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
鹤鹤觉得有人冒犯了自己的智商。
他仔细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为自己辩驳, 相锦却已经先一步道:阿鹤, 虽然望天帝君的容貌在仙界也无人可出其右,但在你之前,亦从未出现过一人将他认做女子。你又爱他什么呢?
诸鹤:
诸鹤有点茫然,下意识偷偷想去桌上的锦纹餐盘里摸只大虾,伸到一半又怯生生的缩了回来。
然后诸鹤又强行想了一遍, 有点固执的站了起来, 为自己据理力争:你又不了解我和他我以前很爱他的, 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所有的好吃的都可以分他一半。
所以呢?
相锦的身高比诸鹤高出不少,他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略微低头, 看着诸鹤,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过与他拥抱,接吻,上/床吗?
诸鹤:
在被晏榕搞来搞去之前,诸鹤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事。
此时再被相锦提起,诸鹤不由得突然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并没有想过要和望天帝君做这样那样的事。
诸鹤抿了抿唇, 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是因为仙界的人不是都应该清醒寡欲,而且我当时就还觉得他是仙女,自然不会想跟他
你错了,阿鹤。
相锦的语气中有几分意味深长,哪怕是在仙界,**也无法遏制。如果你喜欢他,深爱他,自然会想要跟他更亲密的接触,可是你没有。
诸鹤:
诸鹤沉下了脸。
你的喜爱不过是你的虚假认知,连喜欢都是假的,你又在自欺欺人什么呢?
相锦走到诸鹤身边,柔声道,阿鹤,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我们不会爱上别人,只认权利。只有到手的权利才会给我们快/感,你不觉得么?
诸鹤:
相锦的吐气就在耳畔,而在床上缠绵时,晏榕恰巧也极其喜欢用这种姿势对诸鹤说话。
只是晏榕说话的时候,诸鹤从没觉得像现在这样浑身都充满了一种不适和烦躁感。
诸鹤并不理解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生,但他却伸手推开了相锦,也一并离开了自己吃饭时的那张桌子。
直到两人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诸鹤才警惕的瞥了相锦一眼,十分有理的开口道:别扯了,我又当不了神仙,也不需要当大官。你是不是自己打不过望天帝君所以才来游说我帮你打?没门儿,我也打不过他,我又不傻。
相锦:
相锦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被诸鹤噎死在了喉咙里。
他只得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又带出个微妙的笑意:那你难道不好奇,他究竟爱不爱你么?
诸鹤:
诸鹤觉得相锦有点要没事找事的意思,越发不太想搭理面前这人了。
他伸了个懒腰,不再回答相锦的话,提起脚步准备向主帐外走去。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相锦便开口叫住了他:阿鹤,难道你从来不猜猜看,说不定望天帝君也很心悦你。
诸鹤的脚步停了片刻。
然而很快,相锦便发现诸鹤对于这句话的在意程度远没有他想得那般。
甚至这句话只是极其短暂的干扰了诸鹤短短一秒,接着诸鹤便笑眯眯的转过了头:得了吧,你编瞎话也起码讲点基本法。要是他能爱上我,雷公电母说不定都能给我当场表演个大合奏
突然。
主帐外。
轰隆隆
诸鹤:
一瞬间,诸鹤面上的尴尬凝固成冰。
而相锦却笑了起来,他向帐外看了一眼,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回身对诸鹤道:阿鹤,是不是很有趣?
诸鹤深吸一口气: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事?
当然不是。
相锦身上已经全然褪去了他扮作僧人时的模样,属于仙界的衣玦无风自动,若除去他口中的言语,的确格外仙气飘渺。
仙界与妖本就并不相容,诸鹤被相锦压的有些难受,面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在相锦的手笔之下,帐外的兵士自然看不到帐内的一切。
因此相锦有足够的时间看诸鹤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才不慌不急的缓道,阿鹤不愿意跟我一起对抗望天帝君,虽然我很失望,但万事总归不能强求,只能算了。
诸鹤略有些尖的虎牙在下唇上咬出几道很深的痕迹:那你还不滚?难不成你想杀了我?恐怕你若是私自动手屠杀,按仙界的律法也不容允吧?
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
相锦面上的表情温和,语气也显得轻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望天帝君并非同路,永远都不会相和。
属于仙界的修为和威压让诸鹤开始头痛欲裂,他皱紧了眉,死死盯着相锦,忍过了一波疼痛,才开口道:让我猜猜你这么在意这个问题,难不成你其实是暗恋望天帝君?求而不得,强取豪夺?
相锦:
这一次,相锦的嘴角显而易见的抽了抽。
诸鹤趁热打铁,试图游说:那你去追他呗,我都退出竞争了,你干嘛还在这儿跟我过不去?
相锦:
他早该猜到的。
以诸鹤这种脑回路,什么事换到他来说,就变得极其莫名其妙。
相锦的笑终于维持不下去,面上的表情也成了最初见面时那种不通人情的冷淡。
他的视线居高临下的落在诸鹤身上,忽而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诸鹤对相锦已经完全没了耐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你寂寞?
相锦的神情再次僵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
他顿了顿,问向诸鹤,像是叹息般开口:因为你要知道,我真的很讨厌晏榕啊。他不仅从我身边抢走你,也得到了你。
相锦像是终于想到了一件能令自己觉得愉快的事,语气也跟着轻松了两分,所以我将他的行军阵图无偿送给了北狄那个国主,似乎是叫邬玉,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所有的布阵图啊
相锦悠然的停了停,一双漠然极了的眼睛向诸鹤望去,语气却是含笑的,阿鹤,你猜这次晏榕会不会战死沙场呢?
诸鹤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了头,正对上相锦迎面而来的目光。
而相锦的佛身正变得愈来愈淡,眉眼间皆是盈然的得色,只留下一句飘散在空气中的话语。
如果你现在去城墙上看看,说不定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相锦青色的衣衫只留下最后一晃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