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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掌心。而白若昭吞了吞口水,感受到喉咙的干燥和口水下咽时食道的生疼,涩涩地道:“冰儿,一定要结这个婚吗为了你的幸福,也为了我的幸福,请你放手,好不好”冰儿淡淡地笑,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变成了一抹冷笑,她无意识地冷笑着,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若昭。“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我很小就懂得的道理,为什么你不懂”向冰儿艳丽的面容在白若昭眼里突然变得沧桑,若昭感到不可遏制地悲哀,“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过那不幸福的生活呢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心,你何苦要这样”“为了你爱的人,你不会让我不幸福,为了你爱的人,你一定会让我幸福。”向冰儿把目光从苍茫的江面调回到白若昭身上,她的眼睛就像深山里一泓幽泉,深不见底的阴寒。白若昭蓦然打了个寒噤。只见向冰儿打开手提袋,从里头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到白若昭手里,淡淡地道:“这是送你的结婚礼物,如果婚礼不能如约举行,那么这个礼物还会到你爸爸和妈妈的手里,这个城市的每个门户网站、每个论坛都会收到这个礼物。”说着,向冰儿起身,迈着她一贯的婀娜多姿的步伐走远。看着向冰儿的背影在冬天的暖阳里溶化模糊,白若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阵冬风吹过,他瑟缩了一下。蓦然觉得手里的这个牛皮纸袋有千斤重。打开纸袋的手有些微微地颤,白若昭觉得胸口沉闷地喘不过气来。牛皮纸袋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照片上女孩赤身裸体,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男人的脸部没有留下正面照片,不是只出现下巴,便是只到脖子处,而那女孩张张照片都是正面特写。男人的手明目张胆地握着女孩的胸部,他的舌头肆无忌惮地添着那小红豆一样的。女孩没有反应,一滩烂泥一样紧闭着双眼,雪白的面孔和雪白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着,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躺着,赤身裸体躺在那男人的魔爪下月月月若昭的血全部往脑门上涌,一股脑涌上去,堵塞在脑门上,瞬间太阳穴和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身体就像筛糠般战栗,头昏脑涨,头重脚轻,那种昏胀到要炸裂自己的感觉最后化成一声歇斯底里的巨吼:“啊”然后是许多泪从眼眶里迸落下来,还有许多汗从额头两腮滚淌下来。胸腔里那颗心脏“突突突”跳到几乎爆裂,一声又一声的吼叫,从喉咙里发出来,像绝望的困兽。白若昭嚎啕着。爱情,未来,幸福,仅存的憧憬和幻想,哪怕稻草一样的一线希望,现在全没了。一切的一切全都像龟裂的花瓶,一秒钟的时间坍塌,破碎,冰封瓦解。若昭从石板长椅上滑到地上去,冰凉的水泥地面粗糙地磨破他的皮肤。他的双手就那么在地上捶打着,头在长椅上重重撞击。拳头和额头都渗出丝丝的血。泪水像决堤的洪在他脸上滚淌,他发出哀哀的野兽般的嚎叫。月,我的爱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你怎么可以月,为什么爱你到头来是这般的伤害为什么我的爱到头来是让你陷入这样的阴谋和绝境白若昭连哭声都开始绝望了,他靠在石板长椅上仰头看天,不知何时,阳光隐去,铅云低垂,天空的蓝成了一份遥不可及的念想。在那镶着金边的乌云尽头,白若昭仿佛看到了月的脸。月巧笑倩兮着,酒窝漾着春风,可是只一瞬那面庞就像被敲击的冰雕碎成缤纷的碎片,若昭的心也碎成碎片。月彻底离他远去了。他的月再也不能属于他了,从此,咫尺天涯,天上人间。若昭的泪干涸在面颊上,冷风萧瑟,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许久他掏出手机给向冰儿打电话。向冰儿正沿着桐江缓缓地向下走,处心积虑的腹黑谋得逞的时候竟然没有快感,她的耳边回响着白若昭柔肠百结的质问:“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过那不幸福的生活呢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一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心,你何苦要这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爱得没有尊严,白若昭说过她对他的不是爱,只是执念,因为得不到,所以偏执地要去坚持和追求。而她看到他便觉自己变得很低,低到尘埃里。于是变得面目可憎,心肠狠毒,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看到白若昭的来电,冰儿一时缓不过劲来,电话响了许久,她才接听,电话那头白若昭的声音飘忽无力,她知道那些照片对他打击太大了,简直是致命的。“我答应你结婚。”若昭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死海般的沉寂。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向冰儿一点儿都不吃惊,他只能和她结婚,他没有其他选择。若昭继续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把那些照片全部销毁;第二,让你爸爸把我的贷款批掉,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第三,我要推迟婚礼。”“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向冰儿的心底升起了些丝怒气,事情发展到当下,白若昭居然还敢跟她讨价还价,“你要知道你没有资本跟我谈条件。”“如果你想玉石俱焚的话。”白若昭几乎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旋即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向冰儿听着断线的嘟嘟声,愣愣失神。玉石俱焚她苦笑起来,他居然可以为了司徒月赔上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这一辈子她得不到这样的爱情不,她得到过的,曾经有一份爱情摆在她的面前,是她没有珍惜,而现在方逸伟已经佳人在侧,原来这世上没有谁会为谁等在原处。生平第一次,向冰儿有着深深的挫败感,那感觉像黑压压的铅云黑沉沉黑沉沉地盖下来,直到她彻底站在那团阴影里。向冰儿有想哭的冲动,她立刻仰起头,让泪水流回体内。没有哭出来的就不算眼泪,她安抚自己,然后给白若昭回电话。电话那头是长长的彩铃的声音,低靡的女声哀哀地唱:我以为一个人更容易入睡,我以为开着灯的夜晚不黑,我以为冬天的冷能冻住眼泪,只可惜一切只是我以为,如果爱牺牲以后才能永垂,如果心残缺之前就懂完美,如果我还是愿意陪你看流星下坠,会不会一秒钟就千秋万岁,忘了笑,忘了哭,忘了说再会,全都无所谓,无所不为,只是秒针不停,时针怎么追,爱你是个错而我却不能对白若昭没有接听,电话自动被挂断了。向冰儿沉吟一下,给白若昭发了短信:我答应你那三个条件,婚礼推迟到正月,既然要做交易,请你手信,否则,你知道后果。白若昭将短信删除,对着空空的手机屏幕嘴角扯出一抹厌世的笑。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焚毁,最后连同整个牛皮纸袋一起烧毁。一芒一芒的红星渐渐褪成灰烬,银色的灰在空中飘飘悠悠,最后一阵大风刮过,所有的灰消失殆尽。七年的爱恋,也随风飞到天尽头。从今往后,醉也好,醒也好,再难入梦到谢桥。白若昭的泪又一次浮上眼眶,他把头俯到石板长椅上嘤嘤呜咽。哭声细细碎碎的,肩膀抽动着,所谓肝肠寸断。他终于挣扎着起了身,摇摇晃晃地沿着江边走。整个人像一具被淘空了内脏的躯壳。回到白家大宅,见了马如芬,道:“我和冰儿商量好了,婚礼推迟到正月,你和爸再挑个日子吧”马如芬见儿子额头和手上都是伤口,衬衣上血迹斑斑,唬了一跳,赶紧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白若昭不回答她,只是虚弱地道:“结婚,我答应你,我如你所愿,所有的事情你都和冰儿谈就行,至于我,要离开家一段时间,不要找我,过年我不会回来,但是婚礼前我一定会回来。”马如芬纵有满腹狐疑,也无法再得到答案。儿子一向是温顺的,他再怎么不满,最后还是会对她做出让步。他已经答应和冰儿结婚,推迟就推迟婚礼吧,反正年前和年后也就一个月的时间。随他去好了。白若昭回房间换了干净衣裳,收拾了几件细软,便提着行李箱离开白家大宅。他要在生命彻底进入囚牢之前陪着月。他的生命能给月的就剩下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八尺门18号很热闹。除了阿残在床上睡觉以外,所有人都在整理行装,明天她们就要带阿残上北京了。方逸伟很不快乐,因为工作关系,他不能陪刘凝波她们上北京。众人都安抚他。“你啊,管好你的仕途要紧。我们不想你变成范进,求而不得则疯,终于得到则癫。”刘凝波的伶牙俐齿总要让方逸伟动用武力,他追得她满室乱窜,逮到了又是一阵胳肢窝挠痒痒。每次都以刘凝波的告饶结束。一番打情骂俏之后,方逸伟意犹未尽地去上班。走到铁栅门边,正巧遇见拖着旅行箱的白若昭。白若昭额头的伤叫他吃惊不说,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仿佛只要有谁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他便能瘫下身去。“你去上班吗”白若昭先开了口,挤出一个难看的虚弱的笑。“唔,”方逸伟应得有些迟缓,他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没什么,不小心摔的。”白若昭苦涩一笑。“你小心点。”方逸伟将信将疑。“你小心点”,这是方逸伟的口头禅,他会对刘凝波说无数无数的“你小心点”,吃饭、走路、天凉、天热,他都这么说,现在他也对白若昭说“你小心点”。白若昭点头,黯然一笑。两人不再寒暄,各自迈步。一个出了铁栅门寻他的前程,一个进了铁栅门,和他的爱情做最后的诀别。见到白若昭狼狈的模样,虽然大家吓了一跳,但还是很欢喜。因为阿残有了手术费,每个人都很振奋,就连阿残都不再说恶毒的话语,而是乖乖地睡觉。月将若昭带进自己房间,心疼地给他的伤口涂上菜油。一边涂,一边嗔怪他怎么那么不小心。她睡了大半天,又喝了许多葡萄糖,酒已彻底醒了,已经进食了些白粥,人清爽许多。第237章 怀孕若昭整个人都蔫着,他坐在床边,显得安静而乖巧。月跨坐在他膝盖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左右打量他额头上的伤口。她的带着少女馨香的体息萦绕在他身边,毛衣的圆领开得很低,粉粉的紫色衬出胸上那一段藕一样的白,微微起伏着的是若隐若现的酥胸。若昭一下抱住她,吻她的唇,月一愣,旋即回应他。若昭的吻好深沉,仿佛陷在泥泞里的车轱辘,负重移动着灼热的两片唇。吻着,吻着,若昭就哭起来,先是眼泪“吧嗒”掉下一颗,接着便是成串的眼泪,打在月的面颊和脖子上,月吃惊地抬起头看他。乌白分明的眼睛蘸满询问。白若昭抖着唇,把头埋到月怀里去,他没有哭出声,只是哭得双肩抽动。月抱着他的头,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伤心。“是因为没有筹到阿残的手术费吗凝波已经借我三十万了,所以你不用自责,阿残可以做手术了。”月安慰。若昭并不答,只是一个劲地哭。月怎么会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心就像油煎刀割。他的眼前闪现着的全是那些照片,他的月这样纯洁的花朵就那样被侮辱、摧残。她一定是不要他心里难过,才会装的这样没事人一个。月已捧起他的脸,她吻掉他脸上的眼泪,然后吻他的眼睛、额头、鼻尖和唇。他们深深地吻着对方,舌头交缠,然后倒向床上阿残的手术预料中的成功。冬日的北京城寒冷而干燥。手术那天上午,月在白若昭的陪伴下,配合医生、护士做采集前的系列检查准备。有白若昭的陪伴,月非常放松。静静的采集室,机器的转动声轻轻的。殷红的血液通过月的双臂,在几根细细的管子间来回游走。“阿残好吗帮我去看看阿残。”月对白若昭说。白若昭点头。无菌房里,阿残的各项指标均降到最低点。蓝青和刘凝波守在手术室外。刘凝波在手术室外的玻璃墙上挂了两串幸运环,红色的幸运环,异常绚烂。白若昭来了,他们隔着玻璃看进去,阿残静静地躺着。她的面容难得的平静和温顺。傍晚时分,来自月体内的造血干细胞成功通过静脉输入到阿残体内。这是新的“种子”,将重建她的造血系统。月供髓后,因为要观察是否有并发症,还要卧床休息数周,便直接住在医院里。医生给她用了适量的抗生素和止血药,嘱咐要加强营养,促进恢复。阿残术后恢复很好,她仍然住在无菌室里,除了蓝青穿了消毒衣在无菌室里照顾她外,其他人每天都去隔窗探视。阿残的主治医生是刘凝波的同事,有了刘凝波的特别关照,对阿残的医治无不尽心尽意。司徒月为着盲姐的病焦头烂额,刘凝波却怀孕了。刘凝波并没有把怀孕的事告诉司徒月,怕司徒月担心她在医院里人多手杂不能安胎,她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方逸伟。方逸伟当然是狂喜不已,他简直要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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