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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也拿下耳塞摇摇头,接着便是继续等待下一波电话。山顶上废弃的仓库内,司徒月和林亦风也在等待仓库门被再一次打开。他们不知等了多久,又饿又渴,又累又冷,当仓库门被再一次打开时,一股冷风呼啸着灌进来,他们抬起迷迷糊糊的眼睛,望见天色已经墨汁一样黑透了。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一直关押着他们的喝酒男,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大衣,满脸阴沉沉,年岁比喝酒男稍长一些,鬓角已然染了些白霜。两人走进仓库,喝酒男随手关了仓库门。昏黄的白炽灯下,仓库地面投下了两道浓重的黑影。黑衣男人并没有走向司徒月和林亦风,而是把目光朝喝酒男横了横,喝酒男高大的身躯立马猫了下去,他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张口,满嘴外地口音:“老板,对不起,不是我笨,是我看到季公馆有警察出入,根本没看见季少爷的身影啊”听着喝酒男的解释,黑衣男嫌恶地扬起了手,但望望喝酒男缩头乌龟似的怂样又收起原想盖过去的巴掌,道:“阿九,去把那两人抬起来。”阿九连忙跑过去,废了好大力把斜歪在地上的司徒月和林亦风推起来,二人又恢复到了最初背靠背坐着的姿势。阿九完成了任务,赶紧小跑着窜到黑衣男身后,黑衣男朝二人走过去,司徒月和林亦风立马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胁迫。黑衣男只是朝前走了几步,便站住了,阿九早就拿了一张长椅给他坐下,他冷眼看了看林亦风,道:“这个抓错的,处理掉吧,免得碍手碍脚。”阿九得令再一次走向林亦风,司徒月和林亦风都惊慌失措,林亦风肿到变形的脸已经看不出神色,而司徒月却是满面惶恐,“你们要对他做什么”问话间阿九已经剪断将司徒月和林亦风绑在一起的绳索,还有捆在林亦风脚上的绳子。司徒月顾不得其他,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只能生硬地跪着横在林亦风面前,仰着头对阿九说:“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走开”阿九一脚踢开了司徒月,林亦风急了,他用头去撞阿九,然后跌跌撞撞地扑到司徒月身边,用肩膀将她摔倒的身子顶起来。“季少奶奶,这么护着这个男人,他和你到底什么关系”黑衣男人冷哧一声。司徒月泪眼模糊地望着狼狈不堪的林亦风,他和她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白若昭是她的恋人,为她付出了生命,但是这个林亦风和她却什么关系都没有。正因为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她更不能拖累他,他的母亲还躺在医院里,如果他遭了不测,那他的母亲怎么办司徒月惶急地对黑衣男人说道:“这个人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不是说抓错人了吗你们要抓的人是我和季小亭,放了他吧,他是无辜的”“无辜和一个有夫之妇搂搂抱抱,他当真无辜吗放了他,好让他去找警察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黑衣男人目光阴鸷。司徒月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他是准备杀人灭口的吧“司徒月,不要同他废话,丧心病狂的人,要杀就杀,要剐便剐,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林亦风将脖子一横。司徒月啐道:“逞什么英雄,你死了,你妈妈怎么办”“季少爷真是悲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活着也是笑话啊”黑衣男人又是一番讥笑。司徒月把目光调向他,把心一横,道:“放了林亦风,我就帮你把季小亭引出来。”所有人都不可置信,每个人的瞳仁都张了张。黑衣男人一脸玩味地笑,两鬓的白髯微微颤了颤。林亦风和司徒月对视了一会儿,心里一下释然,继而对黑衣男人道:“你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个病魔缠身的母亲,我不能死啊我保证不会去找警察,你和季家的恩怨瓜葛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做个孝子,不能让我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还在住院”林亦风哀哀恳求了一番,不自觉便有了哭腔。黑衣男不知为什么就被触动了一般,他垂了眼眸,道:“放你可以,但不是现在,要等季少奶奶把季少爷引来先,一命换一命嘛,我只要季少爷的命,不要不相干的人的命。”第287章 绑架“我不明白,你和季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司徒月愁眉紧锁。“不该问的别问,否则,我就反悔了。”黑衣男人指了指林亦风,便对阿九抬了抬下巴,阿九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司徒月的手机开了机,从通讯录调出季小亭电话拨了出去,搁到司徒月耳朵上。手机里传来季小亭电话的彩铃,司徒月有点想哭,季小亭一定会恨死她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宁愿牺牲自己的丈夫。司徒月不想死,更不想季小亭死,她是希望林亦风能逃出去,能去找警察来救他们,不然这荒郊野地,谁也活不了,她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体力快不支了。季小亭的手机蓦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司徒月的号码,他整个人都跳起来:“爸,爸,是司徒月”警察们又开始进入备战状态,得到示意后,季小亭接听了电话:“司徒月,你在哪里是不是遇到了危险”电话那头,司徒月看看黑衣男人,又看看林亦风,努力平抚了心绪,微笑着道:“小亭,我能出什么事你在说什么”“司徒月,我们以为你失踪了,你现在哪里我去接你”季小亭尽量延长和司徒月说话的时间,好让警察定位到司徒月的具体位置。“我能出什么事我只不过遇到几个高中同学,一起玩了玩,昨天喝了点酒,在酒店睡了一夜,大宝小宝还好吗”“有奶妈在呢,能有什么不好倒是你,现在在哪家酒店我去接你。”“等等,小亭,我怕爸爸说我,我一夜未归,怕他生我的气。”“你平安回来就好,告诉我哪家酒店,我现在就去接你。”仓库内,黑衣男人已经将一张字条递到司徒月面前,司徒月念出了上面的字:“白凤凰大酒店。”“白凤凰大酒店哪个房间啊”季小亭追问时,电话那头已是“嘟嘟”的忙音。白天朗有些吃惊,白凤凰大酒店不是白氏集团名下的酒店吗他连忙问季小亭道:“季少奶奶叫什么名字我让酒店查查她入住的房间。”“司徒月”季小亭答。白天朗吃了一惊,但还是不动声色给酒店总台挂了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没有司徒月入住的登记,而办案民警已经定位到司徒月的位置,是距离市区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山包。警察火速开始行动,一队赶往山包,一队带着季小亭赶往白凤凰大酒店。“没有亦风消息吗”林母见警察一窝蜂涌出季公馆,焦灼地问白天朗。白天朗安抚她:“一定没事的,警察已经去救他们了。”“可是我们亦风确定是和季家少奶奶在一起的吗”林母不放心,刚才可没听季小亭在电话里说到亦风的名字。“我先送你回医院去吧”白天朗对林母说,林母执拗地摇头,“我要去找亦风”“你去哪里找他有警察在呢”白天朗显得不耐烦。他也迫切地想找到林亦风,他要和他做dna鉴定,他想知道这个和白若昭长相酷似的男孩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想知道林亦风到底是不是他白家的沧海遗珠。他渴盼是,再没有谁像他这么明白家族继承人的重要性。白家老爷子虽然生了他和天明两兄弟,可是天明和柔桑却只生了个小女娃,而自己的若昭,家族所有的希望如今已经彻底断了。想到这里,白天朗就感到绝望。“林太太既然是林老师的母亲,就请在季公馆内歇着吧”一直不发一言的季庆仁喊来了周管家,周管家立刻吩咐女佣去给林母收拾客房。白天朗见林母被安置,便起身告辞。而女佣收拾好客房便来搀扶林母去休息。季庆仁嘱咐他们给林母准备些点心。林母心里不安,但也只能先留在季家等候消息。去二楼客房的时候,遇见两位奶妈抱着大宝小宝在另一个房间里玩,旁边轮椅上坐着一位神色安然、面目姣好的女孩,女孩微微侧着头,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女佣小声道:“那是我们少奶奶的孪生姐姐,眼睛看不见,先生不让告诉她少奶奶失踪的消息。”林母点点头,又瞟了那两位可爱的小少爷一眼,心里顿时涌起一种亲切的感觉。“是对双胞胎啊”林母心里酸楚又羡慕地问。女佣眼角眉梢含着得意的笑容,“是的,季先生可高兴了”林母默默跟着女佣去了客房,心里是一片茫然的失落。而在山顶的那间仓库里,阿九剪开了捆在司徒月脚上的绳子,他推搡着她出了仓库。走到门边,司徒月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林亦风,方才黑衣男人命令阿九又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还用木棍击昏了他的头,“你们准备把他怎么样你们答应过我会放了他的”“放心,季少奶奶,我们一定不会再对他怎么样了,等他自己醒来,自然懂得下山去,倒是你,如果季少爷不能来接你的话,你一定死定了”黑衣男说着,目光一狠,和阿九一起推着司徒月出了仓库。走入苍莽的夜色,冰冷的夜风呛得司徒月喉咙生疼,她被推搡着上了烽火台,又从另一侧石梯下去。烽火台前停了两辆车子,一辆是先前的粉红面的,还有一辆是黑色高级轿车。司徒月被推上了黑色高级轿车的后座,一上车,阿九就重新捆绑了她的双脚,往她嘴上贴了一张黑色胶布。一切妥定,黑衣男人上了驾驶座,头伸出车窗,向阿九交代了几句,便发动了车子。“你要带我去哪里”这句话司徒月只能在在心里问,她的嘴被死死地封住,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唯有把眼睛一再睁大。眼眶被撑得瑟瑟的疼,她依然只能看见空洞而昏暗的车厢,黑衣男人像一块黑炭坐在驾驶座上,挡风玻璃反射着车头灯亮黄的光,让司徒月的心稍稍安了些。她想他应该是要带她去什么“白凤凰”大酒店吧他先前让她跟季小亭通电话时说的就是这个酒店名字。车子一路颠簸,载着司徒月去了她以为去的地方。司徒月在车上温暖的空调中昏昏然睡着,睡了就不饿,睡了就不渴,睡了也就不冷,不怕,甚至不痛了。当阿九的拳脚无情地落在林亦风身上时,司徒月只能哭,她分不清那个面庞那副身躯是林亦风的,还是白若昭的。地上蜷成一团被挨打的那个人就是个符号和幻象,这个符号和幻象总是为她考虑,为她受伤,因而,当林亦风在拳脚中痛苦地呻吟,她所能陪伴的只有眼泪和心疼。睡梦间,司徒月仿佛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正为她轻轻揩拭泪痕,她就迎着那双手努力靠上前去。季小亭已经到了“白凤凰”大酒店,警察化装成便衣跟着他,司徒月并没有出现,手机又关机了。赶到小山包仓库里的警察已经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昏迷中的林亦风。林亦风被送往医院救治,警察正等着他醒来做笔录。季小亭心急如焚,在酒店通亮的大堂走来走去。已是午夜时分,司徒月又蓦然失去了联系。警察已经查看过保安室的视频,没有看见司徒月入住的痕迹。季小亭抽了根烟,一跺脚扔下烟头,就往酒店外跑。警察追出酒店大门时,季小亭早就消失无踪。他是上了一辆粉色面的,透过车后视镜,季小亭看见几个便衣正站在“白凤凰”大酒店门口东张西望,那些身影很快化作灯红酒绿间的几个黑点,最后消融不见。粉色面的已经驶出市区,向郊外驶去。“你能带我去见司徒月”季小亭转过头透过隔护栏,看面的司机。“是季少奶奶让我来接你的。”面的司机一嘴外地口音。“她人呢在哪里为什么手机打不通”季小亭满腹狐疑,这个面的司机有点可疑,他似乎早就知道他来酒店找司徒月,一直候在酒店门外,看到他走出酒店,他立马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是司徒月的字迹:跟着这个司机就能找到我。那是在仓库的时候,黑衣男人让司徒月写下的。“季少奶奶说她的手机一天一夜没充电,没电了。”面的司机面无表情地撒着谎。季小亭终于忍耐不住,爆发道:“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绑匪,你们把司徒月绑架到哪里去了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如果司徒月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让你们陪葬”季小亭试图透过隔护栏抓住面的司机的衣领,却发现隔护栏的间隔太小,手根本伸不到驾驶座上。面的司机恼怒地瞟了他一眼,“老实坐到位置上去,如果你还想见到你老婆,就给我闭嘴”季小亭愣住了,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他不再说话,拿出手机给父亲发短信,告诉父亲自己也被绑架了。面的司机冷冷地笑起来:“发短信也没用,谁也救不了你,你以为是求财吗我告诉你,是来索命”车子在一栋依山傍水的小别墅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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