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忘情的拥吻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而她温热的大掌却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清妍不解的看着他,小鹿一样的眸子,带着几分忐忑。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他说:让她做他的女人,可是,他却不要她:“皇上”“朕有些累了,陪朕休息一会儿。”他抱她坐在软榻上,他专注的翻看奏折,而她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他。这一整天,他都和她呆在一起,和她一起用膳,甚至亲自为她布菜,只是,他并没有留她过夜,除了那个忘情的吻,他没再碰过她。白日还是晴空万里,入夜后,又飘起了小雨。君修冥站在殿门外,出神的望着天空,无意之中他想起了昨夜落水的公孙淑媛。常德担忧的提醒:“皇上,已经二更天了,您还是歇息一会儿吧。”君修冥收起散落的目光,淡声道:“随朕去星月湖走走。”“是。”常德躬身应道,却不知这深更半夜的皇上怎么就想起了要去湖边,撑了伞跟在他身侧。夜,静谧幽深。御花园内却隐隐约约传来一际缥缈清丽的歌声,似近似远,抑扬顿挫。安笙独自一人撑着伞赤脚在湖边玩水,口中还哼着小调:“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其实这个时间,她本来是在榻上美美的睡觉,结果却被那个男人威胁到了此处。他的意思很明确,通俗一点,就是让她来勾引君修冥的。安笙只觉得那个男人像幽魂似的,无处不在,不过好在他还算识趣,给她送来了易容的蛊虫,省的她往宫外跑。君修冥追随着声音而去,看到湖边正坐着一纤细的身影,晚风阵阵,拂起那及腰的长发。安笙听闻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嘴里仍然哼唱着:“昏黄烛火轻摇晃,大红盖头下谁彷徨,流泪的花和荣喜堂,静静放在一旁。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愿化一双鸟儿去飞翔这场故梦里,孤桨声远荡,去他乡遗忘。”他幽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白色的身影,像是极夜的星空,多了一束光亮。君修冥迫切的上前,语气难掩的高兴:“你真的回来了对吗”他听过这首歌谣,是她唱的,曾经她在他身边哼唱过这样的曲子,从那以后他再没听到别人唱过如此别致的曲子。安笙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明明用的是公孙淑媛的嗓音,他为何会说她回来了难道是被看穿了想到这里,她忽然起身,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掠起的身形如同浮云翩翩,从平地掠过湖面,飘逸优雅的像是仙子漫步,迅速的向黑夜深处走去。君修冥迅速的朝着她追去,却也只是抓了她衣服的一角,仅在片刻间,她便隐匿了踪迹。安笙喘了口粗气,好在她给自己留了后路,提前找到了一个容易藏身的地方。当君修冥来到她逃离的那个长廊时,夜里已然没了她的身影。他像发疯一样的四处找着,口中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阿笙阿笙你出来好不好朕求你出来好不好朕知道你一定回来了。阿笙,你就出来见朕一面,好吗”常德将在湖边发现的绢帕捡了起来,而后便一路跟在他身后追的气喘吁吁:“皇上,皇上你等等老奴,皇上”君修冥潋滟的凤眸带着淡淡的笑意,荡漾在瞳仁中:“她回来了,常德,她真的回来了,朕一定会把她找出来,朕一定会把她找出来。”常德听了半晌也没听懂帝王这是在说什么疑惑的道:“谁回来了”君修冥转过头,侧脸线条精致如玉,面色浅淡,慢条斯理地开口:“安笙。”常德更懵了:“刚刚那位姑娘是宁王妃”君修冥蹙了蹙眉,长睫如羽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如果刚才那名女子是清妍,她为什么见了他就要逃清妍告诉过他,她是因为她的继母才隐姓埋名,这些话究竟又是真是假君修冥眸色深邃的看向了常德:“常德,倘若宁王妃的身份有假,你最好祈求上天,朕不会要了你脑袋。”常德战战兢兢的点了一下头,他派去浣邺的人查到的清妍的确就是平南侯安霖渊之女安笙。如今听到帝王这番话,明显是对清妍的身份起了疑心,想到这里,常德决定得派人再去查一遍,不然他这把老骨头也就活到头了。君修冥睨了眼他手上攥着的一块丝巾,沉声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常德回过神色,将手绢呈到他面前,如实回道:“奴才刚刚在湖边捡到的一块绢帕。”君修冥接过他手里的帕子睨了眼,眸底划过一丝惊异,目光在绢帕上流连,始终不能理解。因为这是后宫妃嫔的绢帕,这种料子也只有宫里才有,上面的图案倒是很新意。他玉白的手指将绢帕握紧了几分,淡淡吩咐道:“是她留下的,明日拿着这块帕子,在后宫里搜查,无论男女,都要给朕盘问清楚了。”常德额头一抹冷汗,宫里的奴才婢女少说也有四五千人,这样盘问下来,还不得十来日,而且难免不会有漏网之鱼。但帝王已经下了命令,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得应道:“是。”因此,次日的清晨,这宫里可就热闹了。常德带着人挨个宫里的细问,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绢帕的来头是凶是吉,都不敢贸然的承认。白楉贤刚从寿安宫里出来,就见外面集结了一群的奴才婢女:“哟,这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德公公如此兴师动众”常德拂尘一挥,淡然的说道:“昨儿宫里进了刺客,老奴奉命,正逐一的调查。”白楉贤看了眼他手里攥着的丝巾,猜测道:“女刺客”常德见他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上,下意识的捏紧了绢帕:“有可能是女的也有可能是男的,这还要查清楚了才知道。”白楉贤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拿着一块绢帕大张旗鼓的找刺客。都知道是刺客留下的,谁还敢承认常德似乎看出来他的想法,补充道:“白少爷,这可不是刺客留下的。”白楉贤蹙了蹙眉,知道他在欲盖弥彰,问道:“哦不知德公公这绢帕可否借我看看”常德犹豫一二,将手中绢帕递到了他面前:“白少爷可见过这样款式的绢帕”白楉贤看过那块绢帕后,眉目拧的更深,难道她还没离开仔细一想,也难怪他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安笙的音信。常德见他许久不曾开口,像是在思虑什么,唤了一声:“白少爷”白楉贤回过神色,将手里的绢帕还给了他,这才又道:“没见过,听德公公刚刚说这绢帕不是刺客留下的,那是”常德将绢帕放进了袖里:“老奴暂时还不能告知。既然白少爷没见过,老奴也就不叨扰了。”倘若他现在阐明真相,岂不是人人都要挣着说自己是这块绢帕的主人了。话落,他便转身进了屋,让外面的小宫女小太监挨个进去,再着人依一的盘问。白楉贤让身边的小厮去了养心殿那边探口风。而后便一路沉思走到了寿安宫偏殿,至从清妍以王氏侄女的名义接近宫后,便一直居住在这里。清妍身边的贴身侍女认识他,便直接领着他步入了殿内:“王妃,白少爷来了。”清妍理了理裙摆起身,皱了皱眉:“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白楉贤走到书桌旁,执起毛笔,将刚才绢帕上的图案画了下来,问道:“王妃可认识这个图案”清妍从来没见过如此奇特的图案,像是鸭子又像是人,总之很生动,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摇了摇头。白楉贤以前见安笙在宣纸上涂涂画画时看见过,所以料定了是她没走。他的神情越发凝重,开口道:“皇上很有可能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我出宫以后会帮你通知宁王,浣邺那边要加强戒备他们的人再次去调查。”见他如此严肃,清妍莫名的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白楉贤俊眸阴沉得如同晨昏的天,淡漠的说道:“听说昨晚皇上去了星月湖,遇上了刺客。如果等会常德派人过来询问你是否丢了一块绢帕,记得很害怕点头应下。其余的你随机应变。”清妍担忧的问道:“那万一这块绢帕的真正主人出现怎么办”白楉贤了解她的脾气,肯定的回道:“你放心,她不会出现。”如果她会出现,也就不会写信给他和君修冥隐藏自己在北盛的身份了,所以他断定她是不会承认那块绢帕是她的。傍晚时,常德果然带人查到了清妍这里。只是来的人不仅有常德还有君修冥,清妍小脸上一喜,朝他妾了妾身:“皇上怎么得空来看我。”君修冥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是。”常德带着殿内的人躬身退了出去,并识趣的合起了殿内。空旷的大殿内瞬间死一般的沉寂,君修冥负手而立,清妍脸色有些发白,紧抿着唇瓣,眼底带着害怕。她忽然跪在他的脚下,楚楚可怜的仰望着他:“对不起修冥,我错了,清妍下次再也不会过了宫禁的时间私自跑出去了。”清妍双眸含泪,只等着他蹲身来抱。若是换作以前在浣邺时,她一流泪,他便会心疼的将她抱紧,只是他很清楚,她几乎很少哭。而如今他不知道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连性子也变了。君修冥有时候对清妍感到很陌生,所以这些日子都以政务繁忙推脱了来看她。但他心里又不愿意放弃所有有可能与她有联系的事或人,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像她,他也害怕错过。听到清妍的话,他心里一紧,皱着眉:“去了哪里”清妍强作镇定,继续扮演着可怜无辜的角色,委屈的低语道:“星月湖,清妍在偏殿里呆的太闷才偷偷地溜出去,白日里”君修冥俯瞰着她,始终还是心软了,温声问道:“白日里怎么了”清妍两手交织在一起,似很犹豫,不敢多说,只是低头抽泣着。一旁司琪忽然跪在地上,开口道:“白日里王妃不敢出寿安宫,所以一直呆在偏殿,宫里不少的妃嫔都不屑与王妃为伍,人人都说王妃水性杨花,背叛宁王,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清妍眼底的泪水终是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司琪你别说了,我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对我而言,还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君修冥将手里的绢帕递到了她的面前:“阿笙,这个是你的吗”清妍小兔一样的眸子哭的红红的,怯怯的点了点头:“嗯,怎么会在皇上这里”“昨晚你落在星月湖了。”君修冥缓缓地蹲下身体,若有似无的叹息了声,伸出指尖,轻轻地抹掉了她面颊的泪:“别哭了,这些日子,是朕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朕会对你好的。”清妍微抿着唇,泣声又道:“修冥,我真的很怕孤单,你可以多陪陪我吗那种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真的不好过。我们还能回到万花谷时的日子吗”君修冥静静凝着她,墨眸深若海洋,将她拥入怀里:“嗯,朕答应你。”看到她今日的这副模样,恍惚间,他似又相信了,毕竟现下太多的证据都证明了清妍就是她。清妍卧在他的怀里,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要怪就怪这个男人爱的太深,执念太深。君修冥将她轻轻地抱起,放在了榻上,温热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你早些休息吧,以后朕会多抽时间来陪你。”他起身欲要离开,却被清妍扯住了手臂:“皇上现在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修冥,我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你了。”君修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声道:“听话,等过些日子,妍儿册封了,朕会有很多时间陪你,如今正是流言盛起,对你的名声不好,往后在后宫里难以立足。”清妍语气还有一丝哽咽:“妍儿说过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只要皇上能够陪在我身边,就算是不能立足又如何”她又不是傻子,知道帝王在诓她,若他多些时间陪她,人人巴结她还来不及。而君修冥却失了耐性,明眸清澈的透着冷意:“好了,你不在乎,朕还在乎,睡吧,不早了。”话落,他便漠然的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孤冷的背影。清妍紧咬住唇,脸色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直到他离开后,才恼道:“皇帝就是皇帝,还真是不好蒙骗。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我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难道他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司琪上前劝说道:“王妃这是皇宫,可不是宁王府,以后这些话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好。”清妍周身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嘲讽的扬了唇角,哼,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此时坤宁宫内。安笙站在书桌旁,手中狼毫笔锋,洒脱的行书落在白宣纸上。她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用书法来静心养气。不知为何她会因清妍的入宫而感到气恼,她明明就不在乎那个男人,可为什么心里会堵得慌半斤端着一盘点心走过去:“娘娘,今天我见德公公拿着一块绢帕在宫里四处找昨天晚上的刺客,你说会不会查到我们这里”安笙蹙了蹙眉,提起他,心里总有一丝黯然:“谁知道,我没伤他一根汗毛,他倒好,将我当成刺客,整个皇宫的搜查。也不知君修冥是怎么想的”半斤见宫殿里没人,便也没太拘束,嘴里含着一块糕点:“皇上想法,我们又哪里揣摩的透彻,娘娘,你都写一天了,休息会吧这芙蓉糕做的挺不错”安笙根本没有胃口,点了点头,又问道:“嗯,长鸢和紫鸢都打发走了吗”半斤如实的回道:“我已经给了她们些银两,遣出宫去了。”安笙细细地看着宣纸上的静字,沉默了会才开口:“那就好,这两日,瑶华宫那边可安静了唉,皇后这个职位还真是不好当,整日操心这操心那的。”半斤叹了口气:“惠贵妃还在闹呢,听说宫里一片狼藉,皇上也不曾过问。”安笙将手中毛笔放了下,走向桌旁,睨了眼眼前的牌子:“行吧,看在她痛失孩儿的份上,今晚就翻她的牌子送去养心殿吧”半斤每次让她翻牌子的时候,总会嘀咕几句,今日也不例外:“娘娘就不为自己想想吗”安笙还记得当初第一次替他翻牌子时,她特别干脆,如今心里却犹犹豫豫,不过想想,这也只是走个流程,前两日翻的牌子他却也没召见过。沉默了会,安笙又问道:“半斤,你什么时候进的平南侯府”半斤将牌子整理好,吩咐人送了过去,听到她的问话,回过了身:“娘娘怎么想起了问这个”安笙坐在了软榻上,心烦意乱的说道:“最近反复的做着一个梦,我总觉得自己像忘了些什么有些记忆在我脑海里断断续续,偏偏我又什么都记不起。”半斤是后来被买进侯府里的丫鬟,所以并不清楚:“我三年前进的侯府,只是那时娘娘不住在侯府听人说,娘娘自小就住万花谷,好像是因为娘娘的继母与二小姐的缘故,娘娘很少回侯府。”安笙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一直不喜欢争,也不喜欢斗,所以不愿弄得你死我活的局面。万花谷的日子虽贫苦,却比在侯府充实。那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师父,我还和谁走的近些”半斤想了想,才又说道:“我好像听八两曾说起一件事,娘娘救过一个男孩,那时娘娘与他走的很近,只是后来险些丧命,侯府里的人都只以为娘娘死了,不过老天爷有眼,好歹是被娘娘的师父救了。”安笙挠了挠头发,却没有印象:“男孩我救过一个男孩为什么我记不起来”半斤眨了眨眼,安抚道:“可能是事情太过久远了吧忘了也正常娘娘就别多想了,都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着半斤便转身出去了,这个时辰她一般都要去给安笙准备洗漱的水。只是她刚离开,忽而一声轻微的声响,窗棂一开一合,一道墨青身影无声的落在安笙身后,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