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累了,便手牵手,互相翻着白眼折回身子。猛然看见一个久违的身影立在铁栅门边。“方逸伟”白若昭不可置信地盯着跟前的人。方逸伟随意的白t牛仔,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白若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道:“哟,书生不改旧时模样啊,方大秘书。”“少来这一套。”方逸伟看白若昭的表情很是不耐,他不时回头看看铁栅门里头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正哗啦啦地往地上落着叶子。“学长,好久不见,”司徒月温顺地笑着,虽然她不懂方逸伟和白若昭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总是能体味到两人间的针锋相对,“你这么一大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方逸伟当然不会告诉司徒月,自从刘凝波离开他的宿舍,他便一路跟着她,先是跟到她的租屋,继而跟到八尺门18号,他只是抬着下巴,看司徒月的随和的眼神一到白若昭身上便立马犀利起来:“八尺门18号,我不能来吗”“难道你也是来大扫除的”白若昭好奇地问。“大扫除”方逸伟正狐疑着,铁栅门内传出刘凝波的声音,“司徒月,快进来了,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你最好请半天假就好了,不然向阳坊扣你工资呢”“哦,来了。”司徒月应了刘凝波一声,又把目光投到方逸伟身上,“师哥,你认识凝波”方逸伟的表情闪烁了一下,听到刘凝波的声音,他突然怯懦了。他想起早上刘凝波的不辞而别,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夜情对刘凝波来说算什么呢他对刘凝波来说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一场酒后的意外而已。方逸伟面色惨白起来,他哑着声对司徒月道:“不认识。”便转身,向巷子外走去。第215章 你有珍珠,我有简简白若洢和青蕾身着夜行衣跪在郁琬跟前。郁琬高坐,神色恼怒,冷声道:“为何现在才到如果是本宫遇到危险让你们来搭救,你们这样姗姗来迟,只怕本宫早就没命了。”“姑娘的手伤”青蕾欲替白若洢辩解,却被白若洢制止。“属下知错,请公主责罚”白若洢忍辱负重道。“知错,那就将功补过吧”郁琬冷哼。“请公主吩咐”白若洢拱手。郁琬脸上露出邪恶一笑,道:“白珍珠,你这辈子的使命是听命于木珠的主人,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守护太子从前这个使命你完成得很好,现在你要延续这个使命,不要辜负我寄予的厚望。”白若洢一凛:公主的任务和陆景胜有关。不,是周天朗,如今陆景胜已经回到他本该的位置上,如今他不再是山圻城的第一才子,而是大周朝的太子,东宫的主人。白若洢挺直了背脊,道:“公主要属下如何做”郁琬道:“蛊惑他,离间他和尹凝波”白若洢神色一僵。另一时空。看着方逸伟有些蹒跚的背影,司徒月还想同他说些什么,白若昭制止了她,正色道:“司徒月,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不理会也罢。”“可我觉得师哥好像是来找凝波的。”司徒月一直望着方逸伟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不可能的吧,来找学姐干嘛不进去呢而且他刚刚说了他不认识凝波。或许他只是顺路经过。”白若昭撇着嘴角,提到方逸伟,总是没来由地流露敌意的表情。“宇风,我怎么觉得你和师哥好像有过结似的,你们曾经可是同班同学啊。”“哦哦,你知道的,司徒月,同行之间有竞争,我和他那时候都是尖子生,竞争、敌意很正常的。”白若昭笑着解释,司徒月并不认可他的话。“可我并不觉得师哥自视甚高啊”“他如今是政府要员秘书,年纪轻轻,有点高傲,也正常啦。他们政界中人通常都这样。”白若昭已经拉着司徒月进了院子。“天明哥也是政界中人,你怎么这么说呢”司徒月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白若昭。“哦,”白若昭讪笑着掩饰心里的慌张,他其实并不对政界中人有什么反感之处,真只是对方逸伟有敌意而已,这敌意的原因如果告诉司徒月肯定会惹她不高兴的,所以他只好岔开话题道,“司徒月,你真是没大没小,白天明是我叔叔好不好你不喊他叔叔,居然喊他天明哥真是的。”“我为什么要随你喊他叔叔你也从来没把我带去见你的家长,不是”司徒月一撅嘴,自顾自向里屋走去。白若昭盯着她袅娜的背影,笑容渐渐隐去。司徒月,他该怎么跟司徒月说,其实不是他不带她去见家长,而是母亲一直都不认可她。司徒月,司徒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白若昭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甩甩头,换上一脸笑容,对院子里的杂草说道:“小样的,敢长这么高,全都等着,待会儿就把你们收拾掉”“凝波,你家好大啊这么多房间。”司徒月说这话的时候,凝波的家已经被清洗完毕焕然一新了。“你喜欢吗”“喜欢,你知道我在城里没有房子。做蛋糕师的工资也不高,现在房租又涨得厉害,”司徒月的眸子淌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忧伤,“凝波,叔叔虽然去世了,但至少留给你一栋房子。”“这里到处都是老爸的痕迹。”刘凝波的目光停留在老爸的遗照上,照片上的男人英姿帅气,笑容迷离,却永远只能定格在记忆里了,突然,刘凝波灵机一动,她握住司徒月的手,激动地说,“司徒月,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你看,这么大的屋子就我一个人。”“敢情好,只是”“只是什么啊你租的房子刚好到期了,你搬来和学姐一起住,也省得我成天悬着一颗心。”白若昭汗流浃背地从院子里走进来。刘凝波给他递了条毛巾,笑道:“你成天为谁悬着一颗心啊”“还能为谁学姐明知故问,”白若昭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司徒月,因为清理卫生,司徒月的鼻尖上正沁着细细的汗珠,“公主和那些陌生人住一块儿,男女混杂,不知道善恶,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你呀,就会瞎操心。”司徒月向白若昭翻了翻白眼。“我倒觉得若昭说得是,这个周末你就搬过来吧西面的屋子临街热闹些,若昭要是常来看你,我一定躲自己屋里,不妨碍你俩说甜蜜话的。”“学姐,要我怎么赞你才好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端庄方正、善解人意的贤妻良母”“贤妻良母”一说让刘凝波的笑容僵硬住,随即枯萎成一朵惨败的花。贤妻良母安在她身上,是个多么可笑的形容词,她是个婚姻惨败的弃妇,现在她还是个随便就能跟男人上床的dàng fù 司徒月知道白若昭的话多少刺痛了刘凝波的神经,她狠狠地瞪了白若昭一眼。白若昭自觉失言,便陪笑道:“学姐,咱们上街买点菜,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司徒月说你炒得一手好菜呢”“好啊,那我就露一露厨艺,”刘凝波抿了抿唇,牵强地笑起来,“叫上天明哥一起,好不好”“当然好。”白若昭和司徒月异口同声。商量妥定,白若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来电,便立马慌张地走到屋外接听。司徒月并不以为意,她只是指着客厅空荡荡的白墙对刘凝波说:“凝波,这儿应该挂上你大幅的写真才不会显得空落落的。”“那样太俗气了,还是去求一幅名家的墨宝吧”“天明哥啊,他爱人不是赫赫有名的画家吗让他央求他的画家妻子画一幅美轮美奂的写意图,岂不妙哉刚好中午叫他吃饭,把这事和他说一下。对他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中午同他说说看。”两人正说着,忽见白若昭垂头丧气地从屋外走进来。“怎么了,谁挂来的电话”刘凝波问。“没谁,就是店里有点事,我不在这儿吃饭了,我先走先。”白若昭慌里慌张地跑走,甚至没和司徒月告别。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司徒月嘟哝道:“信不信他在撒谎呢”“撒谎”“对,他撒不来谎,一撒谎就是这个表情。”刘凝波笑着看司徒月嘟起的小嘴,眼里含满了疼爱和怜惜,“司徒月,你看,你对他多了解啊”“何必这样急匆匆衣服都没换,脏兮兮地就跑了。”刘凝波将沙发上白若昭的西装打包起来,“你给他送去吧,吃完饭的时候。”司徒月愤愤然地拍打着西装,道:“谁要给他送”“难道还要我给他送不成”刘凝波笑着反问。司徒月这才悻悻然地撇撇嘴。白若昭出了八尺门的巷子,找到停在巷口的小车,马如芬再次打来电话:“儿子,你回来了没有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母亲大人,你别催,好不好我开着车呢你再催,小心我一不小心出个车祸什么的。”“好好好,儿子啊,我不催你,但是你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妈妈跟前,不然”“不然妈妈你就要绝食,就要出家,就要撞死给我嘛”白若昭接过母亲的话茬,母亲的台词从小到大他都快听烂了。挂掉母亲电话,白若昭朝后视镜里探了探头,他这才发现自己走得急,连衣服都没换呢。他赶紧给司徒月挂了电话,“喂,司徒月,我西装落学姐家了,你记得带给我。”“你是接到什么老佛爷的懿旨啊,走得跟投胎似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带”电话那头司徒月正使着性子。“你不给我带也行,反正你不是要搬到学姐家了吗到时候我正好还可以借着拿西装的名义去看你。”白若昭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他可以想见此时此刻八尺门18号里司徒月一定气鼓鼓地干瞪眼呢他就喜欢和司徒月抬杠。他们就像一对欢喜冤家。可是司徒月,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娶回家啊白若昭想起白家大宅里的马如芬,神情就凝重起来。大周朝。苏简简凭窗而立。窗外是纷飞的大雪,天地一片白茫茫。雪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苏简简使劲擦了擦眼睛,她居然看见了陆景胜。不,是周天朗。她的心上人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了大周朝的太子,再不是那个成天觊觎别人家老婆的陆景胜了。苏简简的泪悲戚戚落下来:苏简简,你又出现幻觉了。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怎么会来见你呢你这个曾经不知好歹让他伤透了心的女人早就被他遗忘了吧苏简简正伤心着,发现雪地里的确有人来了,只不过是个陌生人。那陌生人对苏简简说:“太子让我来接你。”苏简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苏简简,你这个傻女人,你又在做梦了。但是苏简简还是随着那个人走。她一边骂自己傻,一边跟随那个人走入纷飞大雪。是梦也好,那就让她在梦里沉沦,不要醒来吧。苏简简入了宫,的的确确是入了宫,奢华的宫殿一座座在她眼前出现,她使劲掐自己的脸,疼,好疼她不是在做梦吗真的是太子来接她了。苏简简欣喜若狂,但很快惊喜就变成惊吓。她见到的人不是周天朗,而是尹凝波。“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唐莉坐在花团锦簇的帘幕丛中,微笑着对苏简简说道。苏简简跌坐地上,她的仇人来索命了。苏简简吓得在地上到处爬动。“我娘已经死了,害死你父亲的人不是我,害你尹家的人也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放过我放过我”这些年,再没有什么能让苏简简更深地体会到苟且偷生的滋味是如此珍贵,她是如此贪生。唐莉离开了座椅,她缓缓走到苏简简跟前来,苏简简花容失色,蜷缩地上,瑟瑟发抖。唐莉的声音很温柔,她道:“简简,你忘了吗我是你师父啊师父怎么会害自己的徒弟呢只要你敬重师父,那么师父便会是你永远的靠山。”苏简简的心放下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