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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8)(1 / 2)

贤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方玉烟看她这样,只得忍痛说道:“世子我是说不动,你也别去求他,没用!话说多了只怕连我一起都没有好下场。他也是丝毫不理会别人的苦楚的。如今,只怕五弟真要跟他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跟着他的人,倒是都不会薄待,讨了他的欢心,日后有个好前程自然是不必说的,反正五弟如今也是孑然一人……”


“不行!”一个堂堂正正的少年,她怎么能容忍他去做别人的**?是,前途再辉煌,那又如何?抬不起头做人的痛苦,是伴随终生的。


方玉烟见她一票否决,冷哼着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你除了给,还能有什么法子?”


“不行!”何家贤想也不想就一票否决,她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被毁灭。


方玉烟冷哼一声:“你除了嘴硬,还能干什么?”


何家贤顿时如一瓢冷水兜头从头顶上淋下来。


是啊,面对强权,她除了嘴硬,还能干什么?


大不了把方其云送走。


何家贤这个打算没有跟方玉烟说。方玉烟虽然对她还不错,可是她对方家其他的那些人,虽然谈不上恨,但是讨厌却是明摆着的。


若是让她知悉打算,万一为了讨好文磊世子,出卖了她,可怎么办。


何家贤不再吭声,像是被方玉烟说服了。


“其实我还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方玉烟笑眯眯的,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何家贤立时问道:“怎么?”送走人是下下策,难保文磊世子不派人路上截住。


方玉烟看了一眼周围,何家贤会心的让丫鬟们都退下。


“有一个人,可以劝劝他,并且劝得动她!”方玉烟卖个关子,却又说的无比诱人:“这个人,只要你开口,就一定会帮你的。”


“谁?”何家贤听了此话,蓦地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影,迟疑着纠结着。


方玉烟看出她眼里的迟疑,对她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肖金安?”何家贤到底是问出声,不敢确信。


“是啊。”方玉烟笑着:“他与世子爷关系最好,又与方家曾经是姻亲关系……找他从中劝说,是最合适不过的。”


何家贤心里一动,想到肖金安在京城对她的照顾和包容,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不知道肖大人喜欢什么东西?”何家贤问道。总不能空着手去求人吧。


“他没什么喜欢的。只要你去找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定然会应允的。”方玉烟不怀好意的笑笑,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何家贤犹自不察,低头盘算府里有哪些东西,能够入肖金安的眼。


算来算去,只有捡贵重的送了。


她对这个肖金安委实不了解。


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这两位根本就不回方府。


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带着一堆随从,捧着大包小包,回来收拾行装,何家贤早就让方其云称病不出来。


文磊世子去内院换衣裳时,何家贤紧紧跟在肖金安后面,瞅着机会就上去,行了一礼:“郡马大人有礼。”


算起来,三天以来,两个人还从未单独说过话,肖金安明显有些奇怪,却很淡然:“何事?”


何家贤硬着头皮上:“听说……世子看上了我五弟?”其余的话她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听着就恶心!


“……我五弟年幼体弱,哪里经得住长途奔波,只怕还未到京城,就受不住病了,到时候世子爷还留人嚼口舌……”何家贤将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儿的往外倒。


“他是你一母所生?”肖金安冷笑,他自然是知道方其云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你何苦费心为他得罪世子爷?”


“虽不是一母所生,可他到底是个孩子,岂能因为自保,放弃他的前程和将来?真的被世子爷带去京城,即便是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何家贤情真意切:“请郡马爷帮忙说几句话。”


说着一挥手,雪梨拿了一整套的翡翠玉项圈,手镯和脚镯奉上。


她想来想去,文宣郡主刚生产完,肖金安喜得贵子,定然是恭贺孩子的礼物最好。


肖金安看了一眼那一堆翠绿色,挥挥手:“你可想好了,要是饶了方其云,世子爷又看上了别的孩子怎么办?你府里还有好几位呢,包括你自己的儿子!”


何家贤吓得浑身一哆嗦,磕磕巴巴话都说不稳当,结巴道:“不会……的。”


“怎么不会?”肖金安挥手让侍从退下,走近了逼靠住何家贤:“世子爷可是男女通吃,特别是幼童,最对他的口味!”


何家贤想到方宝乾方宝坤,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她掏出帕子擦擦看,鼓足勇气抬头时,却意外发觉肖金安眼里一抹戏谑。


陡然间,她明白过来,顿时气得一跺脚:“你骗我呢。”


这话说不出的撒娇意味浓厚,像是跟哥哥,也像是跟夫君,总之是很亲近的人,很亲昵的语气。


方其云是因为娇弱和柔美被世子爷看上,方宝乾和方宝坤都长得没那种风韵,世子爷又不是饥不择食,怎么会看上他们。


该担心的,还是方其云的安危才是。


“郡马爷要怎么样才肯帮忙?”何家贤刚才气得脸通红,后来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有求于人呢,只能又端正态度,认认真真的问。


“这礼物有点儿意思,叫这丫头拿下去给我贴身的小厮收好。”肖金安吩咐。


雪梨犹豫了一下,发觉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下人,有些不放心何家贤一个人在这里。


何家贤冲她使个眼色,努努嘴指了指门。


雪梨会意,端着翡翠出去,门没关。


这样有什么事情,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这别院客房也不算偏远,只要二奶奶呼救,就不要紧。


肖金安等雪梨走了以后,对何家贤指指,意思叫她靠近些。


何家贤犹豫了一下,想到方其云,迈开脚步靠近肖金安。


忽然就被一股大力带到她的怀里,那个怀抱紧紧抱住她,贪婪得去闻她身上的味道。


何家贤初时吓了一跳,正要大声惊呼,却意识到他只是抱着自己,并没有进一步逾矩的举动。


如此紧紧的抱了一会儿,何家贤在心里默念1、2……数到10,肖金安将她放开。


何家贤正待松了一口气,肖金安已经俯下身,朝她额头飞快一吻,滚烫得唇印上来,又立时放开。


“你……”何家贤瞠目结舌,正待要骂他,耳边就听肖金安说:“我答应了。”


“什么?”责问变成疑问,随后变成惊喜。何家贤不好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


作为现代人,额头一吻和一个深深的拥抱,换方其云的安然无恙和日后的锦绣前程,实在是太划算。


除了有些对不起方其瑞。


何家贤将那点子愧疚隐去,深深朝肖金安行礼,又怕再待下去他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急忙快步踏过门槛走了。


出了门,才发觉,别院外面都有侍卫值守,倒是不担心旁人看见。


不远处方玉烟在等着,见了何家贤忙问:“二嫂,怎么说?他答应没有?”


“答应了!”何家贤笑笑,将中间那一段暧昧隐去不提。


“我就知道他会答应!”方玉烟若有所思,看着何家贤的目光暧昧不清:“二嫂使了什么手段?”


“我送了他的孩子一套翡翠。”何家贤将用心挑礼物的事情说了,方玉烟根本不信,她有她自己的算盘。


果然,一直到下午王府的马车驶离,世子爷都没有再提方其云的事情。


何家贤一直送到燕州城门,方玉烟又下车与众人告别。


三夫人和五夫人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叫她带上。


方玉烟笑呵呵的收了,对五夫人道:“五婶,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五夫人开心得不行,看了梅姨娘一眼。


梅姨娘也眼含雀跃,不管是苦肉计也好,博同情也好,反正方玉烟答应了她的事情,总要办到。


如此,她对五夫人也有一个交待了。


就听方玉烟对五夫人说道:“五婶,我实话跟你说,你家的事情,我帮不了,也不想帮了。谁答应你,你就去找谁!”


说完看着五夫人目瞪口呆和梅姨娘尴尬窘迫的脸,得意洋洋的上了马车。


何家贤没料到她最后会来这么一句,都不好意思去看五夫人的表情。


三夫人走过来,亲亲热热挽起何家贤的胳膊:“……走吧……”


也不看留在原地的五夫人和梅姨娘。


何家贤在想,到底梅姨娘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方玉烟如此恨她,千里迢迢不辞辛劳,赶回来专程打她的脸?


这成本也太大了。


不过心里是解气的。


哈哈哈哈哈哈。


回了汀兰院,没多久就听雪梨来报,梅姨娘和五夫人在院子里吵起来了,五夫人气愤的走了,梅姨娘砸碎了一屋子的东西。


再说这边,方玉烟进了王府,等世子爷去安置后,拦住了肖金安。


“若是我没料错,郡马爷,只怕对我二嫂,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吧。”方玉烟此行坐实了这一条,收获颇大。


“那又如何?你待怎么样?”肖金安言简意赅,眼里露出一抹凶光。


“……额,我对我二嫂,绝对没有恶意。她是整个方府,唯有还有良心的人。”方玉烟知道他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与世子爷交好,一句话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我要求得不多,只求世子爷多让文宣郡主看顾着我。保我在王府衣食无忧。”她要的真的不多。


肖金安脸色稍霁:“你费尽心思回了方家这一趟,就为这个?”


自然不是。


但是也无需与旁人明说。


方玉烟敛衽行礼,施施然走到内院去了。


自从肖金安托人带来何家贤给的银子,她便起了疑心。


肖金安此人,凉情薄幸,她一直以为是水火不进的。却原来,心里住着一个人。


这个人还是她的二嫂。


作为王府的侍妾,虽然有二姐嫁给肖金安一事,勉强说起来也算是姻亲。但是肖金安来了京城,对她的多次示好根本没有表示。


方玉烟一度心凉。


直到他替何家贤送来银子,让方玉烟看到一丝曙光。


这些年她在王府孤立无援,看清了这一点,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经过了被囚禁的日子,她急需要帮手。


这才想尽办法,回燕州城一趟。


她本意是要和梅姨娘要银子的,日后在王府也有个依仗。手头阔绰了,什么都好说。


谁知道世子爷和肖金安也要回来。


正好,一试便坐实了肖金安的情谊。


梅姨娘那边,还不等她开口,就知道了她拿了五夫人一堆银子,自身难保的事情。


☆、261、互不相让


一 更是没有话说。


五夫人那边,一来出不起多少银子,二来,肖金安将他们的官职撸了下来,她既然要拉拢肖金安,自然是不能再去牵涉其中,主动得罪的。


因此,才有了那么一出。


如今得了肖金安的亲口允诺,心里便踏实了,只暗道此趟没有白跑。


何家贤送走了这一干瘟神,心里也踏实起来,任凭五夫人和梅姨娘怎么样闹,她也不大理会,只专心教孩子读书。


方其云得了她的允诺,下场一举过了童生考试,倒是家里的一大喜事。


何家贤便将方其瑞回来就给林姨娘迁坟的事情说,方其云喜不自胜,身体也强壮了许多。


方其瑞在远处收到何家贤的家信,得知方其云也过了童生考试,立时表示要回来帮他庆祝。


何家贤便笑意盈盈的准备起来。


梅姨娘上汀兰院来了,表示要借银子。


何家贤笑笑:“姨娘不是不知道,如今府里的开支,全部是二爷皮毛铺子的那点收入撑着,您开口就要一万二千两,我又去哪里弄给你?”


梅姨娘讪讪的,却又咬牙:“有多少算多少!”


“那只有200两!”何家贤命雪梨去取银子,梅姨娘却一生气就甩手走掉了。


何家贤也不恼,只等着五夫人闹狠了,梅姨娘自然有向她低头的时候。


这一次,却是梅姨娘发狠,吵起架来忍不住把五夫人的头用花瓶砸破了。


好了,一万二千两的债务上,五夫人转头去衙门里告状,说梅姨娘买官,逼她还银子。


只是临到衙门击了鼓,还未说出状告何人,就被五老爷叫人拉了回去:“你别忘了,其乐也在里头,若是告,咱们家花的银子,岂不是都被告了?你这蠢女人!”


五老爷气得要死。


五夫人犹自不觉得:“她骗了咱们那么多银子,就这样轻易饶过她?老爷,这口气你咽得下去,我可咽不下去。”她顿一顿:“其乐虽然如今没有官职,可是他岳父还是朝廷官员,自然会包庇一二的吧。”


五老爷见她这样蠢笨,气得一个耳光扇过去:“你是嫌事情不够大么?其乐的岳父位高权重,若是真的被你扯下水,他在朝堂上的政敌,就会一举要了他的命,你当这是小事儿?”


五夫人便忿忿不平:“说给其乐弄个官做做,他偏怕什么肖金安,不敢得罪,也不敢大张旗鼓为女婿谋划。可咱们要报仇的时候,又还得顾忌着他,这算是怎么回事?敢情咱们攀上这个岳家,什么都得不着。咱们一家人为那个悍妇忍气吞声,做小伏低,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你得不到是因为梅姨娘,关亲家老爷什么事?”五老爷神智还算清明:“本来其乐的官做得好好的。可梅姨娘得罪了那个肖金安,咱们家不过是被连累而已。说到底,还得找那梅姨娘,她才是罪魁祸首!”


五老爷也气得不行。那些银子,是五房所有的积蓄了。


说起梅姨娘,五夫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啊,我要告她,你又不让?那能怎么办?”


只能认了。这是一个死结。


两公婆说了半天,发觉又回到原点,气呼呼的坐下喝茶水。


梅姨娘那边听说五夫人被五老爷拉回去了,这才定定神拍拍胸脯坐下来。


方才听说五夫人要去衙门告她,她急忙让阿秀找五老爷把这些话说明白了,五老爷倒是听进去了。


只是,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五夫人重整旗鼓后,肯定还要找她的。


只能寄希望于拖到方其瑞回来了。


深秋时节,方其瑞风尘仆仆的回来。


梅姨娘来借银子,方其瑞并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只实话实说:“银子这次都进了货,实在是没有了。家里只有开支的银子,给了你,公中就都没法吃饭了。”


何家贤听了暗喜,也觉得方其瑞说的是实话。梅姨娘如今没有任何偿还能力,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全家都吃不上饭。


为了保持在儿子面前的形象,梅姨娘也不好将事情的始末全都和盘托出。遮遮掩掩的,自然也得不到同情。


那天晚上,何家贤到底是受不住相思之苦,先放下了冷脸。


方其瑞也自然是高兴的。


如此相安无事到了年关,五夫人家也赶着过年,许是知道梅姨娘那里没什么指望了,消停了下来。


何家贤却发觉自己怀孕了。


她的月事这个月没来。起初以为是这段时间要管家里的事情,还要管孩子们的学习,家里的下人,实在是太累了,时间又过得飞快,根本没意识到。


直到总是开始干呕。


方其瑞开心得不得了。


梅姨娘又开始蠢蠢欲动。


何家贤生怕她在自己怀孕期间,趁机掌管府里的事务,做些小动作,整一些幺蛾子害自己,虽然不愿意正面为敌,但是为了保护肚子的胎儿,还是请了五夫人过府一叙。


并没有说什么话,只说了府里的难处,然后说公中的银子,方其瑞都拿去进了一大批货,这两个月,直到开春,只怕三房和五房都只能先自己管自己了。


五夫人虽然不情愿,可是何家贤已经率先将三夫人拉过来说过了,三夫人当场表态说没问题。


五夫人也不好坚持,只能无奈答应。


目前,方府基本上就是方其瑞一个人说了算,既然方其瑞说暂时没有银子,搬出谁也不成。


如此一来,五房捉襟见肘。


何家贤却不点破,只当着五夫人的面笑着问雪梨:“我们房里的那个紫檀木屏风当了多少钱?”


雪梨伸出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百两。


“哎,到底咱们的成色不如梅姨娘的好,我记得前几天她的那个当了七百多两呢。”何家贤叹口气:“家里实在是周转不开,让五婶见笑了。”


刚开始起步的小商人,周转不灵是常有的事情,这也说明要开始做大了,五夫人纵然有再多不满,也害怕因小失大,只能不断的保证支持。


但是对于她们说的梅姨娘当了那么多银子却不还债的事情,她可就不甘心了。


正说着呢,梅姨娘过来,穿着紫金色苏绣的衣裳,何家贤给她看座了,才道:“我现在大着肚子,二爷又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脚不沾地,州府夫人请各大商户的夫人聚聚,要劳烦梅姨娘代替我去了。”


五夫人见梅姨娘身上的衣裳名贵,头上的珠翠也是价值非凡,顿时在心里就气鼓鼓的,碍于何家贤在跟前,不好发作。


只出了院子门,五夫人就怒得一把抓住梅姨娘:“你什么时候还我银子?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五夫人这样的气愤,梅姨娘想到何家贤特意叮嘱她“穿好些,省得丢了方家的体面。”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何家贤故意在给她下眼药呢。


但是今日又有任务,不好在门口真的跟五夫人纠缠,梅姨娘从手上撸下一个镯子:“你先拿着,我去办完事就回来。”


州府夫人宴请,这是她露脸的好机会。只要得了州府夫人欢心,何家贤日后在府中也要给她几分脸面,不会像以前一样恬不知耻的瞎闹腾。


五夫人揪着不放:“我偏不让你去,一个破镯子就想给我打发了。你前几日当的紫檀木呢?那么多银子,先还给我!”


什么紫檀木?梅姨娘要否认,又想到何家贤才当了紫檀木的,就解释说:“我哪里有当?是何家贤当的!你别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你把那银子拿给我,我才放你!”五夫人闹腾。


梅姨娘躲不开,阿秀早已经跟五夫人的丫鬟扭打在一起。


方其瑞在大门下了轿,抬眼就看见这一幕,立时脸涨得通红。


“五婶!”他先是恭敬叫了一声,从身份上来说,五夫人比梅姨娘更尊贵。


先前不过是碍于梅姨娘掌管着公中的银子,所以才那样巴结。


两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披头散发,梅姨娘是不屑于跟这样的人动手的。


可是刚才的情势所逼,她不动手,就要白白被五夫人打,不得不还手。


方其瑞看着一向威严端庄的生母,居然跟一个泼妇一般,在门口与亲眷大打出手,委实动怒。


正要问,何家贤一路小跑过来,见方其瑞在,忙道:“我听下人禀告,说姨娘和五婶打起来了,我急忙赶过来看。”


方其瑞就道:“内宅的事你处理吧,我还要看账,先回书房了。”


他话音未落,何家贤就弯腰皱眉:“我肚子……”


雪梨一惊,忙扶了何家贤在门槛上先随意坐下:“……二奶奶听见事情急得很,一路跑来的。别是动了胎气吧。”


方其瑞忙上去搀扶,又吩咐她好好休息。


何家贤又进汀兰院去了。


她不管,方其瑞就不能不管了。


等听五夫人把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说完,方其瑞已经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难怪他一回来脚都没歇,梅姨娘就来借银子。


一万二千两啊,梅姨娘就这样挥霍了?


方其瑞心如死灰的看着梅姨娘,无力的挥挥手:“这事我管不了。”


五夫人一听就崩溃了,若是连方其瑞都管不了,还有谁来管。


那些银子一没有欠条二涉及到买官的,又不敢真的闹大,难道这个亏就闷吃了。


“行,老二,你不管,我只能把她的东西先卖,能有多少算多少!”五夫人气呼呼的就要去家里叫人。


梅姨娘后来置办的东西都是非贵即华,还指望它们撑体面的,当初也有不少跟何家贤较劲儿的意味在里面。


此刻一听,都是她的命根子,是最后的家底了,断然不能如此让五夫人全都搬走。


最好好说歹说,等她去州府大人那里开完会再回来说这事。


“这可是关乎方家的大事,耽误了,要是州府老爷恨上了方家,你担待得起?”梅姨娘被纠缠得实在无法。


五夫人被唬住,答应了。


不信怎么办?打死了人还是没有银子。


梅姨娘这才收拾了一下,赶紧去了州府夫人哪里。


去得迟了,州府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亲近也不大可能了。


领了任务回来,不过是燕州城有灾民涌入,每家商户要摊派银子,因为是硬性摊派,不好州府大人出面,毕竟是没有朝廷正规手续的。


州府夫人与各家夫人拉拉家常,也就各自心中有数的定下了。


方家是一万两。


何家贤听了此话气得从椅子上蹦下来:“一万两!她是怎么算的?”


“怎么算的?自然是把宝乾的产业也算在里面了。”梅姨娘默不作声。


何家贤冷冷看了梅姨娘一眼:“我去问问。”


派人送了拜帖,果真是一万两。


方其瑞虽然不忿,却也只能认了。方宝乾的产业如今都是封着,靠店租过日子,可说到底,这些产业也迟早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他们就算说破了天,说如今方府不过是靠一个皮毛铺子撑着,人家也不会信。


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了,等有朝一日方宝乾接管,官府少找些麻烦也是划算的。


如此,又开始筹银子,最后不得已,只能盘算将方宝乾产业中的一处铺子卖了。


五夫人吃过早饭就来找梅姨娘。


梅姨娘心里有了些路子,急忙拉了她到外面:“你且等一个月,我还你五千两。若是做不到,你再来拉我的东西去卖。”


五夫人半信半疑,逼着梅姨娘给她写了一个五千两的欠条,为期一个月:“我姑且信你。”


之前以为方宝乾的产业是绝计不能动的,这是方其瑞的底线,两个人为这件事情吵了无数次了。到最后方其瑞不理她,也都是为方宝乾。


时间一久,她就不敢再提让方其瑞接管侄子生意的事情。


可如今方家需要银子的时候,还是动了方宝乾产业。


可见这个规矩,不是不能变动,而是看人变动的。


既然如此,她有的是办法。


肖小姐来方家频繁了些,比周慧茹都要多。


她来了也不说话,似乎没将方宝乾放在眼里,只是每日打扮的明朗冷艳,一天赛一天的美。


何家贤诧异莫名,然然笑眯眯的:“她每日跟梅姨娘学写字呢。”


☆、262、一波三折


一 既然不关她的事,何家贤也不好干涉。


直到过完年后的正月十五,方宝乾受了风寒。


周慧茹没来,肖二小姐偶遇方宝乾身边没人,小心妥帖的去照料他。


方宝乾已经快十四岁了,于男女之事上,虽然不大明白,但是懵懵懂懂,也隐约有些知道。


他病得昏昏沉沉的,当肖二小姐的嘴唇贴到他冰凉的脸上,他觉得烧的滚烫的面颊舒服多了,没有拒绝。


相比于周慧茹动不动就生气,好的时候大笑,肖二小姐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体贴,倒是让他很受用。


伺候方宝乾的小厮,被肖家丫鬟拉到边上一起翻花绳。


等送药的丫鬟看到这不雅观的一幕大叫时,木已成舟。


方宝乾病中轻薄了肖二小姐的消息,方家上下都知道了。


梅姨娘匆匆赶过来,要为肖二小姐“主持公道”。


怎么主持呢?要么定亲,要么赔偿。


方宝乾自然不愿意这样贸然定亲,那么赔偿的条件是一间铺子,或者一万两银子。


肖家愿意息事宁人。


何家贤听到梅姨娘提得条件之后,就明白过来。


这是与肖家勾结在一起,拿肖二小姐的名节,换银子赔给五夫人啊。


也不知道肖家怎么脑残,就同意了。


何家贤亲自往肖家走了一趟。


肖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就听梅姨娘的安排。


“我们肖家,在燕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说起来,早些年受过梅阁老的恩惠,如今才有了这家业。”肖夫人说起话来一点余地都不留,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从未停过,似乎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一般:“二小姐虽然是庶出,不是我亲生的。但是这些年养在身边,也跟亲生的一样。如今他被你家大少爷欺负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肖夫人仍旧是微微笑:“我还是那句话,你家若是有诚意解决问题,两条路,要么娶了她。要么,就赔偿,此事,我自然会让人下封口令,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也不提。”


何家贤见肖家态度这样强硬,暗想定然是梅姨娘授意的,气得坐都坐不下去,立时就走了。


联合外人来坑家里人,算什么本事。


或许,在梅姨娘心里,此刻早已经没有家里人,只有银子了。


那面,肖二小姐就此在方家住下,哭哭啼啼抽抽噎噎的,肖家也不说将她接回去,一日三餐的定时给何家贤请安,闹眼子。


何家贤知道肖家这是逼自己表态呢。


将此事与方其瑞商量,方其瑞的意思是既然做都做了,那就娶进来吧。


肖家的家世门楣,也不至于辱没了方宝乾。


可一来方宝乾不愿意,二来何家贤实在忍不了这口闷气。


思来想去,叫了方宝乾悄悄去了一趟从府,拜访了方玉珠。


再出来时,方宝乾有些郁闷:“……二婶,反正要娶,那还不如娶周姐姐呢。”


何家贤自然也是不大喜欢周慧茹的,只是对于春心刚萌动的方宝乾,不好言明,万一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反而得不偿失,便笑着说道:“这只是一计罢了。你姑母给你挑的小姐,乃是诗礼传家,虽然家中有功名的人不多,但是家教是极好的,门楣也比肖家高。若是定了你周姐姐,只怕肖家不服气。等肖家得出结论,要放弃了,咱们再退婚不迟。”


方宝乾本就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没忍住捅出了篓子,他总恨当时鬼迷心窍,为何没有推开肖家小姐。如今见何家贤大着肚子四处奔走为他筹谋,到底是感动的,也就不再僵持,答应了下来。


方玉珠给何家贤找的侄媳妇,家里的老爷外放在任上,家中只有夫人和小姐,少爷。


小姐姓伍,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知书达理,性子和缓。


家中人际关系简单,何家贤一听就满意。


等方玉珠前去说合,说了求亲的事情。


伍夫人听了初时有些不愿意,一个是孩子年纪小,另外一个觉得方宝乾手中产业大,怕引起别人觊觎。


方玉珠便说:“您看的都是缺点,偏我看的都是优点。方宝乾是方家嫡长孙,叔叔和婶子您是知道的,若是想侵吞财产,只怕早就没有宝乾什么事儿呢,又何苦为了那些觊觎财产的人,眼巴巴的早早就要跟人定亲呢?以他的条件,等大一些了,自己随意挑选不是更好?再说,姑娘嫁过去,除了一个婶娘,何家的二姑娘,名声你是知道的,讲道理讲人情。上面却没有嫡亲的婆婆,吃喝有人管着,但是言行举止又没有人管,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


伍夫人听了也觉得甚有道理,便答应了。


如此两家悄悄换了八字和庚帖,又交换了定礼。


为了稳妥起见,方宝乾也悄悄在门外看了一眼那位伍姑娘,见生的眉目精致,小巧可人,就再也没什么芥蒂了。


反正是权宜之计,到时候再退婚也不迟。


何家贤得了这一处婚事,再去肖家上门时,底气就足得多:“我们考虑好了,还是娶进门的好。只是我们早已经跟伍家小姐定亲了,所以肖二小姐,只能委屈做小了。”


肖夫人一听,气得浑身直抖:“做小?何家贤,你欺人太甚!之前哪里有婚约?突然就有了!还不是想欺负我们家?”


“就是欺负你了?怎么了!”何家贤霸气外露,早就看肖家不顺眼:“我欺负你,也是你自找的。若非你家姑娘将人都遣开去,自己送上门,能有这么一出?你要么就答应,要么就撕破脸,说出去看谁没脸!”


先前是担心说出去影响方宝乾娶妻,如今已经定了伍小姐,妻子有了。就算传出去,也不会因为方宝乾在病中,昏昏沉沉被人引诱了,亲了一口而真的退婚。


这对伍家来说,也是得不偿失的。


肖夫人也自然想明白这一点,指着何家贤:“好呀,居然用局来哄骗我。我们家的女人绝不做小!要么你赔银子吧,赔一间铺子!”


“赔银子?”何家贤轻蔑的笑起来:“肖夫人想必不知道吧。我家大少爷因为那一吻,对肖二小姐念念不忘,决心要娶她了。若是肖家不愿意,我们反倒是要说道说道,为何妾有情了,郎也有意了,这会儿要来棒打鸳鸯!”


意思就是肖二小姐勾引方宝乾,方宝乾也认了勾引,两个人情投意合,不该拆散的。


何家贤看着肖夫人再也不复往日的笑意,终于寒了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得铁青,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告诉她:“同在燕州城,您是不是听过一个故事?那会儿说书的人,说的可火了。说是有一个契丹人,叫乔峰,喜欢他的有两个女子,一个叫阿朱,一个叫阿紫……”


肖夫人诧异的望着她,不知道这会儿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家贤笑眯眯的:“当初关于何家的谣言满天飞,这话本子就是我写的。想必您也听过我的才名。若是我有心,照样可以把肖二小姐和我家大少爷‘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故事写上三四集,让说书人说得大家听听。反正我家是男儿,一时名声不好,过几年也就散了。倒是你家小姐……啧啧,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偏就……”


她话没说完,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肖夫人这才明白何家贤早就包藏祸心,忍不住爆粗口骂她。


何家贤也不恼,等她骂完了才道:“肖夫人若是骂完了,赶紧把肖小姐领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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