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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克劳狄乌斯小心翼翼地瞧他,尴尬地咳嗽两声。他塌陷的肩膀难受地耸动着,好象浑身都套上了不舒服的绳索。其实他细声细气地说,脸色十分虚弱,我怀疑昆汀不是我的孩子。你也知道,我到了这个年纪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震惊宛如火山一样在雷珂脸上爆发。他的眉目间皆是烟火缭绕的凶悍。我的老天爷!他感慨道,你简直不象个男人!有些东西你理解不了的,雷珂。当上了皇帝,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了克劳狄乌斯蜷在兽皮上,神色悲哀地说,我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囚徒!雷珂停滞一会,迈着重步走出营棚,抱以肆意的口气说:我要去会会那个小绵羊!自从克劳狄乌斯远走高卢,麦瑟琳娜就一直住在父亲家里。尤利乌斯全身心地安慰他的女儿。他倾尽物力和时间去溺爱她,连美貌的奴隶们都不怎么去临幸了。他亲自下厨,为麦瑟琳娜烤制一条胭脂鱼。嫩红的鱼皮被烤得微微翻卷,鱼肚子里灌满猪肉末。他精心地往鱼皮上铺满核桃碎,用烧热的橄榄油一浇,鱼肉香溢散开来,连鱼刺都酥脆得可以食用。麦瑟琳娜披着黑丧服,面对着镜子,枯瘦的手慢慢抚过憔悴的素颜。尤利乌斯把胭脂鱼端到她的梳妆台上,慈爱地抚摸她枯燥的红头发,柔声说道:你得吃点东西,麦瑟琳娜。麦瑟琳娜撕开鱼肉,机械地往嘴里塞一勺猪肉末。她抖动的眼睑愈发鼓胀,涌出的眼泪落满鱼肉。她吃着吃着就哭出声来。我的昆汀以前也爱吃这个她哭泣道,我的孩子啊为什么死去的是你呢?尤利乌斯心疼地搂着她。麦瑟琳娜的眼泪鼻涕沾上他的丝绸。我的儿子死了她向他的父亲抱怨,我失去了一切克劳狄乌斯已经打算收养别的男孩那个阴险的白眼狼,辜负了我们给他的丰厚的嫁妆!尤利乌斯拍拍她的后背,想了一会说:你可以考虑再生一个,我的孩子。你有那么多英俊的男奴,只要是你所生,克劳狄乌斯就不敢造次麦瑟琳娜绝望地摇头,粘稠的鼻涕流淌在她嘴边。她攥紧父亲的袖摆,哭着说:我不想再遭受一次难产了,父亲我已不再年轻,谁知道一个性别未知的婴孩的到来会不会让我送命尤利乌斯忧愁地叹息,乱网般的胡须被吹动着。麦瑟琳娜挪过涕泪纵横的脸,埋进他肥软的肚子。尤利乌斯的丝绸立刻打湿一片。我的家族也要跟我的孩子一样陨落了她语气悲戚地说,我无法做到亲眼见证它的没落尤利乌斯弯下腰,安慰地亲吻她的红发,大腹便便的身影象葫芦一样立在地上。麦瑟琳娜的双眼血丝满布,五官因为狂躁而抽动,好象有一只浪潮迅速推移过她的脸皮。她情绪极端,已然歇斯底里了。第28章 尼禄的双面尼禄的锁子甲满蘸泥沙。他瘫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银白的刘海汗黏在前额,宛如一缕缕烫银。他已经筋疲力竭了。罗德站姿挺拔,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唇角带有一点柔意的笑。他们已经练习好几个回合了。尼禄一直都在输。还练吗?罗德垂着眼睛问。他没怎么出汗,黑衣还很洁净。有点支翘的长发悉数拨到肩膀的一侧,使他端丽的容貌稍许妖冶。尼禄坐在他的影子里,逆光仰视他,光晕间只能朦胧地瞧见他润亮的红唇。强烈的征服欲如野兽睡醒般在尼禄心底沸涌,他下腹一热。情思初启的少年热血沸腾。其实他对于这种生理上的反应只有模糊的认知;但他绝对知道,这是一种以罗德为养料的、卑鄙的欲求。他倏地弹坐起来,一把箍住罗德的腰,使尽全身力气把他压在地上。罗德几乎是撞向地面,肩胛被尖石硌得剧痛。黑发象黑丝线般散落一地,他歪过头,半边脸贴上沙地,将凌厉而美艳的侧颜朝向尼禄。他的气息不乱分毫,漆黑的眼瞳斜向眼角,那里有微弱的惊诧。力气还不小。他调笑地说。尼禄抓紧他的肩头,双眼紧盯他的嘴唇。那两瓣艳红色宛如引人上瘾的毒物。我要赢你他的呼吸微微紊乱。罗德摆正脸,唇角勾起随性不羁的微笑,那里黏着几颗细小的沙粒。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尼禄象是被这一小细节所勾魂。出于青春的本能,此刻他特别想抚摸罗德。于是他颤抖的手向下一移,就摸到一片温热的血迹。尼禄心下一怔。他僵硬地抬起手掌,深金的眼眸瞧见一片血红。他一瞬间就如天地倒置一样晕眩,眼前一阵发黑。我不能看到你流血罗德他虚弱地说。雷珂脚步响亮地走到格斗场,一抬眼就见到了这个场面。他面色不善,故意大声地咳嗽两下,踏着厚重的步伐走到跟前。罗德扶起腿脚虚晃的尼禄,平静地捂住渗出血的后肩。尼禄面色苍白,腰背象受冷一样微颤,一副孱弱的样子。雷珂嫌弃地白他一眼。十年过去了雷珂感叹,凶悍的长疤隐隐抽动,你除了长高之外,还是这么弱不禁风!尼禄逐渐恢复镇静。他脊梁挺直,立体而汗湿的五官展现出一点深沉的气质。我是指挥官,论职位不在你之下,雷珂。他沉缓地说,你应该重视对我的措辞和口气,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恃于军权的雷珂无视他的告诫。他粗大的鼻孔发出轻嗤:我想你最好向你的外祖父日尔曼尼库斯学学,每顿饭后骑上马背逛两圈,让你细杆一样的腿粗壮一点!黄沙被一阵劲风挟来,漫天遍野都是苍黄。尼禄脸色暗钝。雷珂长叹,粗粝的脸孔闪现隐隐的忧虑。你需要一个强壮的体魄,尼禄。他语重心长地说,你要做战前演讲,必要时还要上阵杀敌。一个孱弱的体格,是不能让手下和敌人折服的尼禄绷着脸,清瘦的脸上顿显一丝沉重。雷珂慢挪幽深的目光,无意间扫视到罗德的脸。他骤然呆愣。一丝震惊涌入他刚正的眼睛,飞快地膨胀,行将迸裂。雷珂倒吸一口冷气。他几乎是跳过去,一把揪住罗德的衣领,严厉地问:你是谁?尼禄被激怒,阴戾从他发红的双目里逼射。我不准你碰他!他的嗓音因愤怒而嘶哑。雷珂脸色涨红,瞟了尼禄一眼,僵硬地松回手。告诉我你的姓氏!他紧盯着罗德说,一副草木皆兵的神色。罗德冰冷着脸,双唇紧紧抿合,如死寂般沉默。鉴于父亲的滔天罪行,他一直隐瞒自己属于罪犯的姓氏。他淡定地掸直衣领,说道:我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没有姓氏。尼禄愣了一下。没有姓氏?!雷珂惊诧。他的脸庞隐隐抽搐,刀疤愈发狰狞起来。他将脸转向尼禄,阴沉地责怪道:你居然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你的亲卫!尼禄容色阴森。他沉默半晌,眉目间浮现一丝复杂,但很快被他抑制下去。那又怎么样?他镇定地为罗德辩护,他是我的人!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赋予他一个贵族的身份和姓氏胡闹!雷珂暴躁地说。他神色紧迫,一双悍匪气的双目死盯罗德。他满覆老茧的手在发颤,忧惧宛如冬日冰霜一样结上凶猛的脸孔。太像了一样的黑发黑眼他怔怔地说,仿佛是在喃喃自语。罗德了然,但不发一语。雷珂厉声警告尼禄:你可不要象你舅舅那样,栽在自己亲卫的手上!尼禄往前迈一步,将罗德掩在身后。他年轻的面庞透有一股微红的毅色。他有多么忠诚,只有我才明白。他的声音十分刚毅。雷珂瞪了罗德一眼,欲言又止,目光中有戒备的意味。他停滞顷刻,重重地退去了,扬起一路浑浊的泥沙。沉寂如乌云一般压在两人之上。罗德将衣面上的泥灰拍掉,淡然地说:如果您厌恶我来历不明,我随时可以离开不!我不要你离开我!尼禄慌张起来。他哆嗦地抓住罗德的双手,恐惧犹如蛀虫般啃噬他的理智。尼禄的心脏倏地砰砰直跳,脸庞浮现一片病态的潮红,整个人都被脆弱的气质包围了。他的害怕源自于灵魂,绝不是讨取怜悯式的故作姿态。他用脸颊轻蹭罗德的手背,眉头在打颤,难受地说:别说这种话罗德求你了罗德惊愣一下,揽住他单薄的肩膀。尼禄无力地靠着他,控制不住地哆嗦。他的惊恐超出常人的激烈,好象灵魂即将被抽离一样。我冷罗德他因害怕而脊背发凉。罗德给他披上披肩,声音低沉地说:别害怕,我不会离开您的。尼禄面无血色,双眼死死闭合。他不能自持地哆嗦很久,才慢慢恢复平静。在准备作战的日子里,尼禄开始刻苦地训练。他学会使用刀剑,掌握一些浅显的搏斗技巧。为了增强力气,他大多数时候都骑着马,在大腿上绑着沙袋,有时他会在马背上阅读地图,制定一些军事路线。面对这次关乎名誉的战役,他十分重视。罗马军团这次所面对的敌人,是蛮夷的厄族人。厄族深居森林之中,生性野蛮而凶悍,不服从罗马的管制。茹毛饮血的厄族人,装备不如罗马军;然而勇于流血和作战,在与罗马军团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他们半赢半输。克劳狄乌斯披着战甲,高耸的驼背躲在披肩下。他勾腰走动着,费力地掀开尼禄的营帐。尼禄坐在营中,银灰色的锁子甲被阳光照射,泛出刺痛人眼的银光。他银发银衣,精致的铁制军靴套住小腿,有一股属于jūn_rén 的、英挺的气质。唯有羊绒的红披肩,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柔色。克劳狄乌斯被银光刺得眯起小眼,步伐虚弱地迈进来。想好怎么行军了吗?尼禄。他以衰老的嗓音说。尼禄踩着铁靴走来,一路发出噔噔的轻响。他向皇帝行了礼,削直的肩膀被铁网包裹,自带一点铁血的意味。我制定了几条路线。他把路线图递给皇帝,但不一定都能派上用场。克劳狄乌斯仔细地研究起来,宛如老鼠的小圆眼发出精光。很不错。他点头赞许,以你的阅历和年龄,制定出这种路线实在是很难得。这只是粗略的计划。尼禄补充道,也许还要变化。克劳狄乌斯翻动着路线图,已经很详细了。这场战役的胜算很大。尼禄容色冰冷,被阳光照透的金眸透出一股狠光,有一些无情。我们要把厄族一网打尽。他以沉着的口吻说,包括小孩和妇女,一个都不留克劳狄乌斯惊住。他滚圆的小眼睛瞥到尼禄可谓残忍的脸孔,本能地躲闪一下。他磕磕巴巴地说:军团要在明晚出征。你毕竟年轻而缺乏经验,在战场要听从我和雷珂的指令。好。尼禄敬重地点头。克劳狄乌斯拿着路线图离开。尼禄送走他,把暗红的羊毛斗篷披在身上,遮掩住浑身尖刺般的银光。他舒了一口气,清瘦的脚踝一动,轻缓地走进罗德的营帐里。罗德手持针线,对着烛火缝补一只破损的剑鞘,留下一排紧密整齐的针脚。他侧过眼睛瞥向尼禄,几绺微翘的碎发垂坠而下,遮住他的视野。他用针尖撩到耳后,于是他光泽的红唇毕露,烛火映亮他柔美的唇珠。他咬断丝线,将缝补好的剑鞘丢过去,被尼禄一把接住。套上剑试试。他桀骜地交叠双腿,率性地笑道。尼禄坐到他身边,不用试了。我知道它一定很结实。他眉锋舒展,纤密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浅影。他的脸部轮廓深邃,此时饱含一种刀剑打磨的、硬邦邦的意志。罗德轻笑一下,您过于信任我了。尼禄乖巧地凑近他,银发被镀上一层橘红的暖光。他细长的卧蚕是青春的少年人才会有的饱满。明天就要动身了。他以一种忧思多虑的口吻说,我没有亲临过战场,需要你跟在我的身侧当然!罗德撑着下巴,让我来教您怎么杀人。尼禄默声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第29章 生死相依高卢行省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宛如一盘散沙。这些部落通常会联盟,来共同对抗罗马。出征之前,尼禄想出一个特殊的战法:把一个骑兵和一个弓箭手配对,同乘一只马匹。开战时,骑兵带弓箭手进入射程,弓箭手跳下马,利用弓箭的远程火力,掩护骑兵进攻;而当需要转移时,骑兵会接走弓箭手,两人一起转移。这种远近结合的战法,极大地提高军团的战斗能力。罗马军团装备精良,再加上尼禄的新战术,获得了绝对碾压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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