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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沉夕蓄了口气,正要挤出些眼泪来。一旁谢云诀忽然道:“王大人,不搬张椅子让郡主坐下再说么?她毕竟也中了毒。”


大理寺卿王焕赶忙命人搬了椅子来,叮咛扶着她坐下。


“我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王大人原以为堂审看起来阵仗大,实际上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郡主居然认了。


谢云诀也皱起了眉头,他此前不是嘱托过她不要乱认?


“王大人要证明我有罪,也需拿出证据来。否则,单凭风裳一面之词,就能认定我谋划了此事么?”


王大人思忖着该如何回答沐沉夕这个问题。毕竟风裳确实是一面之词,若要说证据也没有。


而且谢太傅邀请太子来家中小酌,本是寻常的事情。沐沉夕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自己家中害太子。这件事一定另有主谋,问题是要如何审出幕后主使来。


沐沉夕垂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风裳,王大人立刻回过神来,指向风裳:“犯妇风裳,你意图谋害太子殿下,在酒中下毒,人赃并获无可抵赖。而后你又咬定是郡主投毒,本官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是郡主投的毒?”


“我...我...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被郡主禁足院中。若不是郡主允许,哪有机会投毒?”


“我若是主谋,为何要将你禁足,多此一举?”


沐沉夕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你把解药交出来。”


风裳低着头,抿唇不语。


长公主不悦:“王大人,我看着最要紧的还是交出解药,太子殿下和郡主可等不得。”


大理寺卿犹疑了片刻,高声道:“来人,用刑。”


风裳咬了咬牙,抵死不肯说。一旁凌彦忽然走了出来,拱手道:“启禀诸位大人,长公主殿下,各位皇子。下官和谢大人贴身侍卫夜晓在拘捕此女期间发现,此女似乎身怀武艺。”


“不可能。”谢云诀狐疑地瞧着风裳,“若是她会武艺,我怎会不知?”


沐沉夕忽然瘪了瘪嘴,委屈道:“夫君,我早就对你说过,她...她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就是不信我......”


谢云诀的神情看起来惊疑未定,沐沉夕没想到谢云诀会这么配合她。而且她夫君这戏可比她好多了,非常富有层次,不仅符合了他一贯的清冷沉稳,又表现出了与往常不同的失态。


一个自视甚高却骤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努力隐忍情绪却终究是无法自制的深情世家公子的形象跃然眼前。


若不是自己也身在戏中,沐沉夕简直想立刻拜他为师。


“裳...裳儿,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事?”谢云诀叫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仿佛是字有些烫嘴,一边说一边皱眉。旁人听着只以为是谢云诀情难自已。


风裳也是虎躯一震,偷眼瞧着谢家夫妇,尤其是沐沉夕。见她脸色苍白,全然是一副温良恭俭,被辜负却又忍辱负重的贤妻模样。


风裳低了头,嗓子有些嘶哑:“我...我对公子的情意是真的。”


话音刚落,长公主便嗤笑道:“情意是真的?那日酒宴,多少双眼睛看到你和人偷情,你当所有人都眼盲么?”


风裳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公主,似乎难以置信。沐沉夕忍不住摇头,她作戏还是欠缺些火候,太过浮于表面。不似她夫君那般走心又富有感染力。


“原是家丑,不想外扬。但今日也无法隐瞒了,风裳,你那日在长公主府上与王公子私会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晓了。”沐沉夕沉声道。


“王公子?”大理寺卿一指风裳,“那是何人,你从实招来!”


风裳低着头不肯多言。


谢云诀低沉着声音问道:“王羽勉?”


风裳抬起头,眼眶含泪:“公子,我——”


“你何时与他相识?”谢云诀瞧着她,眼眶也有些红。这模样,若是让长安城里的姑娘们瞧见了,怕是能直接生吞了风裳。


“我与公子相识以后,虽一直倾慕公子。可是...可是公子素日公务繁忙,我一人独守空闺,盼得久了,觉得与公子越行越远,无法长久。后来无意中在郊外踏青时结识了王公子。他...他待我很好。”风裳抹了抹眼泪,“他还赠了我许多东西。”


“只为这些?”


沐沉夕冷笑:“只怕不止吧。”她抬起眼眸看着谢云诀,情真意切,“夫君,我之前不愿同你细说,只是怕你伤心。但那日在公主府撞破她的奸1情之后,我便查过她。风裳,你接近我夫君,可是另有图谋?!”


十殿下忽然开了口:“此处是公堂,郡主妹妹想处理家事,还是等回了府,关上门再说。”


“我要说的便是与此案有关之事。”沐沉夕撑着身子站起来,手指着风裳,“我怀疑,风裳毒害太子殿下,幕后主使便是王羽勉!”


话一出口,众人骇然。十皇子脸色顿时很难看,王家是他的母族,王羽勉与他是表兄弟。


毒害太子的罪名若是落在王羽勉的头上,那么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他想要争夺储君之位谋害兄长。


他原本只是来看个热闹,没想到谢府这件事的矛头竟然指到了他的身上。


“十弟,我们只是来听审的,该如何审这个案子,还是交给王大人。”四皇子出言制止。


大理寺卿总算是意识到,这一次的案子并不是宅院里的争风吃醋那么简单。事情涉及太子,本就棘手,现在又牵扯了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还是大理寺卿的本家,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沐沉夕抬起头,瞧着上方的大理寺卿:“王大人,可否让我的贴身侍女到堂上来,此事还需她作人证。”


“这...”


谢云诀的手已经是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唤道:“叮咛!”


谢大人平时处事云淡风轻,今日已然十分失态。但所有人都能理解,毕竟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这样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尤其是谢云诀这般,素来只有女子爱慕他,为他要生要死。


叮咛本就在一旁,此刻快步上前跪了下来。


“你说说看,你是如何寻到风裳的。”


“夫人那日自宋夫人处回来,便听闻有风裳的存在。还听了传言,说是风裳腹中已经有了公子的骨肉。夫人不愿意谢家的骨血流落在外,于是命我去寻她。原本我也没有头绪,只是忽然一日有人找到我,说是知晓我要寻的人在何处。”


“我偷偷去瞧了一眼,确实见有一女子,大腹便便,像是有身孕的模样。于是赶紧回禀夫人,夫人便去将人接了回来。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后来有一日,我在路上遇到了提供线索的男子。我原以为他是风裳的邻人,却见他神色匆匆背着包袱出了城,行事十分古怪。于是我壮着胆子跟在后面,就看到...看到他被人杀害了!”


叮咛眼中满是惊惧之色,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沐沉夕叹了口气,那被杀害的人倒不是她安排的,而是叮咛亲眼所见。


沐沉夕只是算出了王羽勉那般谨慎之人,定然会杀人灭口。她动用了父亲留在长安的耳目,谈听出那传递消息的男子不日将回乡。


离开长安,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于是她在那日派叮咛去了这人必经的坊市买东西,让叮咛瞧见了他。叮咛一向不喜欢风裳,又是个机灵的丫头,沐沉夕知道她一定会跟上去。


这才有了叮咛亲眼见证有人杀人灭口这一幕。


当然她也派了人在背后保护她,确保她的安全以及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叮咛从袖中取出了一只令牌:“这是那些杀手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呈上来。”


凌彦上前接过来,呈到了大理寺卿面前。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王”字。这样的木牌出自王家,而且制式特殊,他一眼就能看出真伪。


“郡主的怀疑合理,但也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王公子指使风裳犯下这滔天的罪行。毒害太子可是死罪!”


“王大人,你可以因为风裳的一句话就将我抓进大理寺的打牢。如今种种疑点都指向你本家的时候,你反而要视而不见了么?今日可是三堂会审,大理寺卿若是要徇私,也要看看御史中丞齐大人和刑部尚书孟大人同不同意!”


大理寺卿脸色此刻比沐沉夕还要苍白:“传王御史!”


王羽勉赶来还需一些时辰,沐沉夕退后了几步,坐下歇息。忽然,有人递了帕子给她。


她抬起头,对上了谢云诀的目光,他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沐沉夕不得不佩服谢云诀,作戏不仅仅是有层次,更是一刻不松懈。


她接过来,擦去了额头的汗。谢云诀低声关切:“还疼吗?”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不疼,都是装的。”


谢云诀瞧了她一眼:“嘴硬。”


不一会儿,王羽勉被唤来。风裳一见他,便瑟缩着往一旁让去:“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沐沉夕微微蹙眉,还是过于浮夸。这种时候应该走走心,再有所表示。早知道应该好好教教她。


王羽勉瞥了她一眼,便向在长公主,皇子们和谢云诀施礼。


“御史大人,堂下这犯妇,你可认识?”


王羽勉淡淡道:“长公主府上见过一面,听说是谢府的丫鬟。”


“可她说与你早已相识,还有私情。可是真的?”


他冷笑:“这是诬陷,我怎会瞧上她?”


沐沉夕冷声道:“这么说来,风裳入谢府,并不是你的安排?”


王羽勉思忖着,不知该否认还是应了,于是瞧向了一旁的十皇子。他脸色很难看。


“我替你回答。你知道我的侍女叮咛在外寻找风裳,便找人告知了叮咛她的下落,如此我才能顺利将风裳接回府中。可是御史大人,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你为何还要杀人灭口?”


“我何时杀人灭口?”


沐沉夕勾起了嘴角:“王公子或许不知道,你要杀的那个人,并没有死。”


王羽勉神色一怔,凌彦立刻上前来,命人将证人带了上来。


沐沉夕也是运气好,王羽勉派去的杀手杀人灭口的时候,那人也是机灵,挨了一剑之后就躺在地上装死。恰巧被沐沉夕派去的人救了下来。


疗伤至今,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偷瞧了王羽勉一眼,畏畏缩缩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王羽勉无可辩驳,半晌咬着牙道:“我确实是暗中帮助了沐夫人,只是与这李麻子有些私仇,瞧他不顺眼,才想杀他。现在人也没死,大不了补偿些银钱给他。”


“这件事你可以否认,那么与风裳暗通款曲,你认么?”


王羽勉冷冷地瞥了风裳一眼:“与她?我家中已有妻子,即使是寻欢作乐,又怎会寻她这样的女子?她配么?”


风裳愣住了,她跌坐在地,痴痴地望着他:“公子,你...你对我的说过的话难道都是假的?你...你骗我?”


“你休要胡说,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可以为你杀人,你竟连承认与我相识都不肯?!你还同我说过,你家夫人虽是大家闺秀,可是呆板无趣,行房之时连叫都不会叫。你根本不喜欢她,娶她只是因为她母家背后有江淮的势力!你真心爱的人是我!”


这话说得直白又粗俗,却令人信服。


“你...你...”王羽勉何曾被人如此攀咬,气得浑身发抖。


风裳扑了上去,半跪着撕扯着他腰间的衣裳:“你骗我,你说过会护我周全,说过要娶我的!”


“我何曾说过?!”


凌彦立刻命人将风裳拉开,眼看着她情绪几乎要崩溃,这庭审也只能延期了。


风裳忽然指着王羽勉叫道:“解药在他那里!”


王羽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荷包。四皇子忽然指着王羽勉喝道:“你荷包里装了什么?”


王羽勉面如死灰,良久,从荷包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


他死死盯着沐沉夕,咬牙切齿:“你为何如此陷害我?”


沐沉夕起身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忽然捂住了心口,踉跄着向前一步。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接着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去。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云诀已经稳稳接住了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王羽勉:“解药。”


四下的人都还在这变故中,不知道该听谁的指令。倒是夜晓动作快,迅速夺过了那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沐沉夕的嘴里。


长公主起身焦急道:“夜晓,速将解药交给太子殿下。”


夜晓领命,飞身离去。


沐沉夕倒在谢云诀的怀里,晕倒是真的晕倒。这毒药附体的滋味,换了常人早就不能忍受了。


突发变故,大理寺卿没了主见。还是御史中丞宣布将王羽勉收押候审。


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呈给陛下,由陛下做决断。


谢云诀将沐沉夕抱走,王羽勉忽然冲着他的背影嘶吼:“谢云诀,你还看不明白吗?她已经开始了!今天是我,明天可能是齐家,后面是孟家,终有一天会是谢家!我不杀她,她就要来杀我们!没有人逃得过!”


众人悚然,唯独是谢云诀,步伐丝毫未乱,坚定地抱着她自公堂走出。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沐沉夕脸色苍白,稍稍恢复了些神识。她睁开眼,轻声呢喃了一句:“爹爹...今天的天气很好......”


谢云诀低头看着她,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今日的局,她从那日游湖遇到王羽勉的那一刻就已经布下了。但真正促成这件事的,却是王羽勉自己。若他没想过要杀她,就不会留下诸多把柄在她手里。


谋刺太子一事像是撕开长安城粉饰太平的面纱,下面全是血肉模糊的尸骸。登上权力高峰的路上,皆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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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沉夕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一睁开眼便感觉到屋内有人。


谢云诀正坐在南窗下的书桌旁,正执了笔,不知在画些什么。她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香炉的烟袅袅升起,屋内暖融融的。谢云诀一袭青衣,双眸凝视着笔下的画。青丝垂落,映衬得脸庞愈发明亮。


如此美景,看得她目不转睛。


忽然,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谢云诀抬起头,正对上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过去,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


沐沉夕有些羞赧,他的青丝垂落,正好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下意识伸出手来,轻轻捏住。


“饿了?”


“嗯。”


谢云诀吩咐下面将备好的饭菜端来,扶她坐起身。


“肚子还疼么?”


“不疼了。”


叮咛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过来,谢云诀接过来,还有些烫。于是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沐沉夕张嘴喝了一口,修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


谢云诀看起来很平静,此前她设下那个局,他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她的想法。这一步,一环不甚,便会是她谋害太子不成入狱的局面。


到时候谢家也会受到牵连。她没有和他商量,就让谢家陪她冒这样的险,他一定是气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醒来以后,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责骂她?


一碗粥见了底,他自袖中抽出随身携带的绢帕,擦过她的嘴角。将碗放在一旁:“躺了三天,是不是想起来走走?”


她点了点头。


谢云诀这样,让她愈发觉得羞愧。她双脚垂落,他已经蹲下身,握住了她的脚。谢云诀细致地替她穿好了鞋袜,神情认真,一如方才作画时一般。


沐沉夕站起身,正要一步跨出去,忽然腿一软,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这毒药的副作用还真是猛,她算好了吐血的时间,却没算出后劲这么大。


谢云诀搂住了她,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出了门。沐沉夕蜷缩在他的怀里,一路上的家丁和婢女们都只敢偷眼看着,然后互相拉扯着衣袖小声嘀咕。


沐沉夕将头埋在谢云诀的怀里,闷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低头看她:“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我...我不该自作主张牵连谢府。”


他双眸颤了颤,叹了口气:“若是重来一回,你还会这么做么?”


沐沉夕没有回答,尽管这样很自私无情,但她还是要做。她早知自己以后会欠下谢云诀许多,这辈子的债怎么也还不清了。


他将她放在水榭的石凳上,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你从来都不愿将我的话听进去。沉夕,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夫君?”


他果然还是怪她的,沐沉夕满心愧疚:“我...对不起...”


这句抱歉让谢云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要娶她。十八岁那年他向她许下的承诺,唯有他记得,她或许早就忘了。


原本应该夫妻同心,可她把一切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仿佛是划开了一条天堑,将他远远隔开。让他只能隔岸看着她身处火海之中,一点点将自己烧成灰烬。


他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好好养病,朝中的事情我会处理。”


她抬起眼眸,谢云诀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叮咛和丝萝便赶来,手里还拿着披风替她披上。


丝萝一边整理披风的边缘,一边道:“夫人,这几日公子一直守着您,好几日没合眼了。”


“那...那他现在还要上朝?”


“公子告了几日的假,如今公务怕是堆积如山了。也不知公子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沐沉夕攥紧了披风,沉默良久。一直到天有些黑了,她才起身缓缓走回屋子。


而御书房中,谢云诀和一众内阁辅政大臣商议朝廷大事。王羽勉原本在内阁也有一席之地,如今人入了狱,位置自然空了下来。


即便内阁中还有王家的人,也不敢为他求情。毕竟他犯下的可是谋害储君的罪名,轻则死罪,重则牵连族人。就连十皇子近日也是称病在家,避着风头。


原本几方势力角逐,四皇子,八皇子和十皇子都不服裴君越当上太子,暗暗培植自己势力,互相角力。


如今十皇子遭逢大变,另外三方立刻蠢蠢欲动,只看着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决定究竟是落井下石还是隔岸观火。


王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另外几方也一直在搜罗对方的证据,苦于没有突破口。


谁都没想到,沐沉夕一回来,单刀直入,愣是以王羽勉的血劈开了一条口子。破绽一出,便给了其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大理寺卿担不起这担子,称病请辞。今日要商议的便是这大理寺卿的人选,各家自然都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于是递交了名册。


皇上看着几位人选,捏了捏眉心,询问谢云诀:“谢爱卿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谢云诀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大理寺少卿凌彦,任职两载,破获大案一十四起,为二十三起陈年冤案翻案。此次太子中毒一案,行事果决,明察秋毫,居功至伟。堪当重任。”


其他辅政大臣虽然更愿意自家人当选,但谢云诀这一番话着实无可辩驳。论功绩资历,凌彦确实是拔尖的。


何况他不隶属于几方势力,与其被他们瓜分,不还不如是他。


皇上思忖了片刻:“好,就依谢爱卿所言。至于王羽勉之事,朕已然了解实情。谋害储君,以下犯上,本当以谋逆罪论处。但据他供认,此事系他一人所为,便判他秋后处斩,祸不及家人。”


皇上这番话恩威并施,让想求情的人都无法开口。毕竟谋害太子,族人也该受牵连,他不计较他们的罪责,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王羽勉的死罪彻底坐实。


朝政大事商议完,众人纷纷告退。谢云诀正要离去,皇上忽然道:“云诀,你留下。”


谢云诀顿了顿:“陛下有何吩咐?”


皇上的手指扣在了一摞奏折上:“你可知这一摞折子的内容是什么?”


“回禀陛下,这一摞是言官弹劾臣的奏折。所奏之事关乎臣的家事,他们认为臣宠妾灭妻,才引出如此祸端。”


“那么,你认为自己是否有罪?”


谢云诀撩起衣袍跪了下去,拱手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确实有罪!”皇上起身缓步走到他身前,“你可知朕为何要封夕儿为定安郡主?”


谢云诀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臣愚钝。”


“朕就是怕今日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她无依无靠,又在雍关吃了那么多苦头。好不容易回来了,能嫁与你为妻,原以为是苦尽甘来。你却——”


谢云诀看到皇上的拳头紧了紧。


“她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么?你...你怎可负她?!”


风裳之事,谢云诀也是有口难辩。他平白添了个妾室,也顺了沐沉夕的意思假装宠幸,只为助她完成布局。


如今人人都以为他薄情寡义。


若是寻常,他定然不会辩解,凡事只需问心无愧便可。但连续劳累了数日,此前又得知了她的心意,谢云诀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并非是臣负了她,而是她...她待臣已经不似从前了。”


“你活该!”


“臣——”谢云诀想要辩驳,良久也只是颓然地苦笑,“臣是活该。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就是这么珍惜她的?”


皇上也是满腹火气,来回踱着步子。几次欲言又止,良久站定道:“朕只问你一句,你如今对夕儿,究竟是什么心思?”


“臣愿意一生护她,一心一意,永不纳妾。”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但沉稳坚定。


“朕再信你一回。”皇上俯身扶起了谢云诀,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也知道,朕有这么多皇子,却没有一个女儿。夕儿自小在朕的膝下长大,是将她当公主养着的。她性子难免娇惯了些,可对你的心意却不掺半点虚假。”


“若是她现在变了心呢?”


“那朕为她做主与你和离,她属意谁,朕便让那人娶了她。”


谢云诀原本就有些心塞,如今更是添了堵。


皇上瞧着他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朕说笑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会觉得她变了心?”


谢云诀也不知如何开口。皇上看着他为难的模样,觉得有些稀罕。谢家这位长子,科考第一年,便成了金科状元。那一年,他才十七岁。


后来他父亲去世,小小年纪便要撑起偌大的谢家。却将谢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谢家长辈都敬畏他三分。


在朝堂上更是运筹帷幄,处事果断。即便如今位高权重,朝堂之上也是说一不二。


没想到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如今却因为儿女情长一筹莫展,着实是有趣。


“云诀,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今日就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身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高风亮节,严守君子之风固然重要。但夫妻之间,有时候要学着放下脸面。”


谢云诀私心里觉得,自己为了娶沐沉夕,早就将脸面不知放到何处去了。


“当然,除此之外,也可以耍些无伤大雅的手段。”皇上思忖了片刻,唤来了贴身的小太监李德海。


皇上低语了几句,李公公一溜小跑着自皇上寝宫搬来了一个匣子。


“这些还是当年朕在边关历练之时,那些将军们私下里赠予朕的。你且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融会贯通。朕相信,以你的资质,一定能很快学会。”


谢云诀接了过来,谢了恩。


回去的路上,谢云诀在马车上便忍不住打开了这匣子,匣子里都是些书画。


他随手抽出一本画册,甫一打开,便又重新塞了回去。


陛下怎会送他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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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小门小户出身的苏亦行人生最大的理想


就是和对门的小哥哥比翼双飞


谁承想,太子选妃诏令一出


她就被生拉硬拽着推去选了秀女


传说这位太子殿下性情暴戾


东宫里的侍妾,良娣经常莫名失踪暴毙


苏亦行被太子于一众娇艳美人中选中之时


只觉得天都塌了


回家和爹娘抱头痛哭


最后抹着眼泪收拾包袱嫁去了太子府


从此过上了天天被召去侍寝,天天都哭唧唧的日子


哭包炸毛女主x阴狠暴戾男主


☆、风月


陛下竟然赠了他一些风1月图!谢云诀扶额, 恍惚记起,凌彦那些家伙读书那会儿也从宫外弄过来一本。


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对这些好奇不已,于是聚在一起偷偷摸摸看。


沐沉夕见他们鬼鬼祟祟看得热火朝天, 也挤了进去。


她瞧了一眼,满脸不屑:“这不是妖精打架图么?我钟伯伯家里有许多呢。”


裴君越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别乱说。这是禁书!”


“禁书?不是武功秘籍?”沐沉夕掰开了裴君越的手, “钟伯伯以前还骗我是他家的独门秘籍,后来我发现, 我爹账下的叔叔伯伯们都有。可见就是寻常的武艺, 根本不是独门秘籍。”


凌彦抬起脑袋,一脸坏笑:“这么说来,大哥看过很多?”


沐沉夕自然没有看过, 她那些叔叔伯伯们再浑, 也不至于让她真的看这些, 只是糊弄了过去。


“没什么好看的。要习武我教你们, 保证比神武军教头夏光旬教的好。”


凌彦啧啧道:“大哥, 你就是因为没看过才不知道其中妙处。这画中记载的可是房中术,学会了之后,娶了妻子会夫妻和顺,幸福美满。”


沐沉夕又不娶妻, 自然没什么兴趣。


凌彦却狗腿地凑到她身边,将图册塞进了她怀中:“这可是孤本,市面上难寻。送给大哥了!”


沐沉夕收了下来,心里面想着,自己以后说不定是要嫁给谢云诀的。这书带给他瞧瞧, 以后他和她不就幸福美满了?


于是她颠儿颠儿地跑去谢云诀的学舍中,一眼瞧见他正在院中的树下,掩卷负手,正思索着什么。


沐沉夕小跑了过去,扯着他的衣袖道:“谢兄,今日凌彦送了我一本书。但我有些看不懂,你可否指点一二?”


谢云诀难得见她如此好学,深感欣慰,于是随她一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她从怀里掏出了书,谢云诀接过来翻了几页。脸色越翻越难看,她伸着脖子要看,他却将那画册啪地合上了。


“沐沉念!你不思进取便罢了,如今怎可将如此污秽之物带回太学?!”


“什么污1秽之物?凌彦说了,这修习的是房1中术,学好了以后便可以夫妻和顺,幸福美满。”


“你——”谢云诀起身,“荒唐!”


沐沉夕也不知道谢云诀为什么那么生气,只知道后来她跟凌彦几个难兄难弟,抄了三百遍的《礼记》。


谢云诀还执了夫子的教鞭,谁敢偷懒,一鞭子下去,疼得他们是龇牙咧嘴。


可谁能想到,皇上居然也藏了禁书。怪不得这物件屡禁不止,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谢云诀撇开了那画册,又抽出一本有字的。


封面上并没有书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物。倒是书的扉页朱批了几个大字《御女术》。


果然不是什么好物。


谢云诀本想收起来,可转念想到沐沉夕白日里和他说的话,又重新打开。


这本书还有目录,他看到了一列:女子生气后,该如何挽回芳心。


“其一:言听计从。女子生气之时往往理智全无,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因此,第一步,认错态度良好。切记,她说一不二,不可忤逆。


其二:礼多人不怪。待她气稍消,购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等物件赠予她。多金者也可以贵重珠宝赠之。


其三:张弛有度。她习惯于尔的言听计从,间或若即若离之。她便会辗转反侧,前来求和。此刻正是反客为主的最佳时机。”


看完这些,马车刚好停下来,他将书收了起来,又命夜晓放入书房藏好。


回到倾梧院时,夜已经深了。屋内的烛火熄灭,看来沐沉夕已经歇下。


谢云诀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却发现沐沉夕并不在屋中。


他燃了烛火,唤来了叮咛。


“公子有何吩咐?”


“夫人呢?”


“夫人...夫人不是在——”叮咛环顾了一下,愣住了,“夫人熄灯前还在呢?”


谢云诀皱起了眉头,半夜三经,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而此时此刻,沐沉夕刚捏晕了一个丫鬟,推门进了太子的寝宫浮云殿。


东宫的守卫实在是松散,换防时候错漏百出。沐沉夕着实为裴君越捏了把汗。


不过浮云殿比起裴君越以前住的碧珑轩,已经是天渊之隔了。那碧珑轩离皇上寝宫极其远不说,平日里也是人迹罕至,几乎无人问津。


里面贵重的物件是一样也没有,比寻常世家子弟的居所都要差上许多。


但太子的寝宫,燃的琉璃宫灯,转过白玉屏风,镂空雕花的香炉里燃的也是龙涎香。


她掀起纱帐,想瞧一瞧裴君越有无大碍。


只见他脸色还有些苍白,此刻双眸紧闭,仿佛是在熟睡。


沐沉夕只瞧了一眼,便冷哼道:“别装了,早就醒了吧?”


裴君越睁开眼,嘴角勾起:“听闻你下午才醒,刚恢复些精神,便迫不及待来瞧我了?”


“是啊,看看你死了没。”


“我若是死了,就是国丧了,还需要你来看?”裴君越丝毫不介意她言语的冲撞,“是不是对我下了毒,还是舍不得?”


沐沉夕嗤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觉醒来,头顶三座大山便去了一座,不是你该谢我么?”


“大恩不言谢。”


两人相视一笑,沐沉夕自袖中取出了一只小药瓶:“这药是清余毒的,你每隔三日服一粒。服用十次,余毒便会彻底清除。”


裴君越伸手去接,就势要握住她的手。沐沉夕抽了回来,瞪他:“阿越,我近来发现,你对我没有半点男女大防。要知道,我毕竟已经有了家室,不能再同你像小时候那样胡混了。”


裴君越脸上的笑意隐去,不悦道:“可你也从未拿我当太子,要知道我已经是储君了。”


“这不一样。”


“你要同我生分么?”


“自然不会。”沐沉夕拍了拍裴君越的肩膀,“师娘以后也会一直照拂你的。”


裴君越哭笑不得:“你比我还小十来天呢。”


“谁让我夫君是太傅,我的辈分自然水涨船高。”提起谢云诀,沐沉夕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忽然叹气?”


沐沉夕径直走到桌边,斟了两杯茶,一杯给了裴君越,自己也喝了一口。上好的太平猴魁。


“王羽勉之事似乎惹他不高兴了。”沐沉夕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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