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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4)(1 / 2)

,就不方便再去学堂与一群男丁共学,何家贤在家里教她读书写字,讲一些人情世故和风土人情。


红梅进来斟酒,头上顶着几片白白的雪花,才知道,不知道何时,外间已经扑簌簌下起雪来。


许是长时间不见特别投缘的原因,平素不怎么喝酒的方其瑞也喝得酩酊大醉,由着何家贤伺候安置了,口齿不清:“……兄弟……你说的没错,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何家贤听见此话,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在她看来,自己于方其瑞,简直是个拖累。


别的穿越女,进了大户人家,宅斗只是小菜一碟,到最后荣华富贵,手到擒来。


怎么她偏不行。


最后分家出来,可以说是净身出户一般。


好好的一个方家二少爷,如今只靠着一间小店养活全家,手上和脸上经过风霜的摧残,早不复往日的白净。


她是爱好自由,可他呢。


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离了世家大族的庇护,日后的艰辛,还不知道要经历几何?


本来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早就要比一般平民少奋斗终生的。


如今因为她的缘故,全部清零,从头开始。


若是家道中落也就算了,毕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可方家虽然残喘,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手里**银子收点租子,就该他们不吃不喝存上一整年了罢。


如此境地,他还说夫复何求?


☆、241、死在女人肚皮上


何家贤轻轻帮他盖好被子,才发觉,曾经英俊的容颜,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已然跟一般的三十多岁的大叔没有什么两样。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生活,她觉得踏实,欣喜。


当初的何家,只怕也是这样。


不,方其瑞与何儒年又不同。


她不会是徐氏那样的下场。


何家贤轻轻的笑起来。


红梅红着脸过来,心里忐忑不安:“二奶奶,那几个大汉喝醉了,就让他们躺在屋里吗?地上怪冷的。”


何家贤诧异问道:“这么冷的天,你脸那么红?”


红梅结结巴巴:“有个喝醉了,奴婢去给收拾桌子,他……他……拉了奴婢的手……”


何家贤听后勃然大怒:“怎可这样随便轻薄女子,红梅,你且放心,等二爷醒了,我自然会教他与你道歉。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行,断不能随意这样欺负女子……”


“不……不……”红梅急忙摆手:“他也不是故意的。算了。若真是气急,奴婢也不会跟二奶奶名言了。”


何家贤看红梅语无伦次的模样,这才平息了怒火:“不道歉也要提醒一下。”


红梅点头,自去做事了。


晚上,和气把孩子们送回来,方其瑞早醒了,教他们练大字。


何家贤想了想,还是跟方其瑞说了红梅被轻薄的事情,认真道:“我们把红梅带了出来,她就算是咱们家的人。为奴为婢那一套就算了,我只把她当成我的妹妹看待。”


方其瑞见她如此隆重,知道她很认真,便去跟几位大汉聊了会儿。


不多时,有一位琥珀色眼睛的大汉咚咚几个健步冲过来,掏出怀里所有的珍珠玛瑙宝石银票,双手堆在何家贤面前,手握拳头捶胸:“我想求娶红梅姑娘,还请大嫂同意!”


方其瑞在后面忍不住的笑。


何家贤傻眼了,没料到是这样的神转折,呵斥方其瑞:“你笑什么?红梅呢?”


她陡然记起红梅红扑扑的脸,心下明了。


若是真的生气,怎么脸是害羞的红色,而不是暴怒的红色?


这汉子如此大胆,不怕唐突了佳人,而且也知道要找她首肯,定然是有人授意。


方其瑞才被她勒令去教训那几个蛮夷人,肯定不会火上浇油,不仅不教训还拉了人来求亲。


她冲然然一努嘴:“去把你红梅姑姑叫来。”


然然蹬蹬蹬跑过去,一阵风似的又跑回来:“姑姑说,她不管,凭娘亲做主。”


那汉子却是个不知羞的,脸色羞赧得红扑扑,急道:“她怎么能不管,昨天晚上说好的……”


何家贤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方其瑞早已经前仰后合,上前拉着兄弟起来:“恭喜恭喜啊……”


那汉子丈二摸不着头脑,将那些金银财帛往桌上一推:“是答应了吗?……大嫂?”


何家贤含笑点点头,把那堆东西又推回去:“拿去给红梅,日后你们过日子用。”


红梅听闻,早已经羞的头埋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红梅没有家人,喜事就在家里办的。方其瑞和何家贤坐了主婚席位,请了梦梨雪梨等一干要好的姐妹过来喝喜酒。


何家贤又给她添了箱,赶在过年前,将她与琥珀眼睛的汉子一同送去了边疆的路。


送走了红梅,恰好又赶上年关,何家贤一人就有些忙不过来。


雪梨及时过来帮忙,这才勉强应付过去。


任凭梅姨娘怎么三邀四请,方其瑞铁了心不回去团圆。


却见方其凯抱着一个女婴,冰天雪地冻得不行,杵在门口。


他嘴唇都哆嗦了,小心翼翼:“当家人说,若是二哥不回去团年,就叫我们兄妹也别回去吃饭了。”


方其瑞气急,何家贤瞧着孩子们凄惨,怒道:“那就在二哥二嫂家吃。”


方其凯摇摇头,整个人有些木然:“我们姨娘还在府里呢。”


何家贤心里一酸,忍不住心里痛骂梅姨娘残酷无情。


沈姨娘自从生了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过是苟活着。


原本恨她的方其凯也心软了,认了这个妹妹。


方其业虽然强行将沈姨娘留下,可是并不管,时间一长,府里的下人们也看出来,他就是要给梅姨娘添堵。


纯粹为了置气而置气。


甚至于有人说,方其业把银子都挥霍了,也不愿意给梅姨娘增加公中的用度。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实际上如何,没有人知道。


何家贤带着孩子们,与方其瑞一同回了方家。


梅姨娘非常热情,拉着方其瑞的手嘘寒问暖。


三房的人和五房的人居然也都在。


何家贤吃了一惊,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其业仍旧是蜡黄的脸,病怏怏的身子,请了三老爷和五老爷上座,不等开饭,径直说道:“我想换个当家人。”


梅姨娘像是早就料到了,并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反对都不反对。


五老爷看了三老爷一眼,才道:“换谁呢?如今府里也没谁了。你又不曾娶妻。”


“娶。过完年就娶。”方其业言简意赅:“娶完妻我就不另行通知三叔五叔了,大家过来喝杯喜酒后,就由她掌家了。”


满座人皆是大惊失色,怎么连人都没有,突然之间就说要娶妻,这娶的哪门子妻?


相比于其他人的诧异,方其业却是早有准备,径直拍拍手,便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


何家贤瞧着只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其余人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堪无语。


出来的是薛舅妈家的闺女陈敏儿。


先前薛舅妈多次要逼迫陈氏,把敏儿许配给方其业。


后来见方其业吸食五石散,一事无成,便火速将陈敏儿许配给了旁的人。


谁知道,没多久她的相公就死了。夫家容不下她,将她赶回了陈家。


如今她孀居在娘家,既不是姑娘,又不是妇人,没有个规矩约束。


不知道何时竟然与方其业搭上线,莫名其妙给人来了这么一出。


“这是我表妹敏儿。”方其业言简意赅:“她嫁过人的,我不嫌弃。但是也不好大操大办,所以今日请她来,给各位叔伯长辈敬一杯薄酒,就算成了。”


说完递一只酒壶给陈敏儿,教她给长辈们斟酒。


陈敏儿穿着大红的衣裳,头上戴着红花,显然是有备而来。


只是不知道梅姨娘事先知不知道,她脸上素白得看不出任何表情,只一双眼睛殷切盯着方其瑞,似乎要等他说话。


方其瑞没有说话,只是在陈敏儿给他斟酒时,说了一句:“百年好合。”


梅姨娘的脸上彻底没有了血色。


方其凯和方其云战战兢兢,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子第的模样,连小厮和气的儿子都要比他们大方爽快。


何家贤第一次讨厌一个人到了极点。


陈敏儿她虽然不喜欢,但是如果她肯嫁进来,至少跟梅姨娘抗衡之下,方其凯和方其云几个孩子的日子不会那么难熬。


方老爷九泉之下,只怕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们,会有一天落到如此凄惨境地吧。


宣布完这件事情,大家都低头吃饭,丫鬟婆子们更是离得远远的,大气都不敢出。


方家的仆役越发的少了。


当然,主子也越来越少,到底没什么大的困难,能转圜使用得过来。


宴席散了,梅姨娘对方其瑞道:“二爷留一下。”


方其瑞脚步不停:“店里还有生意,姨娘有事就在这里说,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大年三十,街上除了酒楼还在开门,哪里都闭铺歇业了。方其瑞的托词再明显不过。


梅姨娘背着他们先离开了,脸上尴尬而窘迫。


何家贤也很无奈。


梅姨娘心疼儿子,不会过分为难他们。但是逼他们就范的这些手段,却又实在恶心。


她都能看出来,若说方其瑞先前还有一丝一毫的不忍心,如今,却早已经是mǔ_zǐ 情分俱去,丝毫不留情面了。


绿尛挑着炭火,对梅姨娘道:“当家人,您真的不管事了?”


那她是不是该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呢?


梅姨娘咬着银牙,嘴角咧起:“他倒是煞费苦心,能够在这里将我一军。等着吧,他此番正在得意,得意便容易忘形,好日子过不了正月。”


方其业暴毙的消息传来,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


此刻离他新婚不过半个月时间而已。


陈敏儿在整个新年里颐指气使,嚣张跋扈,好东西一担一担接一担往娘家抬,喜得薛舅妈合不拢嘴:“谁说我女儿克夫,分明是那死鬼命不好!”


如今苦尽甘来,自然扬眉吐气。


方家虽败,银子却有的是。陈敏儿从未将腰杆儿挺的如此直!


她知道有人议论,说她嫁了一个病秧子,好日子过不了三年。


她偏不信!


许是要证明自己是转运了,她一门心思要怀个孩子,没日没夜缠着方其业。


怀了孩子,母凭子贵,等她彻底在方家占了主母地位,看那些嚼舌根的还不羞愤后悔!


谁知道方其业根本禁不起折腾,瞧着好端端是个人,不到三下就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就吸食那玩意儿。


待缓和一阵子又来了劲儿,便在她身上使劲折腾。


折腾吧!折腾吧!只要有个孩子。等有了孩子……


陈敏儿神气的想:有了孩子,虽然不是长孙,却也是嫡孙。方宝乾一个小娃娃,没爹没娘的,能成什么事?


到时候,方家的产业有她这个正经主母做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此,她见方其业完事儿趴在肚皮上,只喜滋滋的想,根本没发觉他早已经气若游丝。


等发觉的时候,她略微一动弹:“哎,你起来呀,压了我好久了。”


她蹬蹬腿,方其业就像一根软面条一般,从她身上滑溜了下去。


悄无声息的。


直到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陈敏儿惊天动地一声凄惨的嚎哭,拉开了她第二次克夫的舆论,也坐实了这个舆论。


方家再一次办起了丧事。


事情清楚,真相经陈敏儿抽抽搭搭,支支吾吾,也能听出个大概。


意料之外,却细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方其业一向身子弱,这样大动干戈榨取精气,突然暴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丧事办完,梅姨娘面不露笑,只默默将方其业的院子封了,另找了一处宅院给陈敏儿:“若是为方家守节,就好生住着。不想守节,就叫你母亲来领你回去。”


没了方其业的撑腰,陈敏儿在方家,连口吃的都弄不到。


沈姨娘也是。


方其业撒手人寰后不到一个月,缠绵病榻的沈姨娘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是不配办丧事的,梅姨娘备了一口棺材将她安葬了。


方其瑞整日昏昏沉沉,铺子里的事情也不大管。


何家贤明白他在伤感什么。


方家大厦将倾,他却没有一点办法扭转乾坤。


百年望族,建起来枉费了多少人的血和泪,如今轰然崩塌,却如堤塌水流,势如破竹。


他是想过反抗的,可是里面的那一位,是生他的女人。


何家贤也不知道说什么劝慰的话,只能好好的教育几个孩子读书写字。


到了三月开春,许久不出门的林姨娘来了,她羡慕地瞧了这处不大却温馨的院子,笑眯眯的逗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才遗憾道:“只可惜五少爷身子骨不好,成日里咳嗽,一年到头汤药不停,哪里经得住这样跑跑跳跳。”


何家贤只得宽慰她:“大些了就好了。”


“我如今最后悔一件事情。”林姨娘眼里有泪:“当初老爷曾经想把五少爷交于你抚养,我出于一个做母亲的心,不愿意他离开我身边,因此哭哭啼啼,想尽办法留下了。”


她缓缓说着,不到四十的年纪,竟像一个老妪般沧桑:“如今看来,跟着你,倒是最好的一条路。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您可以多带他过来跟然然他们一起玩。”何家贤主动提议:“我自然会像待宝乾一样待他。”


林姨娘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二奶奶经历了这么多事,居然还是个真实在人。”


何家贤知道她指什么。若是她刚才说像待亲生孩子一样待方其云,林姨娘定然是不相信的。


一般人也做不到。


☆、242、刺杀梅姨娘


所以她说像待宝乾一样待。宝乾不是她的孩子,其云也不是。一碗水端平,就是真的将此事纳入考虑后才说的。


何家贤受了夸奖,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姨娘又说了一些话,见天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辞。


过了清明节,开了宗祠祭拜了祖先和方老爷、方夫人,梅姨娘正要踏出去,林姨娘突然出声叫道:“二姐!”


这还是陈氏在世时的称呼。那时候他们几个侍妾都是按照大小排序的。


梅姨娘一楞,现在府里的人,都叫她当家人了,没人这么叫她。


她回转身,见林姨娘脸上有泪:“我昨日梦见老爷了。”


梅姨娘有些骇然,片刻后恢复平静,起身去拉她:“老爷已经去了许多年了,回去歇着吧。”


“不。”林姨娘团坐在垫子上,她长时间吃斋念佛,这个姿势如今十分标准:“老爷跟我说了一些话。”


梅姨娘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三夫人五夫人因为她没办法摆平丢官的事情,对她早已经不如往日的客气,言语中经常有“她不过是个姨娘”的轻视之感。


这让从方老爷过世后就高高在上的她,很是介怀。


她如今正在绞尽脑汁利用以前那些认识的人脉,好好的筹谋一番,争取重新获得他们的支持。


还是以前那种一呼百应的滋味儿好些。


林姨娘还在絮絮叨叨:“……老爷说,他在下面不舒服,没有酒喝……”


林姨娘从包袱里拿出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梅姨娘,又倒了两杯,一杯倾倒在地上,一杯自己端着:“如今老爷跟前的人只剩咱们两个了,二姐,咱们陪老爷喝杯酒吧。”


梅姨娘狐疑的瞧着她,并不喝,反而把酒杯放在地上:“你陪老爷喝吧,我又没梦见他。”


“可是老爷说了关于二姐的事情呢。”林姨娘将酒杯碰了一下唇,握在手中,眼里有许多愁绪:“老爷说,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不是夫人,也不是你……”


梅姨娘想到那张私藏了几十年的卖身契,心里有底,然而当这秘密被别人知晓时,又是一番无地自容的难堪:“老爷糊涂了吧,这些年他对我的宠爱,只是不瞎的,都能看得见。”


“是。”林姨娘笑笑,却坚持:“……我原以为是姐姐,毕竟姐姐专宠了这些年。可老爷明白着说的,不是。”


“那是谁?总不会是你吧。”梅姨娘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做无谓的纠缠,她冷笑要离开。


林姨娘并不挽留,只摇摇头,像是自说自话:“老爷说了一个你我绝计想不出的人来……这人虽不是你,却与你有关!”


梅姨娘有些好奇了。


沈姨娘自然不是,那她们几个都不是,到底是谁?


林姨娘靠近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老爷说……是……”


梅姨娘只觉得小腹部一阵疼痛,撕心裂肺,疼得她喊都喊不出来,有利刃扎进去,却没有拔出来。


饶是她反应快,立刻用手去阻止,也不过稍微拦了寸许。


她低头,额头上冷汗淋漓,就看见一个匕首闪着寒光,半把刀刃和手柄留在外面,周围的衣衫都被晕染了红色,肚子渐渐麻木。


“是……是谁?”梅姨娘喘着粗气,还在问这个问题。


林姨娘淡淡笑着,端起她留存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笑着道:“……是被你和夫人联手害死的三姐。”


那是方玉婷的姨娘。


梅姨娘难以置信,想要疯狂的咒骂挣扎,可是她浑身的力气随着血水,渐渐被抽干,倒在地上,目露凶相。


梅姨娘倒地,绿尛这才反应过来,过去扶她。


此时,林姨娘却缓缓得跪下来,“老爷……为着方家的孩子们,为着方家他日还能东山再起的将来,妾身,能做的,都做了。”她俯身朝着方老爷的牌位重重磕了一个头,一丝黑血从她口中喷出来,她额头抵着地,身子弯成一张弓,渐渐也不动了。


绿尛大声尖叫着“来人!来人!”,又去看林姨娘,却被这诡异的情形吓得失声尖叫,抖如筛糠,说不出一个字来。


梅姨娘伤重,被抬回去医治。


林姨娘,对外只说是因为祭奠方老爷,年纪大了,哀痛过分所至,发丧。


连沈姨娘也不如的棺材和寿衣,林姨娘下葬地连一般穷苦人家的婆子还不如。


据说梅姨娘醒过来后,声音沙哑,却还厉声喝道:“不许给她买棺材,扔到乱葬岗子里去!”


又下令给方其云停药。叫方其瑞和何家贤回家掌控家里。


三老爷和五老爷过来慰问了几次后,打听到方其瑞的确有回来的心思,便不再来了。


反倒是三夫人和五夫人,时不时过来探寻何家贤,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公中的银子,以供她们支取,家里都快入不敷出了。


这种事情何家贤不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义务养着她们。


若非不是可怜死了姨娘的方其云,何家贤还真是不想回来。


过完正月,方府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二老爷回来过年,看不下去,找方其瑞谈了一夜的话。


翌日,方其瑞顶着红红的眼睛,回来郑重对何家贤道:“都翻篇了,日后,方家这一脉,由我们这一支顶起来罢。”


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何家贤并不奇怪。


古代社会之所以重男轻女,不就是因为男子可以顶门立户,开宗上谱?


管家方富见方其瑞振作起来,过来辞行。


一朝天子一朝臣,方老爷等老一辈的人全都不在了,他留着干嘛?


先前他对梅姨娘的管理就很不赞同,只不过见一个家要分崩离析,他又顾念唯一的嫡子方其业,所以勉强留着。


如今梅姨娘养伤闭门不出,方其瑞回来掌家,他实在忍不住。


何家贤挽留了一会儿,见方富去意已决,突然问道:“大总管没有娶妻,亦无子孙后代,那末回去养老怎么办呢?”


方富笑着:“这些年手上还有些积蓄,回去买几亩薄田送人耕种,总是有口饭吃的。”


看着何家贤手指头不住的对顶,似乎是有话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方富突然道:“只是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何家贤自然是不管什么要求都会答应这个,为方家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的。


“老奴没有孩子,想跟二奶奶要了玉梅小姐回去教养。”方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老奴今年四十五,再活十五年,玉梅小姐也该发嫁了。”


这就是许诺要将玉梅养大成人了。


何家贤鼻子一酸,感激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低头擦了,抬起头道:“我要跟二爷商量一下。”


方其瑞肯定是答应的。


接手方家这个烂摊子时,这本就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沈姨娘留下的女儿,到底该怎么办?


留下吧,混了方家的血统,不留,那么小的孩子,又能去到哪里?


方其业给她取名字叫玉梅。


本身是膈应梅姨娘的。


如今小人儿长得瘦弱可怜,独留一双大眼睛,无辜而谨慎,总是滴溜溜观察周围。


方富口称小姐,其实是带了几分试探,看看何家贤她们对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态度。


说起来,她不是方家血脉,自然担不上小姐的名头。


晚上跟方其瑞说了,方其瑞也是喟叹方富忠心耿耿,商量了一阵子,决定多给方富五百两银子,只做养大孩子的花费,其余的一概不用多说。


若是孩子长大了,就给她说一门过得去的亲事。


方其凯自立门户后,愿意认这个妹妹就认,全凭他自己做主。


两个人又将方其凯叫过来说话。


他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很能明白一些事理了。大约知道这样的安排对玉梅是最好的,因此并没有异议。


反而恭恭敬敬给何家贤和方其瑞磕了几个头,感激他们为妹妹想得这样周到。


孩子跟着方富未来方家当差时,原来的姓,杨。


送走杨玉梅后,阖府上下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当初为了这孩子,没有少受夹板气。


梅姨娘要苛待,方其业又宠得宝贝一般,很长一段时间,提起这位莫名其妙的小姐,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哪一方怪罪。


何家贤将梅姨娘后来建的那些奢华的院子都暂时封了起来。


只留了她自己的住处。


方其凯与方其云搬到一处,便于照应。


方宝乾为方家嫡长孙,何家贤考虑了一整夜,最终仍是决定带在身边教养,不分嫡庶之别。


然然大了,又是女孩子,另辟了院子居住。


如此,方家偌大的家业,如今除了他们两夫妻,全是半大的孩子。


三月份,方其瑞开始重新打理生意。


方宝乾的家产全部都封存起来,除了铺租留作公中之用。


四月初,何家贤在征求过二人的同意后,将梦梨许配给了生财,又认命了和气为新的大管家。


两个人都赐了姓方。分别名为方和,方财。


方和管理外院的庶务。


方财跟着方其瑞出门时上下打点。


又把春杏等一批适龄的女孩子放了出去,辞退了一些用不着的老婆子们。


剩下伺候的不足二十人。


只用尽力气在族学里。


陈敏儿以方其业遗孀自居,闹了几次,没有在梅姨娘那里讨到好处,悻悻作罢,后又改嫁,自去不提。


方家,在燕州城百姓眼中,以一种诡异的模式,静悄悄的开始生活,再也不是那个话题中心了。


何家贤发觉自己老了。


她居然要过三十岁的生辰了。当然,不是实岁,而是虚了两岁,提前过。


然然撒娇似的拉着她的手,仍旧是像个孩童般纯真:“娘,你说你生日的时候,会不会给我们弄那种蛋糕吃?”


先前过生辰,虽然没有人重视,可何家贤还是想尽办法,蒸出一些她自己研究的松软的面包之类的。


然然已经快十一岁,有多管闲事的开始上门来说媒了。一般定下来,等到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发嫁了。


都被何家贤以“孩子还小,暂时不考虑”一一推了回去。


“这次是大生辰,你打算怎么样办?”三夫人笑嘻嘻的坐在何家贤旁边:“我命阿朦去张罗。”


阿朦是三夫人的大儿媳。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就成。”何家贤早已经习惯了三夫人逢人说话三分笑的套路,一句话将她堵住,省得后面又说些不着调的:“我已经跟二爷说好了,他关了铺子回来就开席。席面备得小,不敢劳烦三婶和五婶了。”


三夫人被她噎过多次,不以为杵,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对绿的滴水的手镯:“这还是我当年的嫁妆,镇箱之宝呢。贺你的生辰。”


何家贤笑笑收下。


想着过几日找个机会,赠给阿朦就得了。


三夫人和五夫人自从吃回了公中,再也不去探望受伤的梅姨娘,一个比一个卖力的想讨好她,谁料何家贤油盐不进,一概不理。


三夫人又趁机道:“宝顺也五岁了,想入族学。”


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谁知道何家贤答应的很是轻松:“孩子们读书,就不用特意跟我说,只管送去便是。”


宝顺是阿朦的长子,三夫人的长孙。


这大半年,直到今日,三夫人才摸清楚何家贤的路数: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她是不会厚此薄彼的。


如此便放下心来,彻底认清楚何家贤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怕公中克扣她们,终于消停了。


梅姨娘许诺说只要他们回来,她再也不插手家里的事务。


方其瑞信了,努力经营他的皮草铺子。


用他的话说:“总要给宝坤留下点什么,还得给然然备嫁妆。”


不是他的他不想不贪,但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要管的。


只是现在方家已经有的产业,他并不涉及,以免产生竞争关系。


梦梨指给生财后,还是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对着何家贤欲言又止。


何家贤问了好几次,她才支支吾吾的表示“想借点儿银子,娘亲生病了。”


何家贤给了十两。


秋季染风寒的人很多,除了梦梨,还有两个新来的丫鬟也表示,想预支工钱,给家里人看病。


何家贤心念一动,若是这桩生意做好了,日后就不愁了。


☆、243、卖保险


光靠这皮毛生意,怎么给然然攒嫁妆?可又要方家没涉足过的,又要能挣钱的,她灵光一现想到一个词“保险。”


给方其瑞说了,他也觉得可行。


先从方家内院试验起。


雪梨传了何家贤的令:因近日生病的人众多,预支工钱什么的虽方便,到底不是长久之计。特推出保险抵押。每人每个月五百大钱,生大病可以领十两银子,生小病可以领二两银子。已经生病的人不在此列。


“那要是不生病,钱不是白交了?”丫鬟们面面相觑,不大赞同。


“若是十年内没有领过银子,那末就按照钱庄的利息,连本带息的全都领走。”雪梨说出这一条,便有不少人心动起来。


只是大抵下人们的消费能力有限,但是保险支出又是很必要的,何家贤做了一段时间,亏本了。


想了想,还是不能只窝在家里赚这里500钱那里500钱,得走到达官贵人中间去,他们有钱也舍得。


先去的仍旧是从家,方玉珠宴请。她有些尴尬,却又想通了。当初撺掇退婚的方玉婷已经不在了。时间也过去这么些年了。


在她表明了想法时,方玉珠就道:“正是如此,难道因为退婚了,就连我也不见面了……”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从四奶奶仍旧是大门不怎么出的,听见她来,因为这些年的生疏,并不复往日热情,只略微打了个招呼,就回屋歇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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