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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2 / 2)

可一念未毕,胳膊处忽然一痛,却是两个仆妇上前,一下拧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既要走,我们送姑娘出去便好。省的姑娘再有失体统,到处乱跑!”


“可不!”另一个仆妇附和道,“庶女就是庶女,还妄想着跟嫡女比肩,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这号人吧?亏得程家老爷子性格宽厚,不然这样的庶孽,可不早就打死了事!”


程宝茹在家也是被宠上天的,如何受得了几个下人这般排揎?气的抬手就想推两人:


“你们放开我——啊呀!”


却是两个仆妇用力一扭,程宝茹只觉得胳膊都要断了,偏是两个仆妇在耳边低声道:


“姑娘莫要再喊,我们都是做粗活的,若是被姑娘吓着了,说不好手下更没有分寸也未可知。或者姑娘以为被公主府赶出去是很体面的事,想让所有来往的贵人都知道,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公主府得了一对儿龙凤胎的事,早传的满帝都皆知,这些日子可不是日日都有京中贵人前来探视?甚至慈宁宫的太后娘娘,也日日派人过来。就方才这么不远的路,程宝茹就碰见了好几拨衣香鬟影的贵妇……


真是如仆妇所言,可真是丢人丢到整个京城了。


程宝茹心里拨凉拨凉的,被仆妇“扶着”的两条胳膊,更是钻心的痛,却偏是一点儿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还勉强挤出几丝笑意,做出很舒服的样子——


死也不能被人瞧出来,自己竟是连公主府贵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些下人给直接撵了出来。


方才进来时,贪看周围景致,只觉无一处不华美,这会儿却是肠子都悔青了,干嘛跑的这么远啊,等挨到府门外,两个胳膊会不会废了啊?


好容易出了公主府的大门,被人说是“请”,其实是扔出来的程宝茹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家马车踉跄着跑了过去,待得钻入马车,一眼瞧见等在里面的程骏和,好容易憋回去的眼泪登时落了下来:


“二哥,咱们快走……”


“不是去见宁姐儿了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程骏和皱眉。两人本是一道来的,只来时爹娘嘱咐过,说是只管带回来蕴宁就好,暂时不要惊动老爷子。


想着都是女孩子,就让程宝茹一人去公主府罢了,至于程骏和,毕竟是男子,倒是不好进内院,不想进去时好好的,出来了竟吓成这样。


听程骏和提到蕴宁,程宝茹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宁姐儿她不肯离开……还对爹娘和咱们怨恨的紧……也不知她对公主府的人说了什么……把我推倒不说,还让人把我赶了出来……”


“这个死丫头,她敢!”程骏和听得火冒三丈——


之前爹娘被祖父责罚,可不也全是为了这个臭丫头?来时自己可跟娘保证过,一定会把蕴宁带回去,倒好,她还摆起谱来了。人带不回去,自己脸面往哪儿搁?


当下就要下车:


“走,咱们回去,我倒要看看谁给的这丫头胆子,竟然连爹娘都不认了!”


慌得程宝茹忙拉住胳膊:


“二哥二哥……这里是公主府,可不敢惹出事来……也不知宁姐儿都说了些什么,公主府的人对咱们家的人可是不喜的紧……我没脸也就罢了,要是再连累二哥,爹娘可不得心疼死?”


岂不知程骏和说出第一句话就后悔了——


这样森严的公主府,就是借个胆子,他也不敢往里闯啊。却是忿忿不平的一跺脚:


“也好,咱们回去,只管照实跟爹娘说,这个死丫头,最好能巴结长公主一辈子,永远不回家!”


听程骏和如此说,程宝茹低垂的眼帘里闪过一丝快意——


两位兄长可是嫡母的眼珠子,二哥既这般说,蕴宁那丫头,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边蕴宁却是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瞧着宁嬷嬷收拾好的满满一车子吃穿用的东西惊吓不已。


“这些可是老爷子也看过首肯了的,”宁嬷嬷笑眯眯道,“咱们家哥儿姐儿,以后可离不得老爷子的照料,主子说了,这些就充当诊金了。你要是不肯要,就去同长公主和驸马爷说去。”


蕴宁心里无奈至极。这些日子以来,哪里不明白,长公主殿下是真的心疼自己。至于祖父,真是些真金白银,他倒不会稀罕,可真要说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却是一百个上心。


不用说,利用老爷子帮自己收下这些好东西,十有八九,是嬷嬷的主意。


“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多心思。”宁嬷嬷嗔怪了一句,“不是你和老爷子,哥儿姐儿……就冲着这一条,长公主的意思,给你多少好东西怕是都不够。更别说,往后还得靠着老爷子给哥儿姐儿调养身体呢。老爷子是个性情耿直的,要是你也不要,让殿下如何心安?”


蕴宁默然,她也不是不通世事的,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再看车里的衣衫首饰,样式精巧至极的各色点心,可不全是投自己所好,明显都是用了心思的。


再要推诿,反而显得有些矫情,蕴宁只得点头:


“嬷嬷的意思我懂,这些东西我收下就是,可嬷嬷也得答应我,就这一回……”


“好好好。”看蕴宁答应下来,宁嬷嬷松了一口气。又领着蕴宁去拜见了长公主。


只长公主夫妇一对儿麟儿全赖了程仲才得以保存的事,早传遍了帝都,一时各大贵家纷纷厚颜直接求到了公主府。尽管长公主帮着拒绝了大部分人,可依旧有些来头极大抹不开脸面的,蕴宁竟是等到了傍晚时分,依旧没有等回来老爷子。


好在老爷子离开时特意交代过,说是老宅已然收拾好了,让蕴宁只管回去安歇,又给了几盒药膏,让她日日在脸上涂抹。


蕴宁上了车,打开一盒,里面的碧绿色的药膏,水嫩嫩的,闻着还有一股清香,挖出来一点涂在脸上,如同在紧绷的肌肤上着了一层水色,当真是舒爽至极。


只这些药膏却还差了最关键的一味药——香莳子。


要说香莳子也不是什么珍稀药物,甚至寻常人直接挤出汁液抹在脸上的话,还会起红色的疹子,却偏是同这雪肌膏里最重要的朱颜草相辅相成,前世若非机缘巧合,蕴宁也绝不知道这一点。


却也是颇费了些时日,才摸索出来合适的量和用法,虽说复杂了些,效果却是惊人的好。


“停一下。”掀开帷幔一角往外瞧了瞧,蕴宁忙道。


前面就是回春堂了,自家的香莳子可不是顶顶上乘的?


上一世已是生无可恋,全是为了祖父的遗言,蕴宁才治好了自己一张脸。这一世不管是为了祖父还是为了自己,蕴宁却都想早些好。


从车子上下来,蕴宁抬脚刚要上台阶,一阵喧哗声忽然在旁边的醉仙楼前响起:


“去去去,哪里来的丑八怪,还不快滚,把我们的客人全都吓走了!”


“是哟,真是恶心……”


“就没见过这么丑的小孩……”


“真是吃东西都没胃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晕死,学习的地方竟然没法上网,苦逼的某人只能把电脑连到手机上……


(⊙v⊙)嗯,有没有为这么条件这么艰难还坚持更文的作者君骄傲?


☆、救人


正欲提起裙子下摆上台阶的蕴宁一下站住脚,只觉心头堵得厉害——上一世,所到之处,可不是常常被人这般呵斥?


循着躁动声瞧过去,倒是一目了然——


醉仙楼的门前这会儿可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酒楼的台阶下正有客人打包的饭菜洒落,一个手里死死攥着块儿鸡肉的瘦弱孩童正跪趴在那里,低垂着头,只蕴宁是侧站着的,倒是看不清孩子的具体长相,可饶是如此,依旧被脸上的可怖疤痕给惊了——


不过巴掌大的小脸,竟是遍布麻子般大大小小的黑点,甚至好些地方都溃烂生疮,有脓水流了出来,即便站得远,依旧能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呛人气味儿。


“快滚!”就这么片刻,已经好几个想要进酒楼吃饭的客人掩着鼻子离开,小二更是火冒三丈,一边掂着扫帚清扫,一边作势去踹孩子。


那孩子却是一把将鸡肉塞进嘴里,然后脸径直转向小二踹过来的脚。


那样污秽的东西,真是沾上一点儿,还不得恶心死?小二慌里慌张的忙收脚,却是忘了脚下的台阶,竟是一脚踩空,若非拄着扫帚,好险没摔倒。


小孩儿却衬这个机会,赶紧趴在台阶上,大口吞咽起地上的饭菜来。


“小兔崽子,还敢坑我!”小二气的头都晕了,又瞥见站在酒楼门前掌柜不悦的眼神,也顾不得嫌脏了,揪起孩子后背的衣衫,猛地往旁边甩了过去。


孩子身小力薄,一下被丢了出去,好巧不巧,正落在回春堂门前。却是忽然剧烈呛咳起来,然后就痉挛着趴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蕴宁脸色变了下,忙快步下了台阶,也不顾小孩子身上的脏臭,直接扶起孩子的头,却见孩子正张着嘴,口中鼓鼓囊囊的,脸色已是憋得青紫,明显是卡着了。


“三姑娘。”公主府的下人忙围上来,语气中却是有些不赞成。


蕴宁却顾不上理他们。


被噎着这样的事看似没什么,却最是凶险,稍微慢些的话,说不好就是一条人命。


前世庄头的孩子可不也被鸡骨头卡过,只虽然从祖父手里学过如何施救,那会儿却是不熟练的紧,好险就没救过来。


也是那件事后,庄头彻底转变了对蕴宁的态度,真是恨不得当菩萨一般供起来。


“快让坐堂大夫出来。”蕴宁回头急声道。


不想扶着孩子的手,忽然被狠狠打了一下,蕴宁低头,正对上两道虽虚弱却狼般凶狠的眼神。


忙反手握住孩子脏兮兮的小手轻轻摇了摇,柔声道:


“乖,别怕啊,喉咙里的骨头很快就能弄出来。你要勇敢些,很快就会好了。”


只蕴宁把自己当成了大人,却忘了她这会儿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罢了,甚至白皙的手指和男孩的也是差不多大,这般故作深沉的说着大人话,当真是可笑至极。


好在并没有人笑,实在是这么会儿功夫,所有人都意识到怕是有些不妙,实在是男孩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就是骂骂咧咧跟过来的醉仙楼伙计也吓得傻了眼——别看醉仙楼有后台,可真是闹出人命的话,却也保不住自己。


很快回春堂的大夫跟着公主府的人走了出来,蕴宁抬头瞧了眼,倒是认识,可不是祖父的三弟子张怀玉?


要说这张怀玉,也是个运道极好的,上一世不知为何,竟入了锦衣卫指挥使封烨的眼,最后更是和祖父一般做到了太医院掌院使的位置,且一直深得圣宠。


却是很快回神:


“张伯伯快来看一下,这孩子吃东西噎着了。”


张怀玉怔了一下,顾不得多说,忙上前俯身查看,孩子眼神都有些涣散了,视线里却依旧有些抗拒之意,亏得蕴宁捏着他的小手晃了晃,孩子才艰难的移过眼神,茫然的视线定定的集中在蕴宁脸上——


这个小姑娘好香啊,还有她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勉强和轻蔑,全是纯然的安抚和担心……


张怀玉已是从蕴宁手里接过孩子把人抱了起来,快速返回回春堂内,先把人平放在地上,又用力按压腹部,连续七八下,孩子头猛地一仰,一个细细的鸡骨头一下吐了出来。


只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按压太过,除了喉咙里的骨头吐出来外,连带的还吐出了一大堆秽物,不独男孩衣襟上都是,连带的张怀玉和始终握着男孩手的蕴宁身上都沾了些。


“对不起——”男孩神情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的瞧着蕴宁道。


还想再说什么,却已被公主府的下人推开,两人一直握着的手也被分开:


“三姑娘,你没事儿吧?”


“好好的一身衣服……”


看男孩神情明显很是无措和惶恐,蕴宁忙摇了摇头,透过人群间隙冲男孩摆了摆手:


“我无事。”


“对了,去外面买件成衣来,让这孩子也把衣服给换了。”


又歉疚的看向张怀玉:


“张伯伯,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衣服。”


“无事,无事。”张怀玉笑呵呵道,又瞧着蕴宁,“小姑娘认得我?”


“伯伯不认得我了?你忘了吗,从前我经常跟祖父过来,还有你做的那个多味儿的糖豆,可是好吃的紧呢。”蕴宁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从伤了脸,自己就再没到回春堂来过,张怀玉不认得自己,可不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三姑娘?”张怀玉也吃了一惊——


要说从医的张怀玉这辈子唯一一次做过糖豆的经历,可不就是给师父最宠爱的孙女儿宁姐儿?再结合蕴宁熟稔的模样,自然马上知道了眼前的小姑娘是谁,一时就有些感慨——


犹记得当初师傅领着小丫头到回春堂时,可不是粉雕玉琢般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再不想会出了那等事,还记得最后一次瞧见蕴宁时,小姑娘已是变了个人相仿,生生和没了魂魄的木偶一般……


“愿意出来就好,不妨多玩会儿……”张怀玉一时就有些唏嘘,只他并不是那等会安慰人的,话一出口,就知道有些不对,当下讪讪道,“呵呵,那个,就是好好的一身衣服脏了……”


上面的气味也难闻的紧,还怎么逛街?


“我本就准备家去呢。”蕴宁倒是没在意,指了指依旧呆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孩,“这孩子喉咙和脸都伤了,张伯伯帮他瞧一瞧,开些药物吧……”


脸上伤口溃烂成那般样子,不定多疼呢。


“好。”张怀玉神情越发复杂。蕴宁这孩子不管遇见多糟糕的事,却一直是个心肠软的,比方说眼前这个又脏又臭的男孩,还有那个顾德忠,若非蕴宁让人打过招呼,回春堂如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文钱不要让顾家到这里拿药?还尽心教授顾德忠本事。


只可惜顾家那小子就是个资质鲁钝的,学会的那点儿皮毛,也顶多够他糊口罢了,却别想再有寸进了。


“我要走了。”蕴宁上前一步,对着男孩轻声道,“张伯伯医术高明的紧,你只管信他,便是你脸上的疤,咱们回春堂也很快就会有灵药售卖,到时候你只管来,我送你些……”


男孩终于抬起头,深深的看了蕴宁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只他这般行径落在公主府的人眼中,无疑就有些无理了。蕴宁倒是不在意,举步就要往外走,却在瞧见一个由远而近的人影时,眼中倏然闪过一阵怨愤之意。


地上的男孩子无疑对旁人的情绪极为敏感,当下也抬头,顺着蕴宁的视线瞧过去,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人,正拾阶而上。


张怀玉脸色就变了下,这个顾德忠,怎么又来了。


不怪张怀玉厌烦,实在是顾德忠大爷似的态度,就好像回春堂是他们家开的的一般。


即便依着老爷子的意思,回春堂有给人施药的习惯。可对象怎么也得是那等穷苦无依的人才好啊。


顾家虽算不上大富,可日子也算能过的,绝不至于吃药的钱都没有。


这顾德忠倒好,仗着他那娘亲是程庆轩的亲姐,不管家里哪个有些头疼脑热,就径自到回春堂问诊拿药,却是从来不提银钱的事儿。


甚至帮忙的伙计还曾见他拿了回春堂的药物出来贱卖的。更让人不舒服的是顾德忠高高在上的态度,直是把回春堂的伙计都当成了他们家下人看待相仿,便是几个坐诊大夫,顾德忠求教医术时也是高高在上,好像大家伙收了他做徒弟,是何等的荣幸一般。


以致到了现在,即便程庆轩登门说了好几次,都没人肯点头正式收了顾德忠做门下弟子。


可即便再看不上这人,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倒不是因为程庆轩的脸面,而是和蕴宁有关——


伤了脸的这几年来,蕴宁唯一一次出来,可不就是到了回春堂?而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恳求大家尽心尽力教授顾德忠医术,且但凡顾德忠登门,所有药物一律免费。


之前师父离开时,对几名弟子的要求可不同样只有一点,那就是看顾好蕴宁,无论蕴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须得答应。


几人跟了程仲这么多年,也明白老爷子的脾气,并不热衷那等权力富贵,若说还有什么执念的话,就是毁了脸的三姑娘了。


看师父偌大年纪还为小孙女忧心不已,大家自然不愿拂了他的意。


当时可不就满口子答应下来。原想着只当给师父尽孝了,却无论如何没想到,顾德忠会是那般脸皮厚且贪得无厌的……


这般想着,不自觉看了蕴宁一眼,神情无奈中更有些怨念。


作者有话要说: 对着收藏真要哭瞎了,要不要这么冷啊!为什么亲爱的们都不愿收藏呢?


求收藏,求收藏……


☆、无赖


顾德忠已经进了回春堂,只他这些日子许是真病了,不独瘦了不少,脸上也没有一点儿血色,远远的瞧见衣着华美的蕴宁和围在她周围的行止有度的公主府下人,猜想对方必然大有来头,也就不敢喊张怀玉过去。


却是径直到了靠近西边的药童那里,不耐烦的道:


“去后面帮我喊个坐堂大夫,就说我病还未好透呢,不拘是哪个,让他快着些过来。对了再沏杯好茶……磨磨蹭蹭做什么?没长眼睛吗,先把那张椅子搬过来让我坐了……


“张伯伯,”蕴宁收回视线,神情讥诮,慢慢道,“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伯伯们惹了麻烦,还请伯伯谅解才好。只咱们回春堂是药铺可不是善堂,不拘是谁,总不能让他做了那等客大欺主的人,想要拿药看诊的话,总得先排队,且出得够银钱再说,对了,若然从前有欠下的,也该着人一并还了的好……没得真正穷苦的人家得不到帮助,反是让那等游手好闲的沾了便宜……”


“啊?”张怀玉愣了一下,顺着蕴宁的视线看向顾德忠那边,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蕴宁的意思,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好好好,三姑娘的话我们记着了。”


天可怜见,宁姐儿终于想通了。


“我先回去了,”蕴宁又对男孩温声道,“我已让人去买了衣物回来,你待会儿换上,让张伯伯帮你好好看看,有什么打算的话就同张伯伯说……”


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开,中间却是看都没看顾德忠一眼。


目送蕴宁离开,张怀玉神情却是有些复杂,又看一看男孩丑陋到可怖的脸,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会,恁般命苦呢……”


男孩毁了容即便也会多受些苦楚,却依旧能找到安身立命的根本,女孩毁了容,可不一辈子都被毁了?


宁姐儿这么心善,怎么会摊上那样一对儿没心没肺的爹娘?也不知师父这次回来,是不是找到了给宁姐儿治脸的灵药……


“怎么会命苦?”一直静默不语的男孩忽然开口,“我瞧着这位姑娘穿金戴银,实在是再命好不过了……”


“你知道什么?”张怀玉哼了一声,“你是因为没了爹娘照拂,才这么惨的吧?有人却是有亲爹娘在,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好了,我犯不着跟你说这个,你小孩孩儿家的,懂什么?走吧,我给你开些药……”


顾德忠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瞧见张怀玉过来,意思着动了动屁股:


“张师父,你帮我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怀玉绷着脸打断:


“称呼可不能乱叫,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你为徒了?”


早看顾德忠不顺眼了,以往不过是瞧在宁姐儿的面子上,好容易宁姐儿开了窍,不再一心向着这小子,张怀玉自然不肯给他留一丝情面。


张怀玉声音不是一般的大,一时回春堂里的客人全都看了过来,顾德忠这会儿脸皮还嫩,登时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却是强笑着道:


“……张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怀玉也不理他,只顺手接过药童端上来的茶水,漫不经心的放在一旁,意有所指道:


“好茶叶也就那么多,以后可得省着点喝,这年头有蹭吃蹭喝的,竟然连蹭茶水的都有……”


又指指顾德忠屁股下的椅子:


“你若是看病,就去那边排队,我这儿还有病人呢,你这占着张椅子算怎么回事?”


那男孩也是个机灵的,闻言径直走过去。


还没靠近呢,顾德忠就被熏得蹦了起来,只他动作快,男孩动作更快,身上的秽物终究蹭了顾德忠一身。


偏是从头到脚,就没个干净的地方,顾德忠想去打人都没地方下手。


顾德忠一时不住干呕,好半晌才直起腰,恨恨的瞪着张怀玉,面色铁青:


“师……张大夫,你这是要做什么?特意弄了这么个东西,恶心我不成?这回春堂是程家的产业,可和你姓张的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到了这会儿,哪里意识不到张怀玉是刻意针对自己?


只这张怀玉是不是晕了头?


难不成他忘了,回春堂的主人是程仲。而程仲最宠爱的人可不就是程蕴宁?


当初秦妈妈可特特跟自己说过,程仲早已放过话,说是这铺子并店面,除了程蕴宁,谁都别想要。


刚听秦妈妈这般说时,自己还不信,后来却亲眼见到程蕴宁在回春堂一言九鼎的模样,即便这些人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可因为程蕴宁发了话,不也得捏着鼻子伺候自己。


那以后,自己可不就信实在了?若然不是因为这回春堂,自己吃饱了撑的才会跑到程蕴宁那个丑八怪面前献殷勤?


张怀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呵呵,你也知道是程家的产业啊,我还以为你当成了你们顾家的呢。还有顾少爷说话最好小心点儿,这位小公子,可是我们三姑娘的客人。你算什么东西,如何就敢随随便便呵斥?”


“既然你明白,那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师父可是回来了,说是让盘一下铺子里的帐,我记得不错的话,顾少爷这几年可不少在我们这 拿药……”


说着招呼药童:


“拿账本过来。”


这几年颇是在顾德忠那里受了不少气,回春堂的人即便听蕴宁的安排,没有收过顾德忠的钱,却是一笔笔全都记了下来,原想着等老爷子回来了,让他过目,好歹帮着宁姐儿认清楚这人是个什么东西,倒没想到宁姐儿竟是自己想通了。


“什么账本?”顾德忠越发觉得不妙,涨红了脸道,“我什么时候在你们这里记过帐?你们可莫要耍赖……”


“是吗?”张怀玉接了账本,随手翻开来,“……年……月,顾少爷说家中老母病重,从我们这儿拿走三天的药物……诊费加药钱,共计六百二十文……还有……”


“你莫要血口喷人!”没想到回春堂的人还真记了账,再有张怀玉方才的话——


老爷子程仲可是回来了。


自打前些时日在那棵老槐树下淋了场暴雨,顾德忠回去可不就病倒了?竟是足足烧了三天有余。


又因为宵禁的缘故,家人无法进城,没奈何,只得连夜拉着顾德忠跑到了仓州府,竟是足足在仓州府躺了十多天,才能勉强下地,这不一从仓州府回来,顾德忠就先到回春堂来了?


本想着再拿些温补的药物,好好补下身体,另外经过这一番折腾,顾德忠的母亲程氏可不也真添了病?


只心疼银钱之下,一门心思想着到回春堂拿不要钱的药物,愣是一直忍到了今日。


顾德忠本是带着怨气来的,毕竟,自己病了这许多时日,那秦妈妈也好,程蕴宁也罢,别说让人登门看望了,竟俱是连个话都没有,依着顾德忠的意思,可不得多从回春堂拿些金贵的药物,好好弥补一番?


待得程蕴宁知道了消息,以那丫头的性子,怎么也得帮自己筹备些银钱才是,即便如此,顾德忠也下定决心不能心软,毕竟不是她,自己如何会得这一场病来?


怎么也要好好给她个教训,让她认清现实,可不是自己多稀罕她,是她死皮赖脸的巴上自己才是。


却如何能想到会出这种意外,程仲竟然回来了。那老东西可不是好蒙的。


一时越发心虚,又急又怕之下,再不敢久留,边起身往外走边咬着牙道:


“……我这就去舅舅家……倒要看看,是谁给你的这般胆子,对亲戚这般刻薄……最好等三姑娘来了,你们依旧这般说。”


却是心里暗恨,回春堂的这些人,全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他们分明从来就瞧不起自己,不过是畏惧程蕴宁,才不得不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可别人也就罢了,至于程蕴宁,还不是任自己搓扁揉圆?一时又觉得有些晦气,你说程仲是不是眼瞎了,这么个丑丫头,倒是当成宝一样,不然,自己何至于镇日里想着如何去巴结她?


却又舍不得从前在回春堂处处被人捧着的感觉,一时心里不是滋味儿至极——


之前的计划看来是不成了,不独不能远着程蕴宁,还得想法子哄哄她,好在其他事不成,那程蕴宁却蠢笨至极,又有秦妈妈暗中帮着,早对自己死心塌地,顾德忠自信,但凡自己开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那程蕴宁也不会不应的。


“啊呀,顾少爷跑这么快,是不想认账吗?”张怀玉追着出来哼了声,“说起我们三姑娘啊,刚才可不就在这吗?只我们三姑娘可没你这么脸皮厚的亲戚,你要是还有些羞耻之心,就回去赶紧筹措银子把钱给还上……”


顾德忠狠狠的跺了下脚:


“好你个张怀玉,你给我等着!”


方才那个被人簇拥着的女孩,分明出身大家,哪儿是程蕴宁能够比的?且若真是程蕴宁到了,可不早哈巴狗一样跑过来围着自己讨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鱼,肉也好,没有评论,收藏也好啊(*^__^*) 当然,最好用评论和收藏一起向我开炮,容我睡会儿做个梦去o(n_n)o


☆、惊吓


这边儿顾德忠怒火冲天,那边儿程庆轩可不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特特在家里呆着,就是想等程蕴宁被带回来后,让她去哄哄老爷子,倒好,程骏和两人倒是都回来了,却是不见程蕴宁的影子。


当下一拍桌子,冲着程骏和瞪眼道:


“没出息的东西!镇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你还会干什么?这么点子小事都办不好!”


程骏和被骂的灰头土脸,对蕴宁的怨恨自然又多了几分。


旁边哭的眼睛都肿了的程宝茹忙跪下替程骏和求情:


“爹,并不关二哥的事。实在是都怪女儿不会说话,才惹得三妹妹不开心,您要责罚,就责罚女儿,别骂二哥了!”


“罢了,罢了。”丁氏一手拉着程宝茹,另一手护着程骏和,垂泪道,“是我这个当娘的不称职,宁姐儿不肯回来,哪里是为着你们?分明是还在怨恨我这个当娘的……”


“她敢!”程庆轩越发恼火,连带的又想到一点,既是连丁氏都要怪罪,岂不是连自己这个当爹的,也心怀怨尤?“子不言母过,更何况这件事分明是她自己不检点,又与别人何干?忠哥儿那孩子从小听话,何尝惹过什么事?不是沾上了她,也不会惹了这么一身腥……”


说着怒气冲冲的起身:


“我亲自去公主府走一遭,倒要看看,这个逆女,真敢嫌贫爱富,不认爹娘了吗。”


丁氏慌忙擦了眼泪,紧跟着追了出去:


“老爷,等等我,咱们一起去……宁姐儿再如何,我总是他的娘……叫我说,咱们先去老宅看看,茹姐儿不是说,那丫头今儿个会回去吗?公主府那里,咱们怕是不好进……真是老宅里见不到她,再作打算也不迟。”


程宝茹和程骏和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一家四口一起往位于庆丰胡同的老宅而去。


要说老宅的位置,可是比棋牌胡同强的多了,不独邻着权贵云集的隆庆大街,便是距离煊赫的武安侯府,也并不甚远,搬离老宅前,两家一年上可不总要碰见个十次八次的?


而这一点,也是程庆轩不喜老宅的最大原因,实在是相较于那些世家贵子而言,程庆轩这个太医院掌院使的嗣子委实太过没有存在感了。


再加上程庆轩文不成武不就,还是程仲豁出老脸来,才好不容易入了工部做事。


以上等等,每每让程庆轩不痛快,总觉得住在这里委实是低人一等。


后来又听丁氏嘀咕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既是住在这里憋屈,还不如远着些呢,等扬眉吐气了,在这儿买个更大的院子,再搬回来住也不迟……


两人一拍即合。可这会儿,瞧着外面的繁华景致,却又止不住的惆怅——


已是年近不惑之年,却还在工部的底层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


这么想着,不觉更加烦躁——能不能出头,就看这一次了!不觉探出头来,吩咐车夫:


“再快些。”


蕴宁那个死丫头,最好顺顺当当的答应帮自己说服老爷子……


至于程宝茹,也被所过之处,一座座锦绣府邸给迷了眼,只神情艳羡之余,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愤恨——


程蕴宁住过的公主府,可是比这些人家都强的太多了……


倒是程骏和蹙着眉头,心说还是老宅的环境好,日日里能见着这么多贵人,怎么想着,也比在棋牌胡同那里的机会多啊?


也不知爹娘怎么想的,硬要从这么好的地方搬出去……


“咦,前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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