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善共事这么久,叶明珠也会偶尔跟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温善不承认也不否认。若是叶明珠看出了些什么,她不会因此而紧张,没看出来那就更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小郡主会因此而窃喜,因温善从不会将“喜欢、心悦”挂在嘴边,她还为此而生了一股闷气。可连旁人都看得出温善对她好,便说明温善是真的喜欢她。
“洛阳怕是已经开始下雪了,你多穿两件衣裳,不要着凉了。”临行前,温善叮嘱道。
“我的身体可健朗了,你才是要注意,别又水土不服了。”
“我水土不服之事你就不能忘了么?”温善笑了笑,将一封书信拿出来交给小郡主:“这是家书,还请婴之帮我交给我娘。”
温善上一次送家书回去还是在宿州,为的是报平安,后来她在濠州都会送上文书回朝廷,无需刻意去说,贺顾也该知道她安然无恙。
小郡主将书信折叠了放进衣襟里亲自保管,她想到离别,心中难受不说,鼻子酸了,眼眶也红了:“善善——”
温善打断她的不舍:“时候不早了,上马车吧!”
小郡主只好将所有的眼泪都憋了回去,“噔噔噔”地爬上了马车后又回头看了温善一眼,在温善的微笑下钻进了马车。
在滚滚尘烟渐渐归土后,官道上便再也没车架的踪影了。温善的神情有些许黯然,搓了搓鼻子,翻身上马:“去舒城。”
邺婴之从庐州出发,过寿州、颍州诸州府,花了五日,换了五辆三马齐驱的马车,在骨头快要散架之前终于回到了洛阳。
这五日可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多的苦头的日子,不过回到洛阳后,便跟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在床上躺了一日便又活蹦乱跳的了。
知道她回来时,邺纯之还特意在王府的仪门前等了她一段时间,不过还是没等到。在沐芳院见到她的那一刻,眉头挑了挑,好整以暇地问:“你是怀宁?”
“阿姊,不过一个月不见,便不记得我了吗?”
邺纯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外出游历,也不知是好是坏。”
“何以见得?我在外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增长了许多见闻,这自然是好事。”小郡主说道。
邺纯之伸手掐了掐她的腰,发现没有赘肉,道:“吃得不好?”
赵铃和阿元忙在边上打岔:“郡主胃口可好了,每日吃四顿,遍尝淮南美食。”
邺纯之眉头松了:“嗯,还是以前那个怀宁。”
小郡主不服气地嘟嘴:“我清减了不少,才不是以前的模样了呢!”
“每日吃四顿,是怎么清减下来的?”
小郡主的话匣子一下子便打开了来,曾经在面对邺纯之时的那股敬畏和隔阂也没了。在邺纯之看来,她能言善辩了,在说起这段时间的见闻时眉飞色舞,把一些遭遇说得活灵活现,让人忍不住认真地去倾听。
“看来是好事。”邺纯之心想。
尽管小郡主隐瞒了自己和温善的事情,可她三句不离温善,让邺纯之稍微关注了起来:“如此说来,不是因为游历使你改变,而是因为温丞了?”
小郡主猛地收住了话匣子,心口虺虺:“自然是……游历了。对了,叔祖父他——”
小郡主没忘记自己回来的目的,为了避免暴露了自己和温善的感情事,她只好转移了话题。
邺纯之与她大概地说了高邮郡王的事情,而明日她们便得按礼数前往高邮郡王府吊唁,并且在礼制上,她们还需为邺硕服“小功”。
所谓“小功”是五服中的第四等,一般情况下为丧者居丧五个月。民间对此多有不遵从者,可身为皇族,为给天下人起表率,却是要按规矩办的。
女皇已经下令恢复邺硕的雍王封爵,而且葬于北邙山的陵墓中,旁边便是徐王邺思洵的陵墓。如此行为无疑是告诉天下人,此丧葬之事不可含糊了事。
翌日,许王府一行人便按规矩换上丧服前往高邮郡王府吊唁。
高邮郡王出殡、下葬后,已经过去了数日,洛阳城内虽然依旧载歌载舞,可皇族和朝臣却不敢有丝竹管乐之声。
小郡主在闲暇时便到温宅去了一趟,温善的书信她早已让人送达,不过她寻思自己跟温善也算是私定了终身,怎么也得在温善不在的日子里替她照顾一下贺顾。
作者有话要说: 算不算剧透了世外的人物结局??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