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朋友。”“那有没有其他直系亲属来呢”医生问。刘凝波道:“怎么,化验的结果很不乐观吗我们是她很好的朋友,有什么事,同我们讲就行。”“化验报告单显示血液成分里白细胞数量偏多。”医生谨慎地答。白天明问道:“白细胞数量偏多,是不是可能是白血病的征兆”医生沉思了一下道:“刘医生,你知道咱们医院是全国最权威的,化验结果基本是不会出错的。”拿了化验报告单,白天明和刘凝波沉重地走在病房外的通廊里,忽然,一个年轻男人窜到刘凝波身边,一下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凶狠,刘凝波立时疼出了眼泪。大周朝,整个皇宫都在喜气洋洋,公主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期,这回不会再延后了。叶茗荃给袁弘德送饭,袁弘德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日,不吃也不喝。叶茗荃道:“将军,如果不愿意和公主成婚,大不了逃到北地就是。”他的将军威武神勇,什么时候需要受制于人。袁弘德没有说话,他想起那一日在这间书房里,唐莉来找他,他终是低下高贵的头颅乞求她:“要怎样才能让我见到凝波我只想要我的凝波啊”“那你就和公主成婚,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我便告诉你那女子在哪里。”唐莉诡异的笑。袁弘德没有拒绝的本钱。说时迟那时快,白天明一下推开那个男人,将刘凝波拉到自己身后去。年轻男人冷笑起来,刘凝波的目光越过白天明的肩膀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康浩。离婚一月不到,康浩却清瘦了许多。他依旧衣冠楚楚着,一副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身旁跟着一个衣着性感的妙龄女郎。女郎挽住康浩的手臂,娇滴滴地道:“康浩,她是谁啊”“我前妻。”康浩回答这话的时候,竟是一脸骄傲的表情。“你离婚了啊那为什么还要叫我来堕胎啊”女郎一脸无辜的表情。康浩捏了捏女郎的下巴,道:“因为我不确定你肚里这个是不是老子下的种。”刘凝波并不想再和康浩纠缠什么,她拉了白天明的手臂快速向电梯口走去,康浩却伸手拦在他们跟前,他微抬着下巴,习惯性抖着身子装出一副花少的架势来。他的目光在刘凝波脸上打量了一番,再调到白天明脸上,不屑地道:“刘凝波已经离婚了,你呢不会让我前妻当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吧”“不可理喻”白天明愤愤地骂了一句,拉了刘凝波便走。康浩却也拽住刘凝波的手臂,嘴角向上斜着,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从前他就天天不离你左右,不管什么事都充当着你守护神的角色,现在好了,你离婚了,他称心如意了”刘凝波的脸色煞白如纸,结婚三年,康浩无不纠结她和白天明的关系,男女之间是没有真友情的,他铁定认死了她的罪,现在离婚了,他还是这样耿耿于怀。刘凝波低垂着眉眼,并不和康浩的目光有任何交集,结婚三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折磨和虐待,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只是她没想到,就算离了婚,康浩还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羞辱她。白天明已经甩开康浩拉住刘凝波的手,他一字一顿道:“康公子,你们已经离婚了,从今往后,凝波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康浩正想发火,白天明已经拉住刘凝波快速走进开启的电梯。电梯里,白天明用力握了握刘凝波冰凉的手,似乎要传递给她一些正能量似的。刘凝波抬起头来,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出了医院,白天明问:“现在准备去哪儿回家,还是去找月”“先去找月吧,把阿残的事情先跟她通口气,她妈妈应该也是做不了主的,凡事还是得月拿主意。”刘凝波答。“那好,我陪你去向阳坊,”白天明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接近正午,秋的天气总是这么不冷不热,恰到好处,“要中午了,要不要先请你吃午餐啊”刘凝波笑答:“去月那里吃她亲手做的甜点,岂不更好她可是向阳坊的首席蛋糕师哟”“也好,月在向阳坊工作这么久,我还没去捧过场呢”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向“向阳坊”出发。向冰儿也正在去往“向阳坊”的路上。“向阳坊”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路段。精装修的门面,走进去便能沉浸在各种西点的香气里。见店里突然进来一个衣着光鲜长相上乘的贵小姐,月忙放下手上正在装炉的面包,迎上来,微笑着说:“欢迎光临,需要买蛋糕还是面包啊”“随便什么甜点打包几份吧”向冰儿并不看陈列在玻璃柜里的各种甜点,她的目光在月脸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月的笑容渐渐僵硬住,她尴尬地小声问道:“请问,具体需要什么甜点,要打包几份呢”“算了,我不要了。”看着月单纯的笑容,向冰儿的神情蓦地黯然下去。白若昭喜欢的竟是这样毫不起眼的灰姑娘,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甚至一贫如洗,在这“向阳坊”内干着低贱的蛋糕师的活儿,可是白若昭竟然为了她拒绝自己的热情,不能不叫人气馁。向冰儿失魂落魄地出了“向阳坊”。远远的,白天明便看见了她。他心里一咯噔,加紧脚步,走进“向阳坊”。一见司徒月,他立刻紧张兮兮地问道:“月,你没事吧”月不解:“我能有什么事”“刚才那个女孩”白天明试探着说道。“哦,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孩子吗长得很富贵、很漂亮的样子,不过就是有点奇怪。”“奇怪什么”白天明问。“她明明说要买甜点,突然又不买了,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不知她在看什么”司徒月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白天明呼出一口气,道:“她真的什么也没说吗”“不是什么都没说,是什么都没买。”司徒月说着,便笑起来。刘凝波也跟着笑,“我看天明哥,你才奇怪呢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一点,就问长问短的,那么好奇,可以自己追那位姑娘问去。”白天明一脸没趣,道:“好吧,凝波,敢情昨晚上小蓝那儿吃下的醋劲还没退干净呢”刘凝波这才悻悻然住了嘴。“凝波,天明哥,你们俩怎么突然来了”司徒月已经领着两人坐到店里靠窗的藤椅上,透过落地长窗,城市的车水马龙一览无遗。“月,今天早上,我和天明哥去医院拿了阿残的化验报告单,你看看。”刘凝波将化验单递给司徒月。月打开化验单,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堆数据,道:“看不懂啊”白天明指着化验单上白细胞的一栏数据,道:“你看看,正常成人血液当中的白细胞个数为40100x109,但是阿残白细胞的个数超出太多了。”“这说明什么”月一脸担忧地看着白天明。“很有可能是白血病。”白天明答。月的心跳几乎漏跳了一拍,“妈妈说过阿残在乡下的时候经常低烧流鼻血,看起来,像是白血病的前兆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月,你别担心,医生也不确定,说不定是机器误诊也有可能,所以医生建议是否让阿残到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复查,等确诊以后再说。”刘凝波握住月的手,安慰她道。“可是,可是”司徒月已经六神无主了,她慌乱地几乎要哭起来。“月,你别担心啊,我会陪你一起带阿残去的。不一定就是白血病,你说是不是就算真的是白血病,也有办法医治的。”“对,月,我们因为担心你妈妈会乱手脚,所以才先来和你商量,你要是也乱了手脚,那你妈妈和阿残怎么办”白天明也安抚着月,“出了事还有凝波,还有我,还有若昭,不是吗”“嗯。”月期期艾艾地点头,眼睛里已经泪雾模糊起来,“回家之后,先不让我妈妈和阿残知道这件事吧我们得好好想个办法,哄哄阿残,不然以她那么执拗的性格,她铁定不会跟我们去外地检查的,还有可能会做出偏激的事情来。”“那等你晚上下班回来,我们两个再好好商量。”刘凝波道。出了“向阳坊”,刘凝波和白天明各自回家。刘凝波不放心月,又担心家里的阿残,便先回了八尺门18号。刚走到铁栅栏旁,便有一双手从身后环抱住她,轻轻地呼唤:“凝波”刘凝波的心雀跃起来,她知道他是谁,那个名字已经从她心里随着汩汩的血液奔流而出:逸伟,逸伟,逸伟第224章 偷香公主出嫁,心上人偷香皇宫,喜乐大奏,公主风风光光出嫁,却没有愉悦的神情。洞房花烛夜,新郎不在洞房。宫女儿为公主抱屈,郁琬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的表情。驸马此刻正在从公主府去往宫中的途中,身上的新郎喜服簇新耀眼,他的神情却是急不可耐。一个女子身穿耀眼的大红衣裳,已经等在去路。袁弘德的马儿远远的就抬高前蹄发出凄厉的悲鸣,月色中,马儿就像看到了鬼魅般惊慌失措不肯向前。袁弘德翻身下马,迎着凄冷夜风奔向那红色斗篷的女子,女子从斗篷中露出半张脸来,脸上写满冷酷。“为了她,你再一次做驸马,和三百年前一样,你心甘情愿做驸马,却不是心甘情愿娶公主,而只是为了她,看起来她才是驸马的宿命。”唐莉声音悲愤苍凉。袁弘德却是直截了当道:“我已经如约娶了公主,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诺言告诉我她在哪里”唐莉手一挥,长长的袖子便在袁弘德跟前拉开帷幕,如晶莹的水帘。“看见了吗她正在和别的男子温存,她的心中没有你,前世没有,今生没有,永生永世都不会有你,楚长岐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袁弘德看着帷幕上熟悉的面孔,她正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方逸伟的脸颊从后面紧紧贴住刘凝波的脸颊,刘凝波不敢动,心底里那酸酸疼疼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浓烈,她怕动一动,那酸疼的感觉就会堙没自己。耳边萦绕的全是方逸伟温暖的带着郁金香般浓郁香气的鼻息,他的唇落在她的面颊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全写在这个温柔的吻里。他一叠连声地呼唤她:“凝波,凝波,凝波”刘凝波回过身来,方逸伟的手就松松垮垮地挽在她的腰上,眼睛亮晶晶的,像阳光落在钢管上反射出的两团小火焰。刘凝波伸出手一下蒙住他的眼睛,她不敢这样近距离的四目交汇,胸腔里那只乱撞的小兔已经头破血流了。方逸伟拉下她的手,将她的小拳头紧紧攥在自己手里,露出邪邪的笑,坏坏地说:“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不敢看我吗怕看了我,自己就会不可遏制地爱上我,对不对对不对”眼前蓦然出现和方逸伟耳鬓厮磨的情景,两抹红霞倏地飞上刘凝波的面颊,她羞赧难当地低垂着头,抿着唇,恁那灼烫的感觉从脸上一直烧到心底里去。逸伟,方秘书,你怎么懂,我已经爱上你了,不可饶恕,不可救赎地爱上,就这样一头扎进去了。刘凝波在心里说。她并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此时此刻,让自己暴露在方逸伟灼热的目光中,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原来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是这样猝不及防,爱情的一方会变得这样矫情、失去自我和盲目。“我们一起遛遛吧”方逸伟指着不远处的一辆白色越野摩托车道。刘凝波吃惊地张大了口,笑道:“也太夸张了,这造型”方逸伟拉着她走到摩托车旁,拍着高高翘起的摩托车后座,道:“专为情侣设计的,你坐在上面就能紧紧地抱住我的腰,然后尖叫。”“你太坏了”刘凝波刚一说完,方逸伟已经将一个头盔套到她头上去。“可是我穿裙子。”刘凝波抗议。“长裙,飘起来,就更像仙女了”方逸伟不由分说将刘凝波往后座上一抱,扣下她的头盔前罩,道,“准备出发”“好吧,这么高,就当做骑马啦”刘凝波笑着说。方逸伟已经戴上头盔,驾上摩托车,呼啸着出了巷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刘凝波的喊声堙没在呼啦啦的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