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银色的龙猛然从龙冢冲了出来,龙啸一声,将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所有煞物都悉数凝结成冰,再一爪下去,成干煞物都成了碎冰扑簌簌地落下。紧接着,本不该出现在那处的海狂浪便掉了下来,半空翻了个滚,宛若-道闪电朝着藏地凤浪杀了过去。藏地风浪纹丝不动,却是玉虚君冲了上来,和藏地凤浪缠斗在一起。不好!晏天痕面色苍白,若说在场谁最了解天哭地裂,那必然是他,就连藏地凤浪都要往后排。龙冢之地若说爆了,那这整个萨塔城都将会先沦为废墟,宛若遭受沧海桑田的大灾浩劫,紧接着,方圆数万里内,会被煞气悉数笼罩,数百年内,寸草不生。这还不算,最恐怖的当属煞气的传染力了。煞气若是入体,最好的结果便是死亡,最差的结果,便是人被侵染成煞物,失去身为人的想法,意识,在自哀自怨之中放纵自己沉沦,带着无尽的恶意和仇恨而煞化,变成潜意识之中就要将这个悲惨的不公的世界,屠戮殆尽,染满鲜血的杀器,试图将这世.上一切美好都悉数破坏。城将亡,城将亡。晏天痕头皮发麻,数万年前他用尽手段;耗费半身修为;才将天哭地裂的尽头与结点,给悉数封印进另一个小世界之中,方才让整个九界,逃过这一次浩劫。然而此时此刻,煞物再现,那被悉数封印的煞气,已经因着龙冢圣地的封煞失败,而翻滚着咆哮着冲出重围,重降世间。蔺玄之也看出情形不对,当即便隔空施展了三个大封印术,企图将龙家的缺口堵上,然而效果却不尽如人意,那缺口就像是另一个空间维度的东西,根本不为所动。第716章 龙皮剑鞘1-更]怎么会?蔺玄之道。没用的。晏天痕的眸中映若紫黑色的裂空,道:龙冢大封一开,便再无封印可能,我若还是天阶修为,还有一丝能将龙冢修复的可能,如...却是不可能了。敌强我弱,相差甚远,不过是蚍蜉撼大树罢了。然,世事无绝对。晏天痕猛然毫无征兆地飞身而起,滚滚紫黑之气表挟着他,带他直上云天,来到藏地凤浪面前。小师弟,好久不见了。晏天痕盯着藏地凤浪半边如仙半边鬼的脸,轻声说道。藏地凤浪眯了眯眼眸,极尽贪婪地盯着他,道:你竟是变化这么多,难怪我最初,无论如何都不曾认出你来。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还敢来见我。'晏天痕笑了笑,道:见还是要见一见的,毕竟我与你也算是旧相识了,师弟,经年未见,再一见面何必先动手?不如咱们打个商量吧。藏地凤浪轻蔑一笑,道:打个商量?你如今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有什么是能与我商量的?若是要拖延时间,你还是省省吧,我屠灭九界,便是从北界开始!晏天痕说:纵然是从北界开始,但此处又不是北界的最北边,真正的北界之北,可是在北疆北凉城那处,那里可是和魔界的交界点,九界北之尽头。藏地凤浪蓦然瞪大眼睛,- 双紫色的眸子宛若脱框而出。晏天痕一看有戏,便接着哈哈笑道:凤浪啊凤浪,难受吧?我就知道你难受,所以才故意将龙冢,定在这么个位置。藏地凤浪最大的弱点,便是他有强迫症,他刚去灵宗的时候,吃饭一定要将青豆子摆的整整齐齐,再从左边第一颗吃起,种植灵草的时候,也一定要将种子均匀排布,甚至种出来的灵草,也要码的整整齐齐,方向一致,否则他就会撅着嘴巴气闷半天不可。藏地凤浪果然觉得难受,他死死捏着拳头,憋地额头,上青筋都要起来了,咬牙切齿道:我要把你掐死!说着,便朝着晏天痕动了手,晏天痕早有防备,猛然抽出了藏在龙皮剑鞘之中的天下归一,朝着藏地凤浪当胸便砍了过去。锈锈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血锈,四指宽的剑背竟是也变成了三指宽,闪着莹莹白光,似是圣洁,又似是杀意沸腾。晏天痕使剑很是悠然淡定,像是闲庭信步的野鹤一般轻巧,显得游刃有余。他一边调动着身侧的煞物与藏地凤浪的煞物交缠,一边伺机接着和藏地凤浪打斗, 暗中将那剑鞘猛然朝着龙家圣地的入口处抛去一一道横贯天地的龙吟响起, 那剑鞘在触碰到入口的瞬间,竟是化作了一条金色长龙, 凶恶地瞪着眼张着大嘴,冲进了龙冢入口之处。妈的! °藏地凤浪狂吼-声,身后煞浪滔天,变成一只张着血盆大嘴的怪物猛兽,抬起高达百丈的身子,朝着晏天痕咬了过来。晏天痕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云端掉下去,他手中已没有武器,藏地反浪这一击,怕是已经用上了至少八九成的功力,眼看着那煞物便要将他吞噬,一道破天穿云的剑芒冲来,将那只煞物直接绞杀成了碎片。蔺玄之面色铁青,双唇抿起,看起来毫无血色。他先是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了晏天痕一眼,紧接着,便是用手握住止戈剑的剑锋,让鲜血顺着剑锋滑落,再凭空用血染的手指画了一个法印,嘴里轻念什么,剑招朝着法印推去,一个赤红色逐渐变大的大封,竟是直接将藏地凤浪给拢入其中藏地凤浪似是料之不及,中了这一招,当即一声惨叫,看了下敌我之间的势力,猛然化作一团煞气,飞快地朝着北界之北飞掠而去。他的身后,煞物一个个都蹦跳地追着离开。玉虚君见状,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眼蔺晏二人,接着,便也一拂衣袖,飞快退去,身形隐入滚滚紫煞之气中,再不见踪影晏天痕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方才落入地上,手中的白骨铸成的剑,不经意地滑落下去。晏天痕先是盯着那还在滴血的手看了片刻,才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头也不敢抬,带着气音瑟缩地说道:大哥,我你手流血了。蔺玄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现在大脑很乱,非常乱,几乎将他的大脑撑爆。师兄,爽不爽?师兄,旁人想上我的床榻,都没这个机会,你可是这史上第一人,我立你为魔后如何?一魔之下,万魔之上,只需得伺候我一个便够了。”师兄,你是没吃饭么?你若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可就要找别人,一起玩儿了。那是什么?那些都是什么?蔺玄之死死按着跳突的太阳穴,感受着如潮记忆的冲击。周围人声嘈杂,众人都处于方才的恐惧之中,惊魂未定,还有些残留的煞物要处理,更是要防着那煞修卷土重来,时之间,根本没人顾得上这两人。然而再嘈杂的人声,此时也进不了晏天痕的耳朵。这白骨剑中,封着的是长生那段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想起的记忆。他一辈子受到过的侮辱,大抵都在那几年,受尽了。晏天痕听不到蔺玄之的声音,便颤巍巍地低声说道:你说过。不计较那些的。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可是,时光无法回溯,他不能改变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晏天痕最害怕的,便是蔺玄之想起凤台的那段带着yín 靡情色堕落意味的过往。所以他始终不用锈锈,始终不让血柏乳发挥其用。但是,今日他不得不为。大哥,你就算怪我,也不能不理会我,我们说好了的。阿痕。”蔺玄之终于开口了,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依然让晏天痕捕捉个正着。”啊?晏天痕马上抬头,便看到了蔺玄之黑得宛若黑渊的眼眸。蔺玄之道:很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这里很疼。晏天痕怔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蔺玄之拾起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天下归一,和他擦肩而过。晏天痕猛然转身:大声叫道:你说过你不和我计较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蔺玄之的声音随风而来:我也曾说过,你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展枫亭落在地上,恢复了人形:海狂浪眼看着玉虚君跑了,也并不追踪,而是赶忙落在地上,去探看展枫亭的伤势情况。没想到,他刚开口说了句师兄,便被迎头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啪地一声,海狂浪的脸被打偏过去。任性妄为!自私自利!展枫亭气得脸色发白,连手指都是抖着的,他指着海狂浪,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行径,会害死多少入?害死多少人,这又和我有什么相干?海狂浪嘴角噙了一滴血,嘴唇颤抖着.上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认了,你心甘情愿地去送死,我也认了,可既然你觉得我管不得你,没资格管你,那我要做什么,你也莫要插手。我就是要打乱你的计划,改变你的选择,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让你也尝尝不好过的滋味儿!说着海狂浪便扭头就走,他不是朝着龙族宫殿群走去,而是朝若另一个方向。小浪!展枫亭也是心焦,他方才好容易才将龙家圣地给封闭了,却在干钩一发之际,被海狂浪给冲破了结界,强硬地拉出来,才造成龙家圣地尚未离开九界空间便再次打开的严重后果,若非方才蔺晏二人出手,怕是北界早已生灵涂炭。一切都功亏-篑。展枫亭一时情急之下,方才口不择言,甚至出手打了海宽浪。比时,他看着海狂澜怒而离去的背影,却是心中抽搐着疼着,兀自懊悔不已。刚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展枫亭便被龙帝给拦住了。哎,也是我让他进去的。龙帝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道:是我告诉他招来龙冢圣地的法子,你若是要怪,便怪我就好。展枫亭轻轻吐了口浊气,望着和他关系素来不算亲厚但也并非仇人的亲生父亲,道: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想办法寻出灭煞的法子吧。晏天痕神色快怏地走过来,道:幽山灵毓他们,肯定是要去北方之北了,不妨先点起烽烟,也好让北边守界的,知道情况,好提早做准备。'龙帝点点头,道:我方才看那片煞气朝北席卷,便已经派人前去传育送信了,不知北界会如何应对。晏天痕抬眸,道:北界有凤凰,煞物最怕凤凰神火,他们是去送死。龙帝一愣,道:西凰凤惊羽?”晏天痕道:便是他。龙帝并未太过震惊,道: ”都说他早已涅槳,不知所踪,没想到竟是会在我北界,这消息若是传到西方界,恐怕翼族又要震荡一番了。展枫亭道:西凰去北界做什么?晏天痕眯了眯眼睛,道:想来... 是要去讨个公道吧。讨回陵赤骨被真王晏怀臻利用之后再一脚踹开还捏着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死不放手的公道,再讨回他这些年受苦受累寻不到个发泄之处的公道。凤惊羽和陵赤骨刚一到九界,晏天痕便已经得了消息,无论怎样,他和陵赤骨还有契约关系,只要陵赤骨身在九界,他都能感应到对方。第717章 移魂之术将藏地凤浪引到北界,便是冲着凤惊羽去的。已经时隔经年,凤惊羽的修为早已恢复到大涅槃之前的水准,他又天生有着凤凰火的助力,想来对付一个尚未到全盛时期的藏地凤浪,也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最好还能将藏地凤浪,彻底留在北界之北,让他没机会出来为非作歹。不管是起因如何,当中又有什么说不得的隐秘,但凡藏地凤浪已经对九界动手,拒绝交谈,他就没必要再放纵对方了妈的。”晏天痕暗自啐了口唾沬,骂道:·碰上那蠢货就没什么好事,竟是逼得我要动用天下归当真是一团乱麻,最要紧的是,蔺玄之不理会他了。晏天痕望着絮絮缕缕的天空,兀自叹了口气。他决定再给藏地凤浪,记上一笔。北界之北,北凉城中。大殿之上,剑拔弩张。凤惊羽一双金色中跳跃着火苗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坐在王位上的真王晏怀臻,周身燃烧着火焰,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暴起,夺了那王位之人的性命。而凤惊羽的周身,则是围了一圈修士,他们各自用法宝对着凤惊羽,只要他一动弹,这些人便会立刻将其拿下。晏怀臻容貌秀丽而端正,此时他端坐在叠着兽皮的王位上,手中执着夜光酒杯,轻轻啜饮-口,气度非凡,悠然淡定地说道:西凰何必这般大的火气,若是本王招待不周,西凰说出来便是,本王定是责罚那侍仆,给西凰出气。凤惊羽顿时冷笑一声,道:”晏怀臻,你少在本呈面前装什么白莲花,陵赤骨呢?之前我与你说的事情,你该不会是忘在脑后了吧?晏怀臻笑了笑,道:不是说,我替陵将军还魂,需得三五个月的时间,如今才不过是两个月而已,西凰怎地这般就等不及了?凤惊羽沉眸道:本皇如今后悔了,决定要见他一面,谁知道你将他带走,会对他做些什么龌龊之事!西凰这话可就不对了。”晏怀臻道:ˉ陵赤骨乃是我晏怀臻的人,我与他早已有了肌肤之亲,道侣之实,我感激西凰将他聚魂大半,又带回北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做什么龌龊之事?还是西凰口中的龌龊之事,意味着那种事情呢?不过西凰大可放心,本王对着一个呆子,可是没什么兴趣。凤惊羽气得一口火就喷了岀来,哇哇叫着便要冲上去揍晏怀臻-通,纵然杀不了他,打他那张一看就让人想殴打的脸一顿,那也是极好的。宫中的护卫,虽修为不低,但在凤惊羽面前,倒是都成了摆设。凤惊羽一袖子扇下去,便是朝后倒了一大片。忽而一瞬,凤惊羽已经行至晏怀臻面前,一只手捏住了他纤细脆弱的脖孑。晏怀臻:你让陵赤骨还魂,我替你守北凉城百年。?凤惊羽眯着凤眸,咬着牙说道:这是你我之前早已做好的约定,你若是敢暗中做什么手脚,我凤惊羽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尝尝挫骨扬灰之痛!晏怀臻人前总是一副淡定如仙的模样,但任凭谁被掐了脖子,都再也维持不了之前的模样。他面色虚白,冷汗都出了一层,艰难地挤出个笑容,道:西凰息怒,陵赤骨的魂识只差一点就能悉数回归了,最多只需得三日而已,到时候:你定是能见到一个完整的他,我向您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