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柳观印不敢再说,只得跟随众人出了审判大厅。“嬷嬷能否给朕说说太祖与方先生之间的往事”骆钰昭虽然对方自如的事情早就有所耳闻,但都是些不实的传闻,如今发现了当年对方自如有情的女子,自然不肯放过了解事实的机会。刘嬷嬷摇头道,“陛下,请恕奴婢无法从命,方先生已经过世多年,关于他的秘密,奴婢会将它带到棺材里去。”骆钰昭不免失望,又将话转到了正题,“嬷嬷可是受了方天赐的指使,才干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来”刘嬷嬷再次摇头,“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己本意,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使。”“那些药粉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骆钰昭见她不肯承认,多少有些不悦。“也不知是谁托人从宫外送来的,还附了一封信,告诉奴婢使用的方法,这么多年过去,奴婢总算有了报复的方法,又不违背方先生的遗愿,奴婢到了九泉之下,在他面前也不会感到惭愧。”一提到方自如,刘嬷嬷长满皱纹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光芒。“那封信呢”骆钰昭伸出手去。“看完之后奴婢立刻就把它给烧了,奴婢岂肯连累好人。”说起自己的谋略,她似乎有些得意。骆钰昭握了握拳,“朕不杀你,你走吧,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再让朕见到你。”“奴婢叩谢皇上的不杀之恩。”刘嬷嬷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你不用感谢朕,这都是帝后的意思,他听说了这件事,让朕一定要放了你,朕不忍拂了他的意,这才答应放你走的。”骆钰昭本不想让孟近竹知道此事,可孟近竹一大早就发现坤宁宫里的黄花杜鹃都死了,便找人来问了一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中午,万建晨领着太监来栽树,孟近竹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骆钰昭可是交代下来了,此事一定不许惊动帝后,万建晨当即跪下,“奴才不敢说,说出来皇上肯定不会饶过奴才的。”孟近竹盯着他,“你怕皇上的处罚,就不怕本宫的处罚更厉害吗”万建晨本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关,可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之下,不敢隐瞒,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孟近竹得知此事竟然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宫女干的,立刻挺着大肚子,找到骆钰昭,要他无论如何也要赦免了她。此时,刘娠嬷听了骆钰昭的话,又朝着坤宁宫的方向叩了几个头,“帝后智慧无双,心地又如此善良,求菩萨保佑,他生下来的儿女全都聪明伶俐,长命百岁。”做完了这些,刘嬷嬷站起身来,“皇上,奴婢这就走了,走了。”骆钰昭转过脸去,不想再看到她。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刘嬷嬷已经一头撞在柱子上。骆钰昭走上前去,“朕已经答应放你了,这又是何苦。”刘嬷嬷还残留着一口气,“陛下,老奴虽然没有杀人,最终还是没有听方先生的话,做一个终于大烈的臣民,不过老奴死死而无憾了。”孟近竹得知了刘嬷嬷的死讯之后,不禁叹息,“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决绝。”骆钰昭怕他动了胎气,急忙安慰道,“我已经安排将她厚葬了。”“我倒不是为她的死难过,你想想,太祖已经离世将近六十年了,她还念念不忘为方先生报仇,人生有此红颜知己,此生足矣。”骆钰英用手指着他,“怎么,你羡慕了”孟近竹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才不呢,要是方先生和太祖活在世上,他们不知有多嫉妒咱们呢。我猜他们肯定是一对情侣,你觉得呢”骆钰昭满意的笑了笑,“或许太祖与方先生之间有过某种约定,后来因为情况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方先生才离开了太祖。”“好呀你这话是在为将来你自己负心铺路吧”这回轮到孟近竹用手指着他了。骆钰昭揽住他的腰,“我今天就当着宝宝的面发誓,如果我骆钰昭负心,愿接受”孟近竹急忙捂住他的嘴,“每次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他可不要听到那些天打雷劈之类不吉利的誓言。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此人一定是受了方天赐的指使,才这么干的,要不六十年她都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仓促间去哪里弄到这么药粉”“幸好这些药粉对其他的花木和人都没任何毒性。”回忆起事情的经过,骆钰昭至今还有些后怕,“太医们可是反复向朕谏言了,说帝后已经到了临产期,不可以再为国事操劳了,你能不能让自己的小脑袋静静的歇一会方天赐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方天赐的武功无人能敌,他为何要指使刘嬷嬷将这些黄花杜鹃全给杀死呢,我想说不定这正是他的武功的克星。你想想,从来的皇宫禁苑,谁见过在里面种植杜鹃花的太祖当年种下这些花,名为喜欢杜鹃花,实则是靠这些花来防范方天赐的报复。”孟近竹的分析头头是道,骆钰昭一早也已经想到这一点,只是现在不想让他再因这事担忧,所以一直不肯跟他明说。此时一听孟近竹提到方天赐,他不禁又紧张了起来,“竹儿,虽然咱们防守十分严密,但百密一疏,万一被那个老魔头瞧出破绽干脆这样吧,现在你就秘密转移到别的宫殿去,咱们唱他一出空城计。”“好呀,好呀,回我的状元楼去。”孟近竹拍手赞成,虽然每天有骆钰昭陪在身边和悉心照料,他还是觉得皇宫里面闷得慌。“不成,那里的目标太大,方天赐要是进了坤宁宫,发现你不在,一定也会想到蘅芜苑的关键的时刻,骆钰昭可不能容他任性胡来。“那该上哪儿去”孟近竹很少被他这样直接否定的,不禁撅起了嘴巴。“到太医院去,我已经秘密下旨,让太医令给你腾了一个别院。”“太医院,整天让我闻着那些药草的味道,不行不行。”孟近竹叫了起来。作者闲话:第254章齐聚帝都骆钰昭好说歹说,孟近竹总算点了头,“看在你一番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忍受一次吧。”孟近竹搬到太医院后,坤宁宫表面还是维持着之前守护规模,不过除了柳观印没换,骆钰昭已经暗中将下面的侍卫全都掉了包,派往了太医院。皇宫里的杜鹃花被毁了之后,万建晨虽然卖力的四处派人去购买新的树苗,好不容易买到几棵,及时补种在坤宁宫之外,其他地方都还没有着落,原因是这黄花杜鹃产自南离,本来十分稀有,大烈帝都只有极少的客商在出售,一天之内全被万建晨给收购了。好在方天赐一直没有现身,皇宫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北方的边境却不消停了,在独孤云极力主张下,山戎国主同意向大烈用兵,他也担心,大烈一举灭了南离之后,迟早有一天会将目光投向北方诸国,与其到时候被动挨打,不如来个主动出击,还能为山戎争取些战略的有利形势。但独孤云很快遭到了早已移师北上的王彦军的迎头痛击,头一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败下阵来。幸好骆钰昭一直在提防着方天赐的出现,不想在孟近竹产期临近这段时间再出什么大事,所以反复向王彦军告诫过,若遇到敌军来攻,只许守不许攻。王彦军把独孤云的骑兵赶出大烈国境,便停住大军,不再出击,否则山戎的损失就更大了。独孤云自领兵以来,还没遭受过如此重创,他一向心高气傲,整顿人马,不久之后又来犯境。王彦军坚守不出,独孤云接连猛攻攻了四五天,弄得人困马乏,却讨不到丝毫的好处,粮草却已用尽,只好十分不甘的退去。方天赐一直在冷眼旁观,见独孤云战事不顺,便对他说,“云儿,为父这就到大烈去,为你除了骆钰昭和孟近竹,到那时大烈天下大乱,夺取天下指日可待。”“父亲,孩儿只想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打败他们,而不是用暗算的手段去对付别人。”独孤云回了他一颗软钉子。方天赐怒道,“迂腐以为父的武功,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用得着暗算吗”“但愿父亲说话说话算数。”只要谈及跟孟近竹有关的事情来,独孤云便忍不住要顶撞方天赐。“自打你记事以来,为父说过的哪句话不算数了,你举个例子来听听”方天赐当初将孟近竹和骆钰昭逼下悬崖,他们两个没死,反而弄得他和独孤云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独孤云想了半天,还真不记得他食言的事例,却不肯退让,“总之一句话,父亲如果真的要去杀他们,孩儿就一定会想办法去救他们”“反了反了,你简直不配做方家的子孙”方天赐纵横江湖几十年,罕有对手,如果谁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十个百个也早就叫他给杀了,可眼前这人却是他的亲骨肉,他空有一身绝顶武功,却拿自己的儿子毫无办法。“云儿从小就姓独孤,本来就不是方家的子孙,父亲如果真的在乎云儿,又怎会让母亲告诉云儿,云儿的父亲早就死了。”独孤云对方天赐态度的巨变,也与他隐瞒身份有关。在独孤云眼里,他不折不扣的被欺骗了,而且这个谎言一直延续了二十多年,要不是母气揭开真相,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被瞒多久。“好好好,为父明日就启程南下,看你怎么个搭救他们。”方天赐不怒反笑,想不到他悉心培养出来的人,最终却要坚决的走到他的对立面。父子俩一番争吵,弄得不欢而散。第二天,方天赐果然告别妻子,飘然上路。而独孤云得知后,一番乔装打扮,毅然骑上自己的骏马,也离开了王府。偌大一座王府,两个男人走了,只留下女主人独孤谨独自神伤。当年她不顾父母和族人的反对,毅然嫁给了身份不明的中原男子方天赐,以至于多年来两人都没有在世人面前公开关系,连独孤云都以为父亲早就死了。方天赐感激她对他的一番真情,平时待她也还算好,只是她偶尔的劝他放下复仇的事,他立刻就会变得凶巴巴的,与平日的温柔判若两人。今天,两个男人在不到一个时辰里,先后向她辞行,虽然他们都说有些紧要的事情要办,不得不暂时离开她,但她从他们的眼神里,完全可以感受到父子俩为了一个外人,彼此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而她却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干着急,这叫她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在方天赐父子离开山戎的同时,灰衣僧无名已经带着新收的徒弟觉非,来到了大烈帝都。骆钰英起初拜无名为师,虽然也有了遁世的念头,本意只是为了保命。随着跟在无名的身边日子越久,不知不觉便受到了他的感染,对佛法开始真正的发生了兴趣。无名佛法和武功都取得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算不上一个好的师傅,更说不上淳淳善诱,好在他熟悉佛家的经典,对佛祖说法时讲过的各种故事烂熟于胸,觉非又博闻强记,悟性极高,每次无名说起那些佛法中的故事,他总是能很快记得一清二楚,然后又一个人慢慢揣摩,从中悟出了很多高深的佛理。无名还将师门最上乘的内功小无相功也毫无保留的传给了觉非。无名自入师门以来,很少与世俗接触,因此心地特别单纯,完全没有想过出家前骆钰英是多么的残忍歹毒,万一他利用学成的绝世武功去为恶,将会给世人带来多少灾难。这一个多月以来,一个毫无保留的教授,一个孜孜不倦的学习,觉非已经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不过师徒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从踏上大烈土地那一刻开始,觉非的心情就变得忐忑起来,经过一路的煎熬,等最后到了帝都的时候,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万一有一天被人发现他是昔日的骆钰英,要将他重新押赴刑场,他也不会再乞求饶命了。毕竟,在觉非看来,昔日的骆钰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少了些戾气,多了份慈悲,对于佛家而言,死生乃至世俗间的一切,皆如梦如幻如泡影,他又有何执着和放不下的呢师徒俩并没有投宿客栈,而是到了一家叫大相国寺的寺庙去挂单。寺庙的僧众与师徒俩谈论起佛法来,听他们谈吐不凡,立刻将两人视为上宾,非常热情,根本没有人对觉非的身份起疑。两人住下之后,无名把觉非叫到跟前,“徒儿啊,咱们师徒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烈皇族免遭方施主的毒手,可是咱们该如何向他们报信示警呢”觉非虽然已经斩断尘缘,但一听师傅提及自己的家族,身子还是为之一震,“师傅,弟弟子也不知该如何办,一切均由师傅做主。”“为师不善于说话,之前劝说方施主的时候,就因为言语不合,与他动了两次手。你的聪明才智远在为师之上,不如由你去跑一趟,向他们陈述利害,趁方施主到来之前,赶紧加强戒备,免得受到方施主的伤害。”“师傅,觉非当年曾做过不少暗算当今皇上和皇后的事情,徒儿前去报信,只怕他们不愿相信肯徒儿的话。”骆钰英一听要他去报信,而且还是一个人孤身前往,当即打起了退堂鼓。“觉非啊,昔日你害人的时候,可曾问过他们是否愿意接受”无名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觉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对呀,当年我可是从来没有问过他们的意思,我授意邢程和慕容近山暗算过孟近竹,后来又将他卖给独孤云,什么时候考虑过他的感受。无名听他一直沉默不语,再看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又开导他说,“种下什么样的因,便结出什么样的果。只有破除心中的魔障,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