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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6)(2 / 2)

“雪梨,这件不错,赏你穿了,算二两银子!”何家贤随手朝外面一扔:“梦梨,记账!”


“何家贤,我这光料子都要二十两,还不算人工,你算二两是怎么回事?”梅姨娘在听着就生气,怒吼。


“衣裳折旧,我愿意抵就不错了,还得按照原来的价格?”何家贤冷嗤:“这是什么道理!”


又拖出两件:“这件月白色的还挺新,梦梨,归你了,算三两。”随意往后一扔。


梅姨娘气得吐血:“这件我还没穿过!”


“那也是二手货,是旧的喽。”何家贤笑笑,不理,继续翻找。


很快,满满一柜子衣裳翻的差不多了,有些好的被丫鬟们捧着,只是太多了,掉在地上,溅了一堆泥水。


“哎,别捡了,这么多,何必在乎那一件。”何家贤见雪梨弯腰要捡,立时出声提醒。


雪梨会意,放弃了捡衣服的意图,一不小心,脚下从衣服上踩了上去。


梅姨娘坐在梳妆台上,眼观鼻,鼻观心,不声不响。心里恨的滴血,面上也不显露半分,只静静的坐着,面如槁灰。


何家贤以往再怎么不喜欢她,多少会给她留些体面。


如今这样不管不顾撕破了脸,摆明是以命相搏。


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她看了出来?


“阿秀,前几日三房的车夫过来,你给他银子,有没有别人看见?”梅姨娘蓦地心里想到什么,问阿秀。


阿秀脸上火辣辣的疼,听见梅姨娘提起,不敢隐瞒:“奴婢在角门给的,应该没人看见。”


“什么应该!”梅姨娘劈手一个耳光打过去:“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没……没有!”阿秀硬着头皮。


梅姨娘陷入思考。


遣了两个人去找小喜子,那两个婆子一溜烟到了汀兰院:“二奶奶,梅姨娘让奴婢们去寻一个人,叫……什么小喜子,是三房的人。”


“知道了,去找吧。”何家贤最近大发神威,二爷虽然没赞同,但是也没苛责,不少见风使舵之人马上依附了过来。


加上先前本就忠心的下人们,一直认为梅姨娘是没有资格管家的,此时见何家贤雄起,自然也是拍手叫好,忠心耿耿。


小喜子被带到梅姨娘面前,咬死了马车的秘密没有被泄露出去。


梅姨娘冷哼一声,看着小喜子冷汗淋漓,显然并不信,却也没说什么,只赏了他喝了口茶水,又给了一些银子,打发了出去。


小喜子乐滋滋的出了角门,走进巷道,边哼着歌边数着银子,只觉得腹中一痛,嘴角无意识流出血来,扑面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不多时,几个吹着口哨的混混,见了地上白花花的银子,突然扑上去一阵哄抢。待发觉小喜子这个死人之后,俱是吓了一跳,几个人商议了一番,生怕被人诬陷人是他们杀的,随意找了个麻袋将人装了抬走。


小喜子就这样消失了。


饶是何家贤,都没有想到梅姨娘居然能够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说下毒杀了就杀了。


三房丢了一个马夫,而且是平素吃喝嫖赌什么都沾的马夫,没有经得起半点水花儿,就悄无声息的沉下去了。


许久不露面的五夫人上门,找梅姨娘。


“你说是当年的侯府二爷肖金安?”梅姨娘听五夫人提到这个名字,吃了一惊:“他为何要撸你儿子的官位,居然不顾岳丈大人的颜面!”


方其乐岳丈的官位不低,肖金安无缘无故的去得罪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同朝官员,匪夷所思。


“我与老爷,还有其乐,接到信时,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咱们家跟侯府,可是向来半点瓜葛也无。若是非要说有,大概是方玉婷与从家大爷的事情,对不起他罢了。可那与我们五房有何关系?”五夫人义愤填膺:“他要报仇要出气,该去找从家才是,可从家一直都好好的,该升官的升官,该中举的中举。”


五夫人顿一顿:“梅姨娘在京里可还有什么关系?能够拿来一用?银子不用愁,老爷说了,只要让其乐重归官场,我们家就算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其乐的岳丈也说了,他一个人,委实扳不过肖金安,若是有了助力,可就不一样了!”


五房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儿,如此不明不白丢了,儿子的大好前程就这样没有了,还真是不甘心。


梅姨娘听了后思忖了半响,才道:“我也不知道肖金安此举为何,这样,我先让我在京城的旧好打听打听,只是这样一来,免不了要花费!”


五夫人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她手中:“如此拜托当家人了。”


她提起当家人的称呼,梅姨娘一阵黯然,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讨好,心里却还是欢喜的,嘴上便说:“如今我哪里还是当家人,何家贤已经将我踩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五夫人也有耳闻,只是到底是别人家事,她们只要有公中的银子花用,不好说什么,毕竟方其瑞还在。有他坐镇,实在不好指手画脚,因此只道:“这样不知道孝顺的东西,迟早会遭报应。”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好比她前段时间摔断了腿,就是报应。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梅姨娘脸上顿时尴尬起来,只强自忍住不显露,含糊着应酬了几句,送走了五夫人。


叫了阿秀过来:“你去钱庄里兑了银子,给我买五套上好的衣裙和两套顶好的头面。银子要花干净。”


第一次这样吩咐时,阿秀吓得惨无人色。一千两银子,她一家人够嚼用一辈子了。


可在梅姨娘这里,不过是一身行头的钱。


后来时间久了,见识了梅姨娘的奢华,她渐渐也就习惯,不再大惊小怪。


梅姨娘这人,就是好穿戴,好奢华,好体面。俨然比命都要重要。


前段时间二奶奶带人将好些的衣裳全都拿走了,梅姨娘不愿意穿那些廉价的货色,竟然好长一段时间穿着中衣在屋里游荡,直到当了些首饰,又买了几套好衣衫。


京城的旧人,除了王妃,还有什么旧人。


之前为了拉拢三房和五房,她腆着脸求王妃给他们各自谋了个差事,不过是七品的官员,对于王妃来说,一句话的事情。


因此办的并不难,三房和五房却感恩不尽。


如今摆明了肖金安从中作梗,她怎么还能叫王妃去帮忙?


若是王妃发觉之前三老爷是被肖金安想办法撸了官,定然是不会触及他的了。


文宣郡主是王妃的女儿,肖金安是她的女婿。


自己,不过是少时的玩伴而已。举手之劳的帮助,王妃乐得顾念小时候的情谊。


这种与家人有矛盾的事情,自然是口都不必张。


只是梅姨娘委实想不通,肖金安为何迁怒方家?


难道真的是为方玉婷给他戴的绿帽子,忿忿不平,这些年终究不能释怀?


可那应该是冲着方其瑞才是。


梅姨娘将这些疑云尽去,又想到方玉烟。


算起来,她诞下的王府长子,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上次打听消息说,王爷很是喜欢,很是看重。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请方玉烟帮忙。


思及此,忙写了信,让阿秀送出去。


不管能不能办成,五夫人必然要笼络住,不然,她哪里来的银子花?


三日后,方玉烟接到梅姨娘的来信,先是问了她的衣食起居,又问了文琰的生活习惯,最后隐晦提起,五夫人家的其乐表兄,想再度起复为官,他的丈人,是当今的某一部的尚书,前途无量。可以来往。若是事成,方其乐岳丈必然会感激她的帮助,日后在京城,也是一项强大的助力,帮她在王府站稳脚跟。


方玉烟面色晦暗的将信烧了,跳动的烛火印在她的脸上,这些年居然没有怎么老,仍旧是貌美如花,肌肤白嫩。


“她倒是想的好。”方玉烟冷哼。


身边的心腹玉儿见她脸色不好,小心询问:“姨娘娘家人出什么事了吗?”


玉儿是从她进王府的时候,方玉烟从一干丫鬟中挑出来的,仔细栽培了许多年,对她忠心耿耿。就连先前她被软禁的日子,玉儿的忠心也没变过,想着法儿得帮她送信,找机会,送银子。


何家贤给的银子,就是那时候玉儿送进来的。


后来,何家贤与方玉烟常有书信往来,因此,玉儿对这位二奶奶的印象颇好,以为信是何家贤写的,故有此一问。


方玉烟猜想她误会了,没有解释。只是心中暗想,方其乐的岳丈官至尚书,都没有能保住方其乐区区一个县令的官衔,可见不知道得罪的是哪路神仙,手眼通天的本事,岂是她能得罪的?


心中对梅姨娘失望透顶。


这样惹祸上身的差事,她倒是说的天花乱坠,像是为了她谋好处一般。


这些年,梅姨娘可从不知道,她是怎么样,在王府里一点一点站稳脚跟的吧。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委屈受尽自然是不用提。


光是文磊的冷落,下人们的轻蔑,还有王爷王妃眼都不抬的尴尬难堪,她都差点忍不过去。


更遑论后来文磊娶了正妻,她虽然诞下长子,可架不住枕头风。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软禁了一年。


天知道这一年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今她虽然花了功夫在头发和脸上,保养的和从前无二,可只有玉儿知道,她的头发,每隔半个月就要用皂角粉末细细染一次,不然,底下的白头发,就掩盖不住了。


被软禁的日子,生不如死。


每当想一死百了的时候,就想文琰,她的儿子,王府的长子。等他长大出息了,就能救她出来。


那间禁闭的小房子,四百六十二块青砖,她数了几千遍,绝计不会错。


屋角有一个蜘蛛网,先前看时还很害怕,后来无事时,也观察过,那只蜘蛛,一天差不多能补四只苍蝇为食。


绣花绣到栩栩如生,京城里有名的绣娘也比不过她。


她给文磊和文琰,做了三十套衣裳,一百双鞋面。


她眼睛都要熬瞎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有时候想,是不是她还没等到文琰长大,就要死在这里了?


直到玉儿拿了银票进来,说是方家二奶奶托人带来的。


托的人,是肖金安。


有了银子四处打点,便有丫鬟趁机在文磊和王妃面前说点好话,有意无意提起她的好处。


肖金安也像是受人之托一般,时常拖了怀孕的文宣郡主来,不时提一提文琰没有生母,很是可怜,王府的长子生母被软禁,日后传出去不体面。


终于,她被放了出来。


世子夫人虽然不甘不忿,可她进门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


她也学乖了,做小伏低,不去惹她。只乖乖的照顾文琰的生活起居,连着多次在丫鬟嚼舌根的时候,将人送给世子夫人处置。


以表忠心。


如此多次,在世子夫人有心为难的时候,连王妃都看出下去,为她说话。


王妃既然求情,世子夫人只能给面子。


后面几年,也算是客气生疏,各守本分。


王妃乐见其成,努力维持这种家宅平和的局面,并不想去打破。


于是她越来越安慰,不争不斗,收敛锋芒。


居然连文磊都对她好些了。


原来书上说的没错,女子温柔贤淑,永远是正统。


若是现在看方玉烟,早期那些嚣张跋扈的影子早已经荡然无存,如今,是一个温和无害,一脸笑意,精明算计的王府侍妾。


书信烧了,心里可不平静。


方玉烟暗恨梅姨娘无情,想了想,让玉儿去给肖金安报信。


看你怎么跟五房交待!


梅姨娘这些年没少受方玉烟的冷漠,信送出去没有回信,倒是也习惯了。


只是对着五夫人,可算有点儿说辞就行:“我给王府写了信,不日就有回音,只是银子嘛……”


☆、254、多管闲事


五夫人听见王府,笑眯眯的又拿了五百两。


梅姨娘有些冷淡,鄙夷的瞧了一眼五夫人:“王府,吃饭都用的金碗——”


五夫人一愣,片刻后回神,又拿出五百两,握在手上,却不递过去:“我今日就只带了这么多。”


她想了想,终究小心翼翼的措辞:“只是我听说,那肖金安是王妃的女婿,王妃只怕这次难以……”


前一次,梅姨娘给方其乐做媒的时候,说到女方在京城名声不好,五夫人犹豫,她就说:“这可是王妃保得媒!”


五夫人这才答应。


只是上次回去了之后,她也怕梅姨娘搞不定此事,去三夫人家里探口风,这才得知三老爷的官也是请王妃出的面。


如今王妃与肖金安一家人了,自然不会相帮。


也不知道梅姨娘在京城还有没有别的人。


五夫人的试探,梅姨娘怎么会听不懂,她笑了笑:“你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留意。放心吧,我写信给玉烟了。她虽然是个侍妾,可是却诞下的王府的长子,那个世子夫人不过生了个女儿罢了。”


避过王妃,肖金安就插不了手。


到底还是亲闺女亲。


五夫人听见是方玉烟,这才放了心。先前方玉烟春风得意时,没少写信回来显摆。


后来被软禁,乃王府丑闻,自然是一点儿风声也不露的,五夫人更是无从得知。


“还是侄女亲。”五夫人讨好的笑笑,这才将银票交出来。


梅姨娘嫌弃的命阿秀收了:“玉烟没有王妃那么大的权势,可到底也有几分薄面。所以这次要的银子比较多,毕竟四处打点花费不少,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五夫人这才明白银子都花到了何处,知道了底细,心里有了数,喜滋滋的去了。


走了几步到底不放心,又去驿站打听了下,得知前几天阿秀的确拿过一封信送到京城去,这才觉得银子花得很值,一颗心全然放下。


梅姨娘在府里一下子又阔气起来,穿戴漂亮大方,连雪梨这种不识货的都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买得起的。”


赏赐下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汀兰院的人,据说有个传饭的丫鬟,光是提着食盒去了一趟梅姨娘的院子,就得了五两银子的赏赐,惊得她差点摔倒。


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梅姨娘经过池塘喂鱼,给她递鱼食的婆子得了三两赏赐。


梅姨娘去厨房,给她搬凳子的丫鬟得了三两银子的赏赐。


梅姨娘出门,赶车的阿贵得了五两银子赏赐。


……一时之间,连阿秀都炙手可热起来。


她虽然脸颊总是红红的,眼眶也总是红红的,却抓着一把银子在门口大声吆喝:“梅姨娘想吃蜜饯,谁去买?十两银子,买五两银子即可,剩下的跑腿费!”


立时一群丫鬟婆子们跳起脚来:“我去”!“我去”!


两个丫鬟为此打起来,头破血流。


何家贤暗暗称奇,查了账目,梅姨娘除了月例和定制的衣衫鞋袜,没有花过公中一两银子。


雪梨来报告:“这段时间除了五夫人频频来访,没有别的人。”


何家贤放了心。


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只是银子赏得多,愿意给梅姨娘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何家贤用人时,居然开始溜号了。


这等没有规矩的,自然要好好整治。


何家贤下令,凡是叫人时没有在岗的,一律罚银五两。


给梅姨娘办事也是五两,不在岗罚款也是五两。


可是办事不一定是天天有,查岗可是天天抓。


不过两天,所有的人又老老实实在岗位上待着了。除了一些必要的,恰好的,能顺手帮梅姨娘一把的,其余的,阿秀基本就叫唤不动了。


如此日子也算波澜不惊的过着。


梅姨娘时常气得火冒三丈,却全然无法。


闷的时候就在屋子坐着,心情好的时候才出来转转见人,以示还没被何家贤气死。


这日就碰见了然然,齐娘子安排她在假山旁写字。


然然有十三岁了,到底是大姑娘了。跟着齐娘子学了一段时间,颇有长进。


见梅姨娘走过来,起身淡淡叫了一声,又坐下来。


梅姨娘见她字写的一般,来了兴致,开口说道:“你这样的字,委实难登大雅之堂。”


说着就接过然然的笔,露了一手梅花小楷。


看的然然目瞪口呆。就连不识字的阿秀,也觉得整齐划一,好看的紧。


“姨娘居然字写的这样好看。”齐娘子教然然的,更多是的管家治人,在琴棋书画上面,除了一个棋,其余的均是平平。


何家贤也是此意。不需要然然有多少伎俩傍身,那些取悦人讨好人的功夫,她本身就不太待见。这又不是现代社会,钢琴弹得好高考还能加分啥的。


只要情商过人,其余的识字读书,女红裁衣过得去就行。


说到底,还是方家的家世底蕴差了些,大家都没有这个意识。


梅姨娘露了这一手,将然然的眼睛都看直了,央着求教。


梅姨娘想了想,欣然答应。


何家贤对此却有些担忧。


齐娘子笑着说道:“多学一门手艺是好事,梅姨娘的字连我都不得不服。至于小小姐的性子,跟着梅姨娘磨磨也好。若是姨娘真心待她,自然不会教她那些不好的鬼蜮伎俩。若是无心,偏要将她往沟里引,只怕不等二奶奶出面,二爷也不会容忍的。”


何家贤一愣,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过方其瑞了。


随着皮毛生意和保险生意的扩大,方其瑞每日早出晚归,加上她不满意方其瑞对梅姨娘晦暗不明的态度,有时候刻意疏远。


在管家和教育子女方面,方其瑞发挥的作用实在太小。


可齐娘子却提醒了她。方其瑞虽然管的少,对然然和宝坤还是很看重的,有时候回来得太晚,却仍旧不忘检查他二人的学习成果,看看有没有什么进步。


她是个成年人,跟梅姨娘争斗,多少有点“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意味。


可然然是个孩子,若是梅姨娘有心针对,只怕错就全在梅姨娘身上了。


换句话说,她不担心然然的生命安危,毕竟那也是亲奶奶。


除了这一条,其余的都好说。


如此,然然每日便早起半个时辰,跟梅姨娘练字。


渐渐的,这个范围又扩大到抚琴,作诗。


然然学到年前,居然有了莫大的进步,在一次小姐妹的聚会中,一鸣惊人。


只是这种聚会不是什么大型的聚会,基本都是跟五房的未出阁的堂姐堂妹们玩闹,再有一些舅妈姨妈家的亲眷。


“才女”的名声是靠着甄香传出去的,虽然这并非她的本意。


据说甄香跟齐娘子学了许久的治家,对下棋却是不感兴趣。


聚会时,有人便提议说,既然两个人同一老师,莫不如手谈一局,看看谁强。


小女娃嘛,多少都有争强好胜的心。


甄香跃跃欲试,却被三局两胜,输给了方然然。


她自然是不服,冷笑着想找回场子:“我下棋输了,是我不慎让了你一子。听说你如今跟你你们家姨奶奶在学写字,看你敢不敢跟苏七小姐比一比?”


苏七小姐写的字好。


方然然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梅花小楷一露,满座惊艳。就连苏七小姐看了,都道:“若说你们家是商贾人家,能写出这样的字,倒真是满燕州城头一份儿。”


然然微微一笑,接了苏七小姐的恭维,笑眯眯的左右开弓,两手并写出两行不同的楷体字,虽不如梅花小楷漂亮,但是能写的工整,很是不易,惊得苏七小姐笔都掉了:“两手同书?这可是绝招!”


自然是绝招,梅姨娘小时候练了五年方有此成,在此后几十年的岁月中,一天都不敢落下。


她对然然倒是真心,连这一手都教给了她。


然然又聪慧,学了三四个月,已经勉强能看。


就是这个能看,也足以震惊这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我就不信她样样都强!”甄香气得一咬牙:“许家小姐会弹琴,你跟她比比。”


然然丝毫不怯场。


许小姐是许夫人嫡亲的女儿,琴艺出众。


然然调音抚琴,一曲下来,竟然不相上下。


然后又是作诗,这是然然的强项。


何家贤穿越到这里,作为一个学霸,作诗写文章是她唯一的能用的地方,自然是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了然然。


这一仗,然然大放异彩。


回到家中,随行的小丫鬟红彩绘声绘色的将今日小姐出风头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她都挺直的胸脯,离开的时候走在众位丫鬟身前,与有荣焉。


何家贤听后很是开心,大大夸奖了然然一番。


等然然走了以后,雪梨有些疑惑:“二奶奶平时教我们要收敛锋芒,以免被人记恨。甄小姐的性子嚣张跋扈,小小姐今日落了她的面子,处处占了上风,日后只怕不好相处。”


何家贤轻轻一笑,道:“我们家这样的身份,若是不露两手,未免被人看轻了去了。今日跟然然相聚的,都是家世平平的小姐们,不足为惧。再者,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然然也该说亲了。有个好名声不是坏事。”说完何家贤有些怅然,不知道何时,她真的就像古代后宅里面的妇人们一般,也开始审时度势了。


可在雪梨看来,这样能看清形势的二奶奶,才值得她全身心依仗。


然然一炮打响,翻了年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不过大多数何家贤都不满意。


不是同样家中有钱,但是品味一般的商贾人家。就是听说了然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上有个七品小官职的儿子。


说起来是门当户对。可在何家贤眼里,自己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自然不愿意去这样的人家蒙尘。


她在心里想,要么家世显赫,能保然然一世衣食无忧,不受半分委屈。


要么底蕴虽差,但是家风清白,人际关系简单,能让然然少操心,少烦忧。


达到这两点的人家,有是有,但是就燕州城里的婚恋市场来说,却又轮不到然然。


自从方家旁支的两位老爷买官被撸了,虽然梅姨娘竭力瞒着,可到底还是纸包不住火,方家在燕州城的名声,想靠然然力挽狂澜,根本是蚍蜉撼树。


何家贤也明白,这种名声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没办法立时扭转。


她要保证的,是方家再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让然然为难堪的名声所累。


从家三夫人却发来了帖子,说家中有聚会,请何家贤带然然赴宴。


陡然一接,何家贤很是吃惊。从三夫人向来不大看得起她,一来方家本就是商贾人家,被从家轻视,二来是受方玉婷和从家大爷的事情连累。


只是因为方玉珠嫁进去了,颇得从家上下老小的欢心,何家贤又是一副忠厚老实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倒是平淡如水。


饶是如此,那股子眼里的轻视,何家贤不瞎,也不是看不见。


因此,除了看望老是生孩子的方玉珠,她根本不大去从家凑热闹。


此番接到帖子,倒是奇怪。


只不过从家三夫人有请,不去不大好,何家贤收拾一番,带着然然去赴宴了。


到了才知道,宴请的居然只有她们一家。


从三夫人亲自迎了出来,走得二门。


阿贵在门口候着。


何家贤受宠若惊。


待进了会客厅,何家贤这才发觉,还有一位脸生的夫人。


“这是我娘家嫂子。”从三夫人笑着介绍。


那位嫂子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岁。


“家夫外放在福建做官,燕州城只有我和独子两人。”嫂子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然然,又盯着何家贤看了许久。


看得何家贤心里有些发毛。


待坐下后,从三夫人的嫂子,称为魏氏,笑眯眯的冲从三夫人点头。


从三夫人了然于胸,也笑眯眯的说道:“今日请你们来,是想你们认识一下。我娘家是做官的。”


这个刚才嫂子已经说了。


“我那个侄儿,才高八斗,已经十八岁了,却谁也看不上眼……听了方小姐的才名……”从三夫人说完这些话,何家贤才明白过来。


☆、255、儿女都大了


敢情是来相亲的!


一股强烈的耻辱感从脚底直冲向脑门。


人家说亲,都是先报男方情况,再请媒人规规矩矩上门。


岂有这样利用家世,欺骗女方过来给未来婆婆相看的例子!


欺人太甚。


瞧不起人就别娶,谁逼着你娶了!


从三夫人还在喋喋不休:“……方家虽然家世差些,不过我嫂子是个宽厚的人……”


何家贤已经“腾”的站起身来,拉着然然:“我本想从三夫人找我过来是有要事,没想到是介绍您娘家的情况给我听。对不起,我不大感兴趣呢。”


“你都没听完……怎么就不感兴趣!”从三夫人下意识辩驳,片刻后明白过来何家贤的意思,知道她生了气。


却仍旧是满不在乎。


在她看来,她娘家能看上然然,就是方家的体面,哪里会想到这流程不妥当?


“何氏,你听完才知道,以然然的条件,再也找不到比我娘家更好的了。”本来就看不上的人,哪里愿意承受她的怒火,从三夫人丝毫不留情面,将话说得直白而又难听。


“别吵别吵,伤了和气就不好了。”魏氏从中间打圆场。


“我没说要找比三夫人娘家更好的,只是家中实在有要事,不好耽误。”何家贤不愿意与从三夫人正面冲突,拉着然然就走。


自古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这还没娶呢,就把然然当个物件儿一样相看,哪里有什么尊重可言。


魏氏虽然没有太过分,可是光这瞧不起的,一副为了儿子妥协的态度,就足够让何家贤堵心。


“何氏,你今日要是敢走,你就不怕传出去有损你闺女的名声?”从三夫人怒道。


“名声?难道不是从三夫人的名声吗?”何家贤冷声道:“您既然是为着相亲,帖子里面就该写明白,而不是这样遮遮掩掩,欺瞒我们过来相看我的女儿,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


魏氏还想从中打圆场,何家贤冲她扬眉:“她日即便我女儿低嫁,也绝计不会选择你这样的人做婆婆!”


事关然然,她心里太气愤,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


魏氏脸色一凛,在燕州城,几乎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虽然她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是仗着从家这门姻亲,却也是颇得几分体面的。


她走过来,冲着何家贤:“不识抬举……你知道什么叫做给脸不要脸吗?”


这样的话既恶心又侮辱人,何家贤脸涨得通红,几乎忍不住就要动手。


“我娘当然知道!”正在何家贤几乎按耐不住的时候,然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何家贤心里蓦地一阵安定。


然然脆生生的声音响在应客厅上空:“从三夫人请了我们来,我们来了,就是给你们脸。如今你们是要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孤身前来的母女吗?还是说,因为我们方家对从家的信任,从家就可以诓骗我们,胡作非为?此事,若非今日我方然然死在这里便罢,若是死不了,拼着终生不嫁,也要将此事拿到燕州城里说说,让人评判评判!”


她说话声音清脆,但是字字铿锵,居然有一股鱼死网破的气势。


从三夫人退了两步。


此事她本就理亏在先,所以在帖子中不敢言明。


她以为,方家能攀上这样的亲事,就该烧香念佛,感恩戴德才是。


岂料何家贤居然抓住她不合规矩的事情,大声嚷嚷了起来,一副要将事情闹大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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