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愣了:“你的船?”
谢朝有些紧张:“一艘快艇,一艘游艇。哪种合适?我两种都能开,不过游艇的驾照还没考,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怎么了?”
其余三人愣愣盯着他,此时才齐齐想起,这人是个富二代。余乐和应南乡逼问谢朝家里还有什么新鲜东西,谢朝也没想过隐瞒:谢辽松在澳门的游艇会有一艘以秦音英文名命名的双层大游艇,在香港的马场里养着一匹马。谢朝一家人都懂骑马,此外高尔夫、滑雪之类的运动全都不在话下,谢朝自己最喜欢潜水,谢辽松拥有一个私人岛屿,谢朝以往暑假都会到岛上呆几天,晒成一个黑小子再回国。
“还有……”他指着头顶挂着半月的天空,“上面有一颗属于我的星星,是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妈送的。这个新鲜吗?”
沉默片刻后,余乐小心开口:“你懂上天吗?”
谢朝:“不懂。”
余乐松了口气,确认他还是自己的朋友谢朝。他好奇心极大,追问游艇怎么管理,又问养马的目的和赛马的奖金,最后感慨:“谢朝,你哪来这么多时间学这些?”
“除了潜水之外,我全都不喜欢。”谢朝坦白。
商稚言也好奇:“不喜欢还学?”
他们都等待着谢朝说出某个振聋发聩的答案,体验人生,亲近自然,与动物和睦相处……
谢朝:“为了社交。”
三人:“……”
他们齐齐坐倒在礁石上,又笑又叹气,留谢朝在一旁莫名其妙。商稚言知道应南乡家里条件也很好,但她父母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对这种富人的娱乐没有多大兴趣,热衷的是积累财富。谢朝的社交圈里都是什么人?商稚言产生了新的好奇。
吃完蛋糕,四人开始点起剩余的蜡烛讲鬼故事。商稚言讲了个飘在阳台上的无头女尸,应南乡觉得不过瘾,撺掇余乐重复他最拿手的“防空洞里的第九个人”。谢朝一声不吭,但余乐绘声绘色开讲之后,他便直勾勾盯着应南乡身后的礁石。
“那是什么?”好不容易等余乐讲完,谢朝咬了咬手指,很轻地问,“应南乡,你后面……是不是有个人头?”
应南乡尖叫跳起,扑到商稚言怀里。余乐舞动双臂也作势要扑过去,被两个女孩踹开。谢朝端坐原地,实际上鬓角流下了冷汗,直到余乐抓起那藏在礁石缝里的球形物体,他才松了一口气:是个破足球。
“你怕鬼啊?”余乐凑过去坏笑,“你知道灯塔这边死过人吗?从塔顶吊下来的,风干了两个月才被人发现。那张脸啊,简直……”
谢朝脸色苍白:“我不怕。但我不想听。”
余乐:“可你把叉子都拧断了。”
两人扭打成一团。商稚言和应南乡对男孩子们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手牵手晃到灯塔旁。海水是漆黑的,两人脱了鞋子,坐在礁石上,把脚伸进凉爽的水里。
“那个,在瑞典语里叫mangata。”应南乡指着月光在海上留下的痕迹,“一条月光铺成的银色道路。”
商稚言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浪漫起来。“你会画下来吗?”她问。
“考完试我就画。”应南乡抬头仰望灯塔,“圣诞节的时候你们那就是在这儿拍照对吧?今晚我也要合影。”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依偎在一起,小声说了许多悄悄话。
收拾东西离开时,余乐忽然兴起,他奔到灯塔下方冲漆黑的海面大喊:“所有人——梦想——成真!!!”
应南乡也跟着奔过去:“噢噢噢——余乐——胆小鬼!”
余乐愣住了。应南乡又喊了一声:“胆——小——鬼!!!”
余乐不甘示弱:“应南乡——是傻瓜——”
两人此起彼伏地喊,都是对方的坏话。商稚言把破足球装进垃圾袋里,小声嘀咕:“都是傻瓜。”
身边的谢朝忽然拉了拉她手里的袋子。
“六月二十号,你有空吗?”他问,“我妹妹生日,会在家里搞一个生日party,我想请你去。”
商稚言:“……只请我?”
谢朝:“我先问你,等那两个人喊完了我再邀请他们。”
“哦。”商稚言咬着嘴唇,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太过分,“好啊,我去。”
得到答案的谢朝认真看着她,暗夜中商稚言也能想象得到,他英俊的脸庞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需要准备什么……正式的衣服吗?”她问。
“不用。”谢朝说,“随便穿,我和我妹妹也是随便穿的。”
“不好吧?”商稚言真心为这个问题烦恼,“我们穿的不好看,会让你丢脸。”
“那不可能。”谢朝立刻肯定地说。他像是满心装着雀跃,脚底踩不住石面,轻轻踮了踮,用商稚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你怎样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回忆部分的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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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之外的事情:
好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商稚言翻看旧照片,发现这一晚他们四人的灯塔合影。
商稚言:阿清,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怕鬼?
谢斯清:什么!你也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嘿嘿嘿嘿。
谢朝背脊一凉,心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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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徐西临女朋友川川、冷杉的地雷。
谢谢仓鼠爱吃鱼、allqo、摇星海被沈老师鞭打的营养液。
请大家吃芒果酱蛋糕和听余乐的鬼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