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孕在身,陆小渔就从车上跳下来朝她跑过去了。
距离越来越短,沈沉醉的脸也就越来越清晰。陆小渔心里发酸眼眶发热,没忍住哭了出来。
憋了一路,坚强了一路的陆小渔,在看见妻主完好无事的时候,才掉下眼泪,哭着喊她,“阿醉。”
沈沉醉慌忙上前,侍卫勒紧缰绳停下马车,翻身下车准备朝沈沉醉行礼。沈沉醉却飞快的从她身边掠过,朝躬身蹲站在马车上的人伸出手臂。
陆小渔眼里一片模糊,隔着层水雾痴痴的盯着沈沉醉看,抿唇弯腰朝她扑过去。
“我没事。”沈沉醉笑着将夫郎接住,紧紧的搂在怀里,双臂一用劲就将他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搁在地上。
“轻了许多。”沈沉醉心疼的摸着陆小渔清瘦突出的肩胛骨,“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陆小渔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贪婪的闻着沈沉醉身上的味道,手抓紧她的官服,丝毫不怕给她抓皱了。
“咱们先回我住的地方,有什么话慢慢说。”沈沉醉轻扯陆小渔散在身后的长发,掌心轻轻在他腰后拍了拍。
陆小渔这才从她怀里退出来。
两人重新坐上马车进城,沈沉醉搂着靠在自己怀里的陆小渔,低头吻他头发,“听说我夫郎特勇敢,都被皇上亲口夸赞了。”
陆小渔抱着沈沉醉的腰,抬头控诉似的问她,“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他都吓的日日不敢入睡。
沈沉醉顿了一下,凑近陆小渔的耳朵,低声说,“因为安王染了瘟疫。”
陆小渔惊的眼睛睁大,第一反应是抬手扯沈沉醉脖子,去看她身上可有不适。
沈沉醉笑着抓住陆小渔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柔声说,“我若是有事,刚才怎敢过去抱你?”
陆小渔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小渔一路颠簸劳累,如今见了沈沉醉,心里提着的那根弦才算是松了下来。如今窝在沈沉醉怀里,随着马车有节奏的颠簸行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沉醉看着陆小渔疲惫的眉眼,心疼的低头轻轻吻了他一下,探身将折叠好放在一旁的大氅拿过来,单手抖开披在陆小渔身上。
马车停在一处客栈门口,这里被暂时作为接待官员的驿馆,门口灯火通明,灯笼上写着个沈字。
知府衙门留给安王住了,如今她染了瘟疫知府衙门后院被封锁起来,沈沉醉自然不会把陆小渔带去那儿。
驾车的侍卫掀起帘子询问性的看向沈沉醉。沈沉醉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俯身将陆小渔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轻缓的下了马车。
后面马车里的阿炭已经候在一旁,手里拿着件更厚的大氅。如今已经深秋,晚上比较冷。
阿炭见陆小渔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将大氅盖在陆小渔身上。
沈沉醉抱着陆小渔进入驿馆,抬脚上台阶的时候,沈沉醉感觉到陆小渔抬手轻轻搂住她的脖子,显然是想借力,让她抱起来不那么费劲。
沈沉醉勾唇笑,陆小渔头埋在她怀里,脸被大氅遮去大半,隐在阴影里。她柔声道:“睡吧。”
有了这句话,陆小渔当真放心的睡下了。等他熟睡后,沈沉醉着阿炭在屋里守着,叮嘱他,“除了我,不许任何人进屋。”
阿炭点头称是。沈沉醉到底关心儿子,刚才没来得及问陆小渔,这时候便问阿炭,“央央呢?”
“留在周郎君那儿呢,府里交给了许默,主君将京城一切都打理好了这才决定来江南寻您的。”阿炭眼里带笑,提起陆小渔时一副自豪模样。
沈沉醉心里柔软,朝屋里看了一眼,这才抬脚去了知府衙门。虽然沈沉醉想陪陆小渔好好困觉,可田越跟参知府都在知府衙门呢,她不去不合适。
沈沉醉知道自己比田越参知府去的晚,安王定然会刁难自己。自从安王染了瘟疫后,便觉得是沈沉醉害的她,对沈沉醉百般为难,平日她过去,赶上安王清醒的时候,安王总要大发脾气。
沈沉醉权当她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姑且先忍忍。只是今天陆小渔来了,沈沉醉就不想再陪安王在这儿干耗着了。
沈沉醉过去的时候,把京里来的奉御一起带去了知府衙门。她今个可是带了奉御,安王若是敢朝她甩脸色,沈沉醉就敢让奉御回去。
这是宫里君后送来给她夫郎一路安胎保命的,可不是用来替她续命的。换句话说,安王死的越快,沈沉醉她们就越能提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