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被问得一懵,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
晏榕冷笑一声,邬玉对我军布置了如指掌,攻城时间也来得微妙。若不是孤恰巧赶上,士兵人数大增,今日恐怕就是城破之日。
这倒是实话。
若不是三十万大军和补给赶到,以邬玉所率北狄军的疯劲,说不定真的会破城而入。
小将军难堪的低下头,跟着晏榕一路下了城楼,才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有的!陛下!前些日子来过一个人!
晏榕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何人?
那已经是好些日子以前的事了,小将军艰难的回忆了半天,才开口道:陛下,属下想起来了,是一个穿白衣的男人,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僧人,但是没有剃度。
晏榕眉眼一沉:他还有何特征?现在何处?他既然没有剃度,你为何说他像是僧人?
回陛下,那人手中握着一串血红色的念珠,像是佛门之物。但那红色着实让人不太舒服。
小将军挠了挠头,又想起了一句,陛下,他说他叫相锦!但是温平将军说相锦分明已经在宫中被囚近二十余年,绝不可能是如此年轻的模样,所以便将人从军中赶了出去,现在属下也不知人在何处了。
每听一句,晏榕的神色就愈冷一分。
直到那小将军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晏榕的面色已经阴沉的像是凝了雪霜一般。
他将手中的长弓往亲卫手中一放,召来了城墙下的一名守卫,厉声道:孤带来的人是否还在帐中?
那名守卫吓得当即跪了下来,声音都抖了起来:陛、陛下,属下方才从主帅帐中过的时候看到帐中正在上晚膳,应、应当还是在的
晏榕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向主帅帐中走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
坐在帐子里敲碗等吃的诸鹤终于等到了最后一道菜。
那是一大盆白灼虾,虾壳红亮亮的,又大又饱满,由一名身高颀长的士兵给诸鹤端进来放在了桌上。
温平已经离开帐中去忙军中之事,晏榕的亲卫也都候在帐外。
诸鹤盘腿坐在主将大椅上,毫不客气的伸手抓了个虾利落无比的剥掉了壳儿,一抬头,才发现方才那名来松虾的士兵还没离开。
鹤鹤会把到手的大虾让给小士兵吗?!
那必然是不会的。
诸鹤相当小气的将一盆大虾都抱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扬起脸,坚定的对那名士兵道:你看我也没用,我也只有这一点点虾了,不会分给你的。
士兵:
那士兵似乎被诸鹤的回答弄得愣了片刻,随即才扬了一下唇角,然后伸手在空中划了个符。
紧接着,一身白衣的相锦便出现在了诸鹤面前。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虽然手中还有佛珠,但他已不再是僧人模样。
又或者说现在的他,更像是在仙界的样子。
阿鹤,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相锦对诸鹤伸出了手,你在晏榕身边玩够了吧,我来接你与我一并回仙界,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鹤鹤:我不太想你其实
鹤鹤:我比较想我的虾虾鱼鱼三文鱼金枪鱼北极贝那些
晏榕:可以,买。
为什么今天还是有点短啊啊啊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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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诸鹤:?
哪怕兵戈已起, 诸鹤的伙食依旧好得过分。
饱满的海虾浸满冰块与海水, 从江淮沿海被晏榕下令快马加鞭运往北疆,直到摆上诸鹤的餐桌前,每一颗虾子都还生机勃勃的活着。
一枚刚由葱白的手指剥了壳儿的大虾沾了些许酱汁,然后被诸鹤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丢进自己嘴里,还没来得及嚼,就被相锦一句话给吓得直顺着喉咙滚进了肚里。
晏榕不在只能自己剥虾吃的诸鹤:
鹤鹤的虾虾!
诸鹤的心情顿时就不那么美好了。
他抱紧了自己盘子里剩下的虾, 抬头警惕的往相锦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相锦的神色中没有一点闯入的心慌,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安定。
他向诸鹤温和的弯唇露出一个笑:当然是因为你。阿鹤,我离开仙界的时间已经很久,不便继续耽误。我来接你。
诸鹤:
诸鹤舔了一下唇角, 将嘴边上剩的一点汤渍舔了干净, 然后真诚的看向相锦:虽然我是不太想被晏榕给绑着吧, 当时我更不想跟你去仙界。
气氛很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相锦似乎并不能理解自己这次为什么仍然会被拒绝, 眼底流露出的费解清晰可见。
他停了半晌,试探性的对诸鹤开口:距离我离开还有几日。你不必如此着急回复我更何况, 你不是一直想登仙吗?
我是很想的啊!
诸鹤坐没坐相的又从盘中取了颗大虾剥来吃, 纤瘦的身子在偌大的主帅椅上竟显得有些委屈巴巴,可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相锦面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淡了下去。
他看着诸鹤,似是极不赞同的轻轻皱了下眉:阿鹤,这不像你。
这次诸鹤总算给自己剥好了一颗完美无缺的虾仁,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嘴里,细嚼慢咽了好一会儿, 才咕噜和了口水,对相锦道: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不像我?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相锦的声音轻柔且缓慢,褪去了伪装出的僧人模样,他的五官和身上的白衣便越发不似凡人模样,你和我一样自私,自负,无畏别人所见所感。
诸鹤剥虾的动作停了几秒,抬起头来。
相锦的目光一直锁在诸鹤身上。
此时见他抬头,相锦又道:阿鹤,你知道吗,仙界的神佛同样拥有七情六欲,同样会有喜怒忧怖。
可你和我与他们不一样。
相锦唇边的笑意浅淡而谦逊,但若是仔细去看,那笑意却显得分外森寒,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和我一样没有爱憎,无法共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