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由。解铃还须系铃人,去吧,为师在这里恭候你的佳音。”觉非这才明白,师傅并非因为讷于言辞,才叫他入宫去见骆钰昭和孟近竹。师傅的目的,是想以此为契机,让他与从前彻底的决裂,从而获得新生。“师傅,弟子遵命。”觉非恍然惊觉,顿时跪拜了下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可是等他的双腿一迈出寺庙的山门,顿时又犹豫了起来,不禁心慌气短,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思前想后,又退回了寺庙之中。突然间,山门处来了一顶轿子,轿子前呼后拥,跟了不少随从,一看就是哪位达官贵人到寺庙上香来了。觉非来不及躲避,生怕被人认出来,急忙藏身在了香炉后面。这时,轿子里传出一个声音来,“你们都闪开,我还没老,自己会走的。”觉非一听这声音如此熟悉,不禁偷偷往前看了一眼,果然是他熟悉的那个人,顿时有了主思。作者闲话:第255章惊动凤驾从轿中下来的人,正是当今皇上骆钰昭的生母,今日的太后,昔日的淑妃娘娘。觉非心想,如果按照师傅的意思贸然跑到皇宫去,就算不被人认出来,也会被侍卫们当成哪里来的野和尚给赶跑了,如何见得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既然在此巧遇太后,那就绕个弯子,先从她身上想想办法吧。大相国寺的规模在帝都不算大,但一向很灵验,达官贵人都喜欢来此上香还愿。太后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为孟近竹和他腹中的胎儿祈求平安的。由于她不愿惊动寺里的人,骆钰昭事先派人实地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为了防止意外,沿途布置了不少暗哨,这才吩咐随行的侍卫、宫女和太监们,全都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物,跟随太后出了宫。太后一下轿子,暗探们早就扮成香客进了寺庙,在各个角落里关注着每一个往来的人。觉非刚一探出头来,立刻便引起了暗探的警觉,便有人走近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位小师傅,你不在禅房好好念经,在这里鬼鬼祟崇的偷看什么”觉非从话里咀嚼出了挑衅的意味,他可不想生出什么是非,急忙撒了个谎,“小僧奉师傅之命,要到寺外去买些东西,看见前面山门外来了一位贵人,小僧觉得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边默默的念叨,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家人不打诳语,弟子为了不惹麻烦,才不得已这么做的,回头一定好好在佛祖面前忏悔。暗探听他一口流利的帝都话,疑心便去了不少,挥挥手说,“看你年纪轻轻的瞎了一只眼睛,怪可怜的,别在这大雄宝殿前面晃来晃去的,赶紧走吧,免得开罪了贵人。”觉非连连道谢,转身退回了大雄宝殿侧面的廊柱后。这时,一身便服的柳观印已经跟在太后身后进到庙里。远远见到一个和尚的背影,有些似曾相识,便问刚才盘问觉非的暗探,“那个和尚长得什么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模样挺清秀的,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一只眼睛。”暗探的一句话,立刻提醒了柳观印,他随手从怀里掏出通缉骆钰英的画像,“是不是他”暗探仔细辨认了一阵,“回将军,确实很像,不过刚才那和尚比画像里的钦犯要瘦了很多”柳观印还是不放心,下令道,“你去将他叫来,让我当面看看。”今日太后隐了身份到大相国寺来祈福,按照元亨帝的意思,并未在寺庙里清场,虽然事先做过各种缜密的安排,但现场有不少进香的信徒,人多手杂,难免会有疏忽和考虑不周的地方,如果有个闪失,他柳观印可万万担当不起。暗探得令,返身去找觉非,发现他的人已经不见了。原来觉非看见陪同太后的是骆钰昭的家将柳观印,怕被他认出来,立刻闪身进了旁边的藏经阁。柳观印不见暗探回来复命,太后却已经跨步进了大雄宝殿,不敢怠慢,便也紧跟了进去。太后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微微闭上双眼,开始默默的念着祈福的祝词,旁边的太监立刻将大香点燃,插在了门外的香炉上。僧人给太后递过一只签筒,“咱们寺里的签特别灵验,女施主可要抽上一签”太后听了,把签筒拿在手里,摇了一会,一枝签应声落在地上。僧人赶忙拾起看了看,脸上露出喜色,“恭喜女施主,是一枝中平签,您的家人都会平安吉祥的。”太后听他解说完毕,伸手拿了个锦囊递过去,“多谢这位师傅,这是一点香油钱,请师父收下。”说完转身出了大殿。柳观印见进香活动顺利的接近尾声,顿时松了一口气,正要令人去找那个暗探,忽见藏经阁外走过一个年青的和尚来。柳观印瞧他与骆钰英有七分相似,但此时的觉非已经容颜大变,比起以前明显的清瘦了许多,又是一声僧衣,因此柳观印不敢贸然得出结论,见他大步冲太后身边走来,急忙喝止道,“站住”觉非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依然径直朝前走来。他在藏经阁躲了很久,眼见太后就要回宫,机会稍纵即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冒险出来觐见太后。柳观印怕他做出不利于太后的举动,立刻挺身拦在前面,伸手指着他,“说你呢,还不给我停下”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花,觉非身形微动,竟然晃过了他,到了太后近前。柳观印暗叫一声遭了,正要出手,却见觉非跪在了太后脚下。“太后,小僧有十分重要的消息要单独稟报。”太后微微一愣,想不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一个和尚给识破了,当即站定脚步,问道,“你是何人,有什么要紧事,不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对哀家说吗”觉非不敢抬起头来,低声道,“此事关系到大烈皇族的江山社稷和皇族的命运,因此小僧不敢随意出口。”柳观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呵斥道,“大胆妖僧,竟敢妖言惑众,诋毁我大烈国运,你就不怕掉脑袋吗”“大人,小僧忠心维护大烈的江山社稷,想把师傅亲耳听到的的消息上达天听,只因身份低微,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圣上,因此才冒死惊动太后的凤銮,还望大人恕罪。”柳观印正要说话,太后却已经开口了,“你一个小小的出家人,如何认得哀家的”“太后难倒没有察觉小僧的声音有些熟悉吗”觉非抬起头来,好让太后看清他的脸。太后仔细辨认了一番,不由呆住,捂嘴说道,“竟然是你”她可是知道,骆钰英乃朝廷的钦犯,虽然在法场被人劫走,但皇上并没有宣布赦免他的罪行,因此不敢当众说出他的名字来。“太后如果信得过小僧,就请移步旁边的偏殿,小僧将师傅他老人家请来,向您说明缘由”“也好,咱们许久没有见面了,聊聊也好。至于你师傅,不见也罢。”太后说着便往旁边的偏殿走去。柳观印从他们的对答中,已经断定眼前的这个僧人就是骆钰英,顿时大急,挡在太后前面,“太后,此贼今日出现在此,定然有巨测之心,咱们不得不防呀。”太后既然不肯揭穿骆钰英的身份,柳观印也不好直接指名道姓,可眼前这人曾经是皇上的死对头,大烈的逆臣,他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让太后与逆贼单独相处。“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此番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哀家,哀家就敢断言,他决无害人之意。”太后当年不过是一名普通个宫女,被隆化帝临幸后,有了身孕,一年后产下三皇子骆钰昭,才由宫女被封为淑嫔,又过了许多年,得以晋为淑妃,这其间经历了内宫争宠、诸子夺嫡,她在宫中的地位却一直在上升,各种多少险恶风波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决不是一个寻常的女流之辈。太后所言虽然在理,但柳观印无论如何也不敢冒这种风险,当即跪下,“太后决不可以妇人之仁,轻信此贼的巧言令色,待微臣拿了此贼,交与御史台严刑审问,才是对付此贼的最好办法。”太后脸上微微露出愠色,“柳将军,到底你是主子还是哀家是主子”“当然是太后,微臣岂敢与太后相提并论。但微臣职责所在,不敢不忠于职守,皇上令保护好太后,微臣就是掉了脑袋,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柳观印只好抬出元亨帝的招牌来。“皇上那里,哀家自会为你说清楚的。柳将军的忠心可嘉,但哀家自有分数,不会连累于你的。”柳观印见太后动了真怒,这才不敢再说下去,狠狠的瞪了觉非一眼,“你要敢对太后有任何不轨行为,本将军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斩于刀下。”“小僧若有任何不当的行为,将军随时可以动手。”觉非跟着站起了身。柳观印如临大敌,立刻走到前面,将他与太后割开一段距离。几人进了偏殿,太后在正中落了座,柳观印站在旁边,眼睛像两颗钉子的牢牢钉在觉非身上。觉非看了看众人,又道,“太后如果信得过小僧,只留下柳将军一位就可以,其他侍卫可以在殿外等候。”太后微微一笑,“准奏,你们四个就在门外听令吧。”其他的四个一等侍卫听了太后的命令,不禁迟疑的望着柳观印。“怎么,只有柳将军才能使唤得动你们吗”太后轻轻咳了一声。柳观印赶紧朝他们挥挥手,几人这才不情愿的走了出去。这时,门外已经被侍卫和暗探们围的如铁通一般,连一只鸟儿都休想飞近。“钰英,现在可以说了吧”太后亲切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好像完全忘了曾经有过骆钰英残害他们mǔ_zǐ 的事情。觉非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闻言嘴唇微微一颤,伏在地上请罪,“钰英做过很多对不起太后和皇上的事情,太后虽然不责怪钰英,钰英却万分愧疚,多次想以死谢罪,后来巧遇恩师,得到他老人家的点化,才有了今日。昔日的钰英已死,小僧法号觉非,与尘世再无任何瓜葛。”柳观印嘴角一声冷笑,“说的轻巧三言两语就想为自己脱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太后脸上仍是一片慈祥,“觉非,觉今是而昨非,法号很有深意,但愿你能真正做到痛改前非,果真如此,太上皇在泉下有知,也能够安息了。”“父皇,他他”觉非虽然遁入空门,突然间听到隆化帝离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自从帝都被慕容大运攻陷,你父皇便一直郁郁寡欢,前些日子突然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提起往事,太后也颇为伤感,拿出手绢来抹了抹泪。作者闲话:第356章师徒入宫觉非默默的诵了一阵经文,算是对亡父的超度,然后才将方天赐准备南下,来找大烈皇室晦气的事情一一道来,他的口才一向很好,又善于表现语言抑扬顿挫的特质,听得太后和柳观印不由得为之动容。等觉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太后问道,“方天赐既然是将你从法场救走恩人,你为何要将他的行动告知哀家,这岂不是显得你恩将仇报吗叫哀家如何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觉非道行浅薄,又曾经干过许多有害大烈的事情,自是不足以取信太后,太后可召师尊来当面问个清楚,他老人家自有参研佛法,决不会在人前说半句假话。”太后低声问身后的柳观印,“柳将军怎么看”柳观印这些天的任务,就是在时刻防范方天赐的突袭,但他对骆钰英的成见甚深,要他相信刚才的话,实在是千难万难,当下直言道,“启稟太后,微臣以为,方天赐想要不利于皇上和皇后确属事实,但骆钰英与此人早就认识,保不定他是在利用咱们,在取得太后您的信任之后,再借机与方天赐取得联络,暗中对皇上和皇后下毒手也未可知。”太后略作思索,“柳将军的话确实有道理,觉非,即便哀家信得过你和尊师,但若要让哀家以皇上和皇后的安全来冒险,那也是决计做不到的。你既然已经将消息告知哀家,哀家自当将你的原话转告皇上,至于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哀家也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请他赦免了你,从此以后你可以找一个清净之地,专心研究佛法去吧。”“这小僧谢过太后不杀之恩。”觉非听太后不肯让他和师傅进宫,万一方天赐来了,只怕皇宫之内无人能够抵挡得住,“小僧方才听到有香客议论,皇宫内的那些杜鹃花全都在一夜之间离奇的枯萎了,这些传言可是真的”太后将目光转移到柳观印身上,示意他作答。“不错,皇宫内的杜鹃花确实被人给毒死了,不过方天赐在皇宫内潜伏的同党也已被抓,最后畏罪自杀了。”案子是在柳观印主导下破获的,说起这个来他颇为自得。“这就对了,师傅曾经说过,这些黄花杜鹃散发出的气味,能够克制方天赐的先天罡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来寻仇,正是因为当年他曾在皇宫中数次被擒,如今的事态说明,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还请太后提醒皇上及时做好防范。”柳观印鼻孔里冷哼一声,傲然道,“皇上的皇后是何等人物,这还要你来提醒吗实话告诉你,宫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算他方天赐有上天的本事,只要他敢露面,定然叫他有来无回。”觉非知道,凭自己的只言片语,很难让他们完全相信他没有歹意,当下又道,“据家师说起,师门与大烈皇室有着很深的渊源,师祖与太祖高皇帝交往甚厚,师祖还曾教过文帝武功,太后将师傅叫来,当面一问便知。”太后沉吟了一阵,“太祖和文帝的往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熟知当年情况的人恐怕都已经找不到了,你师傅就算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