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碎发,一圈又一圈,绕指柔。
……
本来衬衫扣子就被徐扣弦不安分的解的差不多了,笔记本电脑跟案卷都被随手扔在桌上。
世事多扰心,还不如遵从动物本能去放纵一下,累到安眠。
白雪无声,扑在玻璃窗上,结了整窗六角冰花,映着一室光洁,肌肤白皙胜雪。
****
翌日,风停雪歇,日光破云而出。
律所是独栋,昨夜情.欲来的突然,晚上没拉窗帘,所幸床离窗户很远。
即便如此,徐扣弦还是被阳光照射打醒的。
极为罕见的,邵恩还没醒,徐扣弦被他搂的紧,两个人贴的严丝合缝,厚冬被被卷成一团,压在身下。
邵恩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徐扣弦的睡颜。
而徐扣弦是第一次看见邵恩的睡颜,身边长得好看的太多了,但每一分每一毫都这样戳中自己心窝的不多。
昨夜运动激烈,完了之后邵恩把人抱着冲干净,徐扣弦混混沌沌的,就记得有人温柔的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了。
邵恩应该是没顾得上给自己吹,头发凌乱的贴在额间。
她使坏,趁着邵恩没醒,用嘴唇剥开碎发,从额头开始吻下去。
徐扣弦的唇吻过他饱满额头,到剑眉、为了防止邵恩醒来,略过了眼睛,伸舌头在他鼻尖点了点,然后移动到紧抿的薄唇。
结果在吻到唇的时候忽然被邵恩伸出的舌头卷进去,徐扣弦睁着眼看自己被咬。
对的,被咬。
邵恩轻轻的咬了下徐扣弦的舌尖,然后又卷舌舔了舔。
徐扣弦怒视邵恩,但也就一瞬,她立刻变了脸,眉眼低垂,表现出被欺负时候的楚楚可怜。
中央戏精学院十级毕业生徐扣弦。
连带着眼尾都泛着红。
“邵恩大哥哥骗人。”
“醒了还装睡。”
“我亲你,你还要咬我!”
无理搅三分,先下手为强三连。
邵恩含笑看徐扣弦,声音沙哑,为她附上解释三连。
“邵恩大哥哥说过自己在睡觉吗?没有,疑罪从无,没骗你。”
“我没醒,但觉浅,你亲我我感受得到,是被你吻醒的。”
“我想咬你就咬你了,你不服可以咬回来,我保证不躲一下。”
“哦……”徐扣弦委屈巴巴的哦了声,低头往他怀里钻。
都是不愿意醒来的人,成年人不喜欢睡醒,是因为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咬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唯有梦中能够求的片刻安宁。
邵恩早上醒过一次,可徐扣弦睡的太甜美,他也就又合了眼。
只磨蹭了一小会儿,徐扣弦就主动从邵恩怀里抽离,去把衣服穿好。
邵恩已经再拨陈逆的电话,打到第三次才打通。
男人之间没什么过多的寒暄词,邵恩问陈逆,“是不是在忙。”
陈逆答,“年底了,犯罪分子也不冲业绩了,自己刚刚跟家溜金毛没听见。”
然后邵恩就把凌晨时候整理的疑点全部讲给陈逆说,陈逆有问有答,除了中间偶尔夹杂两句,“陈青青,你给我下去。”之外。
“陈青青是他家养的金毛,特别粘人,跟萧团团一个属性,我是头一次见到不在一起长大的猫跟狗,能生活的这样和谐的。”邵恩偏头,给正在记录的徐扣弦解释道。
徐扣弦点了点头,“喵”了声。
陈逆在那边哈哈大笑,问邵恩,“萧团团在你那里?”
邵恩抬头揉了揉徐扣弦的头发,“没,有只叫徐二的小猫咪,在我心里挠痒痒呢。”
“……”陈逆道,“挂了吧,你一大早上是不是有正事跟爷讲?没有的话跟爷爬。”
邵恩马上制止,“别别别,没正事我能大早上打扰您遛狗这种头等大事吗?昨天徐扣弦有个学姐,叫沈沁,是搞犯罪心理的,她说……”
提到沈沁名字的时候,陈逆那边连狗都不逗了,等了半分钟,也不见邵恩继续往下说。
陈逆沉不住气问,“你倒是说啊,沈沁说啥?”
闻言徐扣弦迅速放下手里黑色签字笔,换了只红笔,开始吃瓜之旅。
“你们认识啊?”邵恩反问。
“不,我们不认识。”陈逆口是心非。
“不认识你激动啥,我们继续说一下案情啊,你那边有属实的法医鉴定吗?给我介绍一个先。”邵恩冲徐扣弦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徐扣弦发声,“原来她们不认识啊,我还寻思我学姐昨天晚上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呢?”
大型温顺犬金毛陈青青不明所以的舔着主人陈逆的手,完全没能体会到陈逆的焦躁。
“行行行,法医联系方式我马上发给你,还有,你刚刚问《辨认笔录》跟《现场勘探笔录》有出入的话,百分之百是现场侦查人员工作不严谨导致的,常理来说你上庭是完全可以抓这个不放的……”陈逆顿了下,然后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这边正好也有点事情,想请教犯罪心理领域的学者,听说徐扣弦师姐这方面搞的不错,你看,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不差事,不差事儿,真的不差事,一手法医鉴定,一手沈沁联系方式。”徐扣弦接茬,买卖做的清清楚楚。
三分钟之后,邵恩拨通了法医鉴定的电话。
而陈逆还在苦逼兮兮的撸着金毛,对着一串明显是国外的号码发呆。
一人一狗,坐在公园长椅上。
“陈青青啊,你说我是给沈沁打电话,还是不打呢?”
“你倒是汪一个啊,你平时不是汪的特别带劲吗?”
“算了吧,不打了,她应该在睡觉呢。”
大洋彼岸通宵肝论文的沈沁连着打了三个哈气,开始愤怒的骂陈逆,肯定是因为白天听见了他的名字,自己才这样倒霉,被导师要求连夜改论文的。
因为是陈逆介绍来的,所以法医对邵恩的问题给了非常专业明确的回答。
正常的互捅,完全不可能出现这种血液喷溅情况,第一就是死者张敏的血液喷射过于集中,毫无移动跟呼救样态,其次是刘斌跟张敏身上都没有对方血液,作案工具的尖头水果刀跟顺手取的弹|簧|跳|刀都没有血槽,不可能没有血液溅出。
足够了,呼救声、血迹、倒地姿势。
这三个疑点足够证明案件仍有隐情,可刘斌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在笔录上签过字。
若是陪审团制度下的话,刘斌一定会被判无罪。
可在中国现有的法律制度下,打无罪辩护跟正当防卫还是无从下手的。
****
十六个小时后,徐扣弦跟邵恩终于到了甘肃境内的一个小城。
他们飞机换火车,火车换大巴,最后大巴换人力三轮车。
冬季干冷到能够看清大片土地皲裂,风力都带着飞扬尘土,呼吸一口都觉得困难。
这里是张敏的老家,土地环境极差,耕作物产出很少,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出外务工,只有少数年老体衰的人守着村庄。
到什么程度呢?
徐扣弦跟孩子问路,问张敏家在哪里,小孩子开心的小跑着把邵恩跟徐扣弦带到了门口。
邵恩从包里拿了瓶没开封的可乐给小孩子,小孩子摇了摇冻红的小脸,“谢谢叔叔,我不喝酱油。”
贫瘠到连可乐都没见过的村庄。
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巨大都市里,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人间疾苦。
徐扣弦有些被震惊的讲不出任何言语,她尴尬的笑了笑,给孩子手里塞了张十块钱,让他拿着去买糖吃。
小孩子这次却是没推辞,接下乐呵呵的转身就跑。
张敏家在一众毛胚土房里算得上出众,最最起码是砖砌的了。
邵恩跟徐扣弦手牵手站在门口,面前的门上还挂着白布,在风里飘扬。
“我做好准备了,我们进去吧。”徐扣弦微用力,拉了下邵恩的手,邵恩没讲话,直接敲响了门。
出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穿着身粉红色羽绒服,扎眼的很,眼睛圆鼓鼓的,转了几圈,警惕性十足的问,“你们是谁?”
徐扣弦跟邵恩平日里都是口若悬河的主,但到了张敏妹妹面前,皆是无措。
又能说点什么呢?
是作为刘斌的代理律师来闻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过世姐姐的事情。
还是作为刘斌家人,去请求谅解。
除了受害者本人跟家属之外,没有人有资格去跟受害者家属替犯罪嫌疑人讲话。
所以他们沉默了。
小姑娘不解的望着面前的两个好看的情侣,微微歪了下头,“请问你们找谁?”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姐姐还在的时候,托我给你一笔钱上高中,之前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现在把钱给你带来了,还带了很多适合你用的东西。”徐扣弦张口讲。
邵恩连忙卸下肩上的粉红色书包,从里面掏出两个厚重的信封,递过去讲,“这里是六万人民币,还有些适合你用的小玩意儿。”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但提到了姐姐就有些哽咽,眼里噙着泪,“那谢谢你们了,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邵恩怔了下,他回,“我叫岁寻,岁月的,寻回的寻。”
他发声的时候,连带着徐扣弦也愣了。
北风卷着滚滚黄沙,填平了岁月留下的沟壑。
徐扣弦不记得她是怎么跟邵恩离开那个四十八线小村落的。
他们甚至不敢留下姓名跟联系方式,因为他们是刘斌的代理律师,从职业道德角度讲,无论自身觉得案件真相如何。
都必须站在当事人的角度,若是邵恩以自己的名义给了钱,那一开始就是说明他认定了刘斌故意杀人。
凡人无法站在上帝视角窥探真相。
回到北京之后,徐扣弦甚至特地去买了一把□□跟水果刀,想模拟一下刺向自己时候的动作。
刀上有刀鞘,可邵恩还是不放心,他把刀鞘处用宽胶带封了厚厚许多层,才允许徐扣弦拿着试。
他们一起实验了很多次倒下的位置跟方式。
疑点重重。
开庭前公诉人和法官询问过的辩护意见,邵恩是完全按照刘斌的意愿答的,“刘斌要求做无罪辩护。”
中间两人一起去见过一回刘斌,刘斌依然是关心父母,可对快上庭的事情漠不关心,
提起就是一句,“我是正当防卫,我要打无罪辩护,我自己自辩。”
开庭前夜邵恩披着外套在阳台抽烟,阳台窗开着,风冷倒灌进来,刺骨寒意。
徐扣弦也是睡不着,举着杯红酒后进的阳台。
见徐扣弦来了,邵恩立刻伸手去关窗,手却被徐扣弦抓住,她摇了摇头,“也给我来一只吧。”
遥远又熟悉的话语。
上一次徐扣弦跟邵恩讲,“也给我来一只吧”的时候还是盛夏,她看不下去女画家杨婉悲痛欲绝的那一幕,出来跟邵恩一起并肩站在酒店门外抽烟。
居然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啊。
快乐的时光总是度过的飞快,已从盛夏挽手至隆冬,快过年了。
徐扣弦又是只抽了一半就掐了,她举着红酒杯,透过红酒杯去看邵恩的脸,杯面曲折,使得邵恩英俊的脸也跟着扭曲起来。
可再扭曲也罢,他的音容消磨就刻在徐扣弦心底。
“我爱你。”徐扣弦开口,白雾从嘴里溢出。
“我也爱你。”邵恩垂眸,同样也是烟雾缭绕。
****
徐扣弦跟邵恩花了大价钱着了动画师,做了一份模拟刘斌跟张敏案件原貌的三维动画。
开庭前先征求了公诉人意见,表示同意放出。
可开庭后的局面就完全不可控了,公诉人读完《起诉书》后,刘斌立刻开始陈述自己的意见,“在这个案子里,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张敏是杀人未遂后自杀的……”
刘斌有一段漫长的,毫无尊重法庭意思的自行辩护。
甚至能讲出,“张敏这种人祸害了我这些年,她如果没死的话,会继续祸害我一辈子。”
诸如此类的话语,全无法律人的自觉,就好像是在告诉法官跟公诉人,自己的作案动机跟意愿一般。
公诉人跟法官全程面无表情。
徐扣弦跟邵恩全程忍着恶心提出自己找到的疑点,条理分明,还自带3d动画视频,跟模拟刀具当庭掩饰。
但在辩护词结尾的部分,邵恩讲,“以上系辩护人邵恩对本案的辩护意见,可完全不代表本人对被告人人品的认可。”
场下不少人都是来看邵恩庭辩的。
这句话颇为没有职业道德,可在邵恩跟徐扣弦这里,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同他划清立场,已然是对刘斌最后的温柔了。
这场庭辩让徐扣弦如坐针毡。
……
是起恶性事件,刘斌拒不认罪、拒不赔偿,邵恩本来做了公诉人会建议法庭从重量刑的打算。
却没想到,公诉人的建议是起点量刑:有期徒刑十到十五年。
法官判了十二年,刘斌表明会继续上诉,可已经同徐扣弦跟邵恩无关了。
签完庭辩笔录之后,徐扣弦走到公诉人面前,微笑鞠躬道谢,“我谨代表我本人,对您的量刑建议表示感谢。”
庭辩结束后作为诉讼律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等徐扣弦跟邵恩忙完,刚刚在旁听席的老师夫妻已经不在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桌上摆了整桌佳肴,一整盘红烧排骨摆在正中央。
桌边压了张纸,“麻烦你了,刘斌是罪有应得,你们别往心里去,快过年了,我们也该回老家了,勿念,有空常来看我们就好,咱们爷俩永远都是师徒,回来的晚排骨就热一下再吃,别懒,冷了油大。落坎,刘谅。”
红烧排骨被邵恩回过锅,徐扣弦吃的时候边吃边掉眼泪,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邵恩就在一旁拿着纸巾给她擦,擦到后来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有冰凉的液体打在徐扣弦额上。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
刘斌的案子结束在腊月二十七,二十八的时候岁今发消息问,初一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徐扣弦不知道怎么回应,暗戳戳的把手机给邵恩看。
邵恩也没回答,年三十是在徐家祖宅度过的,徐且鸣在外面浪到年三十晚上才回家,被爷爷骂得狗血喷头。
北京室内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年味不够深厚,午夜钟声敲响时候,徐扣弦轻手轻脚的凑过去,坐在自己被邵恩霸占的书桌前,伸着脖子去看邵恩在做什么。
结果先被桌上的几个盒子吸引了眼神,盒子都开着,是整套的白玉器物,小到扳指,大到杯子。
跟徐扣弦在岁家见到的如出一辙。
呼吸都跟着一顿,对上邵恩的黑眸,听见男声温润,“初一一起回家过吧,爷爷也说想见见我爷爷了。”
举案齐眉,意全平。
“嗯。”徐扣弦重重的点头。
第二天清早徐扣弦揉着酸痛的腰起来戴镯子时候,才发现前一夜邵恩在纸上写了什么。
钢笔字遒劲有力。
“公平跟正义从来都不是一种东西,可人类该拥有正当的幸福,比如我该拥有你。”
——2019年6月23日,正文fin,巧克力流心团.——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月,这文辗转了三个城市两个国家终于写完了。
评论全发红包,感谢长久陪伴。
新工作太忙了,这周四晚上开始更番外,大家喜闻乐见的包子跟日用品都有的,鞠躬。
陈逆x沈沁,预收《小安稳》心理侧写师x刑侦队队长=人美路子野x八块腹.肌硬汉
——下一本写《你尽管吻我[娱乐圈]》卖萌打滚求收藏,七月下旬存够稿开~作者专栏也求个收藏。
新晋影帝x金牌编剧=不混出样子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业二世祖x没事在家族连锁产业帮忙体验人生的千金大小姐。
#拒婚爽一时,追妻如蹦极#,#说好的你穷让我拍戏养你呢#,#反对包办婚姻由我打脸#
薄幸还是个十八线小明星的时候,最喜欢在剧组发了工资后,去烧烤店撸个串。
左手啤酒,右手烤串,再看看烧烤店里元气满满的漂亮打工小妹。
后来薄幸拿了当红影帝,依然不改从前的习惯。
直到有一日知名狗仔爆出,“白鸽奖影帝疑似跟烧烤店打工妹相爱”
消息席卷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薄幸,“在追,没追到。”
按年发微博的金牌编剧宋知非转发了薄幸的澄清微博,一套问号三连“???”
坊间流言四起,直到薄幸第一次开直播。
长卷发女生出现在屏幕里,直接坐在薄幸腿上,温软女声响起,“要抱。”
手臂揽住纤腰,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女生的手,直播里传来喘息声跟低哑的男声的,“再给我亲会儿。”
这段视频被黑粉拿着诟病良多。
有人连着买了三个月热搜头条,“泡到了,怎么,有意见?”
薄幸介绍从白鸽奖获奖者变成了“宋知非的丈夫”。
☆、甜蜜番外(一)
甜蜜番外(一)徐扣弦x邵恩。
腊月的北京又干又冷, 徐扣弦缩在被窝里,指导邵恩给自己拿衣服。
邵恩手里拿了七八个衣架, 手臂弯曲着, 上面还搭了四五条长裙,在供徐扣弦小姐参考挑选。
“唉, 白的不行,太素了,大过年的。”徐扣弦摇摇头。
“红的吧, 红的喜庆,见家长合适,你抖开我看看样子的。”她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又在邵恩展开后叹了口气,“不不不, 这个花纹太跳了, 刺绣绣了一身, 阿姨不会喜欢的。”
徐扣弦懊恼的单手揪自己的头发,另只手解锁手机,开始小声嘀咕, “嘛哩嘛哩哄,百度大法!启动!新年见家长穿搭!”
就跟邵恩当时忽然知道要见到自己大舅哥徐且鸣的时候, 乱投医拉着孙庆找tony老师设计发型一样。
如出一辙的慌张。
实在是太在乎了, 不希望让对方的亲人对自己有任何不太好的印象。
尤其是,徐扣弦曾经直白的怼过邵恩亲生母亲白路。
在她拒绝手白路镯子的时候,她同白路讲, “如果一个人仅仅因为痛苦跟悔过,就能够得到原谅的话,那上帝予以世人的宽容,也未免太多了吧。”
虽然后来两个人讲开了话,双手叠在一起,聊邵恩。
但徐扣弦总害怕会让白路心头有个结,讲话时候她单为邵恩,可现在邵恩选了原谅。
即便徐扣弦不拘束礼教,自由自在久了,可骨子里还是刻某些传统的。
比如哪怕没有全世界祝福,最最起码,想要获得至亲之人的诚挚认可。
早上特地订了个闹钟,又有大事要做,徐扣弦醒的极早,贼清醒。
吃饭约在中午,现在大把时间给她挑选衣服跟搭配。
邵恩则是很有耐心的看徐扣弦小朋友选衣服,她挑衣服的时候把隐匿许久,从未让邵恩发现的选择困难症,暴露无疑。
平日里上班时候邵恩从没见过徐扣弦挑拣衣服,总是睡过头就随便抓一件往身上套了出门,素面朝天单靠只口红过活。
反正都是靠脸吃饭,穿麻袋都好看的人,没必要在这方面折腾。
刚开始挑的时候邵恩还是站着,听徐扣弦指示,来回从四开门衣柜里抱衣服回床上。
挑了四十分钟之后,邵恩就直接坐床上,搂着徐扣弦捏她脸玩了。
徐扣弦晃晃头把小脸从邵恩魔爪下移开,气鼓鼓的瞪他回问,“你干嘛?”
邵恩拇指跟食指微微开合,比了个动作,“捏你脸呢,我动作不太明显,你看不出?”
“……”徐扣弦拍开邵恩的手,继续翻看所谓的,“见家长必备指南一百条。”
秀气的眉头紧皱着,邵恩凑过去看屏幕,仔细一看。
“第一次去婆婆家不要主动刷碗,因为主动刷碗会显得你上赶子想要嫁入男方家里。但也不要不动手,你可以试探一下,看婆婆够不够宠你……”
修长的手指忽然出现挡在手机屏幕前,耳畔是男低音劝诱,“徐二,手机给我用一下。”
“好唉。”徐扣弦刚答,手机就已经被邵恩拿走,倒扣扔在了一侧。
“以后不许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了,都瞎写了什么东西,你不需要。”邵恩温声教育道。
徐扣弦转身去勾自己的手机,被邵恩拦腰捞过来,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旋蹭了蹭,哑声哄她,“徐扣弦,是我没能力到雇不起保姆要你刷碗了,还是有人敢在我面前欺负你了?乖一点,给我抱会儿,然后换衣服出门了,就穿这件了,这件好看。”
话倒是好话,就是语气坚定到有点儿凶?
“唔,是不是太艳了?会不会不太好?”徐扣弦妄图挣扎五毛钱的。
邵恩轻笑了声应答,“不会,你特别好,我妈、我姐、还有我奶奶跟我爸,他们都特别特别喜欢你。”
徐扣弦笑嘻嘻的歪头去亲他,又被亲回来。
闹了半天,徐扣弦乖乖的站在原地,邵恩给她穿衣服,他高她很多,帮她穿内衣时候还不忘顺手摸一把,看徐扣弦气呼呼,握着虚拳捶自己又不舍得下重手的小模样。
“徐扣弦,你有听过有一个传说吗?关于大年初一的。”邵恩边从她头顶给她套裙子,边问。
“什么?”徐扣弦把头从羊绒长裙里探出来,黑漆漆的眼珠转了两圈,疑惑的问。
邵恩抬手,精准的找到裙子开在侧边的拉链,给她拉上,又低头整了整袖口的花边,“我小时候,总有个传说,大年初一做了什么事情,那这一年都会做什么。”
“酱紫哦?”徐扣弦抬眸,她画了精致的妆,在眼尾贴了睫毛,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翩跹,湿漉漉的眸里映着邵恩英挺的模样。
突然踮脚搂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按,自己亲上去。
唇齿相依,这一吻只能用痛快淋漓形容。
天气刚好,冬日阳光从窗口跃入,打在一对拥吻的恋人身上,暖意洋洋。
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起舞,窗外腊梅向阳,肆意招展姿态。
楼下管家老张跟张嫂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徐老爷子要带给亲家的菜肴,厨房里是烟火缭绕。
礼物早就提前备好了,但大过年的上门做客,尤其是亲家关系,总还是要准备几个硬菜或者是到了现场制作的。
考虑到徐扣弦只会大杂烩下锅放麻辣香锅底料的做菜水平,徐老爷子吩咐管家包揽了一切。
……
亲到呼吸困难,徐扣弦才从邵恩唇上移开,伏在他肩头平复自己的呼吸。
“那说好了,神明庇佑,按照风俗说,接下来一年,你都要在被我亲吻里度过了。”徐扣弦刚刚涂好的咬唇妆现在全花了,她看不到自己,全然不以为意,倒是不安分的左右晃头,笑眯眯的指了指邵恩的脸,“你嘴上蹭了口红。”
邵恩眉眼含笑,用大拇指去抹开徐扣弦的唇,蘸下一抹红色,夸奖道,“是某个叫徐扣弦的小猫咪偷偷舔我时候留下的,你别说,这颜色我还挺喜欢的呢。”
谈恋爱使人失去基本判断力,变成智障。
“……”闻言,徐扣弦立刻正色,自己小跑到化妆镜前重新补妆。
那些白玉首饰盒子还摆在书桌上,邵恩去帮她拿了过来,玉坠穿了黑色细绳,绕过徐扣弦纤弱的脖颈,正好垂在胸前。
徐扣弦扬手,邵恩非常贴心的帮她戴镯子。
她骨架小,每天喊着减肥跟胖了,其实也就是正常偏瘦的体态,玉镯毫不费力的被套在手腕上。
他们下楼的时候徐老爷子正在看老张安排的礼品单,口里交代,“千万别落下什么。”
看见徐扣弦跟邵恩,往门外指了指,“徐二,你先上车,小寻你在这等会儿,我有东西给你。”
徐扣弦听话的先出门,她没上车,而是坐在花园秋千上,扬手对着阳光去看手腕上的镯子。
上好的白玉镯子,被邵恩家几代人都戴过,却保护极好。
在阳光下剔透晶莹,能清晰望见玉里水波纹流动。
恍惚是穿越了多年岁月,被送到自己手上,徐扣弦这样想着,心头也跟着柔软起来。
邵恩被徐老爷子叫住,塞了个红包,邵恩没推诿就道谢收下了。
红包不厚,反之薄的惊人。
接过来的时候邵恩就摸出来了,里面没现金,就一张银行卡。
大过年的,都光明正大住在人家家里,跟人家孙女儿睡一间房了,再矫情的说出,“没事爷爷,我挺有钱的,再说我都这样大了,再收红包不合适这种话。”
可能就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了。
邵恩接下后,徐老爷子乐呵呵的讲,“密码是徐二生日,你知道的吧?”
邵恩报了数字,“940125。”
徐老爷子满意的点头,又问,“徐二手上那对镯子是你家里人送的吧?”
邵恩颔首肯定,“是的爷爷。”
徐老爷子拍了拍邵恩的肩膀,“不错,挺好的,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事?要我出面跟你家里人商量一下吗?”
平日里徐老爷子对徐扣弦的事情管的很少,坚持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讲法。
可到底是挂念的。
徐扣弦看邵恩的时候眼里的爱意藏不住,邵恩也亦然。
既然条件不错,家里都知根知底,那就不如趁热打铁把事定下来,徐老爷子如是想,可他搞了半辈子革命,现在追求民主。
自家孙女儿可能会炸毛,还是从孙女婿儿那边下手比较靠谱。
徐老爷子算盘打的叮当响,邵恩也非常靠谱的应和,“今天就求婚,婚期的话,还真的就麻烦爷爷跟我家里人帮忙看看那天合适了,毕竟黄道吉日这种事情,我们小辈都不太懂。”
“好,好,好。”徐老爷子连应了三声好,拍了下手,“非常好。”
“那我先出去找徐二了?”邵恩恭敬道。
徐老爷子点头后他才信步出门,正好撞见温柔一幕。
一身红裙的女孩子踮脚坐在秋千上,冲着阳光方向,举着手里镯子,看得认真。
徐扣弦入画,画布背景是冬日翠绿贵价草皮,跟绽放的腊梅。
是岁月极尽温柔,才能让自己寻到徐扣弦吧,邵恩心里想着,又忽然想起自己本来的名字。
岁寻。
跟爷爷那一屋子的“寻”字。
多年岁月,寻回真实的自己,也寻到了徐扣弦。
未必不是命中注定,暖意就从邵恩心间溢出。
他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踩在草地上,软扑扑的。
邵恩伸手从背后环住徐扣弦,语气很低,又轻的惊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徐扣弦第一次在邵恩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邵恩只讲了五个字。
“徐扣弦,要抱。”
作者有话要说: 扶我起来写番外啦w。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昔时 5个;他二舅妈丶 3个;emm、蓝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他二舅妈丶 40瓶;yiyi8284、ttt0683、selena、言午许、string 10瓶;行走小样 5瓶;努力再努力学习少女、咸鱼苏 3瓶;sophia、26168910、颜如玉、再等三分钟 2瓶;疯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甜蜜番外(二)
番外二(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