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不敢多问,满脑转的是拉车咔哒声,卫舜只行两步尚未深走,忽然唤到:“陶勇。”
“啊?”
“你数数,咱们有几个人。”
陶勇心一哆嗦:“四、四个啊。”
“你数数。”
陶勇舌头打结,手更是抖得厉害:“一、二、三…四…四个啊。”
陶勇说完,甚至怀疑自己数多了数漏了,嘴里又喃喃一遍,卫舜噗嗤笑到:“逗你的!看你都快吓成鸵鸟,就差往土里钻了。”
陶勇自诩彪莽大汗,要类比也是跟狮子豹子,跟细脖子细腿儿的鸵鸟,简直八辈子沾不到边。
但钟冉点头:“我也觉得像。”
陶勇拿貂绒捂实胸口,牙一咬心一横:“靠!老子吓个屁,老子知道你怕,老子走前头!”
他小推车拉几步绕卫舜前头,卫舜却岿然不动。
陶勇问:“干嘛?又酝酿啥坏主意吓我?!”
卫舜低头看看地面:“陶勇,你有没有觉得,土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cao!你丫还玩,信不信…”
“我也感觉到了!”钟冉说,“有什么东西,在爬,或者…在蠕动…”
蛇吗?
钟冉尽量往知识范围所及展开联想,但她说服不了自己有不冬眠的蛇,便回头:“夏…”
“啊──!”
钟冉急急甩头回望,又听哗啦几阵瓷瓶碎裂声,她循迅速移位的黑影抬手电,正晃上陶勇惨白的脸,倒挂着朝头顶提起!
一切变化太快,陶勇惊恐的叫唤更是直钻入耳,钟冉脑子嗡声一片,忽听“砰砰”枪响,有子弹射入半空,迸发金色火花!
陶勇脚部松懈,以狗啃的姿势摔入地面,肋骨都震得生疼。
他骂骂咧咧地抬脖子:“我cao…”手往脚踝探,“我他妈流血了?!”
卫舜情急之下开枪,如今仍举枪不动,头往钟冉偏去。
钟冉呢??
“哐当”一声,他见一束手电光柱匍地滚动,有影子在挣扎。他下意识拿手电探照,却见夏宗正捂钟冉的嘴,直往树干处拖!
卫舜怒不可遏,枪口瞄准就打,夏宗本能松手,钟冉就地滚离,听卫舜数枪连发,声声入.肉。
钟冉趴地上,能闻清腥味浓烈,血水满糊视野。
她抹脸,卫舜手电探去,夏宗躺得一动不动,胸口血窟窿深深浅浅,几乎给打成蜂窝。
卫舜收枪:“这地方不能呆…陶勇,刚才绑你的东西我看清了,是树根。”
陶勇又摸摸脚踝的粘腻,凑鼻尖仔细闻,确认是血,但他压根没感觉到受伤。
难不成脚神经废了?
他吓得赶紧起身跺脚,卫舜来拉他:“快点走!趁我们还没深入这怪林子,不然麻烦大了!”
卫舜怕他走不动过来架人,但陶勇脚步如常,甚至算健步如飞,没几步耳边就呼来风声。
他还寻思这是刮风还是跑出了风,卫舜用力按他后背:“蹲下!”
他又被摁进泥巴,脏话没出口,风刀杂腥气扑面而来,还没能收割一根毫毛,倏忽消失于半指之外。
陶勇睁大眼睛捞来手电,与卫舜的光柱交汇,才看清钟冉挡在不远处,掌心黑气如藤,紧缠另一股黑煞!
夏宗不知何时站起,与钟冉一样抬手,两股黑气相持不下。而他的胸腹,血窟窿正逐渐愈合,嵌入体内的子弹被推出!
卫舜手指把着枪柄,脚底扎根般静立:“存命人…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除钟冉以外,清醒的存命人。
钟冉扬声大呵,黑气蓦然向夏宗逼近,夏宗显然也在惊讶,没留神被黑气掀翻,身体弹上树干。
钟冉拔起双头匕首,骨刃露出,执刀向夏宗挥舞!
夏宗反应极快,侧身躲避并张合手指,黑气如网,眨眼笼罩钟冉的胳膊。
钟冉感觉被大力牵扯,手不觉带匕首朝树干牵引,人也狠狠扑撞。
眼看刀刃要插.入树干,卫舜枪口对来,冲夏宗一发击中手背。夏宗吃痛收手,牵扯钟冉的黑气中断,钟冉却仍因惯性继续前扑。
咔擦──
原本直插树干的刀刃偏离轨道,斜划树皮,哪知这皮堪称坚硬如铁,刀尖大力一抵,便轻易被树皮折断!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情绪有点乱,延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