗德先是将自己整个人淹没在热水里,再倏忽站直身体,洁白的双腿一跨,就站到羊毛地毯上。他抬起手,将贴在前胸的发梢撩到背后,充分展露自己的胸膛。他一丝不苟,就这么自信地站着,丝毫没有羞涩的意思。什么都不穿,身体没有遮挡,无形中有一种故意暴露弱点的意味。就象一匹凶猛的狼,为了表示友好,自愿翻背、露出柔软的肚皮。看着我,尼禄。罗德发号施令一样说道。尼禄朦朦胧胧地看见他白皙的、还挂着水珠的身体,脸瞬间涨红。他感觉很热,视野象熔化的蜡油一样晃动不停。象个男人一样睁大眼睛看着我,罗德语气严厉,宛如一个老师在训教他的学生,你不敢看我吗?我尼禄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主动,罗德罗德踩过麦穗图案的羊毛地毯,穿过蒸腾的水汽,好象一个虔诚到极致的教徒,要以自己的肉|体去献祭一样,把身体移到他面前。噢尼禄紧张地眨着眼,眼神四下游移着。罗德皮肤上的水珠折射出光点,象小刺一样落进他的眼底。他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在哪里。罗德近在咫尺,他闻到由草木灰和羊油制成的肥皂味。神经仿佛密密麻麻分散在空气里,罗德一点点动静都能扯动到他。抬起手,放在我肩上。罗德压低嗓音,象神话里的塞壬用声音诱惑船员一样。他揉搓尼禄的鬓发,指尖轻戳鼻梁上那一小片的浅褐色斑点。他凝神看那些雀斑很久,才贴上去,亲吻他的眼睑。尼禄不由地抱紧他的肩膀。罗德飞快将腰间的红丝带解开,缠绕住眼睛,不要紧张。尼禄将手挪到他的左胸口,感到心脏在里面跳动。他竟然欣喜着亲吻罗德的心口,产生超脱性质的满足。你太美了罗德。尼禄喟叹道。罗德蒙着眼睛,面颊黏着黑亮的湿发,唇色是比丝带更深暗的深红,好象某种幽深的入口,皮肤散发草木灰的冷艳的清木味。少矫情。他迫切地说,我要你立刻开始,就现在!罗德的口气极其坚硬。他难以驯服的野性,一种时时刻刻都在挺身的气质,具有苦难气息的坚强,和jūn_rén 这种职业自带的宿命感和悲剧性,让尼禄一瞬间就有了官能上的渴求。第57章 相恋后的日常到了夜晚,维斯塔神庙里,圣女把拱窗的白纱放下,用雕刻着皇帝肖像的铜块压住飘荡的纱尾。她们朝正烧着的黄铜盆里灌新的燃油,以保证圣火能燃烧到天明。负责守夜的圣女戴着棉布手套,抱起黄铜盆,吃力地摆放在祭坛上。她系紧白面纱,亚麻色的头发编着两股辫子,洁白的圣袍触及她的裸足。唉她叹一口气。她偷偷瞥一眼四周,将疲惫的身体靠在祭坛上,顺便活动几下酸痛的脚踝。为了守护圣火,她已经站立了半个白天。一只手沉钝地拍上她的肩膀,手的指甲上涂着散沫花的橙红色浆液。这只手很瘦很白,薄薄一层皮肤勾勒出筋骨交织活动的情况,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圣女哆嗦一下,连忙站直身体,心虚地眨巴着眼睛,怯懦地说:大大贞女茱莉娅冷冷地看她。她的腰间绑着紫腰带,白面纱系得很高,一双暗沉的眼睛漂浮在纱边之上,灰黄的眼袋被遮挡住半只。她的头发被编成六股辫子。神庙是最容易发生火灾的地方。茱莉娅严厉地说,你跟我过来。说完,她就象一根摆尾的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转过身。圣女咽口口水,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畏畏缩缩地跟在茱莉娅身后,随她走到窗前。茱莉娅挪开铜块,撩起窗户上的白纱,望向漆黑的外面。她的视线就象要投奔黑暗一样坠出窗外。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你每天都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守护圣火。她指了指窗外说。夜色象庞贝的火山灰一样将罗马城裹住。罗马的建筑没有规则,富人住的别墅和贫民住的平房不分区,拥挤着搭建在一块。到了晚上人们会燃火照明,廊柱扎着火把,街道边有凝灰石柱顶起的火盆。密密麻麻的火焰好象小刀,就这么扎在黑暗的脊背上。维斯塔庙是唯一一座建在城内的神庙。茱莉娅话一出口就停顿住,清咳两声继续道,一旦神庙失火,整个城区都会遭殃。年轻的圣女额头冒出汗珠。茱莉娅见她脸色惨白,用袖口拂去她的冷汗,摆出一种慈爱的口吻说:记住,守夜时,要和白天一样清醒。是圣女唯唯诺诺地说。茱莉娅帮她理顺鬓边的碎发。圣女打量她缓和的脸色,鼓起勇气问道:大贞女,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当然可以,我的孩子。您刚才说维斯塔庙是唯一一个建在城里的神庙。可是圣女小心翼翼地说,之前我们做降服洪水的祭祀时,是在城里的另一座更大的神庙茱莉娅立马变了脸色,其程度之夸张,就象五官被打散然后就地重组一样。她的声音有点虚弱:那座神庙早已被废弃了,因为临近洪水才不得不重新启用,那只是临时用一次而已。她瞟了圣女一眼,挺直肩膀,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姿态端正地走远。她这副过于规范的仪态,使她整个人就象深嵌在一个套子里生活。今后它不会再被使用。她接着补充道,永远都不会年轻的圣女疑惑地望她一眼,懂事地闭上了嘴。这时,一个年老的圣女走过来。她的头发黑白交织,绑着五股辫子。她放快脚步,眼色很深重,十分殷切地与茱莉娅对望着,睫毛还在颤动,好象恨不得只用眼睛就道尽世界上的所有事。燃料都安置好了吗?弗迪。茱莉娅冷淡地说,庙里的库存只够支撑两天了。我让燃料商在维斯塔庙留下6000塔兰特的燃油,剩下的4000塔兰特会被分发到郊外的小神庙中。老圣女说,不过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茱莉娅对她使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会,默契地走到神庙的角落里。说。茱莉娅站在纱帐围成的阴影里,压低声音说。那位大人提出要见您。老圣女打量着周围,谨慎地开口道。茱莉娅神色凝重。她思索起来,眼睛在眼眶里不断游移着,许久后才顿住。她说道:让他来仓库等我。老圣女摇了摇头,语气紧张地说:他租住在神庙门口已经一个多月了。要知道他因为包庇私盐被贬为平民,现在身份特殊。您动用私人关系,给他安排一间房子,已经引来了闲话茱莉娅仍是一副严整的样子,他曾与我有恩。老圣女叹口气,担忧地说:我理解您和他相识已久。可现在别说是见面,就算只是让他住下去都难免惹祸上身。他是男人,是您终生都不能接近的男人啊她犹豫着凑近些,用手掌掩住嘴,以极为轻微的声音说道:您还记得黛妮吗?正因为被人举报不是清白之身,她被秘密处决了茱莉娅猛地摇晃一下,后背瞬间出一层汗,行了!别说了!她几乎是在尖叫了,别说了弗迪我会掌握分寸的老圣女赶忙扶住她,您打算怎么办?茱莉娅深深地呼吸几口,脸上的白面纱剧烈飘动。她抹掉前额的汗水,现在就让他来仓库。她以勉强算得上冷静的语气说,我得跟他说明我的难处。仓库里储存着大量的燃油、干草,以及用来打火的火石,以保证神庙圣火延续。所有的燃料都堆放在木箱里,箱子码得很高,箱板上画着神庙的标识。一簇月桂叶托起圣火,这是维斯塔庙的标识。门希绕着这些铁箱已经走了一百多圈了。让您久等了,奥托大人。茱莉娅略显干涸的嗓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为了预防火灾,仓库里永远都不允许燃灯。月光透过十字窗框射进来,一个十字的阴影象封印一样压在散发着颗粒的木箱上。我的姓氏已经不能加大人的称谓了。门希循着声音走过去,窗框的阴影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你也不必对我使用敬称,茱莉娅,你现在是受万人敬仰的大贞女,早就不是那个手端托盘的小圣女了。一身白纱的茱莉娅突然出现在亮处,象烟雾散尽后现身的女巫。她的眼睛直冲月光,非常亮,因此显得有些吊诡。您曾是我的祭司大人。当年若不是您准许我揭发黛妮,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个位置。她说,因为我的揭发,您不得不引咎辞职,直到现在我都心怀愧疚呢。门希低笑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瘆人的笑声。他的嘴唇十分干燥,反翘的嘴皮比皮肤更白,嘴角因为缺水而干裂发黑。我反而要感谢你,茱莉娅。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契机,他激动地说道,让我得以从祭祀过渡到jūn_duì ,甚至差点担任近卫军长官、日日夜夜站在皇帝的身边,要不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声音就象被活埋一样突然断掉了。因为怨恨,他的眼睛微微充血。宁愿降职也想陪伴皇帝的您没有得偿所愿,只想在军营里低调养孩子的泰勒斯却被强行安排了这个职位。茱莉娅叹道,这句叹息有种嘲弄的意思。她幽幽地开口:我侍奉神明多年,只体悟到一点,那就是神明是自私而精明的。为了让人们保持敬畏,神从不会让人愿顺遂,这是他为了控制人心而耍的花招。谁让人心都是欺软怕硬的呢门希倒抽一口气,不说这些了。他闭着眼睛缓缓吐出去,总之,我很感激你,茱莉娅。在我身临绝境、四处求助时,只有你向我伸出援手,让我能住上一个有单独盥洗室的房子。茱莉娅沉默许久,才别别扭扭地说道:您和我的身份都如此特殊,恐怕您将面临着不得不搬走的事实我知道。门希轻松地说,我提出和你见面,就是想和你商量搬走的事。茱莉娅始料未及。她不禁愣住,紧贴在面纱边缘的眼睛闪动着。我曾任大祭司,自然知道你的处境。再这么长住下去,你一定会招惹到麻烦。门希说。茱莉娅的身体晃动一下,抬起眼梢斜看着他。门希的脸一半暴露在月光下,一半隐遁在阴影中,象涂抹着黑白油彩的丑角。她产生隐约的恐惧,感谢您的善解人意。不过我还是想问,您说的商量,是什么意思?门希直截了当地说:众所周知,我失去了一切,财产、奴隶、土地。我甚至被剥夺了经商的资格,连贱商都做不成。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东山再起,重新做回贵族。这很难,甚至是不可能的。茱莉娅说,面纱随她的气息摆动,即使是成为低等的骑士,就需要四十万赛斯特斯的财产。门希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笑。他那质量低劣的短袍,在他笑得抖动的身体上乱晃。他抖动的幅度很大,连头发丝都在抖。他的身体好象即刻就分崩离析。我有办法他笑着说,有办法短时间内搞到这样一笔财产,甚至比这个更多。茱莉娅眯起眼睛,警觉地问道:什么办法?门希转过身去,布质的绑带鞋一转,在满覆灰土的地上划出半道圈,等你看到结果,自然会明白的。茱莉娅的嘴巴张了张,移动的嘴唇在面纱上显出轮廓。我想向你借一些东西。只要你愿意借,我就立刻搬走。门希不等她开口,直接说道,并且事成之后,我将以千万倍的价值回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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