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我在乱世当霸霸>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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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1)

姜羽闭上眼,揉了揉额:舅舅多年来夙兴夜寐,为燕国鞠躬尽瘁,早已积劳成疾。如今国内改革正进入关键时期,舅舅想必自年后开朝以来,便没有好好休息过。执政大人恪尽职守,忧国忧民值得钦佩。公孙克道,可他不顾身子舅母的意思,大抵是让我尽快回去,见舅舅最后一面了。舅舅一生夙愿未成,想必有些事情想嘱托我。姜羽道。公孙克:大人今晨已经下令,明日一早便回国,属下们今日都已收拾妥帖了。明日一早便启程,路上快马加鞭,能赶得上。希望吧。没有征兆地来了这样一道消息,姜羽心中总有些不祥的预感,沉默了一下,又问,公孙克,你认为舅舅是否真是染病?公孙克:大人的意思是?姜羽低下头,手指摩挲着纸张上的字迹:当年我父母便是因变革冤死狱中,如今舅舅也这很难让我不多想。是否会是董氏故计重施,谋害了舅舅?公孙克躬身:不知京中情形,属下不敢妄言。姜羽却睁开眼,眼眸微冷,隐隐透出杀意:倘若真是如此,我便要叫董氏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知道教训,再也无力搞出这些腌臜事。若单从政治上说,荀书是姜羽十分钦佩的人。姜羽自问做不到像荀书那样,死而后已,不顾性命,只为了家国的强盛,百姓的安康。若是连这样的人,也因为那些保守党为了维护自以为是的固有利益,而被杀害,却无人为其张目,那燕国还有什么未来?夜里,姜羽第二次去敲了戚然明的门。由于荀书患病将死的消息,姜羽心里有些沉重,便觉得这满院的月色也像霜一般冷,晚风吹透衣衫,凉意入骨髓。姜羽第一次敲门后,并没有人来开门,姜羽用内力驱散晚风的凉意,敲了第二次。手指敲着木门,在黑夜之中发出扣扣扣的轻响,越发显得夜色寂寥了。姜羽贴近门,低声道:然明,是我。在戚然明开门前,姜羽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许急躁,好好把话说清楚便是。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门开了,戚然明站在门口。你来做什么?戚然明问。这个开场白太不友好,姜羽张了张嘴,我来解释一下上午的事。你有理由?戚然明说。姜羽:虽然确是如此,但被戚然明这样说出来,总觉得有几分嘲讽。姜羽就不明白了,解释都不听就直接发这么大火?戚然明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但是旋即姜羽又察觉到不对。他发现戚然明现在似乎有几分隐隐的不安,就好像在借由这样带刺儿的话来掩饰着什么,不让他发现。发现这个,姜羽反而沉静下来,问道:你在做什么?戚然明:姜羽:为什么我方才敲门你不开?戚然明近似心虚地避开了姜羽的视线,低声道:我歇息了,没听到。这个理由拙劣得让姜羽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他发现戚然明真是一点不会撒谎。姜羽抿起唇,推开戚然明,向屋里走了一步,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但是在床帐之间,隐隐约约透出来一个包裹,半开着,里面装着衣物。像是要收拾东西走人。姜羽回头看向不敢看他的戚然明,忽而觉得有些心累。他似乎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这个人,他随时会因为各种理由离去,走时悄无声息,来时又匆匆,宛如一阵风。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忐忑,在不安,在努力想着化解矛盾去挽回。讽刺的是,在他想着如何解释之时,这人已经不打算听什么解释便要走了,如此不留情面。而戚然明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呵。姜羽等了一会儿,垂下眸,略显自嘲地笑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姜羽。戚然明追出门一步,望着姜羽的背影,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跟上去。离开戚然明的院子之后,姜羽在驿馆里四处走了走,并未急着回去。晚风微凉,拂在人脸上,似乎能让他这几个月的头脑发热都冷静下来,清醒下来。从去岁戚然明在风雪天满身是伤地跑到他家里,告诉他以后再不走了起,姜羽还真的以为自己寻到了那个人,那个可以陪着他一直走下去,成为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牵绊的人。他没什么亲人,荀书算一个,如今已是命悬一线,尚不知能否见着最后一面。他没什么朋友,姬春申算一个,却已彻底让他失望,再也走不到一起了。明明是人人景仰艳羡的睢阳君,却两手空空,孑然一身,像一片浮萍,没有根系地漂在水面上。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岸,却来一股浪,将他打得更远。既然如此,便也罢了。姜羽回房时,公孙克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许多年没见过姜羽这样的脸色了。上一次见还是十二年前。大人,节哀。公孙克以为是荀书的事情,给姜羽打击太大。姜羽走进屋,在床上躺下,闭上眼道:以后你便没有主母了。什么?公孙克愣了愣,为什么?姜羽道:出去罢,我累了,明早咱们便出发,不必管他了。公孙克满头问号,姜羽却已毫不留情地将他赶了出去。公孙克一头雾水,他笃定这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姜羽显然不会告诉他。公孙克只好跑去问戚然明。然而,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只好自己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间内空空荡荡,并没有人。第121章翌日一早, 旭日初升。自燕国而来贺寿的车队, 在曲沃滞留了大半个月, 终于启程回去了。赵狄和石襄二人都来送姜羽, 在城门口时停下,望着那车队逐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来时姜羽的马车里是两个人, 回去时却只剩下他一个。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姜羽有些疲倦, 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地补眠。马车颠簸,睡不太安稳。姜羽想尽量抽空自己的思绪,却是徒劳。他想到了很多,本不愿像个弃妇一样一般咀嚼所谓的曾经,所谓的许诺。但记忆从来不受人操控。初见时只觉得这人脸好看,武功好,神秘, 不想后面会有这些牵扯。从最初的试探一步步走到如今,也不过一年余。姜羽来这里十一年, 却独独是这一年才有了色彩, 宛如除夕夜里天空的那朵烟花。浩渺无垠的夜空只有那一抹亮色, 短暂却令人目眩神迷, 无法忘怀。但烟花就是烟花, 总有消散的时候。他到底是要踽踽独行地往下走的。车队出发不久, 曲沃驿馆的客房里迎来一位夜不归宿的黑衣侠客,这人自然便是戚然明。睢阳君啊,今晨便走了。你不是睢阳君那怎么没跟着一起走?走了?戚然明望着瞬间空下来的驿馆, 有些惘然。是自己干涉他太多,这几日太冷漠,所以让他不耐烦,便走了么?戚然明失了魂一般离开了驿馆,摸摸自己跟着姜羽后从来空荡荡的钱袋,心想:又得露宿街头了。独自在乱世流浪的日子总是太过辛苦,若能幸福安康,谁愿颠沛流离?尤其是在曾经感受过温暖,对未来有过憧憬,奢求过有人陪伴的日子之后,这种辛苦便更觉得难以忍受了起来。昨夜石府的人听见打斗声,闯进石襄卧房时,便见他们身子才好了一些的主子,肚子上又多出一个血洞。那剑刺得深,血止不住地往下流。这自然是戚然明干的。自从那日发现驿馆送来的饭菜有毒起,戚然明由于与姜羽之间发生了些矛盾,不便去问他,所以只好自己私下查探,得知是石襄下的毒。戚然明便想着,虽然姜羽没中毒,也该教训教训这家伙。如此残忍恶心,拿人喂狗不提,竟又把主意打到姜羽头上,用那样拙劣的手段。啧,不教训一番说不过去。但戚然明身上有伤,不方便,所以等了两天。那日之所以不给姜羽看那玉佩,不过是因为玉佩尚未完成,他想将玉佩彻底完成之后,回到了蓟城,再送给姜羽。虽然不值当什么,却也是他辛辛苦苦亲手做出来的。姜羽不是什么贪财之人,这样的礼物,这样的惊喜,他想必会喜欢。戚然明很期待姜羽收到玉佩时的样子。姜羽戴着他送的玉佩,他们再一起去见舅舅。舅舅要是想打断姜羽的腿,那还是打他好了。姜羽从小就是个贵公子,娇生惯养的,虽然上过战场,到底不比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皮糙肉厚,打也不怕。之所以想多留两天,也是为了昨夜的事。姜羽杀了石襄送来的少年,戚然明虽然气愤,虽然不解,但也没打算因此就和姜羽一拍两散。他知道姜羽待他好。夜里,他按照计划,在行囊中翻找夜行衣由于长时间不穿,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然而才找到一半,姜羽来敲门,他怕姜羽责备他伤还没好,便要四处乱跑,亦怕姜羽担心。所以匆匆将行囊收起来,却没有收好,被姜羽看到了。他知道姜羽在生气,却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其实只是想为他做什么。戚然明骨子里,就如同姜羽所说的那样,是个很简单的人。姜羽待他好,他就想回馈什么。姜羽走后,戚然明在曲沃待了两天,意外碰上姬重的人。姬重潜入曲沃两日,刚到就听说姜羽走了,他本想趁着姜羽还在,说不定戚然明也在,就来见见戚然明,却错开了。戚然明不想与姬重打交道,便悄悄溜出了曲沃城。曲沃一直没传出嬴喜被抓到的消息,想来也是已经逃了出去。出了曲沃之后,戚然明忽而感到茫然,就像他当年被嬴喜从秦宫送出来之后。彼时他终于逃离了梦魇之地,却因为对外界一无所知,而不知何去何从,满心地茫然。刚出来那段时间,他很无助。身上虽然有嬴喜给的银两,完全没有俗世生活经验的他,很快将那些音量败光了,接下来便没有吃的了。戚然明饿了两日,不擅与人打交道的他,试着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勉强裹腹。幸好他武功不错,所以从没被人抓住过。那一年冬,他便在雪地上捡到了同样流落在外的姬重。姬重给了戚然明方向,给了戚然明许许多多从没有过的东西,包括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不可名状的悸动和欲望。只可惜,这份悸动尚未壮大,就被姬重的卑劣与伪善给掐死在了萌芽里。因此戚然明心想,他或许是因此才格外担心姜羽也会像姬重一样。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由于赶着见荀书最后一面,姜羽一路上快马加鞭,披星戴月,让整个队伍都跟着他一起夜以继日地行走。终于于半个月之后,赶回了蓟城。然而命运弄人,姜羽依旧没见着荀书的最后一面。当他风尘仆仆赶到荀府时,荀府的府门两侧已然挂上了白灯笼。姜羽疲惫的脚步顿在荀府门外,听到府内传来隐隐的哭声。他忽而有些不敢进去了。为什么他当初要离开蓟城?为什么他要去见什么劳什子嬴喜?为什么他不留在蓟城和荀书一起参与这场变革?他明明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却冷漠地袖手旁观,好似燕国与他无关似的,好似荀书与他无关似的。可十一年前,他初来这世界,寄生在一个十五岁丧父丧母的孩子身上,荀书是第一个抱他的人。荀书特意从蓟城赶去无终,去接那个病得快死的外甥,一见面,就把瘦小的他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现在荀伯文那孩子没了父亲,今后又该如何生活?也像他一样,靠着自己孱弱的身躯支撑整个荀府么?可他的灵魂毕竟是个成年人,而荀伯文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孩子。睢阳君。门口的小厮脸上带着哀恸,看到姜羽后,向他行了一礼,哽咽道,老爷昨夜丑时便已去了,您回来晚了些许。此时临近晌午,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却偏偏迟了。姜羽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公孙克忙扶住他,低声道:大人小心。看上去与荀书不亲近的姜羽,这一路上却是格外焦灼。或许是因为荀书,或许是因为戚然明,亦或者二者兼有,姜羽这一路休息得都不太好,浅眠,易醒。睢阳君保重身体。那小厮道,夫人和少爷都在等您,请进吧。姜羽松开公孙克的手,一步步走进去。府里显得格外冷清,又或许是因为荀书新丧,使得这府邸看起来有些阴冷。除了隐隐约约的哭声,整个府邸都静悄悄的,从大管事到最普通的杂役,脸色都有些沉重。主人家一死,小主子尚且年幼,这偌大的府邸如何撑得起来?那他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荀书对待下人并不刻薄,月银都尽量宽厚。虽然荀书清廉,但荀荣氏家底厚,拿了不少嫁妆出来补贴家用。若是没了荀书府邸的差事,他们又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差事?穿过前院,到了后院,姜羽在荀书的卧房前停住脚步。哭声便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是荀荣氏的声音。姜羽不知道荀荣氏这样端庄得体,精明能干的女人,有一日竟也会哭得这般伤心。有小厮打算进去通报,姜羽拦住了他,静悄悄地走了进去。卧房内,荀书正静静地躺在南窗下的床上,着白布青缣的丧服,床榻东侧置备着酒食,以供鬼魂享用。荀伯文才十几岁,眼睛已经哭得肿了。他一直是在父亲严厉的教导下长大,虽然偶尔也会对父亲心生怨怼,但打从心底里,仍是敬爱这个父亲的。姜羽掀开衣摆在荀书床前跪下来,举起双手,击掌,而后俯身下去,给荀书磕了个头,如此三次。荀荣氏这才将哭红的双眼转过来,看向姜羽。她用手帕拭了拭眼泪,低声道:姜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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