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不了太子妃的命,一个不能生育的太子妃迟早会和太子有隔阂。
“将军,您看是不是要……”
陈严摆手:“不必理会,他们到头来就会发现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张太医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太子就算有个金刚钻,也不可能让他受孕。
“大喜!”正在他嘲笑越秀国的盘算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气喘吁吁道:“将军大喜!”
陈严皱眉,呵斥道:“慌什么?”
那人顾不上被骂,激动道:“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妃有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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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遵守规矩好系统
陈严第一反应是听错了。
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 风刮来的么?
带来‘好’消息的人以为将军是太过于高兴,要知道自从小姐嫁入宫中,各种传言不少。如今坐实了有孕,太子妃的位置肯定会坐的很稳。
陈严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去宫里,进宫后碰到的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是面带讨好地道一声恭喜。
一般人还可以置之不理,碰到同僚或者皇帝身边得宠的心腹少不了要停下脚步应付一下, 一来二去,快到东宫的时候, 他竟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啊——”
陈严刚走到殿门口,就看见方杉懒洋洋地卧在躺椅上,另一边魏苏慎正在耐心地把鱼刺挑干净,喂到他嘴里。
方杉一脸餍足地眯了眯眼, 正要再度张口,身旁伺候的小宫女轻声提醒:“太子妃, 将军来了。”
抬眼就看到站在逆光处的陈严,由于阳光照射的角度, 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你先下去。”
宫女退下后,方杉热情地摆了摆手:“兄长大人,别来无恙。”
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陈严, 看到他一副贵妇的作态后, 脑袋里的弦终于断了。
“听说你怀孕了。”虽然是沐浴在阳光下,陈严浑身上下仿佛都散发着黑气。
方杉点了点头。
陈严猛地关上殿门,一字一顿道:“告诉我, 你怎么可能怀孕?”
方杉摸着因为吃饱稍微有些肉的肚子:“这孩子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陈严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太子。
魏苏慎面无表情:“爱能诞生奇迹。”
“……”
陈严发誓,这一刻他有和这两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方杉吃完鱼,站了起来,态度也渐渐变得端正。好歹接触过一段时间,陈严知道这是他恢复正常的信号。
吃饱喝足后的系统格外好说话,三言两语交代了莹渔的双面间谍身份。
陈严:“你想让引蛇出洞没有问题,但没必要放出怀孕这种假消息。”
“安王太小心了。”方杉不悦地眯了眯双目,本以为那人注意到莹渔后会立马想办法搭上线,可事实证明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能忍。
不过估计也就只能忍到今天结束,一直没有子嗣的太子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恐怕无人再能威胁到他这个未来储君。
陈严冷笑道:“东宫的位置他是坐稳了,你该担心的是自己。”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一经传出,不知会有多少人今夜睡不着觉。
方杉嗤地一声笑了:“我大概能猜到一些手段,譬如说在药膳里混入红花,又或者利用花香导致早产。”
陈严被他说得不免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些手段根本不用防,就算施展在身上也没有用处。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很快面色一沉道:“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是欺君的大罪。”
方杉幽幽道:“不会被发现。”
陈严:“事无绝对。”
方杉摸着肚子,学着适才魏苏慎的语调:“爱能诞生奇迹。”
陈严:……还是同归于尽吧。
方杉笑弯了眼:“我男扮女装入宫为太子妃本就是大罪,再多加上几桩事,命也只能赔一条。”
陈严从他口中硬生生听出几分债多不压身的意思,转念一想,未尝没有道理,既然已经如此,倒不如把这个身份利用的彻底。
方杉:“安王和越秀国,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按捺不住。”笑了笑道:“最好勾搭后一起出击,省了我一桩事。”
别说是假怀孕,就算是真的,系统也绝对不会是一个能消停下来的性子。
太子妃有孕,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曾经弹劾过他的言官,以为这样一来,原本的诗会可以取消。
然而直到诗会的前一天,他们也没有收到取消的消息。
曾经有人求到太后那里,想让她老人家阻止这次荒唐的相聚,太后本来认真考虑了一番,不过在怀孕的消息传出后,立马改口为只要太子妃高兴。
只是一次诗会,规模不是很大,方杉是最后到场的,被宫女小心搀扶着,雍容华贵到了极致。
之前的赏花宴,其中一些贵女和方杉有过接触,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后者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强烈的反差让她们心中颇不是滋味。
方杉也邀请了越秀国的公主,她今天穿的很素雅,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尖锐的指甲却险些刺到肉里。
这份恨意不止是针对方杉,而是有些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
越秀女子地位太过低微,除非是皇室或者高门里的女人,才有学习的资格。然而她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哪怕是一个贫民子女都有入学堂的资格。
方杉瞥见她的表情,约莫猜出一些对方的心思。倒没多少同情,人心因为不公而扭曲,也能因为不公而崛起,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贵女们都会审时度势,方杉既然已经成了太子妃,她们自然是带着恭维和讨好。
“今日是个好天气,花也开得正艳,举办诗会再合适不过。”
一人开口后,立马就有人附和:“不错,要是再晚上几日,花恐怕就谢了,还是太子妃会挑时候。”
刚入秋不久,风不冷不热,竟比春日里的和风还让人舒服。
方杉笑了笑:“有几分运气而已。”话锋一转:“诗会总得有个命题。”
越秀国公主道:“既然花开的好,不如就以花为题?”
方杉轻咳一声,像是在斟酌。
一个心思相当活络的少女插话道:“太子妃人比花娇,还不如直接以您为题。”
方杉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这怎么好意思?”
“……”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厚脸皮,但不得不克制面上的表情,跟着赔笑。
命题便在笑声中中定了下来。
“我先来。”年纪最小的少女站起身,双目中还带着未散去的稚气:“秋风吹送芙蓉香,不及佳人抹红妆。”
诗做得很一般,方杉依旧微笑地鼓了鼓掌:“不错。”
有人开头,后面场面就热闹了起来,方杉专门找了个宫人负责记录,称要把这些诗组成诗集,以供后人瞻仰。
“诗词造诣肯定有高有低,”年纪最小的少女鼓着腮帮子:“太子妃怎么逢人就夸?”
一副娇憨的样子逗得不少人笑出声来。
方杉状似认真思考一番,尔后道:“各有所长,不过我更喜欢公主的词。”
少女只是年纪小,但可聪明的很,对越秀国公主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想当初,越秀国公主也在竞争太子妃的位置,此刻却只能说些酸涩的诗词赞美太子妃。
越秀国公主笑容有些挂不住,又做了两首诗。
方杉嘱咐记录的宫人让她把这两首仔细抄写,要放在最前面。他向来是个眦睚必报的性格,秋猎上的刺杀他还没来得还回去,现在正好一并讨要回来。
都是人精,一位贵女笑着道:“公主的词我等望尘莫及,不过若是将其中的艳若桃李改成倾国倾城会更加押韵。”
方杉闻言点头:“似乎是这样,公主认为呢?”
越秀国公主面上是笑着的,声音却很阴沉:“是很不错。”
在虚情假意的彩虹屁中,方杉不时摸一下肚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当然在其他人眼中纯属是耀武扬威。
‘欢乐’的诗会很快过去,方杉最后一个来,第一个离场,临走前珍惜地摸了摸手稿:“这么多美好的诗词,说不定哪天就会传扬于世。”
除了越秀国公主,趁着太子妃有孕还有些小心思的人都慌忙收敛起来,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她们对太子妃溜须拍马,可不会相信是太子妃胁迫。只会认为她们像坊间传言一般,只是一个照面,就对其情根深种。
被赞美了一个上午的方杉心情大好,回到东宫时正要炫耀一番,却发现魏苏慎不在。
“太子呢?”
殿外的小太监连忙解释道:“被陛下派人叫走了。”
方杉目中一亮……山中无老虎,摆出一副格外端庄的样子:“准备一壶好酒。”
小太监惊了,下意识看向他的肚子。
方杉:“愣着做什么?记得要烈一点的酒,是给太子准备的。”
小太监恍然大悟,太子妃有孕,太子高兴喝上两杯很正常,连忙去准备。
等酒拿来后,方杉便以要休息为由,打发伺候的宫女离开。门被小心地关上后,原本已经躺在床上的方杉一个鲤鱼打挺蹦跶了下来,哼着难听的小曲儿,端起一饮而尽。
他还是有分寸的,最初只是想喝上一杯,然而久等魏苏慎不至,实在是没经受住诱惑,很快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不亦乐乎。
魏苏慎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寝殿里点了很重的香,像是为了遮掩什么味道,他顿时就有了猜想。
没有点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不出意料看到醉眼朦胧的方杉。
方杉的酒品向来不好,损人不利己的那种,今天因为心情好,倒是没有表演天女散花吐瓶盖,反而一把扯过魏苏慎的领子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魏苏慎完全可以看清他睫毛的颤动,温热的呼吸互相纠缠,方杉闭眼吻上去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反应不是躲开,而是俯下身。
唇瓣间的距离只差几毫米,方杉突然毫无征兆地把人推开。
月光下,他的眸子亮的吓人,伸手抚摸着魏苏慎的头发,带着安抚的味道:“不行,不可以酒驾。”
“……”
作者有话要说: 方杉:乖哈。
魏苏慎:……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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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遵守规矩好系统[
魏苏慎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力道不是很重, 然而方杉的皮肤坐实了什么叫做吹弹可破。虽然他没下重手, 免不了一圈泛红。
方杉说话都带着一股酒味,半阖着双目,重复做了一遍之前的动作, 把他拉过来又推过去, 得意洋洋道:“遵纪守法好系统。”
魏苏很眼神一暗, 突然觉得自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现在就弄死他, 要么迟早有一天死在他手里。
方杉没窥见他的心思,仍旧沉浸在醉酒中, 反倒是心情大好。
……
天还是微微亮,基本可以忽略的阳光透过寝殿的窗户, 照射在人脸上。
方杉捕捉到微弱的光照,手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如诈尸般猛地坐直身子。
他、死、定、了。
这是脑海里的第一念头。
人类的劣根系统也有,比方说小孩子明知道家庭作业做不完会受到责骂,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出去玩, 系统666同样是知道宿主回来有十成可能发现他喝了酒,还是没有控制住。
方杉感觉到一只手有些凉,似乎是昨晚睡姿不对,压到了, 一边屈伸手指恢复灵活度,一边暗忖道:痛并快乐着。
“醒了?”
声音不是从床边传出,而是隔着一段距离。
方杉抬眼望去, 正好看见坐在桌子那边的魏苏慎。后者披散着长发,长袍的腰带系的不紧,整件衣服像是松松垮垮地堆在身上。不过他身材好,能撑得起来,看上去有种诡异的性感。
美色只是晃眼了一个瞬间,方杉很快清醒过来,优雅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魏苏慎的目光看上去很平静,口吻也没有多少愠意:“清醒了就别在床上赖着。”
预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方杉狐疑地盯着对方,穿好外衫下床,正想着喝口水,突然觉得唇瓣有些麻。
“你对我做了什么?”
魏苏慎一如往常闭口不言。
方杉:“嘴唇火辣辣的,别告诉我是因为我在梦中咬了自己。”
魏苏慎皱了皱眉,似乎有那么一丝心虚,正要开口,方杉愤怒地瞄了他一眼:“宿主竟然趁着我酒醉给我喂辣椒面!”
“……”
方杉:“我记住你了。”
魏苏慎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挺直腰板坐在那里,方杉却觉得对方轻轻叹了口气。
“记着吧。”魏苏慎起身,目光有些刺目:“最好记牢些。”
方杉抿了抿唇……总觉得被威胁了。
醉酒事件就此告一段落。
方杉还是觉得哪里说不通,中午魏苏慎被叫去御书房,他一个人对着窗户反复推敲其中不合理的情节,可惜才刚刚有些想法,就有人来通传说将军进宫。
陈严最近入宫次数比以往要频繁,假怀孕的消息给了他足够的理由,兄长探望有孕在身的妹妹,旁人也不好诟病。
方杉虽然根本不可能怀孕,享受的却是国宝级的待遇,每日源源不断送来的赏赐照单全收,除了一日三餐,还有补气的药膳要吃。
陈严本以为过来会看到一只小胖墩,然而方杉竟然身材显得更为窈窕。
“你这样子可能会被拆穿。”陈严头疼道
方杉摆摆手:“我在肚子上垫了软垫。”
陈严看着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就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尽快把这个不存在的孩子解决。”
方杉挑眉:“怎么解决?”
陈严暗示:“丽妃,安王,实在不行就皇帝,选一个背锅。”
“……”
好像有什么东西乱入了。
方杉揉了揉太阳穴,用相当认真的口吻问道:“将军对承元帝,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陈严平静道:“没有。”
方杉:“那为什么要针对他?”
有时候他都会为承元帝掬一把辛酸泪,天天被自己的臣子怼。
陈严的面色依旧没有多大的波动,淡声道:“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方杉出垂下眼帘,并未说话。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是他们本身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陈严再次叮嘱早点把未知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方杉轻咳一声:“除了栽赃陷害,将军今日来可还有别的事?”
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如果没有就请回吧。
“有。”
方杉眼皮跳了一下,笑容温柔起来,若是魏苏慎在这里,就会知道看到这种笑容就要及时跑路。
陈严运气好,没给他发作的时间,一步到位说起正事:“越秀国已经派人联系了你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
方杉挑眉:“莹渔?”
陈严点头:“还给了她蛊虫。”
方杉托腮深思:“我就这么招人厌?”
怎么就光想着对付他呢?
“正常。”陈严察觉到他外泄的情绪:“除去你的身份,在大多数眼里,女人要比男人容易对付。”
方杉不屑地‘呵’了一声:“愚蠢。”
顿了顿又问:“安王呢?”
陈严:“没有动静。”
方杉轻轻吸了口气:“这人是忍者神龟么?”
陈严觉得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抿了抿唇道:“你想要一网打尽固然好,但也要量力而行。”
方杉皱了皱眉:“我再想想。”
谋害皇家子嗣,光是这一条就够处理越秀国,但无疑也是要把莹渔搭了进去,如此一来,他之前的盘算岂不是要落空。
陈严:“当日秋猎,她拿太子挡箭,圣上也容不得她。”
方杉喝着已经温凉的药膳:“那便按你的意思来。”
陈严忍不住道:“再别吃了。”
从他进门起,这人的嘴就没停下来过,不说话的时候就吃干果,干果吃完了喝药膳。
方杉皱眉:“你想虐待我。”
陈严站起身,目光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告诉我,太子是怎么容忍你的?”
自问如果换作自己,让他天天面对这么一个人,指不定早就拔刀了。
方杉:“因为爱。”
陈严盯着他的肚子:“爱还诞生了奇迹对么?”
同样的一句话,从三个人口中说出是不一样的效果。
方杉略微心虚,摸了摸肚子:“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别说。”陈严毫不迟疑打断他的后话。
方杉张了张口,陈严手上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看着他的目光暗含威胁:“忍住。”
同样的死亡凝视,系统在魏苏慎身上早已体验了千百回,不会被他吓到。
两人沉默的对视后,方杉的眸子亮晶晶的,带着些试探:“将军认为这个奇迹是不是还需要降临在这世上?”
目光要是能杀人,陈严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方杉话音刚落他便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绝对不可能。”
闻言方杉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
陈严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你不是最爱载脏陷害,赶紧在丽妃或者安王里挑一个,把这个孩子送走!”
方杉敷衍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人声,隐约可以听见太子之类的。
方杉抬头望去,魏苏慎刚好推门进来。
每日帮着承元帝处理政务显然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魏苏慎的神情中带着些许疲惫。
陈严主动行礼:“参见……”
“再别见了。”昨晚被醉酒的系统闹腾的头疼,魏苏慎现在还没缓过劲。
比起方杉,陈严发现自己完全能用平和的心境对待太子,当下说出这位太子妃的恶行:“他想要让奇迹降临。”
魏苏慎瞬间沉默,目光和方杉交织在一起,后者护着自己的肚子。魏苏慎上前一步,站在方杉身侧,看陈严的眼神带着斥责:“孤的孩子,难道连出生的权利都没有么?”
“……”
惊异的不止是陈严,方杉亦用诧异的神情看他,再次肯定宿主昨晚一定是对他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不今天也不会再三维护。
魏苏慎被他看得不自然,用沉稳的语调开口,询问陈严今日过来的原因,听完后想法和陈严一致:“先处理一头。”
方杉看他:“你确定?”
魏苏慎颔首:“父皇先前已经提示过,他不可能继续让莹渔活下去。”
方杉没反驳:“那就按你的意思来。”
魏苏慎余光留意他的神色:“选择权在你手里,莹渔是双面间谍。”
方杉挑了挑眉,顿时会意:“她的口供可以是针对越秀国,也可以是针对丽妃。”
魏苏慎:“你看谁不顺眼,就先向谁下手。”
面对这份善解人意,方杉笑容僵了一下……果然,宿主肯定是趁着他醉酒,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说到丽妃,”陈严打断二人间的交流:“她的孩子可能保不住。”
方杉惊得掉下来手上的花生米。
陈严现在看到吃的就头疼,侧过脸不去看他。
方杉:“当真?”
不是他怀疑陈严,实在是这等隐秘的消息一个将军怎么知道?
陈严点头。
方杉本想多问,魏苏慎摇了摇头,他便不再张口,宫里人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刨根究底有时不是一件好事。
陈严:“自己注意些,丽妃可能在打一样的主意,想利用一个生不出的孩子解决一个对手。”
方杉笑得讥讽:“放心,碰瓷这件事,我就没输过。”
陈严:“……”
魏苏慎听后颔首:“这点我可以证明。”
陈严:“……”
作者有话要说: 魏苏慎:我就是他碰瓷来的。
方杉: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还欠你们一更,最近会挑时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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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前尘往事成云烟
陈严深觉继续留下来可能会被这对假夫妻气死, 说了句下官告退, 在魏苏慎点头后便一甩衣袖冷着脸离开。
方杉重心放在吃食上, 状态平和。
魏苏慎:“准备怎么碰瓷?”
方杉笑了笑:“让她来碰我们。”说着迎上魏苏慎的目光:“听说昨日百齐国进贡了不少好东西,不如殿下陪我去瞧瞧?”
那声音娇媚的,都能滴出水来。
方杉的演技,魏苏慎早有深刻体会,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承元帝喜素净,宫中的妃子为了讨他喜欢, 穿的衣服都以月白色或鹅黄色为主, 甚少见到方杉这样花枝招展的。
下人们其实挺喜欢这个太子妃, 不为别的, 就是这一身衣裳。
天天看着同样的风景, 突然多了一抹艳红,无意间叫人转换了心情。
承元帝整日与奏折为伴, 不需要干活,更不需要转换心情,看到方杉时不可避免的被他头上的金凤钗晃花了眼。
“你有孕在身,别戴太重的首饰。”
方杉福了福身子,谢过承元帝的好意。
太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承元帝停下正在批改的奏折,抬头看向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说吧, 又是所为何事?”
魏苏慎:“您连日忙于政事,儿臣担心父皇龙体。”
承元帝:“若朕没记错,一个时辰前你才离开。”
当时这人可是一时半刻都不愿意留, 更别说多帮忙批一封奏折。
魏苏慎佯装没听见,岔开话题,目光望向桌上一个很有特色的瓷瓶:“百齐国的东西向来做得不错。”
承元帝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给气笑了:“你这是贪墨东西贪到朕头上来了。”
魏苏慎:“儿臣不敢。”
说是不敢,目光却不时往那边瞄。
从方杉的角度,思量的却是另外一层。论演技,宿主不一定比的上他,但拿捏人心的本事,倒是更上一层楼。
承元帝再疼爱太子,终究是一个帝王,魏苏慎对奏折表现出的不耐,虽然会让人觉得太子有不务正业之嫌,但从某种意义上,反而让承元帝放下心来。
念及此,方杉轻轻一叹,大家活得都婊里婊气的。
还是自己一枝独秀,婊的表里如一!
承元帝让太监总管把百齐国这次进献来的东西从库里搬出来,供太子挑选。
魏苏慎选了几个首饰,当下就给方杉戴上,莹白的手腕配上玛瑙,美得极致而又纯粹。
承元帝都得承认,太子妃的确有惑人的资本,也难怪太后挑的两个侍妾他儿子看不上。
魏苏慎又从中选出一个镯子,“这个……就给丽妃娘娘送去好了。”
承元帝闻言面色微变,用审视的目光看他。
魏苏慎笑容不达眼底:“近来有些不好的传言,所以东西儿臣会以自己的名义送。”
说着让人装在匣子里,直接命身边的小太监送过去。
承元帝皱眉:“宫人又在乱嚼什么舌根?”
魏苏慎淡淡道:“儿臣和丽妃不和也是事实。”
承元帝失笑:“你倒是实诚。”
就算送东西都不愿意自己出,反而从他这个父皇手里要。
魏苏慎:“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说完又适时补充一句:“儿臣私库里的东西都是给太子妃留的。”
承元帝笑骂了他一句:“好处也得了,好名声也博了,滚吧。”
魏苏慎依言领着方杉离开。
宫人见到他们都是小心翼翼行礼,目光扫到两人交握的双手,无一不是感叹一句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真好。
戏精夫妇镇定自若地走着自己的路。
期间方杉偏过头去看他:“其实宫里的景是京城最美的。”
旁人看得厌烦不过是因为多了那一层高高的宫墙。
魏苏慎点头:“的确很美。”
南山的景也很美,但是野性的美,那种大自然的风光随处可见,而皇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细致的打理。
方杉:“其实都是一个理,外面的万种风情比之出场就设定好的系统就差远了。”
魏苏慎闭了闭眼——
套路,又要来了。
方杉:“我可是系统里最优秀的,连续几年被评为‘三好系统’。”
魏苏慎顿住脚步,虽然他并不了解方杉生活的世界,但三好系统这几个字,和方杉沾不上边。
方杉举手作立誓状:“是真的,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魏苏慎免不了生出几分好奇心,从三好系统到醉酒旷工之路,转变未免太大。
方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别看我这样,以前我可是做过大事的,听说我犯过一次大错,险些弄垮了一个世界。”
“听说?”
“不记得了。”方杉露出些许遗憾的神情:“那部分数据不见了,按理说引起世界不稳定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像我这样,险些毁了一个世界,是要被直接销毁。”
听到销毁两个字,魏苏慎下意识心头一紧:“后来呢?”
方杉轻咳一声:“上头硬是把我弄出来了。”
魏苏慎:“上头?”
方杉似乎不好深说,只是打了个比方:“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真的是这样么?”
别说同罪,指不定知晓内幕的都要被处理干净。
方杉:“我很受上司喜爱,完全当自己孩子疼的那种,自然就不忍心眼睁睁看我销毁。”
非但没有被销毁,还让他继续做任务带宿主,这待遇说出去能吓死人。
魏苏慎:“系统333知道么?”
方杉摇头:“这件事是绝密,只有少数几个才清楚。”
魏苏慎点头,道了一声难怪。
若是知道,恐怕借系统333十个胆子,也不敢接下破坏方杉任务的悬赏。
方杉和他咬耳朵:“我其实总觉得自己以前有个情夫。”
魏苏慎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真正意义上的起杀心。
“情夫?”
方杉点头:“你想啊,我从前要风得风要雨,什么都不缺的情况下,可不是要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魏苏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得人打从心底发凉:“别想了,这么久过去,就算真有这么个人,也早就死得灰都不剩。”
方杉:“就只是个猜测。”
魏苏慎帮他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想不起来最好,反正也是灰都不剩的一个人。”
很柔和的语气,听得却是令人打了个寒颤。
方杉讪笑道:“一切只是我自己的瞎猜测。”
魏苏慎理解地颔首:“前尘往事都是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