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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5)(1 / 2)

照例骂骂咧咧的说吉祥,阴魂不散,死了还占着位置,一面给绿尛喂粥。


养了二十多日后,雪梨这天回来,在隔壁屋摔了一个碗,收拾了心情,才过来给绿尛梳洗。


“居然叫我去给吉祥上坟?好大的主子!”雪梨怨毒的咒骂起来:“什么东西!”


随后又自我安慰:“幸好死得早,不死还不压着我永世不得翻身!”


绿尛便虚弱的笑着:“连妹妹都觉得她死得好,那我也没什么好愧疚了!”


雪梨先是一愣,随后诧异的回脸望着绿尛:“你愧疚什么?”


“不过是一点儿雕虫小技罢了。”绿尛自觉得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想要真的康复,非常难,怕是就此瘫了。


她无亲无故,若不是雪梨帮扶,她只怕早就暴尸于荒野间。想到日后还要在这里住下去,便想送她一个人情。


“她本不该死的。”绿尛既然决意在雪梨面前讨好卖乖,便也不怎么隐瞒,将设计让吉祥顶罪,不小心喂食了方老爷砒霜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


讲完了这么一大通话,她有些气息不匀,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没看到,和气快速出了房子,往方府角门那边去了。


没有了绿尛的梅姨娘,开始依靠方其瑞。


要人伺候,要增加月例,要穿上好的绸缎,要吃最好的燕窝。


许是让步,许是可怜,方其瑞都妥协了。


她说:“她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家了,身边最得力的丫鬟都没了,还能干什么?好吃好喝享受生活,然后去死。”


这几句话很有杀伤力。


然后,在某一日,然然跟方宝乾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了之后,梅姨娘说她太没有教养,要带到身边养。


方其瑞居然动心了。


梅姨娘再利益熏心,她出身于大家的礼仪规矩,做事情的章程,管理丫鬟婆子的手段,是没得说的。


何家贤不同意。


哪有人能只学优点,不学人的缺点的。


若是学得像梅姨娘一样心机深沉,贪婪妄为,她宁愿然然永远天真烂漫。


只是梅姨娘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釜底抽薪,以报绿尛之仇,自然不会一击不中就罢手。


不过是时间问题。


和气传来的消息,让何家贤深深松了一口气。


她费尽心思布局这样久,终于有机会收网了。


她不需要绿尛亲口承认是梅姨娘教唆的,方其瑞有脑子自己会想。


只要绿尛承认吉祥是冤枉的,方老爷是死在她手中即可。


她一个丫鬟,无缘无故的,害死方老爷做什么?


叮嘱和气在不经意的时候跟方其瑞提出此事,不要惹方其瑞反感。


那个罪魁祸首,始终是生他的人。


在这世间,除了她和然然,也就是梅姨娘和方其瑞最亲了。


亲娘毒死了亲爹,不知道方其瑞会作出怎样的抉择。


至于吉祥的冤屈,她叮嘱和气提也不必提。


吉祥在她心里重要,在方其瑞眼里,不过是个亲近一点的奴婢,一如绿尛。


他若是选了梅姨娘,吉祥冤枉不冤枉的,没人在意。


他若是选了方老爷,吉祥的冤屈自然天下大白。


还有春娇的事情,她更是不敢提。


在方其瑞看来,梅姨娘安排春娇,也是为了他能娶她,自然是不算什么大错的。


后面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的因素占的更多。


谁也没想到徐氏那么不堪一击,她又会把珊瑚送过去。


能扭转方其瑞观念的,只有一个方老爷。


何家贤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夏季来临,天气炎热起来,梅姨娘开始叫着热,要用冰。


冰照例很贵,不过随着技术的发展,不像以前那样松散易化就是。


绿尛的伤口因为炎热,发了褥疮,人也高烧不退好几天,终于撒手人寰。


雪梨买了棺材将她安葬,到底觉得同为奴婢一场,多少办了丧。又遣了和气过来报信。


方其瑞那边没有任何表示,梅姨娘仍旧是大事不管,自顾自享受生活。


方家迎来一位新的客人,是位女眷,长得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一副毫无心机的好模样。


☆、246、梅小姐到来


算起来,应该是梅姨娘在京城娘家的表亲侄女,也姓梅。


梅小姐年芳十五,是奉双亲之命过来侍奉梅姨娘的,叫她表姑姑。


早先家里也是做官的,后来受梅阁老连累,贬为庶民,如今不过是京城一户普通人家的姑娘,请了几个老妈子。


何家贤直觉梅小姐的到来,是给方其瑞准备的。


但是梅小姐并没有让她感觉来者不善。


她只是每日下下棋,抚抚琴,在穿着打扮上费力气。


凡是何家贤不会的,她都会。


但是除了见面行礼,从不单独跟方其瑞接触,也不拜访何家贤。


纳闷了一阵子,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妨碍之处,何家贤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一应吃喝穿戴照料的不错。


她的保险事业开展的有声有色,丁悦在崴了脚,收到何家贤五十两银子的赔偿之后,很是开心:“虽然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可到底也是支出啊。能不从嫁妆里面拿,真真是极好。”


而当初她买保险时,不过是每个月五两银子,连交了三个月而已。


待凑齐五百两,何家贤将银子交给方其瑞:“……你用来做生意。”


方其瑞的皮毛铺子挣不了太多钱,方宝乾的产业专门有一位账房先生打理,分得很清楚。


十二岁的方宝乾,也跟着账房先生开始学管账了。


何家贤终于发现,梅小姐的目标大概不是方其瑞,而是方宝乾。


她经常在账房偶尔梅小姐,一般方宝乾也在。


不过到底只算个半大的孩子,离大户人家的少爷十三岁初试人伦也还有一年。


更何况何家贤管教他们,倒是没在这方面下太大的功夫。


“梅小姐对管账有兴趣?”何家贤笑意盈盈的问。


梅小姐脸皮薄,立时就红了:“我家里是读书人居多,还没有人做过生意,好奇,想看看罢了。”


何家贤笑笑:“既然感兴趣,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家就是做生意的。如今我虽然不管铺子,可是一大家子人的开销,还是要算的。莫不如跟我瞧瞧?”


说着对梦梨笑着道:“去给梅小姐拿账册。”


又对梅小姐说:“我们去花厅看。有什么不懂的,二爷回来了,也可以请教他。”


梅小姐立时窘的脸红的要烧起来:“二爷……不方便的。”


何家贤见她真的不是为方其瑞而来,愈发坐实了心中猜想,暗恨梅姨娘居然把主意打到方宝乾身上。


她不由得想起一个典故来。


明朝有位皇帝,身边有个大宫女,姓万。


年长他九岁。基本上算是一手带大的。


等皇帝继位了,便封了贵妃,一人独大后宫,狠戾歹毒。


偏皇帝对这位“长姐如母”的感情深的很,一味纵容,最后子嗣不保。


她睃了梅小姐几眼,想到那位万贵妃,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只拉了她一齐看账目。


后面,只要有丫鬟说,梅小姐又晃荡到方宝乾面前去了,她就立时出现,带走梅小姐。


如此重复几次,纯真如梅小姐也意识到了什么,跟梅姨娘暗道:“只怕二奶奶察觉了。”


“察觉又如何,你趁没人的时候去。别在账房那么惹眼的地方不就成了?”方宝乾手握那么大的产业,方家三代人也吃喝不完,想到有朝一日要拱手让与他人,她怎能甘心?


儿子不争气,不争取,她只能剑走偏锋。


见梅姨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势,还有来的时候家里人的殷勤期盼,梅小姐咬咬牙,决定将这一事业坚持下去。


账房门口不行,那就后园子里。


方宝乾在读书,方其凯指点他不懂的地方。


梅小姐穿着桃红色纱裙,脚步轻盈,鼓足勇气上前对方宝乾轻声道:“孙少爷?”


方宝乾抬头见是她,笑了一笑:“梅姐姐有什么事?”最近他总是偶遇这位梅姐姐,有时候说几句话,她对他很是关切。


“见天气热,怕你读书累,给你沏了凉茶。”梅小姐让丫鬟把端着的茶水放上来:“歇会儿吧。”


“谢谢梅姐姐。”方宝乾低头发觉自己没带汗巾,随便用袖子擦一下额头上汗,又让出一个圆凳来:“梅姐姐也坐。”


见方宝乾对自己不反感,也没什么敌意,梅小姐笑了,带着少女的三分烂漫:“你别用袖子擦呀。”她递过去自己的手帕,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方宝乾没多想,接过来顺手一擦,放置在桌上:“等我叫丫头洗干净了,再还给梅姐姐。”


“不妨事。”凡事欲速则不达。关爱关切已经送到,再留就有些突兀。


梅小姐笑着:“那你好好学,我先回去了。”


说着敛裙行礼,盈盈走掉。


方宝乾又学了一会儿,发觉到时间去账房了,他比方家别的孩子都累。


何家贤怕他日后埋怨自己,一面让他读书,一面又让他学管账。


等他大了,能自己做主了,想干什么都可以。别像方其瑞那样,被逼着读了十几年的书,最后人家只想做生意。


方宝乾并不知道何家贤的苦心,不过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两边也都辛苦的坚持着。


谁叫他是方家的嫡长孙呢。


这是责任!


从他出生开始,就已经担在肩上了。


方宝乾匆匆告辞,留下桌上一方手帕。


他忘记了。


方其凯将它握在手中,有一瞬间的失神。


天气越发炎热,请来的教习嬷嬷终于到了。


何家贤没有要梅姨娘推荐的,也拒绝了方其瑞生意上的朋友家里用过的可靠的,这一位是她自己在街上找到的。


那日丁悦约她去家里喝茶,出门时,见一位婆婆在路上破口大骂,骂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儿媳妇。


儿媳妇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站着,等老人家骂完了,才上前扶住:“娘,您要是出够了气,咱们就回去。要是没够,您就接着骂。”


送何家贤出来的甄家的妈妈便悄悄道:“这一位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何家贤纳闷,那妈妈知道这位夫人是自己主子的好友,两个人经常来往,便存了讨好的心思,要将这桩八卦说与何家贤听:“这个媳妇,据说是宫里出来的,以前还伺候过贵人呢。”


妈妈捂着嘴小声嘀咕:“后来年纪大了没有留用,25岁放出宫。据说那贵人还专门派人来看过她几次,可见是个有主见的。不然,冲着贵人的青眼,在宫里面混成姑姑,也不是难事。”


“可能她偏想要嫁人吧。就回了燕州城,这里是她老家。”妈妈撇撇嘴,有些可惜:“其实她家里还是有些底蕴的,后来嫁给了我们后巷的齐家。齐家自她进门后,少爷死了,就是她相公。如今剩下一个婆母在,成日里不开心就骂她。”


“说来也奇怪,她婆母骂她,却又离不开她。骂一日消停两日。”那妈妈笑着:“有时候别人说她媳妇,她这婆母又还护着。”


“那是她没有改嫁的缘故罢。”雪梨猜测。


“不是。是她手段好,总能哄住她婆婆。”那妈妈笑着,言语中虽然对那媳妇有些不屑,但是听语气却又带着几分欣赏:“她要改嫁的,她婆母承诺把家产都转到她名下,她才没改嫁。不过倒是信守诺言,一直照顾着她婆母。”


“那她厉害在什么地方呢?”想到这位妈妈居然用深藏不露这句话来形容该媳妇,何家贤倒是有些兴趣。


“做人圆滑,滴水不漏。”那妈妈仍旧是笑着:“你瞧她,克死了丈夫,婆婆居然还离不开她,将婆家的财产都掌握在手里,咱们还对她赞不绝口,这不是厉害是什么?”


她谄媚的对何家贤笑笑:“深藏不漏这句话是咱们夫人说的。她先前请这媳妇去家里教咱们小姐规矩,谁知道被拒绝了。”


那媳妇跟夫人说:“她的规矩都是伺候人的规矩,甄家小姐要学的规矩是管教人的规矩,路子不一样。”


“夫人没有为难她,就说了一句,要是想通了,甄家还是欢迎你来的。随后等她走了以后,夫人就跟老奴说,这人真是深藏不漏。”那妈妈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通,那媳妇已经扶着婆婆进门去了。


何家贤思忖着那妈妈的话,又想到丁悦对她的评价,倒是起了心思,命雪梨去打听打听。


雪梨打听回来,这才道:“乖乖不得了,那妈妈说话没说完呢。”她一顿,感觉自己像挑拨离间一般,笑着道:“瞧我这话说的,该是那妈妈不懂这其中的道道……”


“那齐家并不穷,家里也有几间铺子,好几个下人。”雪梨将打听来的事情一股脑儿倒出:“她与她相公是青梅竹马,说好出宫就成婚。她婆母觉得不可信,中间逼她相公另娶,他相公坚持不娶。”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在那贵人百般挽留的情况下,既没有得罪贵人,却还顺利出了宫。”雪梨咂嘴:“两个人这才成婚。后来她相公染病死了。”


“大家说她厉害,是说她远的能讨宫里贵人照拂,近的,连从家大夫人在街上与她偶遇,都下了心思请她去教从家的姐儿呢。她没有同意,可从家却也从来不恼,从大夫人也说了甄夫人一样的话,从家的大门,随时都为她敞开。”雪梨道:“我瞧着,以前那个崔嬷嬷,虽然厉害,可也是仗着年纪大的缘故。若说是能干,只怕齐家媳妇远在崔嬷嬷之上。”


何家贤听到连一向什么都看不入眼的从大夫人都这样发话,说明在古代人的眼中,此人大概是有些真本事的。


她向来不喜欢那些礼仪规矩,看不出什么门道。之前跟崔嬷嬷学习,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怀孕了就更是搁浅了。


直到崔嬷嬷离开,也没学出个什么样子来。


然然那时候又小,因着她的纵容,能马虎糊弄过去,也就罢了。


说实话,崔嬷嬷那样教条似的教学,她并不喜欢。后面因着两位主学的姑娘们都先后说了婆家订了亲,崔嬷嬷功成身退。


如今然然一日大过一日,中间因着懒散天真,跟着崔嬷嬷学的那些,基本上都已经还回去了,方其瑞这才又重视起来。


相比于上次的学习,何家贤对这次的纠正学习也不大敢怠慢。


总不好叫然然嫁人后,像她这样,忍气吞声,处处为人掣肘吧。


这个齐家娘子,倒真是个好人选。


思及此,何家贤决定亲自去拜会。


只是帖子刚递过去,那面齐家娘子就已经传了消息过来:“方二奶奶不必上门了,我愿意教授小小姐。”


何家贤诧异莫名,特意让齐家娘子定了日子,只等家里的事情处置好就来。


最后是早上十点左右过来,下午四点左右回去,中间教授两个时辰,吃一顿午饭。


到了上门那日,何家贤特意将然然认真打扮一番,梅小姐表示要见识一下宫里的规矩,也跟着来瞧。


方其凯在汀兰院逗着方宝坤玩闹,顺带一起出门见礼。


齐娘子穿着素色布裙,简单又干净,过来盈盈行礼。


何家贤见她的礼和崔嬷嬷的差不多,忙还了一个。


齐娘子环顾众人,几个孩子忙齐声道:“先生。”


“恩,就这么叫吧。”出乎何家贤意料的第一幕开始了,她当这句“先生”理直气壮,不像别人那样总是客气推辞。


譬如崔嬷嬷,当时说的是:“老身闲人一个,当不起少爷小姐们如此称呼,叫一声嬷嬷便是。”


齐娘子的神情是倨傲而自信的,脸上闪着光彩,她看了一眼然然,拱手弯腰。


然然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何家贤。却又不等何家贤回答,有些欣喜的朝齐娘子点点头。


齐娘子冲何家贤道:“孺子可教。”


何家贤都还未明白过来呢,然然已经上前一步,也同样学她方才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齐娘子也面带微笑点头。


“我明白了。”方其凯笑着:“这是打哑谜呢吧。先生说,这位就是要教的学生了。然然说,正是。然后行礼认先生。先生说,正是。”


☆、247、小姐们打架


他说完眼神在现场圈了一转,最后停在齐娘子脸上。


齐娘子笑着:“四少爷聪慧过人。”


方其凯有些自得的笑。


梅小姐解了惑,朝方其凯感激的笑笑。


齐娘子尽收眼底,但笑不语。


等第一日的教学结束后,她去跟何家贤说然然的学习情况,顺嘴提了一句:“府里适婚的孩子,不止是四少爷啊。”


何家贤一愣,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娘子笑:“梅小姐也到年纪了。”


何家贤也笑,没有明说梅小姐,是给方宝乾准备的。


齐娘子开始每天报道。


说的是规矩,其实还包含琴棋书画等内容。


齐娘子将女则和女诫放在然然桌上。


然然很是喜欢这位说话带着三分笑的先生,道:“我已经读过了。”


齐娘子就收起来,背着手问:“女诫中,曲从一章,你有什么感悟?”


然然结结巴巴,慌张起来。


何家贤为了给齐娘子充分的尊重,仍将课堂设在以前崔嬷嬷教授的小厅。


只有她和然然两个人。


何家贤既不旁听,也不提任何教学意见。


齐娘子不以为意,见然然答不出来,开始教她下棋。


抚琴齐娘子坦言不会,读书说不定读的还没有然然多,琴棋书画,她只占了个棋字,一手围棋下的极好。


不到三日,丁悦上门拜访,拍着手郁闷道:“我就奇了怪了,怎么我和从大夫人都请不动的人,偏你请得动。”


何家贤也不知道,更不好问齐娘子。


丁悦又道:“莫不如我把闺女送到这里来,跟然然一起学吧。”


丁悦的闺女叫甄香,已有十四岁,生得亭亭玉立。


“那我可不能答应你。我得先问问齐娘子的意见。”何家贤说道。


丁悦就有些不满:“你既然花钱聘了她,她也答应了。教几个人是你说了算。你家是没有表小姐堂小姐之内,有的话,这么今天来一个问一下,明天来一个问一下,烦也烦死了的。就这么定了!”


何家贤急忙道:“她是老师,有权决定教谁不教谁!”


“切,你还真把她当先生啊?一个女流之辈。”丁悦摆出夫人的谱:“我去跟她说。”


“还是我去说吧。她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硬塞进来的。”何家贤拦住丁悦,据理力争。


丁悦不好真的因为这种小事跟何家贤翻脸,却也微微有些恼怒:“……大不了加她些银子罢了。”


何家贤只好好声好气的劝了会儿,丁悦才扁着嘴:“就你把她当回事。”


何家贤疑惑道:“不是你说她厉害,深藏不漏的吗?”


“那又如何?还不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丁悦点着她的额头:“死心眼。这天下有本事的多了,深藏不漏的也多了。咱们有心抬举,可架不住有人不识抬举,那就没什么脸面好给的了。毕竟,寻常人没有她,还是好端端的在吃吃喝喝。可要是没有了咱么家的铺子……”


丁悦“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那许多人就连米都吃不上喽。”


何家贤听她言语里面的自得,这才明白,即便是再有能耐的人,若是没什么身份地位,在丁悦眼中,不过也就是尔尔。


这就是古代社会的森严等级。


略微有些犹豫的开了口,齐娘子听了道:“二奶奶这是知会于我还是商量于我?”


何家贤道:“自然是商量。我还没答应甄夫人呢。自然是要等您点头。”


齐娘子脸色稍霁,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好驳甄夫人面子,您答应她即可。但是千万别说是经过了我的同意,只消说是您答应了才好。”


何家贤一愣,以为她是为自己出尔反尔,说不教甄家的人,却又教了的缘故,不好意思,忙道:“甄夫人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齐娘子见她会错意,笑着解释:“我行得正做得直,就算先前不同意如今同意又如何?世间上的事情,哪能件件一锤定音的?”


何家贤便问为什么?


齐娘子便问道:“你可知为何她们都请我,我偏答应了您吗?”


“因为她们请我,不过是把我叫过去,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命令我去教授,仿佛是我莫大的福气。二奶奶您不同。”她眯着眼睛:“您给我下了帖子,写明原委,并说要登门请我。”


她顿一顿,满脸诚恳:“我并不是那不识抬举之人,只是谁是真抬举,谁是假抬举,我分得清楚,计较的厉害!”


何家贤这才明白其中原委,又问为何跟丁悦不能承认?


齐娘子道:“她们这帮阔太太们,最爱体面,最好奢华,巴不得将人人踩在脚底下。看她们请我与您请我的不同行事风格便知道了。若是您这样真的眼巴巴的问我才做决定,难免堕了威风。”


她看着何家贤:“我知道二奶奶不在乎,可我在乎。士为知己者死。”


她笑着:“二奶奶以真心待我,我就不能看着二奶奶深陷泥潭而不自知。您若再不将自己当回事,假以时日,整个燕州城,就没人把您当回事了。没遇到事还好,若是遇到事,孤立无援,甚至落井下石者,大有人在。”


何家贤明白了,诧异道:“你是劝我,对待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态度?”


“正是。”齐娘子点头:“若非如此,不能立足!”


何家贤有些犹豫,那不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齐娘子似乎看出她所想,解释说道:“四少爷如今年少成名,一举成了生员,我瞧着,两位孙少爷读书也是极好的,他日高中不在话下。若是二奶奶不尽早纠正行事作风,光凭一番赤诚之心,日后,偌大的家业,娶回来的那些媳妇,再到孙子辈,就够您愁的了。”


齐娘子见何家贤认真起来,才点播到最后一句:“做人凭本心,做事凭手段。”


何家贤释然。


对齐娘子道谢,将梦梨叫来,写了帖子,送去了甄府。


甄悦这才又高兴的过来,睃一眼何家贤:“你不会真的还请示那个齐娘子?”


“自然不是。你说的有道理,我既然花银子聘了她,这点子小事我还能做主的。”何家贤按照齐娘子说的话回答。


甄悦果然很高兴,认为何家贤跟她是一伙的:“甄香,过来见见你方姨。”


何家贤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两粒金海棠:“给孩子玩儿。”


又吩咐丫鬟过来带着甄香去小厅,跟齐娘子学习礼仪。


甄悦陪着说了一会儿话,留下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跟着伺候,便先回去了。


过了两天,连梅姨娘也看出齐娘子是真的有些手段的,便将梅小姐也送过去一同学习,另外给齐娘子交了学费。


这一日何家贤正在帮方宝坤温习功课,就有丫鬟过来报信:“……几位小姐吵起架来。”


何家贤吃了一惊,叫了方宝乾过来照看弟弟,自己去小厅。


然然脸上几道红印子,咬着牙一言不发。


梅小姐眼泪汪汪的,小声抽泣,额发凌乱。


甄香双臂环胸静站在一旁。


她们三个人,梅小姐年纪最大,然然年纪最小。


何家贤进来,环顾一圈,发觉齐娘子不在,原来是趁先生不在时闹起来的。


便低声对梦梨说道:“齐先生哪里去了?”


梦梨说道:“本来教女诫的,齐先生家里突然说她婆母不舒服,她来不及告假就回去了,说是看看就回来。叫几位小姐自己温习功课。”


那就是没有旁的人证了?


何家贤略想一下,才道:“去看看齐先生家里出了什么事,若是真不好,送些银子过去。若是好了,请她过来处置。”


她也不说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歇息,看也不看三位小姐一眼。


几位小姐就有些尴尬,但是也不敢坐,更不敢说话。


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齐娘子匆匆赶来,见何家贤在,敛裙行礼:“是我的错。”


“既然先生回来,那我就先去忙了。”何家贤命梦梨留下来给齐娘子帮手,自己仍旧回汀兰院。


从头到尾就没有要问明缘由的意思。


甄香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齐娘子待人严苛。此事是她挑起来的,她本想自己是客,何家贤做主的话,多少要顾着几分母亲的薄面,照顾着她些。


没想了居然抬脚就走了。


齐娘子已经命人拿了几个蒲团放在她们脚下:“跪着吧,一炷香,跪完了起来说话。”


甄香恨恨瞪了梅小姐一眼,不忿的跪下。


待时辰到了,齐娘子命她们起身,又坐下了,才问道:“谁先说。”


甄香略微一愣,梅小姐已经抢在前头:“我先说。”


“咱们学习女诫,甄小姐就说我不知廉耻,住到别人家里,一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还好意思跟着学规矩。您是二奶奶费了多少心思请来的老师,我居然有脸蹭课……”梅小姐说着又哭起来:“……我气坏了,就回了几句嘴。”


“是啊。你说你只是回了几句嘴,可你回的什么嘴?就差没诅咒我终生嫁不出去了。”甄香冷笑一声,斜眼看着梅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忍不住轻嗤一声。


她二人口角,为何然然伤得最重?


齐娘子的目光转过去。


然然站着,眼神也不闪躲,对上齐娘子探寻的目光,认真道:“两位姐姐吵闹,碍着我温习功课。我劝了几句不听,就动手了。她们就一起来打我,自然我受伤最重,可好在打起来后,她们就老实了,不再争吵。”


然然说这些话理所当然的笑着,就像是描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先生要罚就罚,我绝无二话。”


齐娘子生平第一次有些无语。


她本待觉得然然聪慧,又肯学,没想到是这样一股硬骨头。


只是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些。


齐娘子命然然去佛堂跪一个时辰,又让甄香回府休息,梅小姐去梳洗换装,明日再来。


然然只跪得两脚发麻,才由丫鬟们扶着。


“小姐是去汀兰院吗?”她虽然辟了自己的院子住,可却总爱赖在汀兰院。


“不回。”然然慢慢的回自己的院子,门口遇到齐娘子。


她看看天色,已经近黄昏。齐娘子都是下午就回家的,此刻显然是专门在等她。


行了礼,然然问:“先生还有何见教?”


“我说一件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齐娘子轻声和她说。


然然点头。


“梅小姐伤春悲秋,甄悦看不过眼,出言侮辱在先,是也不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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