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项小小的违法工程,比如说清酒的税率为82%,一瓶在日本本地100元的酒,出口后运费到清关可能能卖200多快。而不仅仅是价格,日本很多酒厂都为私人所有,本身产量极小,日本国内市场都满足不了,更无法供应海外。因此免不了的也会托人在当地给她买酒,运过来再拿到店铺内售卖。
每家店都要有点偷税漏税的活动啊。
吴燕夏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她:“把你的什么银行账号告诉我,我把那天晚上餐钱给你转过去。”
梁凉有点不好意思:“那个,算啦算啦。”
吉兆马上就要搬到新的店址,吴燕夏一直不收房租钱,每月房租可比一顿晚餐值钱多了。他却笑着坚持:“你还是把账号给我吧,不然我带着堆现钞到吉兆也不好。”
梁凉听到他那边微微喘着气,不由问:“你在干什么?”
吴燕夏正试图把神灯带到楼下,进行首次遛狗活动。捡大便确实太怀疑人生了,但神灯只是一动不动地伏在肩膀上。即使吴燕夏把它放在地面,它也只是一动不动地趴着。而且神灯保持着当蛇的习性,极其讨厌阳光。
梁凉问了问坦克怎么样,知道它没有大碍也放了心。
她忍不住问:“你们苗族是不是有走婚的传统啊?”
吴燕夏后知后觉想了会:“呃,那是云南苗族的传统吧?但我是贵州人啊。可能很多人把苗族里的白苗黑苗或土家族弄混,但我们镇那里姑娘本来就少,男方敢提走婚会被砍死吧?不过,凉凉,你是不是想跟我试试走婚啊?”
梁凉被他弄得啼笑皆非,小声地说:“臭美吧你。”
吴燕夏沉默了会,他已经很久没被人问起自己家乡的事情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走婚应该是类似你们汉人说的婚前同居,我们一直有夜间娶亲的习惯。在解放前,族里的老娘舅非常厉害,可以说一家之主。有句话是天上雷公大,地上娘舅大,外甥女啊都是他们免费的童养媳,往外嫁女是要给娘舅提亲钱和送酒的。对了,凉凉,你有舅舅吗?”
她点点头:“有一个,我舅舅对我特别好。”
吴燕夏酸溜溜地说:“哦,那他不会正好生了个儿子,叫魏奎吧?”
“才不是,我堂哥都结婚生二胎了。”
桑先生看梁凉边接电话边偷偷地笑,眉梢眼角都散发着柔和开心。他在倍感恶心的时候受到鼓舞,随后给杨雨薇发短信,邀请她共进晚餐。
回复在三个小时后姗姗来迟,只有冷淡的一个字。
“忙。”
桑先生脱力般地坐在身后的纸壳上,五秒后,梁凉和工人听到巨大一声,原来桑先生的体重居然把空纸箱坐塌了。他灰头土脸的坐在中间,大家都纷纷避开他阴森的视线,忍着自己的笑意。
以吉兆的八卦程度,所有人都知道桑先生在情场受挫。
而且是很大的挫折。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批假,
下个月,九月份大概是13号到17号那几天,更新会断掉。 到时候我再请下假。
各位老公估计也能感觉出来,我是那种只要不死就绝对逼自己搞一下想再抢救的类型。但九月那几天确实日程排不开。
恩,但但但我尽量周六不断更。
提前请假恩哼。
ps:我写坦克,大概也就嚎了……九亿八千六百五十万次吧。各个场合和各个地点。
等练习到下篇,估计冥王星对游戏的厌恶期又达到一个巅峰,我不敢想自己会bt成神马样。
但会老实的搞完坦克再搞别的,这文是恋爱文(默念)。
☆、第 55 章
桑先生觉得, 他追杨雨薇的一切都是仿照吴燕夏的节拍走的。怎么夏大仙把lo娘老板顺风顺水地追到手,人生之路走到自己这里就崎岖漫长起来。
明明,他和夏大仙颜值差不多么。
于是,桑先生恼怒又逼着梁凉把之前的月光石还给自己。
lo娘又开始她惯用的技能——装傻。她威胁桑先生自己可以还月光石,但他随后半个月必须也去新店里当督工。
桑先生不高兴地表示他没空,他要继续忙着对店里其他料理学徒进行培训。
吉兆的其他人纷纷站到老板这边。
“我们可以放假的。”
“对对, 不需要接受培训。”
“桑先生你自己忙就好了。”
桑先生沉默两分钟后, 他转过头说:“老板, 让这些废物全部滚蛋。”
梁凉则翻出她的粉紫色日程本, 这事提醒了她,到时候招新员工面试,桑先生到时候还要出现。
吉兆临近关店的最后几天, 梁凉加班加点的忙,几乎没时间去见吴燕夏。
盘点存货时, 新店的冷藏室还没有布置好, 日料店的不少食物需要定温冷藏, 她就把主意打到瑰丽酒店, 想租用酒店冰箱。酒店那方没意见,梁凉的供货商生涯似乎如此顺风顺水,甚至陆续又被几个连锁日料店询问, 是否可以提供原材料代理。
梁凉觉得她运气出乎意料的好,简直要怀疑有什么人加持。
占星师没有任何废话把餐费打到账户,梁凉是看到那串数字怎么算怎么都多,等找来当天的账单一对, 发现正好多了520块。
这事肯定又被全吉兆知道,桑先生额头青筋乱跳,像哈士奇样吊着绿眼睛很负气地走开。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
梁凉对其他员工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一方面,吴燕夏是那种只有表面很精明很会算账,但等到真花钱就根本没计划,非常随性而为的家伙。但另一方面,梁凉不是没看过别人洋洋得意的晒男朋友和老公的转账记录,她隐隐的鄙视过明明是特别平庸的行为嘛。但,等真轮到自己收到钱,她一下子就体会到那庸俗心情。
这几日,不论在干什么,好像只要稍微一表示,吴燕夏就能放下一切晃晃悠悠跑过来看自己,再和吉兆里的人吃吃饭聊聊天,当知道她手被剪刀割破了,他给她买一盒创口贴。而当梁凉和吉兆里的人忙起来,吴燕夏也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跑了,性格非常独立。
她常常怀疑,他只是为了宠着她才扮演跟屁虫的角色。
吴燕夏确实是一个闲不住的。
当他察觉到梁凉这几日工作太慢,两人根本没机会再约会,就琢磨着飞去外地“接活”。小时候小舅舅找各种理由,带他去旁边的县城玩,吴燕夏便憧憬四海为家。如今占星师的工作弹性非常大,又加上过早实现财务自由,有时候非得换个环境才行,要不然心里觉得没意思。
他盯着非法地图看了半宿,盘算这次去哪儿。
“但我这次就只出去一天。”吴燕夏自言自语地说,“一天应该不耽误什么事吧?”
他做事从来不拖拉,立刻订好了机票。而晚上来接梁凉,吴燕夏先把迪士尼的门票给了她。
梁凉在闷热的夏日晚风里惊喜地说:“33俱乐部?”
每个人都有在人山人海的迪士尼乐园里排队的悲痛经历,但迪士尼园区存在低调的会员制度。创始人的沃尔特·迪士尼为公司赞助商和vip开辟一个神秘尊享的33号俱乐部。而持33俱乐部套票的人,可以无限期进入迪士尼和华特迪士尼世界,还能在场地里全天候享用酒水,以最好的视角看迪士尼的晚间烟火表演。
当然,这种缴费会员制不菲。
吴燕夏是对迪士尼乐园不太感冒,他仅仅很讨厌排队才搞来33俱乐部会员的快速通道票。但看着梁凉眼睛亮晶晶地把门票捂在胸口,隐隐后悔了。
陪着她排队,感觉也挺好啊。
梁凉实在是惊喜极了。她早在国内的迪士尼正式营业之前也托人买了预售票票,带着除了桑先生的全体的员工逛了一趟迪士尼当员工福利。不过当时去迪士尼的时候是试运营,园区里还不允许放烟火,有一些娱乐设备也没开放。
她确实想找机会再去一次,没想到吴燕夏给自己送来票。
吴燕夏原本计划好了出差行程,此刻看着梁凉水汪汪的眼睛,嗓子居然有点干。他迟疑了会才说:“凉凉,我这几天得去趟扬州出差……”
梁凉正沉浸在开心中,“嗯”了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出去一天半,你也不用来我家去照看神灯它们。记住,我不在的时候,不准独自去我家。”
梁凉依旧握着门票,她脸上和眼睛里的光辉已经没了。呆了会,低下头闷闷地说:“好的。”
吴燕夏敏锐地觉得梁凉的神情有点不太自然:“怎么了?”
“没有。”
他逗她:“我只去一天半啊,这就不高兴了?
“没有啦。”
过了会,lo娘抬起她戴着花边帽子的小脸,她试探地问:“大仙,你如果总待在一个地方,是不是会感觉很无聊?”
吴燕夏一震,情不自禁地扫了梁凉一眼。
梁凉牢牢记得,她骄傲的竹马曾经说,厉害的人,都是要去远方的。
这一切在吴燕夏身上再明显不过。先不说他家里那张标记众多的地图,他主动说过拥有众多飞机里程,以及他身上那种只有见多识广的人所特有的淡然感,这一切都表明他像游侠般跑过很多地方。
梁凉心底一个声音提醒,她根本又是在陪着一个浪子玩火。
可是,自己好像止不住。
她迟疑片刻,从包里掏出手机。就在昨天晚上,梁凉已经重新换上之前粉红色的碎钻手机壳,和吴燕夏现在用的一模一样。
在占星师这里就像赃物一般的blingbling手机壳,拿在lo娘的小手里非常和谐可爱。这也算……情侣手机壳吧?
下一秒,吴燕夏就把她揽到怀里。
他很少仗势欺人,但也不怜惜弱小,否则不会和杨雨薇那种性格聊得来。他能体会到魏奎对梁凉的无可奈何,梁凉看似乖软,相处久了就发现有点小傲娇。何况吴燕夏从没想到,即使自认洒脱,却被梁凉这样的柔弱姑娘走进心里。
他直觉极其厉害,仿佛能看到灵魂深处。但别人看占星师本人又总是云里雾里的。只不过,又是这lo娘每次都能捉住他的情绪。
他谨慎地、缓缓地说:“我总是感到无聊,是因为没找到属于我的地方。”
她不明白他的话,隐隐感觉那话里的严肃。
“我只有找到我爱的人,才能找到属于我的地方,安定下来……”他犹豫片刻,坦然说,“我个性比较浮躁,但现在是想和人结婚生子的……”
梁凉噌地脸红了。
这人总把喜欢啊、爱啊、将来啊这种话题挂在嘴上。等听多了,恍惚感觉她的处女之身都要被他夺走似的,灵魂慢慢沾染他的痕迹。
她急急地说:“大仙,你不要总说这些随便的话……”
吴燕夏失笑:“我随便吗?没有吧,其实每个人的灵魂都直白的写在脸上,等着能看懂的人来解读啊。”
她语塞:“那,反正你先不要说。”
吴燕夏又是哈哈笑了,他依言闭嘴,牵着她往前走。
梁凉最近心情时而特别忧伤纤细又时而轻松高昂。
某刻灵光闪烁的瞬间,梁凉觉得吴燕夏是很职业的占星师,她这辈子没见过比他更神秘的人,而他就能深刻理解很多自己不太深想的东西。
当路灯在两人脚下蔓延,她重新高兴起来,开心地看着33俱乐部的门票,跟吴燕夏讨论该玩园区里的哪些设施。毕竟有些高空失重的项目还是不敢玩的。
吴燕夏反而说话不多,临走亲了亲她的脖子:“我已经把我家密码改了,防止你偷跑进去。”
梁凉如今终于明白,吴燕夏以前保证过的“不亲她”显然只是不亲……嘴。而经过抗议,他现在不亲她脸,非要在往下脖子耳垂部位的亲。
明天又要早起,临睡前捧着手机玩了五分钟,顺便在凉飕飕的空调风里冷却脸颊温度。
她给他主动发了短信:“你也要早点睡,帮我摸摸坦克和神灯~”
刚发送成功,手机又震动了,居然是魏奎打来电话。
“娘娘,你戒指戴多大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像真的。好吧好吧,她其实很想多听,但总有点无故的心虚。
☆、第 56 章
电话却被挂断了。
梁凉一看到魏奎的来电就全脸煞白,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情不自禁就干了史上最果断的事情。
她主动挂断魏奎的电话。
因为太紧张,梁凉慌不择路地先点击接听键,再急急结束通话,也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她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瞪着手机,几乎能想象魏奎在另一头勃然大怒的样子, 忐忑地等着他第二次电话。
到时候接不接?接不接?就很怕魏奎质问自己……和吴燕夏。
然而, 魏奎根本就没继续拨打。
挂了电话, 他扇着手里的册子, 心安理得等着梁凉的回拨,
他最近已经挑好钻石原石,决定好了设计版样, 定做周期满了后就差梁凉的尺寸。这方面,魏奎也是完全不乐意省钱的, 戒指装饰的碎钻都大得夸张。
魏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他试图幻想梁凉戴戒指的样子, 又很模糊, 反而转念一动,比如老太婆戴着硕大钻戒指着自己鼻子冷冷嘲讽的德行更加清晰。
他打了个寒颤,连忙喝几口奶茶压惊。
梁凉从小就是“别人家里的孩子”, 但没养成任何众星捧月的习性。吴燕夏同样是老来得子,然而和大十岁的小舅舅玩得很好,家庭环境单纯。
而魏奎家情况比较复杂。
他父亲之前还有几个子女,岁数相差太大, 其中两个亲孙子的岁数都比魏奎大两三岁。魏奎在父亲这里收获到前所未有的宠爱,难免夹杂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暧昧的目光,这让他小的时候有股焦灼感。
魏奎完全不喜欢等,要的东西最好跳跃过程,此时此刻就双手呈上。但梁凉怎么说,她曾认真地说自己要谈十年恋爱后,再考虑结婚。
他侧躺在宽敞卧室的地板上,过了会,把旁边保险柜打开,拽着那洋娃娃的头发,把它拉了出来。丑陋的洋娃娃,人工感过足的睫毛,廉价的裙子。
魏奎盯着它片刻,对着空气漫不经心地扇了两巴掌。
“白痴啊你,娘娘。”
杨雨薇最近和日本才俊的关系,进展得堪称飞速。吴燕夏当初看了看对方星盘,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冥王六合太阳,这小子有点钱。
占星学中,正财运是二宫,偏财运则被八宫代表,通常情况下,那些富二代星盘的这两个宫位都会被强有力的行星统治。
日本才俊很快揭示了自己另一层“有点钱”的身份,他父亲居然是日籍华人里响当当的财团之一,而他本人很喜欢杨雨薇。按照以往标准,此人完全符合她的各项择偶条件。
但杨雨薇始终没松口。
她最近几天一直莫名其妙的低气压,其中,桑先生不停的短信骚扰也堪称最后一根稻草,按照杨雨薇以往的脾气,早就不动声色地想个阴损招断这麻烦。
可是,她选择以疏离的态度和桑先生聊着天,顺便向他打听吉兆和梁凉的情况。
梁凉并没有等到魏奎再来电,但她那晚上睡得居然还不错。
只是有一点不好,吴燕夏临走前顶住她深吻的那下,就是脖子靠近锁骨的部位,居然被他的牙咬破了。梁凉直等到清晨化妆的时候才发现,不由睁大眼睛。
……昨晚他亲她的时候,怎么都没感觉啊。
梁凉只好用创口贴贴上,又想到这创口贴也是他送的,整个人更不好了。
全世界都是猪。
旧店的清理工作比想象中要更久,搬家工人嘟囔着,惊叹这么小的餐厅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因为在平时,大家都认为这里宽敞雅致。
移开各种椅子和摆设后,会发现墙皮的颜色深浅不一,而且还会找到各种杂物。随着格局打乱,吉兆完全没有平时高雅的布局,而桑先生负责看管着冰库,那里面的东西居然和梁凉在她那个小黑本上记录的差不多。再小的东西,梁凉都能精准地说出它们的去向,来源和数量。
到了下午,吴燕夏因为在家收拾行李懒得来,不过他又让人送来两个果篮。
整个吉兆在他的食物□□投喂下,对他的好感程度都很高。桑先生如今也得承认,照猫画虎是无用功,确实学不来吴燕夏泡妞这套。
占星师简直是一个套路大师,“认真追人”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要是有哪个男人这样追我,我觉得,我一定也是被俘虏的。”桑先生幽幽地说。
梁凉哼哼着说:“那你赶紧把他拉走!”
她的声音甜丝丝的,隐约带着一种春风得意的受宠姨娘感,十分欠抽。
桑先生就看不得别人好,他前所未有的涌起一股想抽这个小白花老板的冲动,脸色顿时黑了:“秀恩爱分得快。”
lo娘拥有和外表不符合的超强抗打击力:“你去跟夏夏说这话,我只收礼物,什么都不管。”
旁边的lu和小圆立刻赶过来,架住桑先生疯狂想扔飞刀的手,桑先生也得默念他仅有的法律知识,故意杀人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继续轻点自己宝贵的刀。
过了会,桑先生又想到别的攻击事由。
“那你跟你那跑车男分手了?”
梁凉罕见地没吭声,她继续沉默地打包,仔细记录着清单。
桑先生的敏锐总是不合时宜,他像大宅门蹲着双眼抹血的石狮子那样,一拍案板,露出一股尖酸、扭曲、残暴、阴险、幸灾乐祸的笑容:“老板,你人模狗样的居然玩劈腿!!!”
吴燕夏独自在家坐着收拾行李,突然感觉到后颈传来一股凉意。
他猛地回头,发现原来是神灯正远远地趴在角落注视着自己。吴燕夏从小就不怕蛇或任何凶猛动物,但他和神灯对视片刻,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坐姿,尽量不把脊背脆弱的部位在它面前暴露。
吴燕夏记得他曾听桑真人说,亡灵很喜欢附身在冷血动物身上……
啧啧,不至于吧?
“我记得小时候还在山里捡过好几架婴儿尸骸,那会都没见鬼,现在更不会。”他自言自语,“我这几年都在做好事,没逃过票,没吃过白食,也没贸然算过命,老子运气这么旺……”
神灯继续看着他。吴燕夏自言自语几句,就在客厅里无聊地点了一根烟,顺便站起来环视了下空荡荡的客厅。
他首次发现,家里有点像个家徒四壁的大茅屋。
以前没注意过,毕竟多数时间都是回房睡觉和写稿。如果小家具多了,搬家麻烦不说,被沙发客顺手牵羊也根本不知道。
他悠闲地在宽敞客厅里绕了两圈,又走进蛇室看了看。坦克依旧直挺挺地睡觉,它经过一次蜕皮后更适应了蛇的身体,但偶尔依旧从地面弹跳起来。
客厅里那个粉红色碎钻的手机在沙发上无声的震动着,吴燕夏走过去接电话,顺便把大半根没抽完的烟扔在玻璃杯里熄了:“喂?”
“夏夏,我回国了。”德勤山人的声音在手机那方悠长、神秘,他像揭开神谕般开口,“听说你不久前急着找我?你终于决定拜师于我?”
“哈哈哈哈,那我先跟您学相声吧?”
德勤山人正坐在一辆黑色奥迪里,悠闲摸着白胡子的手略微一停。
旁边陪着他回国的官员虔诚地问:“上师?”
德勤山人一抽嘴,只摇了摇手。
在被尊称为“国内风水大师”前,德勤山人确实有一个更不为人知的身份——他年轻时曾经是相声演员,还是一个捧哏的。但因为出车祸失明,他无法上台表演才研究风水算卦,还做得极为风生水起。
……真的不是开玩笑。
在旧社会,说相声和算命同属一个行业。很多相声弟子拜师前是要找看卦大师算,混不下去就开始摆摊算命。只不过,德勤山人对短暂的说相声生涯忌讳莫深,却被吴燕夏无聊看星盘发现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德勤山人深觉苗族小伙子有特殊天赋,鼓动他入自己门下。但吴燕夏却一直不乐意,他接受党和国家的教育这么多年,总不能任命运摆布。
德勤山人继续不吭声地摸雪白的长胡子,他同样对这个脱兔般的苗族年轻人一点办法也没有,终于不提拜师的事。
他涵养很好,只问吴燕夏:“你之前因何事找我?”
吴燕夏把之前坦克偷跑出笼子,把梁凉吓得够呛的事情说完。他口气只是有点奇怪,但真没感觉出这是凶宅,就……住得还行吧。
但隔着手机,吴燕夏根本看不到德勤山人那浑浊的盲目正冒着奇特的精光,眼珠很缓慢地动着。
半晌,德勤山人缓慢地说:“中元节过后,我会去你家公寓再看一遍。在此之前,你家里不要再见血,喂蛇尽量不要喂活物。”
吴燕夏对德勤山人的业务水平非常信任的:“它俩现在都吃罐头,唉。”
“我叫四儿再去你家看看。”
吴燕夏立刻干笑拒绝:“别了……”挂上电话后,他倒是终于放下心。
☆、第 57 章
吴燕夏临走前把蛇室清扫了下。
他试探地用手臂拽了拽铁笼, 两个铁笼铁丝又细又密的扯不动。也不懂坦克那天是怎么扭动逃出来的——神灯的行为还好解释,它很快地学会用狗爪刨开笼子门上的锁。而且,神灯有犬类几乎不可能有的耐心和沉着。
吴燕夏一直觉得,低智商动物更好养活,但现在看来,这俩宠物都存在一点挣扎出境的智商。
这点随他。
吴燕夏戴上那飞行员墨镜, 拎着那破烂的行李箱下楼。
出租车来的时候, 吴燕夏让司机绕了点道, 特意经过吉兆。但出租车路过日料店并没有停, 他仅仅隔着车窗望了望那朴素的招牌,自己笑了笑,也就继续驶向机场。
两个小时后, 吴燕夏瘫着一张便秘杀人狂的脸,站在了湖南省省会长沙市的黄花机场t2楼。
传说中的超级路痴, 对中国行政区域内的铁路空运网划分彻头彻尾缺乏概念, 丢尽文科生的颜面。
吴燕夏但凡多查查网页, 甚至别那么懒, 肯多看一眼机票上写的地名,绝对会意识到自己只需要花一个小时坐高铁到镇江,再乘半个小时巴士, 就能潇潇洒洒的下烟花扬州。
行程只需要3个小时。
但,他没有。
残酷的现实是,吴燕夏订机票时漫不经心的,他没发现, 本市到扬州根本没有直飞航班,很悲剧地买成国内的联机转飞,于是不得不先从本市飞到长沙,接着,等另一架飞机把他从长沙再扔到扬州。
辗转的行程,长达10个小时。
……这完美解释,占星师可怕到多余的航空里程是如何积攒出来。
以前订票都是主办方和雇主负责,吴燕夏只负责赶航班。
而对于自己搞出的乌龙,他苦笑片刻倒也从容了。
反正在哪儿待着都是待着,占星师名气在外,即使流落在外,在网络稍稍透露点口风,就能在当地接受点小面谈和星座咨询赚钱,遇到些豪爽的土豪,大多数能把他房费报销。
这同样完美解释,吴燕夏在全国各地一堆五星酒店会员卡,都是怎么坑来的。
此时此刻,吴燕夏独自站在机场沉吟。他和魏奎金星配置相同,具有相同的臭毛病是只要出来浪就不想家,甚至恋爱也抛到脑后。
占星师无耻地把去扬州的机票改签到明天中午,他打车去长沙市区里,开了间四星级酒店的套房,将行李箱朝角柜里一推。
每次去外地,吴燕夏都去当地比较地道的餐馆觅食。
他问了问微信里的长沙代购,杀到了一家湘北土菜馆,点了酸豆角肉末,腊肉炖黄鳝,小抄熏干,又点了永州菜里的血鸭。
一桌子大部分都是肉,吴燕夏独自吃了不少,等结账出门后,又要了一盒湖南的烟。
俗话说,湖南的烟湖北的酒嘛。
长沙身为有名的火炉都市,但吴燕夏全身清凉,他半靠在栅栏边抽了根烟。
路灯下,鼻子到嘴巴的线条都很紧,挑起的唇角可以拿毫米计算,吴燕夏淡淡目光扫着行人总像若有所思。
他吃饭花了一个小时,手机里已经排满了今晚长沙本地的星盘预约邀请,还有个创业公司要取名。
诸如此类。
作为一个以看星盘为生的人,吴燕夏得承认,生活中的大部分重要时刻,可以在比如风水啊、星座啊、占卜啊、甚至护身符的庇护下更顺利的进行的。
他悠悠闲闲的,准备待会先回酒店喝点茶,再做下今晚的安排。
天还没黑透,路上有不少公交车狂飞而过,陌生的方言和尘土热气中,吴燕夏心无杂念。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梁凉现在做什么?
说起来,如果等明天去扬州,本次出差又要延长半天了。
家里两个宠物刚买了自动喂食喂水器,暂时饿不死,就得多委屈会得睡在自己的大便旁边。而梁凉当初怎么能忍住在蛇室待那么久?她有时候敏感胆小得吓人,但有时候,神经好像比他还粗。
事实上吴燕夏就很怀疑过,即使魏奎曾经跟她隐晦告白过,梁凉第一个反应是会满脸通红地先躲到房间,然后很小心地问他喝酒没有,是不是在开玩笑,最后还要很认真地想不会吧以后吵架怎么办结婚怎么办等等。
梁凉骨子里就藏着一个小少女,被世界宠爱也被世界损害。她不太乐意接受改变。
吴燕夏其实不想抽烟,他不困,但想把很多乱七八糟的思绪清走。
刚想要不要给梁凉打电话,手机就响了。
梁凉在那边先咳嗽了好几下,最后期期艾艾地说:“那个,那个,是我不小心拨错电话号码了……咳咳,大仙,你到扬州了?”
吴燕夏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他站在长沙街头笑眉笑眼的。没发现几个中年妇女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包,决定绕开这个外地人走。
lo娘真是太羞涩太可爱了,吴燕夏心中升起一股戏谑的快感,拖长声音:“我在长沙,明天才去扬州。”
“咦,你怎么跑到长沙啦?”
“机票买错了。”“猪!”梁凉听吴燕夏说完经过后,她很老道地提点他,“扬州的话应该坐火车,这是最快路径,有点文化好不好?”
这是梁凉第一次当着他面骂他猪,吴燕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那方有人在旁边粗声嘟囔什么。
梁凉连忙捂紧话筒,她实在是不情愿极了,但还是在桑先生“你不帮我我就在魏奎的办公楼下裸奔并喊你的名字”凶狠目光中,含含糊糊转述他的要求。
吴燕夏听后,也微微愣住:“桑先生想一起去迪士尼?”
梁凉脸热了,有点恼火。
实际上梁凉已经把这无耻要求进行删改,桑先生的原话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