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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学生座位已经就绪,譬如说方棠的座位。 (6)(1 / 2)

看似简单,却十分有用的汇总题册。


这会儿看着笔迹,方棠无论如何都没法集中精神。


每读两个字,就忍不住抬头看看他,皱眉盯他干净的校服。


——看起来真的很薄。


不管他吧。


——可是真的很薄。


她坐立不安好一会儿时间,最终叹了口气。


瞪他一眼,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算了算了。


就当她日行一善了。


她一路沉默地抵达报架,挑挑选选,从架子上拿了几份看起来蛮新的报纸。


就地摊开。


方棠怕纸张声音太响,因而每一个动作都很缓慢。


一共六张。


全部铺开,再拎着它们回到座位。


然后——


将它们一一披在他身上。


从脑袋到肩膀,到伏着的、骨骼线条流畅完美的后背。


每个部位盖两张,遮得完完全全。


最后,方棠对着面前的报纸人,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露出个善良的微笑。


对,就是这样。


也算给他盖了点什么了。


良心过得去了。


☆、第 34 章


林澈这一睡就是一整个中午。


日头从正上方渐渐往西偏移,钢笔影子也跟着长了那么一点。


方棠看眼时间。


1:45。


博喻英中冬季午休时间会比夏季少20分钟, 也就是说——


差不多该起床了。


林澈手臂搭在桌上, 校服蓝色袖子沥着白光。


方棠将自己书本合上, 坐了几秒, 用胳膊肘撞撞他。


对方闷哼一声, 慢慢挪下身子。


“几点了?”


他刚睡醒,尚且惺松。


略有几分奶气的鼻音从报纸缝隙间透出来。


方棠淡淡回答。


“一点四十五,该回教室了。”


“棠棠,再让我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小可怜地哀求。


说得很自然, 仿佛面对着一起生活已久的妻子,说完又没了动静。


为了帮助他醒瞌睡, 方棠深刻思索一番,好心地将他脑袋上那两张报纸给挪了开。


阳光明晃晃射下来,晒在眼睛上。


他眉心皱了皱,睫毛沾着光,颤动颤动。


然后, 慢慢睁开眼。


眸子因为怕光而微微眯起, 下面光华潋滟, 瞳孔是活泼透彻的墨黑。


他直愣愣看着方棠, 一脸傻样。


方棠不禁抿抿嘴角,乜他。


“看什么?”


“看你。”


她怀疑林澈根本没醒过来,视线涣散,云里雾里的。


“看我做什么?”她没好气。


林澈迟钝地回复:“因为你好看呀。”


嗓音微沙。


像是小动物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又像是羽毛轻飘飘拂过去。


方棠有点不自在。


这家伙是不是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说这种话一点都不脸红!


她张了张嘴, 想说他脸皮厚。


可一看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把本来想说的话收了回去。


算了,不计较了。


“快到一点五十了。林澈,我们该回去了。”


“好。”


还是是冒着傻气的回答。


半分钟后,他终于彻底醒过来。


神色逐渐清明,眼睛也睁开。


接着,在意识恢复的第一瞬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


“好了,棠棠,我们走吧!”


林澈抬头直起身子,想要伸个懒腰。


不料,刚一动作,一堆东西便扑簌簌地砸到地面。


纸张翻页那般清脆的声响。


他愣了愣,视线扫过。


桌面上放着两张报纸,地面上落了一堆报纸。


他有点懵。


“这是什么?”


“报纸。”


方棠一字一顿。


“我知道是报纸……我是想问,它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从你身上。”她一本正经地解释,“你睡着了,我怕你冷,帮你盖了几层报纸。”


说完,微微一笑,给他一个“我好吧”的眼神。


报纸都很新,隐约能闻到油墨的气息。


摊开落下后,几条社会新闻的标题触目惊心。


林澈怔着,嘴角要提不提,俨然尚未反应过来。


他一时间不知道他该委屈还是该高兴,极为纠结。


“棠棠……”


方棠微微抬起脸,下颌的线条显得骄傲,软绵绵的头发稍稍向内弯曲,歪到一边。


“怎么?”


她大方表示。


“给你一个提意见的机会。”


林澈回过神,眉头一挑,笑得热切而满足。


“没意见没意见。哪儿能有意见,我就是高兴!”他流畅地补充,“高兴你想着我。”


“是吗?”


“对!”


他小幅度点脑袋,特诚恳。


俯身捡报纸的时候,还轻轻吸了口气,露出思索的表情。


尔后,夸她。


“你知道吗,根据牛顿第七定律来说,报纸与报纸之间的空气夹层,能够有效阻断冷空气。”


他眼睛闪闪发光。


“棠棠,你真是个天才!”


“嗯。”方棠点点头。


先不说牛顿怎么想,他的物理老师估计都会气得揍他。


她眉眼弯弯一笑。


“谢谢表扬。不过我觉得,林澈同学,你也真是个物理鬼才!”


会在物理上编鬼话的人才。


***


天才和鬼才的学习以及排练都得继续。


这种忙到脚不沾地的情况下,时间过得格外快,十一月就像是一尾滑溜的鱼,轻而易举顺着长河游远。


mr.ben返校的前一周,大家终于将自己要出场的每一个分段学会。


周六下午3点,所有参与表演的学生都必须返校,将整出戏拉通演一遍。


佟主任亲自监督。


他这回可是下了大血本,早八百年便让老师们将道具和服饰准备好。


要求就是众人在这次排演中,能像正式演出一样,做好打扮再上台。


章雨琳学跳舞长大,一直都是学校中受瞩目的存在,因而从小开始,上过无数次舞台。


她丝毫不会怯场。


——只有在被拉到江简对面的时候,会很紧张。


也会想很多。


自己刚才转了一个圈坐下的样子好不好看?


戴上这个假发,会不会显得很笨重?


江简在看自己吗?


心里计较万千,面上却要万般若无其事地和他聊天。


“林澈和方棠,演得真好。对吧?”


“是啊。”江简赞同,“真是让人意外。”


“意外?”


对方收回放在舞台中心的视线,稍微呆滞一下,才慌忙解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没想到他俩会演好节目,而是没想到他俩会演好这种类型的角色。以前我们初中也表演过《悲惨世界》,那时候林澈演安灼拉,特别正派,很有青年领袖的感觉——那个是怎么形容的,行走在、行走……”


“行走在人间的审判天使。”章雨琳帮他把那句话补完,笑了下,“我懂你的意思,不用给我解释。”


虽说江简手足无措解释的样子很可爱,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江简对面坐了半个月了,也聊了半个月,可对方还是客气得要命。


人人心里都有几根线,把其他人分成几个等次。


不熟的人、熟人和亲近的人。


对待亲近的人,态度随意怎样都行。


对待熟人,插科打诨地笑着表明自己意思即可。


只有对待不熟的人,才需要咬文嚼字,小心谨慎。


江简这生疏防备的解释,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至今连熟人的刻度线还没达到。


章雨琳不免有些发涩。


歌曲到了大合唱阶段,整个场上气氛调动起来。


佟主任在下面咧着嘴角拍手打节奏,其他人则随着音乐摆动身子合唱。


悲苦的冉阿让也好、严肃刻板的沙威也好、刚刚死去的芳汀也好,全都笑逐颜开地唱“大家来保佑店主,大家保佑他妻子!”


林澈和方棠游走在人群中,笑容满面。


——唯独章雨琳,在这片欢笑中叹了口气。


***


到底是第一次排演,中间出了好几个岔子。


有同学忘了词,有的同学抢了词,还有破音、串了剧本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次整体排练,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


晚上大家约好一起吃饭。


章雨琳将假发取下,想要像往常一样绑个高马尾。


不料,所有头发在脑后拢起之际,才讶然发现发圈不见了。


手腕和洗手台上都没有。


她不得不松开手,将头发披散下来,去包里翻找。


还是没有。


包里没有,衣服兜里没有,更没有带备用的。


头顶几缕发丝,因为刚才被往后梳了一遍,而不自然地扭着。


她看了眼,稍稍一摇头,让它们自然地垂落。


她头发不算长,刚刚到胡蝶骨的位置,绝对不显累赘。


章雨琳将发丝往后一顺。


——没办法了。


她不再管没能扎起的马尾,风轻云淡转过身,往学生聚集的地方走。


得归还假发。


不知为何,道具筐旁边站着的不是林澈。


而是江简。


章雨琳走了几步,一点点放慢速度。


江简正对其他几个前来归还道具的同学微笑。


眉眼端正。


他今天没穿校服,穿着件浅灰色毛线外套,领口翻折,有种软绵绵的舒适感。


表演时,那通略有些苦涩的对话又一次从心底浮现。


她沉下一口气,用一如既往的完美形象,若无其事地抵达前方。


“给!”


清脆的声音。


“好的,谢谢。”


江简只是礼节性地客套一句,从她手里接过假发。


然后,抬眼的瞬间微微一愣。过了片刻,他眼皮垂下点,轻笑。


“如果你头发是金色的话,一定很适合芳汀这个角色。”


非常诚恳的语气。


章雨琳一瞬间呆在原地。


直到走进女生团,她脑袋还在一遍一遍地播放江简那句话。


“如果你头发是金色的话,一定很适合芳汀这个角色。”


悲惨世界原著里面说,芳汀头披黄金,口含珍珠……


这绝对是最好的赞赏。


彬彬有礼、温和文艺,能讨人欢心,又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章雨琳再次捋捋长发,远远看向那边。


那男生每次从其他人手中接过道具,都会礼貌地点点头,清秀温润。


如果说在圆桌边是生疏的解释。


那这句话又该怎么算?


是算对熟人的话,还算是对不熟的人的话?


***


就头发而言,全剧最辛苦的大概是方棠。


为了彰显人物个性,也为了达到轻松“笑”果,老板娘的头发是整个剧集中最夸张的。


虽说戴假发省去了她把自己头发搞得乱七八糟的工序,但问题就在于,夸张的假发也并不好戴。


此前为了帮她戴上那头假发,社团里的女生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发夹。


这会儿大家兴许都忙着归还道具。


方棠从更衣室出来,站到公共洗手池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声音。


她对镜子歪了下头,皱着眉。


她现在觉得,戴假发还不如直接把她自己头发搞得乱糟糟的。


好歹省略了网状道具将头发纠缠在一起的麻烦。


——脑袋上有一支两根指头粗细的头发,绞着四五只细发夹……以及发网。


死活解不开。


方棠不得不尝试着先将上面的细发卡取下来。


然而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稍一扯,发根处就是一阵拉拽的干疼!


不知道发夹卡在哪里了。


很快,她额头上就蒙了一层细细的汗。


方棠只觉得歪头看镜子的动作,让眼睛很累,一直举起的手臂也很累。


要不干脆剪了吧?


缠住的地方靠近头发末端,幸好不长。


可这支头发的发量有点多……剪掉的话,她会觉得舍不得。


那样看起来一定会很奇怪。


算了,再试试。


她闭上眼睛,忍着痛,要将发夹抽下来。


就趁大脑不备,猛地一拽,估计就能解开!


1、2、3……


嘶——


不过这次,白吸一口冷气。


手指刚刚动作,便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温度暖洋洋传递过来。


“别乱动,我帮你解开。”


很清爽的声音,连带着动作都很温柔,有股安抚的力量。


她顿一顿,睁开眼。


透过镜子,能看见林澈站在身后。


还穿着那一身蒸汽时代的装束。


系花的衬衫领,轻流苏的肩章。


像个风度翩翩的骑士。


他在镜子里对她灿烂笑了笑,尔后,垂下头,认真专注地整理起她的发丝。


☆、第 35 章


晚餐在学校附近一家大排档解决。


偌大一个大厅,一眼看去, 全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方棠没和林澈他们坐在一起, 而是到了女生集中的桌子边。


这次演出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上战场, 能培养出战友情。


虽然好多人名字都叫不上来, 但也能热热闹闹地聊开。


当然也有例外。


有的人在熟悉的小圈子里能混得如鱼得水。


一旦进入更大的圈子, 就不愿意说话了。


方棠帮忙倒饮料之际,正巧林澈坐的那张桌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她扭头想去看他们,不料却意外瞥到旁边桌子坐的刘妍。


正垂头玩着手机,似乎融不进气氛。


又有点不屑融进的意思。


***


晚餐很丰盛。


在舞台上跑跑跳跳两个多小时的学生们早就饿坏了。


一顿风卷残云, 吃好之后,战地就转移到了旁边小厅的游戏机上。


学校附近面积大点的餐厅排挡大抵都带个小厅。


里面要么藏着电脑, 要么藏着游戏机。


每天中午晚上,带这些“隐藏福利”的餐厅总是生意最火爆的。


这会儿方棠一过去,便看到刘妍的春丽将对手虐得站不起来。


她因为游戏,勉强和大家混到了一起。


不过一把打完,对手站起身后, 便迟迟没人坐下了。


刘妍手指抠了抠控制杆。


双人对战游戏少一个人, 再尴尬不过。


好在僵持几秒, 方棠在旁边坐下。


“我试试吧。”


平静的口吻。


刘妍定定看着她动作, 心里湖水被风吹得皱。


有些急于胜利的迫切,可又有点、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来辩解的窃喜。


——她要赢了方棠。


无论如何。


她依然玩春丽。


方棠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选择了野兽布兰卡。


她从小玩街机长大。


有三个好朋友陪她对战,打游戏不必有心理压力,可随心所欲钻研的角色也多了很多。


可以说她对每个人物都很熟悉。


野兽完全可以克制春丽。


一套连招下来, 把对方压制的死死的。


连位置都没移动几寸,对方一管血就全空了。


刘妍的五连胜到此中止。


输给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并不好受。


她看看旁边那女生,咬了下牙。


“再来一把?”


方棠点头应允。


会玩街机的女生不多,玩得好的就更不多了。


没过一会儿工夫,同学便都围到了这一台游戏机旁边。


出主意的喊声渐渐大起来。


“春丽近身打!近身耍赖呀!”


“野兽啃她!就是现在!”


“春丽有点水啊……”


什么声音都有。


当然听到最多的,还是——


“方棠真厉害。”


刘妍不禁皱了皱眉,本来心里的涟漪,全部变成风浪,再也无法平静。


她侧过眸子。


方棠不骄不躁的,表情安详。


可越是安详,就越是让她内心动荡。


她想赢的。


她真的很想赢。


唐放结束了男生那边的战斗,也围过来。


他不太清楚情况,只看到刘妍有点不服气,方棠表情倒是很淡。


“怎么回事?”


他问了一声。


被他问话的女生约莫是“唐神教教众”。


依依不舍从对战中扯开视线,看到他,身子立刻一僵。


说话磕磕巴巴。


“就是,刘妍学姐刚才五连胜,把男生都赢了……结果方棠学姐一来,就打破了她的五连胜……而且,而且方棠学姐还赢她三把了……”


说完,脸上飞出点粉红。


唐放点了点头,对她和善地笑笑,表示明白,往屏幕上看去。


女生脸更红了。


野兽出招特别流畅。


一套连下来春丽差不多能掉一半血。


下一套连招再使出来的时候,春丽便输得彻底。


一局两场全赢,游戏重新回到选择界面。


方棠捏了捏指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还玩吗?”


玩!


刘妍输得心气不顺,想要点点头!


不料,她肩膀却被人拍了拍,声音自上落下。


“我帮你赢回来。”


数道视线刷刷看过去。


我帮你赢回来。


短短六个字,不管哪个字,都意味深长。


八卦的闲聊声细细碎碎。


唐放眉目墨黑,深深沉沉。


他面不改色。


刘妍耳根却有点红。


头顶单线吊灯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将众人影子推到墙上,又让它们滑落。


刘妍站起身,换唐放坐下。


动作间还多看了那边女生一眼,嘴角略略一抿。


——也许她不如方棠人缘好,但她身边有这么多“亲密”的朋友,在她输了游戏的时候能可靠地伸出援手。


这是方棠比不上的。


方棠是一个人。


而刘妍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唐放选的角色是肯。


方棠想了下,换用隆。


游戏变成了两个会升龙拳的男主角互殴。


方棠玩游戏有套路。


她喜欢快准狠,也喜欢打连招——就是说连续使出攻击,让对方不停处于僵直状态,只能被动挨打。


但是这种暴力方式,在唐放这里吃不通。


对方几乎从不贴身战斗,先揍她一顿,再跑远防御。


她就算想要强力攻击,对方也岿然不动。


实在是让人无奈。


周围起哄声暂停下来。


不知为何,觉得不好再支招。


刚才两个女生打游戏,大家像是在街边围观老人们下围棋一样,一人出个主意。


现在摇身一变,所处的地方不再是街边,而是象棋大赛。


这时候开口,一定会被说不遵守游戏规定。


唐放没什么悬念地赢了游戏。


方棠却输得很惨。


放下手之后,还看着屏幕,眼睛随光亮而微微闪烁。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唐放握着拳头举起手来,代表胜利。


尔后又扭过头,露出个少年气的笑容。


刘妍和他击了下掌,笑靥如花。


她蹦蹦跳跳的,兴奋地宣布。


“我们赢了!”


我们。


对。


她可以认为,每个月出月考成绩的时候,方棠是没有注意到她刘妍的分数和排名。


也可以认为,方棠因为那好学生的教条,而对刘妍亲密的竹马无动于衷。


可现在——


至少现在。


这场目光凝聚着、的更加直接的小型比赛上,有个被女生们崇拜着的好看男生站出来,帮刘妍对战,还帮她赢得了比赛。


唐放赢了。刘妍也赢了。


各种意义上。


刘妍想要笑。


然而视线扫过去后,又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方棠就和以前一样。


像什么都没看到,依然保持着她那胜不骄败不馁的风度。


倒让刘妍有种一拳打进空气的无力感。


你输给我了。


知道吗,你输给我了。


可惜来不及撒花庆祝。


人群中突然有个高瘦的男生走了出来!


带着干脆而坚决的说辞。


“我帮这位女同学打一把!”


声音硬朗。


羞愤也好,愉悦也好,一瞬间戛然而止!


人被拽回现实。


刘妍和唐放都怔怔看过去。


夜风再一次袭来,游戏机音乐在晃动的灯光中活跃的空响。


那男生和他声音一样,让人颇觉得坚硬帅气。


——徐思齐。


尔后,不等他们回答,又有人举了下手。


这次是个儒雅白皙的男孩。


“我也帮方棠同学打一把吧。”


——江简。


还没完。


在唐放说了个“好”字后,第三次有人开口。


“那我也帮、嗯,帮我家老板娘打一把。”


林澈绽出一个亲切无害的笑颜。


***


这场比赛突然变得格外有看点。


那些好看的男生,好像总有那么一两个,有着吊儿郎当却非常厉害的技能。


——譬如说玩游戏。


你说他不务正业吧……


他们玩得花样百出,能玩得惊心动魄,能玩得让人忍不住捏一把汗。


控制杆被迅速推动。


每一次操作,机器内部都发出中空的声音,按键也在手指下噼啪作响!


大家都格外安静。


还坐在桌边吃饭的学生又分了一部分过来,将整个小厅围得满满当当。


个子矮小的女生在后面不停踮脚,试图看见里面的实况。


全员屏住呼吸。


街霸这游戏好就好在不用任何基础就能看懂。


不必管它打出来的是什么拳,使出来的是什么招式。


只用看它技能有多酷炫,头上血条还剩多少就行了。


现在想想,日本每年都举行街霸比赛,也不是毫无意义。


只要够激烈,什么都有看点。


唐放很厉害。


的确很厉害。


——但是对站着一群从小玩街机到大的男孩,就有些吃力了。


大家眼睁睁地看他头上血条一节节往下掉!


每次下滑都能引起一小片惊呼。


不知不觉间,刘妍手心全都是汗。


好在对手的血条也不是稳固不动。


和唐放以差不多的速度往下面流逝。


大体算是势均力敌——也正因如此,众人才格外紧张。


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会赢?!


血条要空了。


两边都要空了。


街那头一阵强风卷过,门口塑料招牌被吹得哗啦啦的响。


霓虹灯还在孜孜不倦的转动。


店里面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后,终于爆发出一阵松了口气的欢呼!


“我靠!厉害!”


“江简,看不出来呀,你也是个高手!”


“赢了!林澈,快,该你了!”


男生们没有恶意地哇哇乱叫,口中全是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林澈在他们起哄中笑嘻嘻地坐下。


第一把徐思齐用泰王,顺顺利利赢了游戏。


第二把江简用叉子,血条虽然让人提心吊胆一阵,可到底略占上风。


这一把林澈用肯。


——和唐放一样的角色。


不存在克制问题。是成是败全靠技术了。


事实上,他游戏玩得没有徐思齐好。


可大家对他很有信心。


他这种人就是,哪怕他年年考第一,也会有人觉得他业荒于嬉。


觉得他是运动玩乐派。


在篮球啊、游戏啊上面获得胜利,属于常规操作。


所以林澈赢了比赛后,除了被几个男生勾着脖子吧唧一口,再无其它震撼型呼声。


这场游戏代表的不是三个男生各自赢了一把。


而是方棠赢了三把。


虽然方棠没有享受到唐放的援手。


——可有另外三个同样优秀好看的男生帮了她。


透过贴着金纸的门柱,刘妍看到自己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一副拿不起放不下的样子。


即便她在反省自己输不起的样子很难看,方棠那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那个捉摸不透的女生只是安静地等三个男孩对战完。


然后,再次轻飘飘地在唐放旁边坐下。


笑了笑。


“再玩一把。”


她说。


“最后一把。”


***


林澈抱着胳膊,眼尾下垂,亮着小酒窝。


不管是笑容还是眼神,都有股信任和欣赏的意味。


没有一丝担心或者怀疑,只有满满的爱护。


江简凑到他旁边,随他一起盯方棠。


片刻后,压低声音。


“棠棠没关系吧?我们要不要再上一次?”


“不用。”


他笑容没收,轻松而坚定地回答。


“真不用?”


“真不用。”


林澈凝在方棠身上的视线动也不动。


“刚才我就想告诉你们,不要急着上场——没想到你们这么冲动,我还没开口,你们就自己先上去了。”


“是吗?”江简挠挠头,非常小声,“你不也对战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们太积极了。”


林澈瞪他一眼。


“要不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我至于吗?”


“噢——”


江简满脸茫然。


林澈恨铁不成钢地拍拍江简肩膀。


他摇摇头,注意力重新回到方棠那边。


深秋的寒意吹不进热闹的人群,那股信任欣赏的光亮又开始在他眼底闪闪发光。


很耀眼。


游戏机音乐朦朦胧胧,四周人群都变成了光点。


站了一会儿,林澈再次开口。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因为棠棠从小就不喜欢在她觉得自己能赢的领域输给别人。”


他顿了顿。


“别看她不声不响的,她其实,很不服输。”


“而且,她更喜欢靠自己实力光明正大地取胜。”


江简愣愣听着。


林澈笑了笑。


很有信心。


“她这把一定会赢!相信我!”


眼前不远处战况激烈。


明显能看到,方棠比上一把玩得好多了。


她操作的警察以更加保守的攻击方式,将唐放的角色从空中硬生生拽下来,扔在地上。


接着,熟悉的一套连招行云流水般使出来!


唐放血槽立刻像是被戳破了一般,蹭蹭往下掉!


周围发出一小片赞叹声。


“想不到你们女生也能这么厉害!”


“方棠这操作,我服气。”


“学姐是游戏高手啊!”


林澈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要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在语文掉到过一次年级第二后,就牢牢把住了第一名的交椅?”


说着,递给江简一个骄傲的眼神。


嘴角弧度特别开心。


——他怎么能不骄傲。


这可是他喜欢的人呀。


☆、第 36 章


11月23日。


人类第一次在南极洲观察到日全食。


格鲁吉亚总统在群众压力下辞职。


新闻频道一天之内聚焦两次大新闻,也就让随后而来的11月24日变得平平淡淡, 毫无看点。


当然, 新闻没有大事发生, 不代表学校没有大事发生。


大家站在操场, 一边听运动音乐, 一边等男播音喊“时代在召唤”的时候,突然看见旁边校园路上下来两个警察,一身制服,穿戴威严, 到高二某班前面叫了两个女生走。


佟主任跟在左右,皱着眉, 表情凝重。


警察来学校找人,这可是个大新闻。


本来只有广播奏响的操场,一下多了许多谈论。


大家都是一脸好奇,前前后后地问:“怎么回事?”


方棠没问。


但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其中一个女生, 偷了东西。


这些传闻充分诠释着何为道听途说, 愈来愈离谱。


方棠对它们不感兴趣, 打了个呵欠, 轻飘飘往那边瞟一眼。


那一行人早就走远了。


校园路上空空荡荡。


隔着眼睛上的一层水汽,能看到楼梯下站了个男生,正垂头往考勤册上登记,头发墨黑,气质极佳。


下一节是信息课。


方棠忘了带信息书, 必须先回教室一趟。


她穿过红色跑道,为了避免人潮拥堵,特意走了冷冷清清的篮球场。


还没几步路,背后脚步由远及近,追上她,带着一声笑吟吟的“吃吗?”


她瞥一眼。


“大冬天的,你不嫌冷?”


像小孩子一样,又别扭又诧异的语气。


林澈正拿着根小雪人。


虽然小雪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衰,他却在后面露出一排小白牙。


笑得可爱。


每年夏日炎炎,从冰柜里拿出一根冰淇淋,尚未拆开,包装袋上就冒起仿佛能降温的白气。


现在小雪人的温度和天气相差不大,那片白气就消失不见。


林澈笑了笑,没回答,而是再一次问。


“吃吗?”


“不吃。”


“真不吃?”


“真不吃。”


方棠专注盯着浅灰色水泥路。


秋冬带来特殊的视觉效果——这条路似乎比阳光明媚夏天时的道路,颜色冰冷了两分。


唯一让人觉得温暖的,就是林澈的校服。


或者说,林澈这个人本身。


旁边的大男生想了想,换了种说法。


“棠棠,只尝一口怎么样?就尝一口?”


这次是从善如流的回答。


“好,那就只尝一口。”


方棠抿着嘴笑了笑。


她很流畅很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雪糕。


林澈心满意足。


昨天他陪她去打菜籽油,见她路过冰柜,目不转睛盯着小雪人,当时就猜她是不是想吃雪糕。可惜他那阵忘了带钱包。刚才考勤完,他立刻殷殷切切去了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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