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没有一丝一毫逃跑的企图,他必须见到司徒月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而自己的安危他暂时不想顾及。第288章 处心积虑设局季小亭跟着阿九走入了小别墅。客厅里站着黑衣男人,他背对着他们,背影就像一堵孤寂凄凉的墙。阿九反扣了季小亭的手,季小亭没有挣扎,因为他听见阿九说:“如果你还想见到你老婆,就给我老实点”于是,季小亭乖乖地让阿九捆了他的手脚。“我老婆在哪里”季小亭厉声问阿九。阿九却并不理会他,径自走过去向黑衣男人复命。他躬身弯背接过黑衣男人递给他的一个黑色皮箱,道:“那我走了,老板”“回你家乡去,再也不要回来。”黑衣男人冷冷道。阿九点点头,说了句“老板自己保重”,便飞也似的逃出了小别墅。然后,季小亭听到了面的发动的声音,车轮摩擦地面扬长而去。那声音渐渐远去,整栋别墅复归宁静,季小亭问黑衣男人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我老婆吗”黑衣男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沉痛而凄凉的老脸,两鬓白发,目光哀伤。季小亭张大了口,他不可置信地颤声唤道:“肖伯父”站在面前的黑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康浩的父亲,季小亭猛然明白在面的上阿九对他说的话:不为求财,而是索命“为什么”季小亭蹙着眉问。肖父缓缓抬起手,一把手枪的枪口正森冷地对着季小亭,季小亭有些绝望,康浩的死他不是直接原因,却有牵扯不断的联系,看着肖父目光里的空洞和冷漠,他突然明白肖父是想杀了他替儿子报仇,然后再自杀。季小亭着急起来,“伯父,你不能这么做”季小亭所谓“不能”指的是肖父自杀的事情,而听在肖父耳里却成了一个胆小鬼面对死亡时无谓的告饶。他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着,淡淡道:“当季庆仁给警察拨打告发电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不能这么做海岸就算犯天大的错,也是他儿子的好朋友,是我肖家唯一的香火,他可以害我的儿子,我也可以杀他的儿子”肖父的眼睛布满血丝,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咔嚓”一声,子弹入堂,就在他的手指扣动扳机的时候,客厅的门被踹开了,警察蜂拥而至,可是“砰”的枪声早已响过,子弹穿过季小亭的胸膛,霎时间鲜血四溢。就在季小亭倒下的时候,肖父已经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脑袋上就像开了一朵邪恶的罂粟花。司徒月被接连的枪声惊醒,枪声清晰分明,司徒月本能地惊跳起来,却发现自己正安全地睡着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内的家具装潢都很高档。她坐起身时,欣喜地发现原本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都被解下丢在地上,嘴巴上的胶布也已经被人揭开,她赶紧下床找自己的鞋子,那双冬靴正安静地摆放在一双女士凉鞋边。司徒月走过去穿好靴子,目光被那双镶钻的凉鞋牵绊住,她拿起来看了看,心里像被谁闷头打了一棍:这是凝波曾经穿过的鞋子,和凝波一起住在八尺门18号的时候她见过凝波穿这双鞋子。凝波的鞋子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司徒月走到壁橱前,拉开镶花的玻璃门,看见了衣架上挂着的女人的衣裳,白衣,长裙,全是凝波曾经穿过的。她不可置信地用手触摸那些柔软的面料,凝波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她柔声唤着她:司徒月,司徒月,司徒月司徒月的心翻腾起来,千百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为什么刘凝波生前的衣物会在这个房间里。她拉开衣柜里唯一的抽屉,抽屉里摆放着一个相框,司徒月颤巍巍地拿起来,只见照片中一对身着婚纱礼服的年轻男女,丰神俊朗,笑容明媚,是刘凝波和康浩。难道这里是肖家可是凝波和康浩还没离婚的时候是住在市区的房子里的,她从不曾随凝波到过这个陌生的处所。司徒月将相框放回抽屉里,讶异地发现抽屉里还放着一个粉红封面的日记本,塑胶的封面油亮簇新,仿佛并不曾沾染肮脏的人气。司徒月拿起那本日记本正要翻阅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两个警察站在门口,看到司徒月,他们长舒了一口气。“是季少奶奶吗”一位警察问。另一位警察已经替司徒月回答了:“没错,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司徒月眉头立马舒展开来,她抱住那本日记本,冲到门口,兴奋地问警察:“我得救了,对不对是季小亭请你们来救我的吗”两位警察面面相觑,答道:“季少奶奶,先跟我们回警局录口供吧季少爷挨了一枪,正被送往医院抢救呢”司徒月猛然怔住,她颤抖着问警察:“挨了一枪”“是啊,季少爷也被绑架了,我们赶到的时候,歹徒朝他开了一枪,然后自杀了。”司徒月有些懵,饿了一天一夜,她这会儿才发现身子虚飘得厉害,努力集中最后一抹意识问道:“季小亭,他没事吧”“子弹击中胸膛,有没有生命危险,我们也不知道。”司徒月只觉脚底一软,就瘫到地上去,幸而两位警察抓住了她,她浑身都在剧烈发抖,仿佛剩了半条命一般任由警察一人一边架着她往楼下走。客厅里鲜血满地,几位警察交头接耳讨论些什么,法医正在提取证物。司徒月被警察搀扶着出了客厅,上了警戒线外停着的警灯闪烁的警车。警笛长鸣,警车呼啸着开离了肖家小别墅。坐在警车上,司徒月手脚冰凉,意识模糊,她所能抓握住的只有手里的那个日记本,脑海里思绪纷乱,警察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旋:季少爷也被绑架了子弹击中胸膛季小亭会死吗她的眼前不断闪过血腥的画面,客厅里横流的鲜血,若昭死时病房地上流淌的鲜血,那些腥臊红色的液体触目惊心,仿佛身批红皮的怪兽张牙舞爪朝她扑过来,她惊叫着躲到身边一个警察的胳肢窝下。“季少奶奶,你冷静一些,季少爷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了”警察的安抚让司徒月的负罪感更深重了,是她为了解救林亦风,主动提议帮助黑衣男人把季小亭引出来的,是她在电话里让季小亭去“白凤凰”大酒店接她的,是她帮助歹徒绑架了季小亭,如果季小亭中了这一枪,不治身亡,那她就是刽子手,是帮凶,以怨报德,她该怎么对得起对她恩重如山的季庆仁司徒月的身子筛糠般颤抖着,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的声音,唇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间流失干净,变得和苍白的面色一样灰死。“我要去医院看小亭我要去医院看小亭”司徒月抓狂地揪住警察的警服,哭着哀求。“季少奶奶,先跟我们回警局录口供,医院里有医生呢”警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司徒月将头转向车窗,透过车玻璃,她望见窗外的风景扑朔迷离,神秘莫测的黑夜充满了诡谲和邪魅的气息,偶尔有山村的灯光像流动的珍珠在黑夜里茫然地闪烁,她的泪绝望地流下来。蓦地,她想起林亦风来,山顶仓库里被绑匪鞭打到体无完肤的林亦风怎么样了她又转过身,抓狂地揪住警察的衣服,一叠连声地问:“林亦风呢林亦风呢林亦风在仓库里,你们快去救他啊”歇斯底里地吼完这句话,司徒月仿佛拼尽了全力,一下就昏倒了。于是,警车只好嘶叫着向医院驶去。手术室的灯亮起,又灭去,季小亭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季庆仁从长椅上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蹒跚地走向主刀医生,他的目光没有看推床上的季小亭一眼,他是不敢看,害怕这一眼就成诀别。医生还穿着手术服,从脸上摘下口罩,长舒了一口气,声音疲惫却透着欣喜:“季少爷福大命大,子弹打偏了,没有击中心脏。”季庆仁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向医生道了谢,就在周管家的陪伴下走向季小亭的监护病房。季小亭还在观察期,怕感染,病房除了医生和护士,禁止所有旁人入内。季庆仁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观望,季小亭还在昏迷中,面无血色地躺在冰凉的机器间。“先生,少爷没事,您也回家休息吧,这里交给其他人守着。”周管家提议。季庆仁挥了挥手,打断他,“先去看看司徒月。”“我刚刚去看过,少奶奶昏迷着,但医生说,只是惊吓了,并无其他大碍。”季庆仁点点头,“那那位林老师呢”“林老师伤得很重,肋骨被歹徒打断了两根,但已经做完手术了,林太太正守着他。”“林老师是受到季家牵累的,他的医药费你先给他垫上,至于他母亲,身体那么不好,就别让她去守着林老师了,你给他们找两个护工帮忙。”季庆仁一一交代。周管家连连应诺,待季庆仁交代完毕,他连忙说道:“我先送先生回去休息。”说着,便快速地走在前头,去按电梯按钮。季庆仁觉得疲乏,也没有再拒绝。一夜无话,次日,白天朗早早地就来医院探望林亦风。林亦风还在昏睡中,他趁机拿了一根林亦风枕头上的头发,没和林母太多絮叨便匆匆走了。将自己的头发和林亦风的头发一起交给dna检验中心,白天朗惴惴不安地回了家里。回到家见白天明也在客厅里团团打转,他狐疑问道:“天明,你怎么了”“柔桑已经两天没回家了。”白天明愁云惨雾。白天朗这才想起来,他确乎有些时间没有遇见柔桑了,“她去哪里了”“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这么着急了。”白天明嘟哝着。白天朗也着了慌,“不会被绑架了吧”季家的绑架案,他还心有余悸着。“绑架”白天明提高了音调,继而又摆摆手,“应该不会,如果绑架,两天了怎么没接到任何一个勒索电话”“会不会不为求财,只为索命”这是季家绑架案的逻辑,白天朗光想想就汗毛立起,他没再和白天明啰嗦,就转身焦急地奔出了白家。开上车,满城大街小巷地找,就像大海捞针。正在毫无头绪的时候,柔桑的电话神奇地打来了。白天朗迫不及待接听了手机:“柔桑,你在哪里是不是遇到危险了被绑架了吗”“绑架”电话那头柔桑的反应就和白天明一个样,她先是吃惊地喊了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天朗,你什么怪异的想象力,我怎么会被绑架呢”听柔桑笑声轻松,白天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只是,天明说你两天没回家了,你在哪里”“我在盯梢啊”电话那头,柔桑的声音悻悻然的。“盯梢”这回换白天朗大吃一惊,“什么意思”“说来话长,我想你了,晚上你来蓝家小筑看我好不好”“蓝家小筑你在那里做什么”“哎呀,你别管我做什么,反正你来就是了,来的时候假装来喝酒,不小心遇见我的样子哈还有,带些安眠药过来。”柔桑撒完娇就挂了电话,白天朗云里雾里,柔桑要他带安眠药干什么但是柔桑已经挂断电话,他只好先去集团上班,顺便让秘书去买安眠药。乍听到买安眠药,未经世事的女秘书吓了一跳,以为老板因为今年生意不好想不开,正想安慰几句,却见老板不耐烦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照做就是,现在安眠药不好整瓶买,你赶紧去一家药店一家药店地搜罗,凑足一瓶给我。”女秘书得令而去,白天朗开始看会计呈上来的年度报表,年关将至,集团今年的生意是入不敷出,一片狼藉。他开始心情烦躁,就盼着晚上早点见到柔桑,和她诉诉苦。第289章 爱情是上苍送的一次意外下午时分,司徒月苏醒了。她刚一起身,两个警察就走进病房,拿着笔记本和录音笔开始录口供。歹徒不管是不是畏罪都已经自杀,原本以为可以拿着老板给的钱回家享乐的阿九在离开肖家小别墅的路上被警察逮个正着,案件没什么悬念,不侦自破,司徒月只是简单讲述了被绑架的过程,她整颗心都悬在季小亭和林亦风身上。季小亭中枪,林亦风骨折,就她安然无恙,待警察录完口供,她几乎急不可耐地下了病床,出病房前,警察递给她一个粉红封面的日记本,道:“这是你的东西,你昏倒的时候我们替你保管了,现在物归原主。”司徒月有些懵,怔忪了好一会儿才接过那个日记本,老实说,那不是她的东西,是她在肖家小别墅一时不小心带出来的,但是警察给她她也就收了,先搁床上,然后火急火燎地去找季小亭和林亦风。司徒月到了重症监护室,和季庆仁一样,也只能远远地隔着玻璃看一眼昏迷的季小亭。季小亭没有醒来,司徒月只能先去找林亦风。她询问了医生,摸索着走到骨科病房时,已经大汗淋漓。因为饥饿的缘故,她一下子瘦了好多,手脚都使不上力气。还不等找到林亦风病房,她就被季家的佣人扶回了自己病房,女佣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