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杉立马保证:“没错,前任也是云烟。”
魏苏慎笑容诡异:“灰飞烟灭的烟。”
“……”
不悦的话题一带而过,方杉被删除的数据也恢复不了,自然不会庸人自扰。
魏苏慎起先的想法同他一样,然而当晚,却是做了一个梦,梦到刚和方杉相遇的时候,后者没心没肺的笑着,说着有些东西即使忘了再遇见也会爱上。
不是噩梦,但他却是惊醒了。
翌日方杉神采奕奕,看到他的黑眼圈时还惊了一下。
是床不够软,还是觉睡多了,居然还能失眠?
方杉给他倒了杯茶:“要不要听些提神醒脑的事情?”
魏苏慎:“什么事?”
方杉:“丽妃那里有消息传出,说是她这两日饮食不佳,夜晚也常常梦魇。”
魏苏慎起身穿好衣服:“若真如陈严所说,她的孩子保不住,此时透露出这样的风声就代表很快会有所行动。”
方杉挑眉:“这不是在你意料之中?”
魏苏慎整理衣衫的动作一滞。
方杉:“当着陛下的面让人把东西送过去,还打着自己的名义。丽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持有几分聪明,就会想到通过用你送的东西栽赃嫁祸。”
说着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箱子送到魏苏慎面前。
魏苏慎打开后,里面是几个小牌子,做得大小和内务府制的牌子一样,平日里皇帝翻了谁的牌子就会宠幸谁。
方杉指着牌子道:“是时候宠幸丽妃了,快来翻牌子。”
魏苏慎不能理解他的恶趣味。
方杉:“生活要有仪式感。”
最终魏苏慎还是按他的意思翻了丽妃的牌子。
丽妃流产是在两日后,承元帝大发雷霆,太医跪了一地。消息传入东宫的时候,方杉摇头道:“或许真有因果报应,她害了太子一条命,如今自己的孩子也没了。”
说来真的是邪门,丽妃的孩子原本怀的好好的,突然就保不住了,当日陈严告知的时候他都惊了一下。
方杉叮嘱魏苏慎:“所以人要多行善积德。”
魏苏慎淡定道:“我超度你一个,功德累积的可以盖七层佛塔。”
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上,方杉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殿下。”小太监恭谨站在殿门外,声音不轻不重。
“进来说话。”
小太监:“丽妃娘娘那里闹起来了。”
魏苏慎明知故问:“打听出来原因没有?”
小太监点头:“说是丽妃流产是因为药物,陛下震怒,正命人在宫中严查。”
魏苏慎让人退下,和方杉对视一眼,后者嘴角勾了勾:“陛下现在还心疼她失了子嗣,再过一会儿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说罢站起身:“走吧。”
魏苏慎:“看戏?”
方杉没否认,然而没走几步又去而复返:“忘记带装备了。”
下一刻,魏苏慎就见他把剥好的瓜子花生还有糖果一股脑的往袖子里装,估摸着差不多又端着副雍容的样子,缓步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预收:《男配破产后[穿书]》,从作者专栏点进去就可以看见(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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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前尘往事成云烟
太子妃收拾的太过明艳, 透过云层的光照都没有他来得夺目。
可惜现在宫里人人自危, 丽妃那边的动静闹得太大,平日里凡是和丽妃宫里有接触的都惴惴不安。皇宫里, 人命如草芥,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被拉去背黑锅。
一直跟着承元帝的老太监就站在门口,见到魏苏慎和方杉‘哎呦’了一声, 连忙走上前对方杉道:“陛下处于盛怒的状态,您穿的这么娇艳可能会被责骂。”
也不怪他会提醒,这夫妻俩乍一看来更像是来看好戏的, 哪里像来探望。
“不碍事。”方杉展露一个得体的笑容, 同魏苏慎走进去。
后面站着的太监一脸疑惑,琢磨不透他们的想法。
里面跪着的御医早就站起来,此刻正挨个检查丽妃宫里的物件。
承元帝眉头拧得很紧:“还需要多久?”
太医不敢马虎,尽量加快手上的动作。
魏苏慎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丽妃哭的梨花带雨,承元帝站在一边脸色冷得可怕。
“父皇。”
承元帝偏过脸, 太子太子妃穿着相当得体,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两人并肩而立,活脱脱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承元帝心里确实有些不喜,丽妃才失了孩子,他们更像是来在人伤口上撒一把盐。
那太监作为承元帝的心腹,可以微微揣摩到一些帝王的心思,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承元帝的双标程度。
太子这次有些过分了。
这是承元帝的第一想法。
然而紧接着,第二个念头便浮现出来:太子是被他宠坏了, 对这个父皇过于依赖,甚至都不知道在他面前掩饰真正的情绪。
孩子如此信赖父亲,虽然做法不对,但也不能过分苛责了。
于是乎,除了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并未出口责骂。
方杉是太子妃,训斥他等于落太子的面子,承元帝亦是没有多说。
魏苏慎哪怕是绝顶聪明,也猜不到承元帝自己给自己加戏。他原本打的算盘是欲扬先抑,想让皇帝动怒,尔后丽妃的阴谋被揭穿时,他便会有更多的愧疚。
丽妃没有等到承元帝对太子动怒,不甘心地故意弄出了些声响,让承元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
承元帝之前对丽妃有再多不满,面对一个刚刚失了孩子的女人,更多的是包容:“不舒服?”
丽妃惨白着一张脸,手捂着肚子:“臣妾无用,没用保护好孩子。”
承元帝坐在床边,耐着性子安抚。
太医手忙脚乱的检查完,面面相觑,在承元帝严厉的目光中先后摇了摇头。
“废物!”承元帝脾气再好,也不免动怒:“都说了是药物导致,为什么查不出源头?”
几个太医下意识都看向资历最老的一位,帝王一怒可不见得是好事,那个太医也知道沉默下去只会让事情无法收拾,上前一步跪地道:“禀陛下,药物进入体内大致就三种渠道,吃食,吸入,或者通过肌理。丽妃娘娘的吃食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煎药的罐子臣等也检查过,没什么问题。房间里摆放的几盆花都是普通的兰草,对孕妇胎儿不会有影响,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
太医时刻注意着承元帝的神情,小心问道:“屋内的其他东西都检查过,再者就是丽妃娘娘的贴身衣物。”
承元帝面色再三变化,最终冷冷地撂下一个字:“查!”
丽妃不知何时又开始落泪,泪珠收不住,就用帕子擦拭。她现在消瘦,胳膊一动袖子随之落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太医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开口道:“娘娘身上的首饰也需要检查。”
丽妃依言取下腰上的玉佩和玛瑙手镯。
太医仔细查验,在检查镯子的时候突然神情一变。很快,几个太医都围着这个镯子,再三确认后才道:“镯子被药水泡过。”
丽妃像是经受不起打击,喃喃道:“怎、怎么会?”
她靠在承元帝的怀里,自然看不到当镯子发现问题时,承元帝的目光便倏地变冷。
方杉趁众人不注意,假模假样咳嗽,趁机丢了几个花生仁进嘴里。
觉得一个人吃不地道,借着宽大的袖袍作为掩饰,偷偷给魏苏慎塞了几个。
太医如实禀报:“普通人佩戴是没有问题,但上面的药物完全可以导致胎儿的流产。”
“不可能!”丽妃声音从尖锐渐渐转为微弱:“这镯子是太……”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却是惊得太医面色巨变。
丽妃惊慌失措地抓着承元帝的手,眼神又是痛苦又是迷惘:“陛下。”
方杉为她的演技叹服,花生仁都快嚼不动了,改吃糖。
承元帝一张脸已经看不出表情,声音更是令人揣摩不透喜怒:“你想说太子暗害你?”
丽妃咬着唇瓣:“臣妾不敢。”
只是不敢,而非不是。
“朕觉得你胆子挺大的,”承元帝把手抽出来冷冷望着她:“连太子都敢构陷。”
丽妃不说话。
承元帝冷笑:“东西还有谁碰过?”
丽妃委屈道:“这镯子太子送来后臣妾便一直佩戴,中途从未取下来过,再者就是方才太医用来检查。”
太医连忙跪着磕头:“臣等万不敢陷害太子,何况上面的药物只有佩戴一段时间才会产生效果。”
另一边丽妃一口咬定再无他人经手,她想的极好,即便承元帝不处置太子,也会因此对太子不满。
本就紧张的气氛此刻因为突如其来的沉默变得更加吓人,方杉戳了戳魏苏慎,感慨带的零食太少,压根配不上这场大戏。
承元帝的皇位来得艰难,确切说并不光彩,先皇偏爱安王,最后的皇位是他用尽手段得来的,当然其中太后也没少出力。
对于后宫的阴私,他见识多了,甚至还吃过暗亏,很快就明白丽妃在打什么主意。
“朕再最后问你一次,”承元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带着一丝暴戾:“这镯子是怎么回事?”
丽妃并未料到承元帝竟然是先来责难自己,原本的那一丝淡淡的心虚荡然无存,扯着嗓子道:“陛下为何要如此待我?”
承元帝冷眼看他。
丽妃心揪了一下,手指用力捏着被角:“陛下难道认为我会以孩子的性命为代价诬陷太子,就算成功,臣妾能得到什么?”
承元帝望着她的满腹委屈,摇了摇头:“镯子是从朕这里拿走的。”
丽妃瞳孔猛地一颤,嘴唇动了动,又要开口。
承元帝直接打断她:“当着朕的面派人送过去的,要不要朕再把送东西的太监叫过来问话,看看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丽妃垂头没有接话,从承元帝抽出手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帝王的疑心。
这种时候,无论她说什么,只会让承元帝更加愤怒。
“把李元叫来。”承元帝不再看丽妃,目中只剩阴鸷,沉声吩咐身边人。
丽妃顾不得身子虚,拽着承元帝的衣袖,祈求他收回成命。
李元从前实在大理寺待过的,让他来查就是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一旦真的被查出来什么,还会连累母家。
秋猎后,李元本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就被急匆匆叫到宫里,猜到肯定又是出了什么糟心的事情。
跟着太监一路快步走到丽妃宫门口,忍不住轻轻一叹,多半是天子的家事。
承元帝都不等他请安,直接下令严查。
李元没办法直接问盛怒中的承元帝,好在方杉用口型大致说了情况。李元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感叹:这是作死啊。
“是你!”丽妃目眦欲裂,没有一点预兆突然扑向魏苏慎:“是你算计我。”
方杉帮魏苏慎挡了一下,袖子里的瓜子皮和糖纸险些被撞了出来。
丽妃终究是一个女人,又刚刚流产过,脚步虚浮,根本无法造成多大的伤害。
方杉却是顺势倒在魏苏慎怀里,似乎痛的死去活来。
承元帝粗暴地将丽妃甩到一旁,看向地上的太医:“跪着做什么?”
太医这才想起太子妃有身孕,连忙起身把脉。
方杉丝毫没有假怀孕的自觉,顺势把手伸过去。
太医松了口气:“脉象平稳,没有大碍。”
魏苏慎斜眼瞄了下方杉,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方杉低声对他道:“系统构造和别人不一样,亲个嘴就能怀孕,一怀可以怀三年。”
魏苏慎身体骤然僵直。
方杉被他的反应乐到:“这你也信?”
魏苏慎只觉得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方杉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性格,这么一平均,要真有个孩子,该是何等的狂野?
怕是世界都要完了。
方杉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否则绝对会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趁机再套路一把。
丽妃还在嘶吼,承元帝不予理会,对魏苏慎道:“太子妃受了惊吓,你先带她回去。”
魏苏慎用目光询问方杉,继续看戏还是回去?
方杉眉梢一动,瓜子都嗑完了,赶紧走。
达成共识后,两人便相互搀扶着离开。
李元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看见一个瓜子壳从太子妃袖中滑出,眼皮狠狠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你们会有要完结的错觉···我都没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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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再来一个小目标
戏精夫妇走得潇洒, 丽妃宫里仍旧是一团乱。
跪地的太医无比庆幸今天来的人多,就算陛下为了掩盖皇室丑闻也没有办法一次性杀了这么多太医。
医者都死光了, 短时间内挑不出新太医, 谁来给贵人们看病?
丽妃浑身都失了力气, 靠在床头惨淡一笑。
“这里就交给你来负责。”承元帝看了眼李元,尔后甩了下袖子就要转身离开。
李元苦着一张脸, 陛下这是气糊涂了, 居然把他单独留在后宫里, 就算丽妃犯了大错, 好歹也是皇帝的妃子。
“陛下。”丽妃双手绞着床褥:“臣妾最后还有一些话想对您说。”
承元帝并未理会。
丽妃自顾自道:“多年枕边人,总归有一星半点的情谊。”
承元帝脚步一滞,终于停了下来,却没有回过身:“朕听你说。”
丽妃想要开口,承元帝又道:“只有一个要求, 别问为什么。”
丽妃语塞,像是胸口突然堵了一块巨石。
为什么陛下更偏宠太子?
为什么不能公平……
诸如此类的问话,承元帝听过无数遍, 早就厌烦了。
“朕曾经给过你一份天大的恩宠。”
丽妃一怔,抬头看向前面高大的背影。
承元帝沉声道:“在你涉嫌谋害太子时, 朕并没有立刻处置你。”
丽妃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一碧如洗的天空,宫人脸上始终如一的表情,承元帝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厌烦。
停在某处站了会儿,改变去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念头, 转而朝东宫的方向走去。
没用多久他便看到前方的两道人影,魏苏慎和方杉走得不快,很是悠闲自得,不时还会折一枝花,说笑谈天。
承元帝心中没忍住浮现出一丝嫉妒,他这个皇帝整日操劳,自己儿子却日日美人为伴,过着**日子。
转念一想,这美人恐怕天下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心情刚好上一些,就见太子妃每走一步,身后便有一两只麻雀跟着,起先承元帝觉得有意思,多看了几眼,后来发现那些麻雀亦步亦趋跟着,源自于从袖中不断掉落的瓜子皮。
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瞄了眼身边的太监,后者会意地拔高嗓子:“太子殿下。”
魏苏慎闻言回过头,惊飞了几只就近的麻雀。
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瓜子皮,魏苏慎却很快目不斜视道:“连麻雀都追随着孤的脚步,这是吉兆。”
老太监都不敢抬头了,在他看来,承元帝没有当场一巴掌呼上去真是奇迹。
这天底下哪有睁着眼说瞎话的。
承元帝在心里已经呼了太子十次巴掌,好受一些后,才开口道:“陪朕走走。”
说完及时补充一句:“太子妃有孕在身,就先回宫里休息。”
魏苏慎面色不变:“也好。”望着方杉的目光很柔和:“回去先吃点东西,走这么久一定饿了。”
方杉配合演出,同样是含情脉脉地点头。
目睹二人依依惜别的场面,承元帝从丽妃那里的怒火已经转变为无奈。
没有方杉,父子间的交流更加顺畅,至少承元帝有些话不用顾忌。
“你怎么看待丽妃的事情?”
魏苏慎:“娶多了后患无穷。”
太监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走了一点,以防太子若是被一脚踹出去,他能在第一时间躲闪。
承元帝再次印证了太子肯定是亲生的,又一次忍住了。
“御下之术是帝王必须有的能力。”承元帝这是第一次真正和太子讲起帝王术,身边随行的太监不敢多听,连忙跪下身在原地,不再与他们同行。
承元帝继续道:“恩威并施,你要能看穿臣子的弱点。”
魏苏慎点头:“父皇放心,儿臣会和太子妃多生几个公主,日后看谁不顺眼,就招谁做驸马。”
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还是个女孩,承元帝想了一下,喉头一动。
此刻他们还未走远,老太监也听到两人的对话,面对太子的盘算心中乍然生起和承元帝一样的念头——
你好毒!
东宫。
方杉正吃着燕窝,就有脚步声传来,纳闷皇帝怎么这么快就把人放回来了。
魏苏慎递过去一张帕子,揉着眉心:“擦干净。”
方杉擦拭完嘴角的汤汁,把小牌子翻出来,用红笔在‘丽妃’两个字上大大画了一个叉:“已经干掉了一个小炮灰。”
说罢又拿出几个牌子:“是时候把越秀国提上日程了。”
魏苏慎盯着他的肚子。
方杉轻咳一声:“手上总要有一个筹码。”
魏苏慎按揉着眉心,担心这样放纵下去,这个不存在的孩子说不准还真能诞生出来。
方杉:“大不了在生产时,你‘弃母保子’,我还没试过扮演婴儿。”
魏苏慎冷笑:“然后再给孩子起名叫魏奇迹?”
方杉:“我更喜欢魏方统这个名字,有内涵。”
魏苏慎:“一共就三个字,你一个人占了两个?”
方杉面色变化,目中有被拆穿后的不甘:“那就叫魏奇迹好了。”
魏苏慎唇角刚刚勾起,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半晌,叹了口气,又被套路了。
如此岂不是代表默认了这个孩子的出生。
眼见方杉笑得狡黠,又因为是自己被套路,怨不得主谋,只能迁怒,魏苏慎扫了眼越秀国使臣的牌子:“多则七日,少则三日。”
停顿了一下开口:“莹渔已经成功拿到蛊虫,丽妃失宠后东宫独大,她肯定会尽快下手。”
方杉淡声道:“引蛇入洞,引子有了,但还缺一些东西。”
如果单凭他们把越秀国拉下水,承元帝或许会骄傲,但难免会生出一分忌惮。
想了想开口道:“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想办法让承元帝参与进来。”
魏苏慎点出一个人:“太监总管。”
方杉摸着下巴寻思:“此人精通药理,又是皇帝为数不多信任的心腹,由他来发现莹渔意图下蛊是个不错的选择,问题是怎么把人借过来,又不引起怀疑?”
魏苏慎:“很简单。”
方杉看他。
魏苏慎道:“明日打扮的憔悴些。”
方杉平日都是明艳照人,想要装憔悴不是件难事,少带几支珠钗,不抹口脂就好。不过他是天生的气色好,只能靠厚重的粉来遮盖,做出脸色惨白之态。
因为丽妃的事情,承元帝这两日攒下来不少奏折,辛苦批阅时,便有人来通传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即便太子不主动来,承元帝也准备派人把他叫来帮忙批改奏折。
魏苏慎走到门槛处微微停步:“掐我。”
“嗯?”
“掐我。”
方杉好奇的同时爪子已经狠狠在他腰间捏了一下……叫你不给我喝酒,叫你虐待我,叫你……
魏苏慎黑着一张脸回头:“掐一下就行了。”
方杉心虚地最后用力掐了一下。
“父皇——”
有些人天生就是低沉悦耳的声音,陡然提高音量,会有意想不到的刺耳效果。
承元帝被这一声狼嚎惊得笔都差点甩出去。
“乱喊什么!”
方杉假模假样地走上前,一脸关切的轻轻拍了拍魏苏慎的胳膊,状似在安抚。
二人戏演得天衣无缝,承元帝意识到问题不简单,声音稍微放缓和了一些:“出了什么事?”
魏苏慎:“柳柳突然胃口不佳,吃不下东西。”
一般情况下,孕妇吃不下东西简直再正常不过,但放在方杉身上,那就能用怪异来形容。
这个儿媳有多能吃,承元帝是见识过的。
魏苏慎:“儿臣让张太医看过,说是气血虚。”
好端端的气血虚?
承元帝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想借朕身边的人?”
魏苏慎点了点头。
承元帝本来想说什么,忽然想到其他方面:“说来上次晚宴后,就没见过张太医。”
魏苏慎面色不变,心道能见到才奇怪,方杉现在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扮演太子妃上。
承元帝只是随口一提,没放在心上:“既然你担心,朕就让他过去看看。”
说着喊了声福海。
太监总管进来前视线在魏苏慎身上多停顿了几秒,他能在宫中混到这个位置,真的是快成精了。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太子不是因为单纯的担心太子妃才来借人。
不过有些东西即使是他想明白也只能死埋在心里,这才是生存之道。
魏苏慎:“若真有什么,直接搜查,可能会打草惊蛇。”
承元帝明白他的顾虑:“说说看你的想法。”
魏苏慎:“福海公公想必也会些易容方面的手段。”
承元帝目中精光闪烁:“你有了安排,朕很省心。”
说着对太监总管道:“这几日,你就先跟着太子。”
伴君如伴虎,太监总管却更愿意伴着承元帝,太子给他的感觉……莫名坑。
再看太子妃,看上去人是有点憔悴,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张惨白的小脸不时就会掉粉,细微的粉末在阳光下仿若漂浮在半空中的尘埃。
太监总管深深吸了口气,给承元帝跪地磕头:“奴才不在的日子,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泡茶的本事奴才也会全部教给小东子……”
承元帝打断他:“只是让你去东宫几天。”
为什么要做出生离死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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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 277瓶;萌萌小阿尕呀 70瓶;嘉德 66瓶;暗夜红月 30瓶;浅月若寒、在我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晓家的猫咪老师、咕咕咕_、骄傲 20瓶;朗月照晚空、羲和、槐序、猫叔、茗依、变态的玫瑰花、挥洒的日子过的太快、派大馨、扣扣 10瓶;路 5瓶;天无雨,亦留此地 3瓶;柒七 2瓶;魏苏慎方杉666、荆溪、魔盗孤儿暴毙-三鹿、方寸空白、一年级、重生v刹、慕择、觅小傻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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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再来一个小目标
有些人活着, 但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太监总管走得时候一步三回头, 期望能从承元帝口中听出收回成命的决定。
承元帝则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不在身边,会给人可乘之机, 觉得有些暖心:“朕也懂些药理。”
太监总管就差老泪纵横。
承元帝:“你安心去吧。”
“……”
太监总管走得一点都不安心,圣命不可违,做了简单的易容, 就跟着太子往东宫走。
方杉观察过他的面容,脸部线条的弧度都有了改变,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证明本事的确不错。
魏苏慎:“这几日我会称呼公公为小寿子。”
太监总管点头称是。
方杉掩唇轻笑, 娇滴滴的模样拿捏的很到位:“公公原叫福海,有福如东海之意,用个‘寿’字做假名,再适合不过。”
太监总管很努力地动了下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他不求长命百岁, 不求富贵通达, 只求活着从东宫走出来。
自御书房走出便沉默不语的魏苏慎似乎看出什么, 但没有点明。
一条路之前走过无数次,今天的路程给人的感觉格外短,东宫中栽种的大树几乎是遮天蔽日,阳光透射不进。
方杉指了指前方厚重的大门,一脸中二地对太监总管道:“去推开新世界的大门。”
“……”
相较之下,魏苏慎要靠谱许多,简单介绍了目前的状况:“太子妃身边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 都是太后赏下来的。”
太监总管整合信息后问:“谁负责的更多?”
魏苏慎:“莹渔。”
太监总管对此人有几分印象:“奴才会特别留意。”
其实一个宫里能接触到太子妃的宫女就多了,太子偏偏点出这个两个人,无形中已经在暗示她们有问题。
秋季的太阳有时比夏日的骄阳更加恼人,又闷又热,令人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回到相对凉爽的寝殿,方杉一口气吃了十几枚冰水浸泡的荔枝,尔后开始暴风吸入莲子粥。
太监总管吓了一跳,不是说胃口不好?
方杉对上他的目光,坦然道:“以往我的食量是现下的三倍。”
大多数时间魏苏慎都在安静看书,整个寝殿只剩下方杉吃东西的声音。
半个时辰过去,方杉开始消停片刻,起身走动消食完,安逸地靠在软垫上眯着眼。
太监总管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把无聊时光过得如此惬意之人。
门外突然走进一女,太监总管立马喝道:“没有通传,谁准你擅自进入?”
走来的女子一愣:“奴婢是定时来给太子妃剥瓜子仁吃的。”
“原来是小一。”假寐的方杉睁开眼,热情地招了招手:“快来。”
女子扭动着腰肢过去,姿色万千。
她安静地剥瓜子,目光全在方杉一个人身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太子一眼。
太监总管不由想起某个传言,心中一个激灵。
方杉享受着别人的劳动成果,顺带着介绍了太监总管:“这是小寿子,以后会留在东宫做事。”
莹渔怔了怔,太子妃向来不喜人多,甚至从前很多伺候的人都被她打发去了别处。
“在路上正巧碰到他做错了事受罚,”方杉唇瓣动了动:“谁让我人美心善呢。”
莹渔知道太子妃的一部分心理,连忙吹捧:“心善一词远不足以形容您,您的心灵如同冰山上的白雪,夜空中的银河,您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
方杉对于这些溢美之词照单全收,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分析:“过誉了,我还需要改进。”
话音落下没多久,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娇俏的少女,请安后道:“按摩的时间到了。”
方杉调整了一下姿势,惬意地享受按摩。
“啊太子妃,”宫女面无表情地歌颂:“您的胳膊怎么能如此柔软,您的肌肤一定被白云吻过,才能如此吹弹可破!”
太监总管竭力把碎了一地的三观重新黏贴,忽视这些夸张的赞美,把注意力放在穿粉裙子的女子身上。
他一向看人非常准,即便太子没有特意交代要留意莹渔,他仍旧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无他,这个女人的眼中藏着野心。
又过一会儿,进来两个帮忙扇扇子的,在有风鼓动的一瞬间,扇扇子的宫女开口:“微风撩拨着您的秀发,在半空中荡漾出彩虹的弧度,啊,太子妃,请告诉奴婢如何才能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方杉做出一副愁苦的表情:“天生的。”
太监总管后退一步,险些撞碎身后的花瓶,幸亏魏苏慎及时扶住。
“殿、殿下。”
“习惯就好。”魏苏慎放下手头的书,想了想多交代了一句:“既然你要暂时留下来,就要按照太子妃的性子来。”
太监总管身体颤抖,很想质问这哪里是太子妃的样子,恐怕历史上一个昏君也没有过得如此滋润。
这马屁都快拍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