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如犹豫片刻把右脸凑过去:你最好能弄匀称点,否则
许相如的举动像是诱发了安桐心中的奇怪情绪,她有些兴奋,扬起左手便要往许相如的脸上落下去
安桐的巴掌迟迟未能落下,许相如看了她一眼:没信心能弄匀称?
安桐哼了哼:我只是在找方位,还有力道也是需要仔细琢磨掌控的,哦对了,你左脸的红肿大小与手掌的宽厚有关
许相如眯了眯眼,认为这个安家小娘子果然是脑子有问题了。
安桐的手举太久有些累,她放下来松了松筋骨,再度扬起来。可是许相如的目光把她刺得有些紧张和忐忑,一时不察,落下去的力道居然跟摸过去一样。
还挺嫩滑的。安桐心想,又忍不住摸了几把。
被揩油的许相如:
阿姊!安岚的叫声在后面响起。
安桐吓了一跳,忙收回手,便看见安岚崇拜的眼神:阿姊,你终于跨出动手的这一步了,就是这样,不要手软,让他们知道我们安家不是好惹的!
安岚和安心一样被许三耽搁在了院门外,等她走进来时,便看见安桐的手扬起又落下。虽然没听见什么巴掌声,可她觉得安桐一定让许相如好看了!
作为始终站在自家阿姊这边的安家人,她自小对于许相如竟然敢与安家作对的行径甚是不悦,奈何安桐从来不让人插手她与许相如的恩怨,每次看见安桐在许相如的手上吃了亏,她也只能干瞪眼。
而不管俩人如何不对盘,如何针锋相对,但却始终没有动过手。
安岚不禁想起隔壁堂叔父家的堂婶婶动手教训那些想往堂叔父的床上爬的婢女时,那叫一个狠辣和威武。所以她觉得安桐也应该这样,好好挫挫许相如的锐气!
安桐心道:你来捣什么乱?
你说什么,这是我跟她的个人恩怨,与安家无关!安桐道。
许相如歪了歪脑袋。安岚看见她左脸的红肿,也没去思考为何安桐动的是左手,却在她左脸留下巴掌痕迹,她心道:阿姊果然狠辣,打得真用力!
不明白为何安岚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崇拜,安桐也没了和许相如计较的心思,反倒惋惜起她的脸来了:那么嫩滑的脸蛋就这样毁容了,真可惜!
安心,回家拿两个熟鸡蛋来。安桐吩咐道。
安心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听话地迅速跑回了安家。而安桐看了一眼碍事的安岚,也把她赶回家去了:你凑什么热闹,快回家去!
我帮你助威啊!安岚道。
你阿姊我还不够威风吗?
安岚想了想:够了。于是就这么被说服而回家去了。
待安桐收回目光,便看见许相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在琢磨些什么。安桐瞥见邻家躲躲藏藏的目光,忽然反应过来她貌似着了许相如的道了许相如怕是早就看见了有人在偷看,所以给她机会打这么一巴掌。如此一来,她就能博得众人的同情心,而她安桐变成了仗势欺人的那个。
安桐的脑袋有些晕涨,她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想她英明一世,居然被许相如算计了,她忍不住指着许相如:你好黑的心,黑心肝、黑脾肺、黑肠子,你哪儿都是黑的!
许相如看着莫名其妙的安桐,觉得她果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便道:安小娘子,你是否该请郎中看一下了?
该请郎中的是你!安桐收回纷乱的思绪,伸手轻轻摸了摸许相如红肿的左脸。
虽然安桐的动作很轻,但是许相如的脸也还是痛得皱了皱眉头。脸上火辣辣的痛楚她还是能忍受得住的,况且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许三打,她不会因此而露出软弱的一面。
只是
疼吗?
她听见安桐这般问。
想了想,选择在她的面前卸下了一部分伪装:嗯,有点。
对不起。安桐又道。
许相如意外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直到安桐解释:若不是我让你把钱藏起来,他兴许便不会打你了。
安桐心里头想的还有另一件事,她在努力帮许相如避开苦难,可似乎无论她怎么做,这一切都是避无可避的?难不成执笔之人的能力真那么大,连她也无法改变?
许相如想笑,然而牵扯到了伤口,她只能又皱了一下眉头。她总算是明白安桐为何会赶来了,不过安桐的举动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若在从前,安桐会因此而内疚吗?恐怕不会,安桐也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
虽然这确实不是安桐的过错,可得到了安桐的这一句道歉的话,她忽然也不想解释了。
安心拿了两个熟鸡蛋过来,一个鸡蛋被许相如拿在脸上滚,而另一个鸡蛋则在安桐的手中,被她仔细地剥着。
安桐垂眸仔细剥鸡蛋时,许相如能借着屋外的阳光看见她长又弯的睫毛,一扇一扇连带着圆圆的杏眼都带了些许风情。
面对这样的安桐,许相如有些不自在,她日后还怎么好心安理得地与之作对呢?
第7章 赔礼
安桐最终还是让安心去找村中的郎中要了些祛瘀消肿的药,她给许相如时,安心十分不解,当着许相如的面便问了出口:小娘子,你何必对她这么好?
许相如似乎也有这些疑惑。安桐思索片刻,便寻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这人恩怨分明,若不是我的错,打死我都不会承认,若是我的错,我也不会推卸责任。
安心忙道:呸呸呸,大吉大利,小娘子说什么死?!
安桐忽觉身子一寒,她也的确不该说这个字,毕竟最怕死的人是她。
许相如留意了安桐许久,她终于道出了口:安小娘子似乎身子不如从前了,还是请郎中看一下吧!
安桐道:你如何看出我的身子不如从前了?我自个儿都不这般认为。
虽说九月授衣,可晌午之时日照也还算猛烈,何以安小娘子已经穿得比以往要厚些?而且安小娘子眼底浮青、面色微白,想来不是打了胭脂水粉吧?
安心照着许相如的话也打量了安桐一番,发现果然如此,他心中懊恼自己竟不如一个与安桐整日不对付的人要来的细心!
小娘子昨日面色便已经如此,昨夜更做噩梦睡不好,还是快些家去。小的马上去请郎中为小娘子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