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八十章 真相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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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5)(2 / 2)

“两个人吵起来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是也不是?”


“嗯。”


“你劝诫无效,就动手了,是也不是。”


“这些我跟先生说过呀,然然并没有撒谎。”


“你撒谎了!”齐娘子看着她的眼睛:“你绝计不是因为她们吵才动手的,而是不想你母亲为难。”


“一位是远方亲戚,一位是朋友之女。二人吵闹,是非曲直无论定了谁的错,都是偏帮。”齐娘子笑着说道:“各大五十大板吧,又显得你母亲又和稀泥之嫌,双方会愈发委屈。”


“是。”然然接话:“只有我动手了,我的过错最大,她二人之间的龋齿,就不值得一提了。”然然也笑:“先生英明。”


“好孩子。”齐娘子笑笑:“只是日后无非真的让自己吃这么大亏,即便平息了事端也划不来。你瞧你的脸,若是留了疤,日后就难消除了。”


齐娘子拿出一瓶药膏:“你用着吧。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不要动手。只需要骂她二人长得丑就可以了。”


齐娘子说完补充一句:“骂完就跑,打不着你。”


然然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对于女子来说,没有比说她丑,更有杀伤力了。


一句玩笑话,然然却当了真:“多谢先生教诲。”


齐娘子这才走了。


然然点头,摸着那小瓶子:“我原先还有些不服,现下看来,真是个人物!”


她的脸上,有一股和平素天真烂漫截然相反的,成熟世故。


这场小风波如然然的愿,没有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在梅小姐和甄香的眼里,她们二人争吵的是小事,然然敢动手打她们才是大事。


☆、248、方其凯与梅小姐


可她二人联手将然然打了,且打赢了,她们就没有吃亏。


更有一种隐约占了上风的满足感。


翌日上完课,梅小姐走在院子里,见月亮门那里,方其凯倚在墙上等人。


忙站定了。


方其凯走过来:“听说你昨日与人打架?”


不问还好,一问梅小姐就觉得委屈,甄香骂她的那些,像针一样戳在她的心上,她抽抽搭搭复述了一遍,然后可怜万分:“本来我是没脸留在这里的,只是你知道的,我忍辱负重,就是想表姑姑能开心一些,我多陪陪她。你知道,她前半生过得很苦……”


她抬眼看了方其凯一眼,使劲绞着手帕:“……你会不会觉得我死皮赖脸……”


“自然不会。”方其凯急忙出声。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支支吾吾道:“梅小姐没事就好,方家,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没有谁能说得着你!”


梅小姐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对方其凯柔情万种,低着头却又抬眼偷看他:“我叫雪文,梅雪文。”


方其凯脸上一红,稍微愣神,梅小姐已经跑远了,只有她的温婉低声还响在耳边,她说她叫雪文。


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前段时间,方宝乾将梅小姐的手帕落在石桌上,他捡起来命人洗干净了,想还的时候又有些舍不得。


谁知道压在枕头下面,被方宝乾看到了。这孩子没心没肺的,立时就认了出来,跑到梅小姐面前嚷嚷:“我哥捡了你的帕子,洗干净了藏在枕头底下呢。”


梅小姐当时听了羞也似的跑了。


后来遣了丫鬟来要帕子,他依依不舍,却不好真的霸占,只得还了。


今日一早,听说她跟然然吵架打架,心里就有些担心,特意拦在她放学的路上,想问问究竟。


谁知道,她居然告诉了他她的闺名。


方其凯不淡定了。


何家贤也不淡定了。


丫鬟将方其凯和梅小姐在园子里说话的事情汇报了,说梅小姐是红着脸走得,方其凯是窃笑着跑的。


何家贤想到齐娘子刚过来时提醒的话,这才明白,许是她当时就看出什么来了,但是没有实锤,所以也不好明着说破。


如今瞧着,却是不知道何时,两人情愫暗生了。


她仔细观察了梅小姐,发觉她除了目的不纯之外,知书达理,富有内涵,也知道进退,不会太过骄纵,心里倒是颇为满意。


梅姨娘那面却叫了方其凯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方其凯出来时垂头丧气,再见梅小姐时,却是躲躲闪闪,再不好意思大方说话。


绿尛去了以后,现在伺候梅姨娘的是阿秀,她算不上是何家贤的人,对梅姨娘还忠心,分内之事做的很好,其余的闲杂事情却是一概不理的。


何家贤问方其凯,他也是咬紧了牙关一句不说,压根不承认喜欢梅小姐,只说要好好读书考秀才。


雪梨等方其凯走了之后才说道:“四少爷真是体贴,在您面前还怕说溜了嘴,有损梅小姐名节呢。”


何家贤心念一动,既想成全这对新人,又想膈应膈应梅姨娘,治治她交权了,却又心有不甘,事事想插手的毛病。


方其凯不知道何家贤打的算盘,他比以前更发奋读书,秋季下场,一举上榜,成为秀才。


梅小姐终究是忍不住,绣了一个荷包,恭贺他。


方其凯这些日子也被思念折磨得难受,只是想到梅姨娘那句:“你凭什么喜欢她?不说身份地位,你想想你姨娘做的那些腌臜事儿?骨子里就是下贱的货……”


他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将荷包打掉,一溜烟跑了。


何家贤打算晚上设宴给方其凯庆功,方其凯却不乐意出席,他居然有些生气,跟何家贤说:“看来我真是不配的……”


“什么配不配?”何家贤纳闷。


方其凯又想起那几句话,不吭声。


“你说清楚。”何家贤问道:“你姓方,中了秀才,不说光宗耀祖,也是大气成才了,怎么配不上?”


“我自然是配不上!我没有亲娘,不比宝乾是嫡长孙,不比宝坤有亲爹亲娘疼爱……”方其凯怒吼出声:“二哥中了秀才,爹爹欢天喜地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我一直以为二嫂是最尊重人的,却连你也看不起我……”


何家贤闪神,没想到方其凯居然会这么想。


她只是低调惯了,没有想过张罗这些。


“雪梨,你去张罗,给四少爷也摆上几天的流水席……”何家贤不忍心教方其凯真的这样以为。没爹没娘的孩子,被人看不起,自己觉得不配?


穿越来之前,她不就是这样?


方其凯如今在青春期,敏感又冲动,是该顺着他一点。


自从梅姨娘受伤后,从沸反盈天,喧闹高调变成低调不吭的方家,重新又热闹起来。


方其凯得到消息时吃了一惊,见着何家贤,羞愧的不敢说话,何家贤道:“你是方家的男儿,都已经成年了,是我太懒了,一心想低调,不愿意揽事做。殊不知你是到了出来应酬,认识一些人的时候了。这是个好机会……”


她没说是因为方其凯“不配”的原因改了决定,而是为他“长大成人”进行庆贺。


方其凯没有辩驳,他惊讶于何家贤的精心。这次流水席的排场,比方其瑞那会儿不会差。


而且,不是随吃随喝那样显示方家阔绰的手段,何家贤是费了心思,将他有交情的同窗都请了过来。


大家都真心恭喜他,彬彬有礼,诚心实意,没有一个人因为他耿耿于怀的姨娘的事情,故意刁难——而这,是他看到流水席后,最担心的。


一切顺利而舒心。


认清楚了这一切,方其凯满心的感激之情。


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正是内敛的性格,他什么都没有说。


何家贤又托付方其瑞,让他没事带着方其凯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方其凯如今没爹没娘的,又是几个孩子的长辈,日后只能分家令过,独当一面,必须尽早筹谋,省的日后留人口舌。


方其瑞也觉得正该如此,答应得非常爽快。


商贾人家不像是世家大族,对于家宅阴私和名声看得没有那么重,方其瑞也避免让他与那些刻薄的读书人来往。


久而久之,方其凯也看出名堂,提出异议:“我还是想和同窗们多走动,毕竟,日后我还是要通过读书立身的。”


何家贤面露难色。


先前参加宴席的那些同窗,她在递交帖子的时候,在写了时间地点和名讳几个重要因素之后,为了显得雅致,还特意加上了一句圣贤之言,作为点缀,同时也作为提醒。事实上,那些读书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都给了面子。


“智者不毁谤他人,也不随意轻言”。看似无意间的一句话,读书人又有哪个会看不懂。


于是,宴席上大家可劲儿的恭贺方其凯,并没有人提及一句。


吃人嘴短。


可私底下就说不准了。


何家贤有些不安。


允吧,怕出岔子,打击方其凯这颗自卑敏感的心。


不允吧,难道一辈子将他养在温室?


思来想去,只好把方其凯叫过来叮嘱一通:“人这一生,没有谁能够不受闲言碎语所困扰。有时间嚼舌根的人,必然是生活中的失败者,这样的人,说什么话都不足以让你去思忖,去在意。男子汉大丈夫,立身立世,该当用自己的本事,不管是科考也好,挣银子也罢。绝技不是听那些流言蜚语,沉湎于被人连累的过错中,就能成事的……”


说完,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方其凯。


咳了两声,又说道:“其实,你姨娘也没法子。现在的制度对女人太过于苛刻了。”她有种同类相伤的难受:“她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你的母亲,才是老爷的姨娘。”沈姨娘的事,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


对方却轻轻笑起来,像一个成年男子,对着何家贤道:“二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又不是那泥捏的木偶,别人几句话就将我震碎了。人生的这条路,总归是我要自己走的。”


何家贤没料到他能这样说,一时有些结巴,还有些准备好的话都堵在口中,说不出来。


“您给我的同窗们发的帖子,我看到过了。”方其凯笑笑:“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担心,您平素教然然和宝坤、宝乾他们的话,我都听着呢。您不是经常说,不管什么时候,生命总是第一位的,人格是第二位的。蝼蚁尚且偷生,所以要先活着。既然活着,就要体面,可这体面不是别人的喉舌给你的,而是要靠你自己去挣。就像您说的那个唐太宗李世民,是这个名字没错吧。您说他杀了兄弟谋的皇位,可是后来他开建了一个大唐盛世,这就叫瑕不掩瑜。”


何家贤听得瞠目结舌。


方其凯继续笑着:“我托生在沈姨娘肚子里,这是我的命。除了重回娘胎,怎么都改不掉的。既然是事实,就只能认命了。但是后面的路,我得写得好看些。不然,别人会说,你瞧,果然是那种女人生的孩子,真的被我说中的吧。”


“对!”何家贤一拍椅子的扶手:“就是要狠狠打他们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的脸!”


方其凯笑着:“所以二嫂您放心吧。”


何家贤唏嘘:“你果然是长大了!”


“不是,是二嫂教的好。”方其凯一直对她笑着,十六岁的少年郎,如春风般和煦谦厚:“二嫂做人做事,不看门第身份,只看人品德行。我相信,即便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是看家世荣华嫁人的,也必有那么一两个,是看中我这个人,只是世间迟早而已。不然,二嫂私藏的那些话本子,又是说的谁的故事呢。”


何家贤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哈哈大笑:“瞧你……连这都知道。”


话说开了,就没有必要瞒着,何家贤指着方其凯:“你也别妄自菲薄。”


方其凯点头应是,这才告退离开。


“到底是长大了。”何家贤跟雪梨感慨。


雪梨笑着道:“其实四少爷说的没错,是二奶奶教得好。奴婢从前,只想着做好了事情,升一个管事娘子,便有着人前无穷的里面。可是二奶奶,却从来不争管家权。”


雪梨难得跟何家贤推心置腹:“等奴婢有了孩子,二奶奶曾经有一次,跟小小姐说‘人啊,特别是女人,难道不是孩子和终生幸福更重要吗?’奴婢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奴婢都干了什么?若是我再像以前一样处心积虑,想尽各种手段往上爬,到时候东窗事发,惹得主子不喜,或残或死,我的孩子,没有的母亲,就算给他再多荣华富贵,他就会开心吗?”


雪梨敞开心扉:“打那奴婢就想明白了。先做人,后做事。主子只要不瞎,奴婢忠心耿耿做事妥帖,二奶奶一定会看得见的。”她笑着:“如今和气管着那么多事,我再忙着,家里没人顾,那孩子才可怜。孩子没有个好前程,我有再好的前程,有什么用呢。”


何家贤没有想到雪梨居然还有这么一番心里路程,她只是觉得雪梨比以前好用了,没料到还有这番缘故,点着头道:“他们都笑我痴傻,我倒是笑他们都看不穿呢。”


雪梨重重点头:“如今咱们汀兰院,秩序井然,人人各司其职,二奶奶谁也不怠慢,不是很好。以前方家各个院子里勾心斗角,鸡飞狗跳的,累人的很。”


“以前是没有规矩,人人都指望伺候好了主子,主子一句欢心的话,就能飞上枝头呢。如今二奶奶定的晋升的规矩,你做了事情,除了主子说你好,还得其他的丫鬟说你好,谁还敢讨巧卖乖的。”梦梨进来斟茶,顺嘴接话说道。又问雪梨:“你那库房,让给元春管着,你不也挺放心吗?她与你非亲非故,你要回二奶奶身边伺候,选择她接位,可不是看准了她被好几个丫鬟说,捡了东西从来不昧,都是还给了别人么?”


☆、249、筹谋断腿


雪梨点头应是。


何家贤见她二人都在,便说道:“问你们一件事情,咱们燕州城,哪位媒婆的嘴最厉害?”


雪梨忙道:“奴婢知道的有两位,一位姓魏,一位姓张。”


何家贤道:“那哪一位身体好些,年轻些?”


雪梨道:“那要数魏媒婆。”


“好,你去请她过来。”何家贤拍手决定:“只是要悄悄带进来,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雪梨笑着答应,并不去打听是干什么,为什么。


何家贤叫了齐娘子过来说话,问她梅小姐表现如何?


齐娘子点头:“除了娇气讲究些,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她是京城来的,那边过日子惯就精细些,倒也无妨。”


何家贤不想瞒她,开门见山说道:“我想将她许给四少爷。”


齐娘子听她这么说并不意外,只抿嘴略微一思忖,就道:“是一桩良配。四少爷虽然是庶出,身份差些。可年纪轻轻就是秀才,等日后中举,前途无量。他命苦,性子又有些孤傲。梅小姐虽娇气,却很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只是不知道二奶奶要何时做主?既然要做主,就得先请梅小姐回娘家待着去才行。”


何家贤叫她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商量如何在梅姨娘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将梅小姐送回去。然后,再去为方其凯说媒,把事情圆圆满满和和美美的办了。古人说长嫂如母,她也愿意为方其凯操这个心。


齐娘子道:“这好办,过段时间就是中秋节的,为人子女,哪有不思念父母的。到时候我从中间一说,也放那甄小姐几天假,就齐了。二奶奶赶在中秋节过去提亲,若是允了,梅小姐自然要在家绣嫁妆待嫁,不能出门来了。”


何家贤笑起来:“就如先生所言。”


齐娘子笑着行一礼:“二奶奶胸襟宽厚,既有容人雅量,又有成人之美的良善,我敬佩的很。”


梅姨娘看何家贤不顺眼,如今在方府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从她折腾何家贤开始,就已经是丝毫不打算遮掩。


直到何家贤她们分家又回家,梅姨娘受伤又痊愈,中间安静了一段时间。


出山后,梅姨娘虽未明着要把权力抢回来,可私底下,不管是绿尛也好,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也好,没有一个人是听何家贤的话的。


本来现在方府人就少,何家贤又不许下人嚼舌根,于是水平浪静下面,即便是波涛汹涌,也是掩盖的很好。


何家贤不想方其瑞夹在娘和媳妇中间为难。


没想到齐娘子一眼就看了出来,此刻更是明着提出来。


是啊,换做谁是媳妇,也不愿意娶婆婆安排的人。而且明摆着那安排,就是没安好心。


说话间魏媒婆到了,何家贤将此事说了,要请她往京城梅家奔波一趟。


魏媒婆见酬金丰厚,自然是开心得答应。何家贤又叮嘱她务必保密。


梅姨娘本就瞧不上方其凯,定然会从中作梗。


一切都安排妥当,何家贤晚上又跟方其瑞商量,给多少银子给方其凯另立家业合适。


方其瑞笑着,眼里有惊喜,有感动:“你倒是不怕梅姨娘拉拢梅小姐,给你找不自在。”


何家贤不是没想过。


两个人到底是一个姓,若是新娶进门的弟媳妇站在梅姨娘那边,她又该如何自处?


“到底不一定不是?难得他们两情相悦。”何家贤将头抵在方其瑞肩膀上:“若真是这样,大不了再分一回家罢了。只是不知道如今已经是方家当家的,还愿不愿意跟我出去住那几寸见方的小宅院,过清苦的什么都要自己动手的日子。”


方其瑞将她压在身下,伸手就去撩她的裙子,嘴唇在她脸上胡乱的亲:“那得你再给我生个孩子,爷才考虑考虑。”


何家贤:……


眼看见快到中秋节了,何家贤准备了一大堆礼物,叫了梅小姐过来:“你来家这么久,定然是想爹娘了,回去看看吧。”


梅小姐没想到叫她来是这桩事情,到底是个小姑娘,哪里能真的不想,未说话已经哽咽起来:“那表姑……”


“她会同意的。”何家贤狡黠笑了一下,没把安排了方宝乾去周家小住的事情说给梅小姐听。


周氏去后,方家对外说是为了方其业殉葬,按照少奶奶的规例葬在祖坟里。对外口径一致,毕竟是方家大丑。


周家作为岳家,倒是对方宝乾这位身怀方家巨产的孩子呵护备至,时常嘘寒问暖。


少了亲生父母疼爱,倒是多了外祖父外祖母的关心,方宝乾还是很喜欢他们的,时常过去小住。


何家贤这次安排他在中秋节前走,说好玩十天。


没有了这个目标人物在,梅小姐提出想回去团圆,梅姨娘就答应了。


只不过听说最开始是何家贤提议的,暗道果然是不喜欢梅小姐在这里。


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只要何家贤不高兴的,她都高兴,又拿了些礼物给梅小姐:“替我问你爹娘好,早去早回。”


梅小姐点头乖巧的答应了。


梅姨娘做梦也没有想到,梅小姐会一去不回。


魏媒婆去京城住了两天,就谈妥了婚事,回来给何家贤报喜。


何家贤趁热打铁,未免后面有人从中作梗,立时就带着聘礼去了京城一趟,摆出男方家长的诚意,将婚事定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方其凯感动了好一回,当着何家贤的面,低下头悄悄的擦眼泪。


他是知道的,梅姨娘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别说沈姨娘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就连方家如今在燕州城,也基本是个笑柄。


但凡好一点的姑娘家,都不愿意与方家说亲。


梅家远在京城,只怕没有细细调查这些事情,而且燕州城里的人,取笑他们也取笑不到京城去,何家贤这才动了心思。


说到底,还是护着他的面子罢了,维持着他那可怜,却又的确抬不起头的自尊。


“多谢二嫂。二嫂煞费苦心,我都知道了。”方其凯因为鼻子酸楚,瓮声瓮气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切记不要妄自菲薄。”出生谁也不能选择,但是后面要自己争气。


方其凯答应了。


婚期定在明年的四月份。


解决了这一桩事情,何家贤心里的担子落了一大半。家里没有长辈,长嫂如母,该负责的,她一定会负责到底。


天气越来越凉了,何家贤的保险生意也取得了大规模的突破,她发展内宅妇人们。方其瑞将此扩展到古董、人身安全等方面,与他合作的商贾越来越多。


梅姨娘听说了,开始还夸赞了何家贤几句,后面瞧着方其瑞脸色很是不错,笑着道:“她这样喜欢抛头露面,到底是不妥,如今院子里一堆事情,眼看着快入冬了,我的狐皮大袄都还没请人来做呢。”


方其瑞听出梅姨娘是在给何家贤上眼药,心里越发轻视她,只是不好跟她明摆着叫板,笑着说道:“姨娘若是喜欢,自己去找人来定做就是。”


梅姨娘眯起眼睛,看了方其瑞几眼:“二爷既然如此心疼媳妇,那少不得我自己去做了。”


话语中多是愤懑不甘。


只是等账单报到何家贤手上时,却发觉梅姨娘定做了两件狐狸皮的大衣,足足六百多两银子,就是放在方府,也是近两年的嚼用。


何家贤心里又气又恼,拿着账单去问梅姨娘,梅姨娘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这是二爷的意思。”


方其瑞?


何家贤揣度了一会儿。想到方其瑞虽然能与她甘于清贫,可回到方府,这种富贵的日子,却显然更适合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梅姨娘看在眼里,得意的笑了。


随后,梅姨娘又要求去库房挑了几件好东西当摆设。


三夫人突然往府里来的勤了些,走的时候俱是一脸笑意盈盈,大约是有了好事。


立秋这日,突然来向何家贤要求借马车,说是自家马车前几日坏了,今日要去庙里还愿,急着要用。


还愿?还什么愿?


只有许的愿心想事成了才叫还愿。她们又是什么事成了?


脸上的疑惑之色很浓,三夫人丝毫不隐瞒,笑嘻嘻的道:“你妹妹有喜了。若非梅姨娘告诉我,那庙里的送子观音最是灵验,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喜。”


方玉翠嫁人两年多没有动静,如今有喜了,自然是可喜可贺。


何家贤也笑了“如此恭喜妹妹了。”又命人拿了一些礼物给三夫人,转赠给方玉翠。


三夫人大大方方的接了。


命人借了马车。


等过完秋收,何家贤坐着马车去田庄里收租子,马车却突然散架,翻在了田地里,大雨过后,全是泥。


何家贤腿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雪梨也受了伤,车夫急忙去扶二人,又碍于男女大妨,只能拔腿就朝田庄跑,去喊婆子们过来帮忙。


一直等到何家贤小腿都被压麻木了,才等来人,将她二人抬到庄子里面去。


早有人请了大夫,捏了一下,何家贤立时疼的冷汗直冒。大夫便道:“二奶奶这腿是骨折了,得接起来。”


“会不会有后遗症?”何家贤小心问道,她想起了从四奶奶。


“不会,就是寻常骨折,养伤半年就好了。老朽行医数十载,这点子把握还是有的。”大夫说完就开了药箱,准备给她接骨。


那面雪梨伤的较轻,不过是胳膊擦伤,流了血,另有大夫的徒弟给她包扎好了。


如此,租子是收不成了,只能暂且安顿下来,等方其瑞得到信后,派人来接。


车夫被叫过来,伏在地上诚惶诚恐:“车子是每天都要检查的,特别是出门前……”


“那今日怎么会如此?出门定然是没有检查了。”何家贤依靠在矮榻上,话不逼人,可气势逼人。


好端端的马车,每日都有人保养检查,突然散架成那样子,若说没人动手脚,那还真奇了怪了。


“是……今日出门前,小的是准备要检查的。三夫人家的小喜子突然来找小的说话,耽搁了好一会儿。”车夫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您要出门了,快来不及,小的着急了。小喜子说,不要紧,前两日他驾着这车,好着呢。”


像是说着说着突然之间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车夫突然逮着小喜子不放:“肯定是小喜子动的手脚,前段时间他找我借银子去赌博,小的没借给他。”他磕起头来:“二奶奶明查啊。”


何家贤看了雪梨一眼,雪梨早已经心领神会,叫了车夫过来叮嘱一番。


车夫愣愣的,撞着胆子看了何家贤一眼,片刻后难以置信般,急忙又跪下磕头:“二奶奶,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三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扒了小人的皮……”


“那我现在就可以扒了你的皮。”何家贤眼里射出冷光:“我这条腿,值不值你一条命?”


车夫暗道何家贤一向宅心仁厚,委实不敢想她会逼迫自己做这种事,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小命重要,不敢不应。


小喜子是三夫人家的车夫,也是三夫人远房又远房,远了不知道多少的亲戚家的侄儿。


这会子正挥着膀子,在赌场里面吆三喝四,面前摆了几粒碎银子,只怕不知道已经输了多少了。


“小喜子,你再来,可就要扒裤子了。”庄家用拦尺将他那几粒碎银子拨到自己面前,轻蔑一笑:“回去拿钱来再说。”


小喜子搓着手央求:“再来一手,再来一手吧。”


“滚!”两个打手将他架出去扔在门口,冲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小喜子垂头丧气,看着门口两尊门神一样的打手,听见里面的吆喝声,饶是再心动,到底不敢进去,满心不甘的朝巷道里面走去。


一个低着头的人撞到他身上。


“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小喜子怒骂,定睛一看,却是方家的车夫小刘,像是活见鬼一般:“你怎么在这里!”


方家二奶奶压断了腿,他该早就被乱棍子打死了才对。


“你害了我,我自己要来找你。”小刘五分真话,五分假话。


☆、250、谋害真相


真话是的确马车的事情跟小喜子有关系,他要找他问个清楚。


假话则是,并不是他自己要找他,而是二奶奶要找他。


“关……关我什么事。”小喜子强撑着怒道:“你自己不负责,倒是赖在我头上。”


“行了,随你怎么说。”小刘却不与他争辩:“二奶奶如今到处派人在抓我,我跑不掉了,只能来投靠你,你找个地方让我藏身。”


“我哪有地方?你个祸害,离我远些!”小喜子嫌晦气的呸了一声,避开一点:“滚蛋!”


“我给你银子。”小刘从怀里掏出一点儿碎银子:“你带我去你屋里躲几天,等风声过了我就出城。”


“出城,你老母亲你不要了?”小喜子反问。


“顾不得了。要是被二奶奶抓到,她断了一条腿,我还有命在?”小刘说的倒句句是肺腑之言:“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小喜子看着那点碎银子,想着翻本的机会来了,随手抓在手里:“走吧。别说哥们儿不够义气。最多两天,待完两天你就得走。”


“好咧好咧。”小刘犹如丧家之犬,佝偻着腰进了三夫人的宅院。


小喜子就住在马房旁边的厢房里面,臭味熏天,乱七八糟。


“躲好了,别跑出来连累我。”小喜子哼哼着拿着银子去赌场。


小刘躺在他的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喜子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像是赢了钱,开心得很,将小刘从床上叫起来。


小刘拿出一坛子酒:“我刚才出去买了,请你喝的。”


“你倒是乖觉。”小喜子很是高兴。


“赢钱了?”小刘倒是真心为小喜子高兴:“听说你最近输了好几十两银子。”


“可不是嘛。倒霉催的。”小刘颠颠手上那点银子,笑眯眯的:“等喝完酒,老子养足精神,明日再去。”


他明天一早要出车,所以晚上必须回来。万一和小刘一样,驾车时主子出了意外,那可不是银子的问题,是要他小命的大事了。


“你最近可发财了,哪里来的几十两银子啊。”小刘追着问。


小喜子愣了一下,随后将话题岔开去:“别说这倒霉事,喝酒。”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就着酒坛子喝起来。


酒喝多了话就多,小刘问:“前几日三夫人为啥突然找二奶奶借马车啊,我瞧着你们家马车好端端的呢。”


“好个屁啊,车轴坏了。”小喜子口齿不清。


“坏了你不是会修吗?”


“修什么修,本来就是我弄坏的。”小喜子哈哈大笑起来:“我能让它坏得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小刘心知何家贤交待的事情完成了一半,继续试探着问:“三夫人干嘛叫你弄坏马车?她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别的意思呀?”


小喜子虽然醉醺醺的,此刻却是将脸一板:“别胡说,三夫人对我挺好的,可别坏了她的名声。”


小刘就叹气:“哎,梅姨娘对我也挺好,只可惜我前段时间没听她的话。”


“你?”小喜子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呀,我光疑惑这件事情了,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一拍脑袋:“定然是梅姨娘找你不成,这才找的我。不然我何必大费周折,既要弄坏咱们家的马车,又要弄坏你家的马车。”


“我就说嘛。这样才解释的通。”他拉着小刘,语重心长:“哎,你真傻,早知道现在这事还得赖在你身上,你就不该拒绝梅姨娘的。”


“我也后悔呢。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小刘叹口气:“都怪我躲懒,以为马车没事,好几天没检查了。”


这也是小喜子敢跟小刘说实话的原因。一是,即便是他弄坏了马车,只消说是那日去庙里借用时就坏了,责任主要还是在小刘没检查上面,他辩解得过去。


二是,他是三夫人的人,不至于和小刘一样要命,最多是发现马车坏了没有叮嘱小刘,他没什么大错误。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警惕的看着小刘:“你不会去二奶奶那里高密吧。”


“怎么告?你借用过马车弄坏了,无非就是三夫人替你赔些银子。马车出门前没检查是我的错,只怕二奶奶不会放过我。”小刘有些沮丧:“我若是怪你,就不会找到你这儿来了。我家中就一个老母亲,只怕早就被二奶奶派人看着呢。”


他顿了一顿,眼神里冒出些贪婪的光:“我虽然不会去告密,可是跑出这燕州城也需要银子,梅姨娘给了你那么多,你总该分我一点儿吧。”


“分?五十两银子而已,都已经输光了!”小喜子提起这事就生气。


“才五十两?你骗我呢吧。”小刘难以置信:“当初梅姨娘叫我在马车上做手脚,给我两百两,我都没干呀。”


小喜子怒火更甚:“两百两?”


“是啊。她允诺我,事成之后,还要助我离开燕州城,带着我老娘呢。”小刘说的信誓旦旦:“不然,五十两,我拿什么养活我娘?”


他凑近小喜子红红的脸,看样子气得不轻:“想必她是看你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银子。我就不一样了,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吃药……”


“哼。”小喜子怒哼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起身就冲了出去。


小刘这才擦擦脸上的冷汗,这屋里昏暗,小喜子又没有钱买油灯,只能借着月光看亮,他真害怕他看出来他心虚。


何家贤只交待他两件事,一,套出来是梅姨娘指使。二,挑拨离间。


虽然他说的不甚好,可小喜子明显也是个蠢货,三两杯猫尿下肚,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三言两语就全都麻溜的说了。


田庄里,何家贤睡着了,月光照在她恬静白皙的脸上。


方其瑞得知消息就匆匆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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