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鹤走出门迎接,语气有点意味不明,“陆先生来的真快。”
陆忱笑了笑,“关爷的邀约,陆某不敢怠慢。”
进了别墅,司机收起伞退下了,关鹤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忽然问:“陆先生玩牌吗?”
陆忱神情很淡,“关爷是开赌场的,我这点微末技艺,实在拿不出手。”
“怎么会。”关鹤在长桌一端坐下,请他入座,“听说先生牌技很好,只是玩一局暖个场子罢了,又不加筹码,陆先生这都不肯赏脸?”
陆忱脱下外套递给司机,在长桌另一端坐下来,“外人谬赞罢了。”
“陆先生谦虚了。”关鹤忍不住眯眼,“听说澳洲赌场那一次,先生赢到了最后。”
他招了招手,一个保镖走了过来站在中间开始洗牌。
陆忱看了眼那双洗牌的手,表情更淡,“关爷想怎么玩?”
关鹤的目光也落在那双手上,思忖了下,说:“就玩个最简单的,三张牌,诈金花。”
陆忱摇头,“这个玩法,不加筹码根本玩不了。”
关鹤无所谓的摆摆手,“那就加些筹码,陆先生家大业大,应该不介意?”
陆忱笑了下,“当然不介意。”
牌发下来,三张朝下。
两人都没有明牌,关鹤问,“先生要跟吗?”
陆忱碰都没碰,微微抬眼,“要看关爷的筹码是什么。”
关鹤终于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其实今天请先生过来,主要是因为一件事情。”他做了个手势,保镖立刻把方胥拖了过来,关鹤盯着她,轻笑,“之前见这个女孩好像在先生身边出现过,所以我来问问,她和先生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正好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
陆忱也笑了:“所以关爷是来请示我的意思?”
方胥低着头,不敢看他,视线紧紧落在他那双沉肃严谨的黑色皮鞋上。
关鹤见他没什么大的反应,放了心,“陆先生和这个女孩没什么关系当然最好。”
男人没说话,视线一点点落到方胥的脸上。
她右边脸颊高高肿起,唇角还有血迹,浑身上下被擦伤的地方更不止一处。
男人几不可见的皱眉,忽然伸手,轻轻把她拉进怀里,她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听见他面容沉静的说:“我的女孩,有哪里得罪关爷了吗?”
关鹤眯起眼,“先生的女孩?”
陆忱用手边的餐巾沾了沾她唇角的血迹,“她才刚从学校出来,还不太听话,前阵子和我吵架,我们分开了一阵子。”
关鹤明显是不信的,嗤道:“陆先生,您找了个警察?”
陆忱不作声的一笑,说:“对,我喜欢有正义感的姑娘。”
方胥莫名心虚的厉害。
关鹤还是不信,默然不语的审视他怀里的人,“陆家的少东家有了女朋友,道上居然会一点风都没有。”
陆忱低头注视她微颤的眼睫,“您知道的,和陆家过不去的人有很多,公开怕伤到她。”
关鹤觉得好笑,“陆家手握军火,已经几十年没有人敢叫板了,会有人和陆家过不去?”
陆忱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淡淡说:“总有那么一些人敢的,您说是吗?”
关鹤听出他话里有话,脸色有些难看,“这女孩是先生的人,我也不想多为难她,可她查封了我最大的一家赌场,这么多兄弟总要吃饭,我也是没办法。”
“这样啊,她这么厉害的吗。”男人莞尔,低下头,指尖划过那几张牌,一一亮开,“既然是这样,那这把牌,我就不跟了,当做是给关爷的赔礼了。”
关鹤盯着他桌上那几张牌,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表情有些僵。
三张不同的花色,二三五。
是把绝对能赢他的牌,可惜就这么被他抛了。
他额上有汗,不太敢相信,“你知道我会拿豹子?”
陆忱拿起外套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说,“瞎碰上的,不过看来我丢了把好牌。”
关鹤不信。
陆忱打了个电话,“帮我送份文件。”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外面的别墅,一个人疾步走了进来。
陆忱接过文件袋,掏出一份合同,干净利落的签了字,“陆家有几家赌场也在市里,关爷看上了哪个地段,明天就可以去办交接,算是我输掉的筹码。”
整个过程流畅的让人意外,关鹤皱眉接过合同,看了眼签字,终于确信陆忱是真的让了家赌场给他。虽然这确实是他准备讹他的,但陆忱主动送上来,却让他有些不安了。
方胥低着头,看着视线里那双皮鞋朝她走过来,一道微凉的温度触及下巴,然后她的头被人抬起,审视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脸上时,她听到他轻声说:“这张脸,我都舍不得碰,肿成这样,关爷是不是该好好管管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